2599江東有鳥,一鳴驚人(88)
可或許是龐統那清澈明亮的眼神,感染了馬縱橫,馬縱橫沉凝了一陣后,渾身那股恐怖的氣勢也漸漸褪去了,隨即把手中寶刀往地上一丟,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然後抬眼看著龐統,道:「把條件說來!!」
「不可意氣用事,萬事有商量。」龐統沉聲而道,他也不阻止馬縱橫上陣廝殺,因為他很清楚暴怒的鬼神是無人能阻,他也曾在戰場上見過殺紅眼的鬼神,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馬縱橫一聽,長吁了一口氣,龐統的要求也不過分,若是他要自己待在後方,甚至不允許自己出陣殺敵,那肯定是要急的。
「我答應你。」馬縱橫張口道,然後很快又震色向龐統問道:「什麼時候可以出兵?」
龐統聽話,沉聲道:「洛陽有數萬兵力可以調遣。主公帶來的兵馬,皆以疲乏,若急著出兵,可先用這數萬兵力。但吸取上回教訓,洛陽絕不可無兵。也就是說,就算將來主公要再調用兵力,起碼也要保證洛陽有數萬的兵力,以免萬一。」
「不必了!!我只需洛陽數萬精兵,便能教那些波斯狗賊有來無回!!」馬縱橫厲聲喊道,眼中雖有厲色,但並無失去理智,似乎另有計算。龐統見了,以他的聰明才智很快就領悟過來,畢竟西涼乃是其主的鄉土,不但地形熟悉,而且他當初就在西涼成名,聲威猶存,加上這些年來其主勢力愈漸地龐大,甚至有成為一掃天下軍閥,克立新朝的趨勢,因此西涼不少的百姓和將士都有所盼望其主能夠早日穩定局勢,班師回到西涼,帶領眾人一齊建立新朝。其實龐統心裡也很清楚,此番對於其主來說也是一個莫大的機會,一旦他拿下西涼和雍州,得到西涼將士的支持,實力將再提升一個甚至幾個等級,如此一來無疑更加奠定天下霸主的地位。
所謂危機便是機遇。當然這也要看你能不能牢牢地抓住這份機遇,否則危機愈險,勢大如潮,鋪天蓋地,將會傾覆一切。
不過龐統對於其主卻有絕對的信心,畢竟其主最為擅長地就是這點,這些年來他每每勢力得以發展,皆是在危機來臨之時,化險為夷,抓住機遇,從而蓬髮。若說把危機轉化為機遇的能力,龐統甚至敢認定,普天之下,無一王侯軍閥能夠與自家主公相比。
兩日後,卻說馬縱橫與龐統商議完畢后,命龐統調集軍隊,準備各項軍務調配,且令趙雲先回并州,做好禦敵的安排,以免雍州失守,并州受難。趙雲雖然更希望隨馬縱橫一同前往殺敵,但卻也明白肩負重任,不敢推辭,領命后立即率部趕回并州。
話說馬縱橫這兩日幾乎都在歇息,養精蓄銳,有關軍務要事全都交給了龐統。不過卻也有人讓馬縱橫不得安心,話說就在兩日前,同樣是出自西涼的龐德,便幾番要找馬縱橫私下商議,不過馬縱橫卻都閉門不應。不得已龐德跪在院外,左右勸說不得,這下已經跪了一夜。
吱~~!
卻聽一陣響聲,大門打開,在院外正跪著的龐德見了,連忙抖數精神。
馬縱橫從房子裡面走了出來,見龐德獅眸發紅,渾身戾氣濃得可怕,心頭一沉,走到龐德的身前。龐德沒有起身,看著馬縱橫走來,眼神里除了戾氣外,剩下的便是迫切和委屈。
「想殺人?」馬縱橫低頭問道。
「想!!」龐德一聽,想也不想,大聲喊道,心裡壓抑的委屈更是一瞬間釋放而出,淚水直流。
「我也想!!給我滾回去好好歇息,到了要殺人的時候,我會帶上你。」馬縱橫沉聲道,看上去風平浪靜的樣子,其實語氣中卻帶著一股暴風雨即將來臨前平靜的肅殺之意。龐德一聽,叩首一拜,卻被馬縱橫立即一腳踢翻在地,冷聲道:「哭哭啼啼的,盡做女兒姿態,別丟老子西涼兒郎的臉面,滾!!」
馬縱橫這一陣厲罵后,龐德竟就收住了淚水,咬緊牙關,扯聲吼道:「偌~~~!!!」
龐德離開不久,便有飛星細作來報,馬縱橫聽罷,神色一沉,雙眸精光乍射,快步地大殿方向趕去。
少時,馬縱橫來到大殿,龐統早已等候,見了馬縱橫鞠躬作揖一拜。馬縱橫一甩手,快步地走到大座坐定,厲聲便向龐統問道:「司馬狗賊的人馬竟然已殺入雍州之內,如今更是扎軍在了陳倉,聚集了大約五、六萬將士,號稱十萬大軍。而且波斯國的將士似乎也不甘落後,也在金城整頓軍士,只怕不久也會向雍州出兵。眼下時機緊急,我軍當早做準備,儘快向雍州救援。」
龐統聽罷,卻是神容沉凝,搖首道:「主公若然如此,只怕是中了司馬仲達的詭計了。」
馬縱橫聽話,面色一變,厲色問道:「士元所言何意?」
「主公卻想,你的勢力龐大,若只論勢力來看的話,如今更是天下第一霸主。馬孟起雖是與主公乃是骨肉兄弟,但他一直對主公有防備之心。再加上主公在西涼的威望甚至尤勝於那馬孟起,因此若然主公貿然向雍州出兵,只怕那馬孟起不但不會領主公的情義,還會以為主公是要趁火打劫。」龐統沉聲分析而道,雙眸精光閃爍,頗顯智睿。馬縱橫聽了,卻是神色一惱,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那些波斯國的惡賊在金城犯下了如此兇殘無道的惡舉,涼州更是幾乎落在了波斯與司馬家的手中,那馬孟起竟還有心思來防備我這個親長兄!!」
龐統聞言,凝色道:「人心難測,馬孟起的胸襟,只怕主公比誰都要清楚。就算他礙於險情,主公帶兵去到雍州后,不敢立即與主公翻臉,但必定會心有芥蒂。如此一來,日後若然主公能夠與外敵廝殺膠著倒也是好。否則但若主公去到雍州后,屢戰屢勝,大展雄風,那馬孟起或許會難忍屈辱,唯恐基業被奪,甚至會被司馬仲達所利用,最終向主公你倒戈相向。」
「他馬孟起敢!!他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他耶!!?」馬縱橫一聽,鬼神一般的雙眸霎是怒瞪起來,渾身更是迸發出一股恐怖的殺戮氣息。他可以縱容馬超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他作對,甚至兵戎相向,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當初打下來的涼、雍之地,讓與馬超,並且未來只要馬超願降,許他一個西涼王也無所謂。
但他卻萬萬不能接受,在如今外敵入侵之時,馬超背叛自己,倒戈相向。這已經超出他忍耐的極限和底線了。
若當真如此,縱是馬超這位親兄弟,馬縱橫也會親手拿下他的首級,只當是清理門戶,為死去的西涼百姓、鄉親以及為了保護疆土而戰死的將士們謝罪。
「主公,你卻別忘了那司馬仲達最擅於之術就是利用人心。他對於人心了如指掌,怕是在計定計劃的時候已經料到了這一點。主公脾性剛烈正直,眼裡容不得沙子,並且臣下不怕得罪主公再多說一句。主公更是個認死理的人,一旦下定決心了,便絕不會改變主意。否則當年主公也不會為了秉持志向不惜與馬大將軍父子翻臉。因此一旦馬孟起當真在外敵入侵之時,背叛了主公。主公肯定會痛下死手,與馬孟起再無迴旋之地。如此一來,在外敵入侵之際,主公卻又與馬孟起兄弟相殘,可謂是外憂內患,在此情況之下,我軍勢必會士氣一落千丈,將士們待時變得無心廝殺,又如何抵擋兇殘的波斯軍與司馬仲達麾下的大軍呢?」龐統沉凝神色,卻也不知道哪裡找來了一副精緻的赤鸞扇,搖擺起來,肅色謂道。
馬縱橫聽得仔細,目光冷厲,盯著龐統,問道:「你且與我仔細說說,為何我去了雍州后,若屢戰屢勝,反而馬孟起會不敢屈辱,甚至會覺得我會威脅於他,不惜要與我倒戈相向?」
龐統聽話,搖首笑了起來,道:「主公你顧及兄弟感情,有容人之心,卻又豈料馬超如今是危如累卵,基業岌岌可危,心裡存的是什麼心思?」
馬縱橫一皺眉頭,並無答話。龐統看了馬縱橫一眼,見他已有幾分領悟,緊接又道:「主公本就聲威蓋世,如今更是天下無人能及,處於強勢的一方,兼之當年涼、雍之地本就是主公打下來的,交付與馬大將軍。後來又因馬大將軍與主公父子失和,在馬大將軍逝世后,馬超方才繼承了涼、雍之地。雖然曹操當時從中作梗,以朝廷下令,讓馬超名正言順地得到此二州的管轄權,但天下但凡是明白人,都很清楚馬超只不過承了主公的基業。因此這些年來無論馬超如何努力,費煞苦心,在西涼以及雍州,他的聲威一直還是不如主公。而如今正是西涼和雍州危急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