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四族舊事
夕陽鋪下一地金黃，一個少年的身影在疾跑動中不斷被拉長。
「爹，娘我回來了！」青陽在院口便雀躍著大聲嚷道。
「青陽回來了？」李香蘭從裡屋快步走出，手中還握著一把沾著濕泥的野菜。
「恩！娘，我可想您跟爹爹了！」青陽如同歸巢的鳥兒，撲在李香蘭懷中。
青陽從未離家這麼久，李香蘭自然想的緊：「這孩子，讓娘看看瘦了沒？那東方家沒讓你受什麼委屈吧？」
「沒有！他們都待我很好！娘，你放心吧！我去看看爹爹。」青陽使勁搖了搖頭，轉身向屋內跑去。
「爹爹，您身子好點了沒？」青陽來到青陽虎的床前，輕聲問道。
「你看呢？呵呵。」青陽虎笑著反問了一句。
仔細盯著青陽虎瞧了半天，現爹爹此刻臉色紅潤了許多，看來近些日子在家中調理的還是不錯。
「恩，爹爹我這次回來就是給您煉製丹藥，好讓您恢復的快一些。」青陽鬆了口氣，笑道。
「你們爺倆兒先別閑聊了，青陽你趕緊把飯菜都端進裡屋，趕了一天路怕是餓了吧。」李香蘭的聲音此時從灶屋中傳出。
沖著青陽虎伴了個鬼臉，大嚷一聲：「吃飯咯！」，青陽便向灶屋跑去，身後卻是青陽虎不住的喊聲：「慢點，慢點！」
…… 「爹娘，我有一事想與你們商量。」吃罷了晚飯，將碗碟涮洗后，青陽突然正色道。
見兒子這般嚴肅，青陽虎夫婦相視一眼，卻是李香蘭先疑惑道：「青陽，是何事要與爹娘商量？」
「東方家家主東方伯伯，邀我去東方家做客卿。不知爹娘是否同意？」猶豫了片刻，青陽輕聲道。
「什麼？東方家邀你去作客卿？」青陽虎驚訝道。
「恩，是的，我並未答應下來。」青陽的聲音此時更低了些：「我怕爹娘不同意。所以先回來跟爹娘商量一下。」
李香蘭一把將青陽拉至自己身邊，笑道：「你這孩子，這是好事啊。爹娘又如何會不同意呢？」
青陽虎與李香蘭這些日子一直在合計如何能讓青陽日後在府郡中嶄露頭角，入得那些仙法宗門，卻苦於自己身為山野村夫，沒有門路。
卻不想今日青陽自己告知說東方家邀他前去做客卿，雖是虛職，卻沒有束縛，即便沒有入得那些宗門，在鹽商之家做一客卿，卻比自己當初為青陽設想的看家護衛強上很多。
「如今才十三歲的年紀，卻能受邀做起富商家中的客卿，不愧是我青陽虎的兒子。哈哈哈。」青陽虎暢快大笑道。
「爹娘的意思？便是同意了我去了？」青陽愣愣的問道。
「自然同意了，做爹娘的又怎會阻了你的前途呢？」李香蘭寵溺的摸了摸青陽的小臉。
沉思了片刻，青陽抬正色道：「謝謝爹娘，不過我還是過幾日再去，還需先替爹爹將丹藥煉製好之後。」
……
幾日功夫，青陽進山采了不少藥草，有了古蒙葯鼎，之前許多不能煉製的丹藥此刻都已煉製出來。
將丹藥依次分類，留了大部分於李香蘭，詳細說了藥效后，只隨身攜帶了極少的一部分便隻身趕回東安府。
由於青陽沐年事已高，無法經常隨青陽來往於東安府和青陽村之間，加上青陽虎對青陽搏殺裂獅的記憶尤為深刻，所以便放心青陽獨自前往東安府。
……
「東方伯伯，下毒之事可查出些端倪？」此刻青陽正端坐在東方博的一側，正聲道。
並未開口，東方博向青陽招了招手，轉身向書房走去。
青陽一見東方博的手勢，心中自是明白，隨即站立起身快步跟上，一同來到了書房之中。回身輕掩上房門，青陽看向此刻正立在房正中的東方博。
「青陽，你如今既是我東方家的客卿，也是我東方家的恩人。」東方博轉身盯著青陽道。
皺了皺眉，青陽卻是沒有出聲。
「告訴你一些關於東方家的舊事也無妨。」東方博輕聲道：「你可知現如今九州大地上三國鼎立之勢？」
「東方伯伯，這些青陽自是清楚，北堂，南榮，西蠻，三國將近乎九州大地一半面積的中原瓜分為三。」青陽疑惑道：「可是，這與下毒之人又有何關聯？」
轉身背過青陽，看不清東方博的臉，似是在追憶什麼，青陽也知趣的並未出聲打擾，靜靜的等著。
「北堂，南榮，西蠻，東方，數百年前並稱為九州的四族。」許久之後，東方博開口道：「我如此說，你可懂了？」
「什麼！？東方家竟然與三大國並稱為四族？！」青陽失聲道。
東方博轉過身來，剛毅的臉上卻是有些疲憊，點頭道：「不錯，我東方家也是四族之一，並且尚居四族之手。」
「可為何四族中唯獨東方家沒有立國？」青陽有些奇怪，按道理來說能並稱為四族之一的東方家，想必也和其他三族相差不遠。
「他們忘卻了主人的遺訓，在利益之上背棄了當初四族共同的誓言。相互間不斷的廝殺，爭鬥。」東方博似是有些激動，顫聲道。
「唯獨我東方一脈隱於世，他們三族分別以自己家族之名立國。暗地裡相互廝殺多年，終究沒有誰滅了滅。」彷彿嘲笑他們呢一般，東方博的語氣確是有些不屑。
「請恕青陽愚笨，我還是不明白您說的四族舊事究竟和這次下毒有何關聯。」青陽劍眉緊蹙道。
「與我東方一脈交好的只有南榮家，這便是我東方家為何居於東安府的緣由。」東方博看了一眼青陽，並未解釋，只是繼續說道：「四族表面相安無事，暗地裡卻經常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東方伯伯您的意思是那素齋便是北堂或是，西蠻人有意安排？然後藉機下毒？」青陽似是有些明白。
冷哼了一聲，東方博搖頭道：「哼，北堂和西蠻還沒有膽大到這東安府埋個暗釘。這素齋卻是清白的。而且西蠻近些年也已有些收斂。」
「聽東方伯伯的意思，那北堂坐擁四州，怕是實力最強，而西蠻已經退守自己所有的兩州之地。」青陽左手托腮，沉吟道：「南榮一向與東方家交好，如此看來怕是北堂下手的嫌疑最大。」
讚許的看了一眼青陽，東方博點頭道：「不錯。那日嫣然派人訂了素齋的甜點確實不錯。但是送來甜品之人卻並非素齋之人。」
言至此處，東方博身上居然散出一股凝如實質的殺氣：「下毒之人在素齋之前將甜品送來，再前往素齋假裝東方家僕告知甜品不再需要。如此拙劣的手段，隱隱卻有些高明，依然讓嫣然中了毒。」
「原來如此，不知那素齋之人可還記得來人相貌？」青陽自是相信東方家查探並不會有假。
搖了搖頭，東方博嘆了一口氣道：「那人帶著斗笠蒙有面紗，素齋店家只記得來人是名女子，以為是東方家的丫鬟侍女。並未多問。」
「如此來說，怕是北堂家做的了。」青陽若有所思道。
「恩，西蠻雖然收斂了不少，但卻不能將之完全排除在外。」東方博頓了一下：「以後怕是凡事都要小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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