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境界之謎
「青陽啊，我看你怕是已到了後天巔峰的境界了吧。」東方博淡笑著，隨即感慨道：「真沒想到你這小子武學方面的天賦居然如此之高，十三歲的後天巔峰啊。」
「東方伯伯，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境界。」青陽沉默了半晌，終是冒出一句話來。
愣了一愣，東方博詫異道：「你師尊沒有與你說過這些？」
「那個，師尊並未與我說起這些。」此刻青陽的表情也是頗為窘迫，思索片刻低聲道：「其實，師尊只是說與我有緣，留下一本醫典，一本五禽八卦手。讓我自己體悟，便離開了。」
「只是我這般喊著罷了，其實也算不得我師尊。」估摸著這般說能圓了先前的說法，畢竟師尊又怎會如此不負責任，甚至連修行常識都不告知的。
東方博眼睛一亮：「哦？這般說來，你確是並未拜入他人門下了？」
點了點頭，青陽卻並未出聲。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東方博笑著拍了拍青陽的肩膀：「既然如此，東方伯伯便與你說說這後天與先天境界之上是如何來區分。」
青陽側身拱手，淡笑著道：「如此便多謝東方伯伯了，還先請屋中坐下，再與青陽細說。」
笑著點了點頭，東方博先行步入青陽所居的廂房，在屋內隨意尋了一把木椅坐下。
替東方博沏上茶，端至身前，青陽才恭敬的坐於東方博的一旁。
「這後天境界，實際上並無什麼明確之分。」東方博笑著與青陽道：「不過依九州之上普遍說法，可分為固體，明心，見性三層。」
「固體，簡單來說便可以理解為強身健體，通過各類體術武學甚至平常的行走，跑跳來達到神形協調之境。」
青陽並未出言打斷東方博，也在暗自思索東方博所說。
「這明心，便是修德積善、陶冶性情、修持煉己、滌去凡心、復見元神真性。」
抿了杯中一口茶，東方博接著道：「而最難的便是見性之境，天地視人如蜉蝣，大道視天地亦泡影，惟元神真性，則元會而上之。所謂性，就是指真性，就是元神，就是本來面目。若見元神，必須先見性光，此光乃真性之光，是見真性元神的基礎物質。元神乃是元精、元氣、元性的聚合，性光乃精、氣、神的升華顯露，無光則難覓真性元神。所以也是諸多修行之人終生都無緣先天的原因所在。」
見青陽劍眉微蹙，心知怕是他有些不解，東方博笑著解釋道：「明心和見性兩層，如若用言語來解釋，確是難以理解，只可意會。」
「東方伯伯，固體自是不在話下，這明心之境我想我也已然達到。而這見性之境，我卻拿捏不準。」青陽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五禽八卦手便是由自然之中體悟而來，所以明心之境，青陽怕是早已突破。可東方博對這見性之境的描述，卻是過於晦澀，讓青陽一時之間無法明白其中真諦。
「不錯，這明心之境通過你那套拳術修習便可達到，其實這見性，你可理解為精、氣、神的升華外露，既是認知自己的元神。」東方博笑道：「依我所見，你的精、氣、神怕是早已突破見性之境了，所以我才說你是後天巔峰。」
愣了半晌，青陽出聲詢道：「可我並未感覺到我自己的元神在身體之中。這是……」
「呵呵，我問你，你練拳之時，可有過呼吸綿綿，若存若亡，無思無慮的感覺？」東方博繼而問道。
沉吟片刻，青陽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練拳之時經常會融於一種恬淡虛無的境界，無一毫念慮，無一毫覺知。」
「這一狀態即乃元神所現。空洞之中，恍惚似見元神懸照於體內，心中感知色蘊、受蘊、想蘊、行蘊、識蘊五蘊皆空，四體皆假，而我有真我。」東方博笑著解釋道：「這，便是元神所現。」
東方博的一番敘述讓青陽茅塞頓開，本就聰慧無比的青陽自然已徹底明白何謂後天之境。
其實東方博這般細心的說教也有自己的私心，聽聞青陽並未拜入他人門下，東方博便下定決心，定要讓青陽入得自家的東龍宗。
「先天之境大致分為築基，煉神，太虛，陽神，得到，最後證得天道，化為天仙之境。」東方博見青陽已然明白，便接著說道先天之境：「此中目前來說你只需了解築基之境便可。」
「東方伯伯，既然您也說我已達到後天巔峰，為何還未能入先天之境？要如何才可進入先天？」青陽此刻卻是急切問道。
「莫要急，築基即為天人合一，天人相應，吸天地靈氣，納日月光華，修鍊「精、氣、神」等而在體內結丹。」東方博頓了一下，見青陽有些不解，便笑道：「就好似煉藥一般，你的身體便為爐鼎，精、氣、神即為藥草，而天地靈氣便是那爐火，如此可結成金丹，從而達到築基之境。」
「依照東方伯伯所說，那我如今所缺的是何？」將築基比作煉藥，青陽頓時明白。
「你後天之境所成怕是遠九成修行之人，無論你的軀體或是精、氣、神已經極為強大，所缺的便是體內吸納的天地靈氣。」東方博沉聲道：「待體內天地靈氣足夠之時，便自然達到築基之境。」
……
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似給青陽點了一盞明燈。
東方博在與青陽細說之後便立刻趕往東安府外數百里之外的東龍山，御空千米，呼吸之間，卻不知這是何等高深的境界。
東龍山左側青峰之巔，那高聳入雲的峰頂中一處精緻古樸的殿宇，雖談不上宏偉，卻也有些仙境的意味。
青黑的琉璃磚瓦下，三個鑲金大字嵌在大門上方的牌匾之中，「青龍殿」。
推開身前的綻黑鐵門，東方博幾步便到了青龍大殿。依次向殿內的閉目靜修的五名老者躬身行禮。
最後東方博轉過身來看向大殿正座上的那名黑中年，恭敬道：「大長老，博兒有一事稟告。」
慵懶的掃了一下面前的陳風，，黑中年噙著一抹淡笑道：「博兒，是府上那新客卿入宗之事吧？」
並未詫異，以大長老的修為若是這點都不知東方博才會感到詫異，恭敬的點了點頭道：「正是，不知大長老意下如何？」
「此子近日所為所言，我已有數，出身清白，天賦極佳，確是個難得的璞玉。」大長老點了點頭道：「不過，即便我東龍宗已十年未再有外姓弟子入宗，這規矩，還破不得。」
沉吟片刻，東方博詢道：「不知此次長老們的考驗是……」
「博兒啊，怕是你想將嫣然丫頭許給那小子吧。我們這幫老傢伙可要替嫣然仔細瞧瞧。」黑中年人神秘一笑：「你且讓那青陽小子去趟揚州，我自有定奪。」
難得老臉一紅，東方博躬身道：「是，如此，便多謝大長老了。那博兒告退，便不再打擾幾位長老清修。」
待望見大長老點頭，東方博便躬身退出大殿，朝著東安府方向御空而去。
「五禽八卦？醫聖？後天巔峰？不知青陽這孩子還能帶給我們東龍宗什麼驚喜，我倒是期待的緊呢。」那黑中年人平靜的望向東方博遠遁的身影，眼中卻閃過一絲莫名的期待：「天師侄明日也該閉關出來了呢……」
……
回至府上，思索再三，東方博將青陽招至書房之中。
「青陽，明日嚴洲需押送一批白鹽去揚州，你也一同去，開拓一下眼界如何？」東方博笑著詢道。
絲毫沒有猶豫，青陽拱手道：「橋低紅板，秦淮水長，畫船簫鼓，如此，便多謝東方伯伯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