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證據 (6000+)
等到追上紅杏,她已經走到了村口。
徐令開遠遠地就見到一個人影飛快地走在山道上。
他叫了一聲,「羅家嫂子。」
紅杏一聽有人叫她,急忙頓住步子,轉過頭,就見著一個人影朝著她飛奔而來。
她戒備地盯著那人影,直到徐令開近前來,這才稍稍安了心,「徐兄弟,你怎麼來了。靦」
徐令開微微一笑,「我娘讓我陪你一起去縣城,想來她老人家是擔心你你一個女子走夜路,總是不安全的。」
紅杏點了點頭。
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任由他走在了她身後揍。
這樣的山路,有個人陪著走也能壯膽不是。
一路聽到好幾次狼嚎的聲音,紅杏都嚇得不敢再走,這在現代是不可能聽見的,要說不怕那是假的,要是真的出現狼群她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辦。
幸好一路有徐令開陪著說說笑笑,故意忽略那些從深山中發出來的恐怖聲音。
終於來到了縣城。
已是半夜,到處都打烊了,但街上依舊有人走動。
紅杏聽了徐令開的話,再次找到羅家遠,問清楚他是在什麼地方發生的事情。
兩人再次返回到鎮上,朝著發生撞人事故地點再次查看了看。
紅杏抬眼看著旁邊的一些鋪面,她總覺得這事鐵定有人看清楚了的,而旁邊那家鋪面大門離撞人的地方緊緊隔著一米多點的距離。
那家店鋪是米鋪,這外面擺放著米,不可能沒人看顧的。
紅杏這樣想著,就對著徐令開說道,「徐兄弟,我看這米鋪的人肯定看清楚了撞人到底是誰,要是能請到他們到衙門作證就好了。」
徐令開也同意她的說話,「這樣再好不過了,你羅大哥就會沒事了,怕只怕之惡米鋪的人不願意出來作證,那樣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紅杏也有這樣的擔心,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出來作證。
紅杏緊緊地盯著那米鋪,久久未動。
一旁的徐令開看著她說道,「羅家嫂子,不如今晚你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來找米鋪的人。」
紅杏看了看米鋪那關緊的門,輕輕嘆息了一聲,可是在鎮上她也不認識誰,難道要找客棧,她哪有那個閑錢,這羅家遠還不知道會怎麼樣,那鄒家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等到他爹醒來鐵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以後等著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伸手攥了攥衣兜里的銀子,只覺少得可憐。
抬起眼看了一眼徐令開,「徐兄弟,要不找一間客棧給你落落腳?」
她覺得這是她應該做的,畢竟人家是因為她的事才跟著這樣來回往返,她不能讓他在外面過夜。
徐令開擺了擺手,「羅家嫂子,我住哪都一樣,庄稼人哪這麼多講究。」
說完,就朝著的一旁店鋪的牆角走去,一把坐了下去,撩起衣擺,往前一遮,就半斜靠在牆上閉目養神起來。
紅杏見此,也學了他的樣子坐在了一邊,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著徐令開說道,「徐兄弟,今天辛苦你了。」
徐令開爽朗一笑,「沒什麼辛苦的,像這樣摸黑那是經常的事,只是大哥總以我學業為重,都不讓我做什麼莊稼地的活了,大哥一年到頭都辛苦的忙和,這也多虧了大嫂,經常會幫忙,也不讓我多做事,我很感激自己有這樣的大哥大嫂。」
「那是你大哥疼你,但人還是勞逸結合為好,這樣既鍛煉了身體,也能豐富知識,看你定是有前途的,但人了還是要懂得知恩圖報才是個好的,就是以後走仕途也少不了要幫老百姓辦事。」
紅杏說到這裡,就想起了羅家喜,不也同樣是讀書人么,可人家學的是怎麼占自家人的便宜,怎麼把大哥逼上絕路。
徐令開笑了笑,「嫂子沒讀過書么?」
紅杏一愣,淡笑著搖了搖頭,「我娘家先前的情況估計你也知曉一些,哪有那個閑錢,再說了我一女子,更是沒可能了。」
「可我怎麼感覺嫂子像是讀過不少書的人?嫂子你確定沒騙我?」徐令開那漆黑如墨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紅杏。
紅杏一怔,她不就說過兩句話而已,這徐令開怎麼就有了這種感覺,沒想到他居然心思如此靈敏。
徐令開看她怔愣了一下,隨即一笑,說道,「其實羅大哥才是有本事,那天見他受傷還能一手就教訓了那幾個壞人,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羅大哥是不是學過武?」
紅杏搖了搖頭,隨即呵呵一笑,「你太誇獎他了,他也不就是經常上山打獵,練就了一身力氣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紅杏說完,眸光緩緩向前望去,卻是沒有焦點,只是這樣望著,一瞬不瞬的。
第二日一大早。
紅杏就等在了米鋪門口。
直到米鋪的夥計打開了米鋪的大門,紅杏這才走了進去。
可是剛剛見到那米鋪夥計時,眸光一頓,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寶春堂哥,怎麼是你?」
田寶春聽到紅杏這麼一說,怔愣地不知道說什麼,撇了撇嘴說道,「你是三叔家的那個剛進門就被夫家休棄的田紅杏?」
田寶春滿臉鄙夷的說完。
轉身就開始忙和手中的事,壓根不把紅杏的到來當一回事。
紅杏一愣,這田寶春是大伯家的二子,一直都在外做工,今年也二十六了,媳婦卻是一直沒有生養。
她沒有想到會在這遇到他,更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難聽的話來,他還是她的親堂哥呢。
就連一旁的徐令開也不自覺的皺緊了眉心,奇怪的看了一眼田寶春。
紅杏很是討厭別人老拿她以前的事說事,她仔細回想,怎麼也不想不起來自己有得罪過這位堂哥,讓人家對她要惡語相像。
但她今天有求於他,所以她還真就不能得罪了他去,若是換做以往,別人這樣這樣說她,她定會予以還擊的。
看著田寶春緩緩說道,「堂哥說的沒錯,是我呢。」田寶春聽她這樣一說,冷哼了一聲,「後來不是聽說你又嫁人了,你這不在家裡好好侍候家翁,侍弄田地,這天色還沒亮你就跑到鎮上來了。」
說完,還拿眼瞥了一眼她身旁的徐令開,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對狗男女。
紅杏很驚訝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可田寶春就是那眼神。
此刻,她管不了這些,隨便他怎麼看她。
對上田寶春的眸子,說道,「二堂哥,我來是有些事,這不是正想請二堂哥幫忙呢?」
田寶春譏諷一笑,「找我幫忙?你沒看到正忙著嗎?快走快走。」
紅杏一愣,她都還沒說幫什麼忙,他就一口回絕。
紅杏眉心一皺,她這堂哥咋就這麼不近人情。
說道,「二堂哥,我知道你忙,但這件事關係到我當家的身家性命,煩請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們不還是一家人嗎?」
田寶春停下手上的活計,轉過頭來看著紅杏,唇角微微一揚,「田紅杏,三叔家的事我不會管,也不想管,更管不過來,自己顧好自己就行了。」
哦,紅杏瞬間明白了一些,原來這堂哥是對她爹這邊有意見啊,難道爹什麼時候得罪過人家。
這樣想著不禁忍不住問出了口,「二堂哥是不是我爹娘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那倒沒有,不過看你這樣也沒什麼好事。」說完,上下打量了一眼紅杏,最後露出了一絲鄙夷的眼神來。
田寶春聽她這樣一說,一張臉瞬間拉下,說話的語氣更是冷了幾分,「你倒是說說幫你什麼忙?」
紅杏看著他那冷漠的眼神,心裡只覺這找他幫忙沒什麼可能的了,但只要有一點點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二堂哥是這樣的......」
紅杏就把羅家遠被人冤枉撞人的事給說了。
田寶春一聽,隨即說道,「你是想要我上縣衙啊,還讓我惹上這官司?你真不是個東西,走吧,大家都說你是喪門星,沒想到還真是,我看你當家的這次鐵定是出不來了,走吧,走吧,以後這種事情再也不要來找我,離我遠點,我還怕被你克著了呢。」
說完,就催促著紅杏趕緊離開。
紅杏怎麼也沒想到,這親堂哥不但不幫忙,還說出這樣戳人心窩子的話來。
紅杏隨即冷了眸子看著他,「二堂哥,你是真的不幫忙了?」
「不幫,像你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幫的,嫁一個死一個,嫁一對死一雙,我看你一輩子都過不上好日子,我幫了你能有什麼好處,趕緊走。」
田寶春說完,很是不耐煩的催促著他們離開。
就連一旁的徐令開也忍不下去了,若是換做常人,也不可能當面這樣說人的,「我說嫂子她哥,有你這樣說人的嗎,一句一句戳你堂姐心窩子,還咒人當家的死,你像個做堂哥的嗎?」
田寶春一聽徐令開的話,隨即撂下手上的活計,走到徐令開跟前,仔細的打量了他兩眼,這才譏笑著說道,「難道你不是巴不得她當家的早些死?你這一大早的就跟她攪在一起,誰知道昨晚上做什麼了,我看你也對她有意思吧,她當家的死了,你不就剛好補上,不過要小心了,這克了一個又一個,保不定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她好些。」
田寶春話音剛落,徐令開一拳就打在他面門上,那力道大的驚人,就像田寶春這樣的男子也連著後退了幾步遠。
鼻翼間瞬間就流出了鼻血來。
徐令開冷冷地盯著他,「叫你狗嘴吐不出象牙還滿嘴噴糞......」
田寶春一吃痛,連忙捂著口鼻,拿眼瞪著紅杏和徐令開,嗷嗷的叫了兩句。
紅杏只覺過癮,這樣的堂哥不要也罷。
想到此,冷聲說道,「田寶春,你記著你今日的行為,記著你今日對我說過的話,這往後我們誰也不認識誰,你走你陽光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親戚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米鋪。
出了米鋪,紅杏忍不住長長嘆息了一聲,這唯一的證據也為之斷了,轉過頭看著徐令開,「徐兄弟你早些回去吧,不然大娘會擔心的。」
要說剛才田寶春的話她沒放心上是不可能的,她也知道要與他保持距離的。
徐令開眸色一頓,隨即呵呵一笑,「好,你自己小心些。」
紅杏看著他那雙充滿智慧的眸子,就知道他已經猜到她意思了。
她對著他點點頭,「知道的。」
徐令開看了看她,轉身離開。
紅杏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看了看蔚藍的天,一碧如洗。
只是她真的有些迷茫了,這剛剛看到一點的希望,瞬間又破滅了。
轉身,朝著縣衙而去。
本來有證據直接證明羅家遠沒事的,可是這所謂的堂哥居然見死不救,現在又少了證據,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能否得到縣令大人的認同。
她只是擔心這個縣令大人是個昏官,那樣的話,只怕是更加害了羅家遠,如果不是昏官,那昨日羅家遠怎麼就直接被判了死罪。
一路走一路想,卻在快到縣城的時候遇上了家文和家秀兩兄妹。
紅杏看著她那害怕的神色,點了點頭,「家秀就等在外面好了。」
紅杏擊了鼓,升了堂。
看著高坐在了堂上的縣令說道,「民女是杏花村羅田氏,民女的相公昨天被指控撞了人,但民女很肯定他沒有撞人,所以有冤要升。」
縣令一聽,一拍驚堂木,說道,「你相公撞人差點至死,還狡辯不從,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你現在的意思是說本官判錯了。」
「大人,民女的相公並沒有撞人?只是好心扶起被撞之人,送他去醫館而已,這樣就要被冤枉撞了人,這日後誰還敢做好事,誰還敢見義勇為了。」
縣令大人一聽,眉心微微皺了一下,隨即命人去傳鄒家兄弟,也把羅家遠帶上了堂。
紅杏見到羅家遠,對著他點了點頭。
不多時,那皺家兄弟也被請到了堂上來,身後還跟著那兩個謀奪公公家產的婦人。
兩婦人一進縣衙,立刻就嚇得雙腿一哆嗦,跪了下去。
鄒姓兄弟見了紅杏,一怔愣,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只聽堂上的縣令一拍驚堂木,說道,「鄒氏兄弟,你們昨天說羅家遠撞了你們爹,如今羅田氏不服,你們又怎麼說?」
鄒氏兄弟一聽,不由大急,急急那眼去看紅杏,只見紅杏脊背挺直,雙目清明,一臉坦然地跪在一旁。
兩兄弟都不由心裡忐忑了起來,難道真不是他相公撞的,不可能啊,爹還躺在醫館沒醒來,他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不是羅家遠撞的。
昨天他們都問過那裡的人,還有那米鋪的夥計和掌柜,都說什麼都沒看見,這不可能的呀。
鄒家兩兄弟急忙說道,「大人,她羅田氏狡辯,明明是他相公攙扶著我爹去的醫館,這醫館的人都看見了,他還想抵賴,大人不妨去傳醫館的人來作證。」
縣令大人冷冷地應了一聲,說道,「那倒不必在,這裡有醫館人的證詞,他們說確實是羅家遠扶著你們爹去的醫館,這個不假。」
鄒家兄弟一聽,緩緩地舒了口氣,拿眼瞥了一眼紅杏。
紅杏看了兩兄弟一眼,淡淡一笑,「大人,這醫館的人只說是我相公扶著他們爹去的,沒說他們就看見了是我相公撞人的吧。」
縣令大人一聽,再次看了看證詞,「這倒沒說......」
紅杏勾唇一笑,「那就好了,既然他們都沒看見我相公撞人,那鄒家兄弟你們又是怎麼知道是我相公撞人的?」
今天去米鋪倒也有些收穫,田寶春既然不願出來幫她作證,那也就絕對不會出來做假證。
鄒家兄弟頓時一噎,看著紅杏說不出話來。
紅杏看他們那表情就知道他們根本沒證據證明羅家遠撞人了,只是不知道昨天縣令大人是根據什麼依據判的羅家遠死罪。
但縣令大人她還是不敢得罪的。
鄒氏兩個婦人一聽紅杏這麼說,猛地上前,「大人,我們爹就是被她相公撞的,如果不是他撞的,他幹嘛好心扶我們爹去醫館,他那是心虛,大人,你可不要被她那狐媚樣子給魅惑了。」
縣令大人一聽這兩婦人的話,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用力一拍驚堂木,驚得兩婦人猛地一哆嗦。
縣令大人冷冷地盯著她們說道,「你們地意思是這人做好事都是心虛?」
紅杏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只有他們那樣的人才會覺得別人做好事,幫忙都是另有所圖的,這種人紅杏很是討厭。
鄒氏兄弟連忙說道,「大人,羅家遠撞人的地方不是醫館,醫館的人自然是看不到的,昨天那幾位差爺不也說是羅家遠撞人的嗎,大人傳他們來作證即可。」
縣令長長的哦了一聲,昨天他也就是聽了鄒氏兄弟的一面之詞才說要斷定這人是羅家遠撞的,加上當時旁邊有幾個去鎖人的當差的也是是羅家遠撞的,所以他段定是羅家遠撞人了。
隨即讓人傳了幾位差爺上堂。
紅杏見了,唇角依然勾著淡淡地弧度,她一點都不擔心這些差爺的證詞,當差的應該不至於昧著良心說謊話,除非鄒家兄弟給你他們好處,不然就他們等到去抓羅家遠,那時候事情已經出了,他們能看見什麼?
這鄒氏兄弟也不像是會給人好處的,因為這個躺在醫館的爹不是他們一人的,兩兄弟自然都不願意自己一人吃虧,出銀子收買差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