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六章 聘禮
紅杏不由摸了摸揣在懷裡還沒來得及捂熱的七十多文錢,那是她剛剛賣果汁賺的。
再加上她賣藥草的錢,也有一百多文了。
難道要拿出來給羅家旺辦聘禮?
本來她是打算用來買一些調料什麼的,現在看來是捂不住了。
紅杏不由輕輕嘆息了一聲靦。
一旁的羅家遠看了看她,說道,「杏兒,這聘禮還差些,我去想辦法借些錢來,你們在這等我。」
說完,不等紅杏說話,轉身就走。
「等等......揍」
紅杏急忙伸手拽住了他。
羅家遠趕忙頓住了腳步,轉過頭看著紅杏,「杏兒,還有什麼事嗎?」
紅杏緩緩將那七十多文錢捧到羅家遠跟前,「家遠,不必那麼麻煩,這裡不是還有些錢嗎,扯幾尺布給冷家姑娘做件喜服估計夠了。」
羅家遠眸色一頓,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紅杏,半天不知道要說什麼。
若是在無人的地方,他定會攬她入懷。
可是此刻,他的心裡久久難以平靜。
抬手,把錢推了回去,「那是你辛苦賺來的,你自己留著。」
說完,不等紅杏說話,轉身就走。
紅杏一急,跑了兩步,再次追上了他,「家遠,自家有錢何必去借,再說,我賺的錢不就是你賺的錢嗎?剛才若是沒有你的幫忙,我倒想說不定也沒賣出去一碗。」
紅杏說完,拉了他的袖子,就朝著一旁的布店走去。
一旁的羅家旺雙眼迷濛,他怎麼看不懂大哥大嫂在做什麼呢,明明大嫂手上有錢,大哥偏偏要去借,還有,大嫂她又是哪裡來的錢。
他一邊想著一邊追上了他們。
剛剛跨進布店,就有小夥計迎上前來。
不過那夥計打量了他們一眼,隨後很是不耐煩的說道,「要買布嗎?粗麻布在那裡。」
那夥計指著擱在角落裡的幾匹麻布說道。
紅杏略略地瞥了夥計一眼,怪不得人家狗眼看人低了,他們三人身上衣裳都是補丁,羅家旺的褲腿甚至破了幾個大洞還沒來得及補,腳下草鞋上沾滿了泥巴,就像是剛剛從田裡提腿上來沒洗一樣。
但紅杏特別討厭這種勢力人,本能的想要出去。
去見羅家旺朝著一旁放著棉布的位置走去。
伸手就要摸上那水紅色棉布。
誰知那夥計突然開口,「不買就不要亂摸,摸髒了你賠不起。」
羅家旺伸出去的手,就這樣愣生生的頓在當空,張大嘴巴錯愕地望著那夥計。
紅杏聽了,心裡頓時有些來火,這狗眼看人低的夥計,不也就是個打工的,一天的工錢也就二三十文吧,他憑什麼就看不起人?
一旁的羅家遠也是強忍著怒火,拉了紅杏就往外走。
羅家旺更是尷尬的低著頭追上了他們。
紅杏抬眼朝著對面的祥瑞布店看了看,再次轉頭看了一眼剛剛出來的布店,兩家布店都在這熱鬧的地方,還是對門,一看就是相互競爭的對手。
她拉著羅家遠走進了祥瑞布店。
布店內,幾個夥計正忙著給客人介紹,只有掌柜的噼里啪啦的正打著算盤。
見到紅杏他們進來,抬眼看了看,隨後又看了一眼店內忙碌的夥計,這才停下手中的活計,朝著他們走來。
「不知道兩位要買些什麼布,是自己穿還是......」
掌柜的問到這就抬眼看著紅杏三人。
紅杏見掌柜的並不像剛才那家店的伙
計那樣勢利眼,這便說道,「想買點細布做件喜服。」
掌柜的一聽,立刻就明白,揚起手,帶著他們走到一排細布面前,拿起一匹紅色布料,讓紅杏摸摸,「這是新到的布匹,顏色款式都是最新的,給新娘子穿也拿得出手,而且價格不貴,跟一般的細布比起來,一尺也就多五文錢,算是比較划算的。」
紅杏摸了摸那不料,手感很軟很柔,確實很舒服,而且那顏色也不是很艷麗的那種紅,這種紅色看上去很是柔和。
紅杏抬眼看著掌柜的說道,「掌柜的,這布多少錢一尺?」
「我給你最便宜的價錢,三十文一尺。」
啊。
一旁的羅家旺一聽,猛地叫出了聲。
拉著羅家遠說道,「大哥,太貴了,不要這麼貴的,就買最便宜的就好,要是爹知道買這麼貴的布給冷家姑娘,一定會生氣的。」
羅家遠拍了拍他的手,「你大嫂會打算好的。」
一旁的紅杏也聽得一清二楚,她很肯定的是羅厚道不但會生氣,還會氣得罵她敗家。
但這親事交到她手上,她就要辦得像樣些,不然,這日後冷家姑娘嫁過來,豈不是怨恨死她,就算這位妯娌以後不念她的好,但也不至於對她太刻薄了吧。
刻不刻薄也不是紅杏現在就能預料到的,這都是後面的事了。
紅杏聽說掌柜的要三十文一尺,隨即笑著說道,「掌柜的,我也是實在人,就不跟你繞圈圈,這布能否便宜些,二十五文差不多呢。」
她知道這些做聲生意的多少回虛高一些價格,就是再誠信的店,也不例外。
掌柜的搖了搖頭,「三十文已經是最底價了,你去別家店問問,這一樣的布料,一樣款的料子人家賣多少錢,至少比我這要貴三文錢。」
紅杏淡淡一笑,「別的店我也就不去問了,我就認準祥瑞這老招牌,要不這樣,掌柜的適當少點,我也加點,如何?」
掌柜的看紅杏一臉誠懇的樣子,「最多少兩文一尺,二十八文在沒得少了,這種布料從未賣過如此低的價錢,我也是看你誠心,所以最低這個價了。」
紅杏有些為難的看著掌柜,最後嘆息了一聲,「那好吧,二十八文就二十八文一尺,買三尺吧。」
掌柜的點了點頭,忙叫了一聲倚在一旁休息的夥計,讓他扯布。
紅杏摸了摸懷裡的銅板,再多她也沒有了,三尺布,緊著點做件喜服是沒問題的。
最後紅杏支開了羅家旺,把剩下的二十多文錢買了一些她急需的調料,蜂蜜太貴,她實在是捨不得,最後只買了些糖。
回到家,已過了午時。
家裡已經沒有任何吃食了。
就連人影也不見一個。
紅杏走進灶間,找了點野菜做了個湯,幾人和著米糠就這樣對付了一餐,紅杏只喝了點野菜湯,碰也沒碰那米糠,那東西實在是難以下咽。
反正等下去山上的時候可以找些野果子果腹,怎麼都比這米糠強。
待到羅家遠和羅家旺都出去了,紅杏正背著簍子準備再次進山。
剛剛走到門口,人就被王嬸子給堵在了門口。
王嬸子一臉憤怒地看著紅杏,「田紅杏,把羅家遠給我叫出來,他就是這樣敷衍我的嗎,說好了一張老虎皮,如今只剩下半張,那另外半張哪去了?」
紅杏一怔,原來她這三番兩次的找他們,就是為了那半張老虎皮來的。
那麼大一頭老虎,給了她半張虎皮,她居然還不滿意,還要追問另外半張虎皮,這王嬸子真是貪得無厭啊。
紅杏冷著臉看著王嬸子,「哪去了,不關你王嬸子的事吧,難道那半張虎皮還不夠你孫子做皮襖子?」
她孫子也不過就是個五六歲的孩子,足夠他做兩件襖子了。
王嬸子抬起眼瞼看著紅杏,「這話你說了不算,叫羅家遠出來,我要問他。」
紅杏冷冷一笑,「不用叫了,這就是我當家的意思,你若是覺得不划算,大可把虎皮還回來,我還你兩大碗白粥可好?」
王嬸子一愣,怎麼也沒想到紅杏會這樣說,一時堵得她啞口無言,只是愣愣地看著紅杏。
紅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背著竹簍側著身子從她旁邊擠了出去。
只留下王嬸子站在羅家院子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紅杏剛剛走到村口,就見著付梅花和村子里幾個年輕的婦人都背著竹簍子站在那裡說笑。
見到紅杏出來,一個個立刻停止了說話,其中一個婦人就走了上來,笑著說道,「羅家大嫂子,這是上山吶?」
紅杏除了認識付氏,其餘的人基本上不認識,這搭訕的也從未見過,但一個村子里住著,她早晚都要跟這些人認識的。
所以她也笑著說道,「家裡揭不開鍋,所以上山摘點野果子吃,,你們這都是準備進山嗎?」
紅杏不知道這些人怎麼今天這麼齊心的都出現在村口,還同時背著竹簍子。
那婦人笑了笑,「羅家大嫂子,我們幾個就想跟著你一起進山,找點藥草什麼的,賺幾個錢補貼家裡。」
婦人說完,其她人也跟著附和了一陣。
紅杏瞬間只覺冷汗涔涔,這藥草難道一說誰都懂的嗎?
看來她懂藥草這事已經在村子里傳開了,加上那天王大夫當著村裡那麼多人的面說過這事,所以這些都知道也不足為奇。
一時,紅杏只覺為難,「各位嫂子,什麼藥草的我真是不懂,那天家遠受傷也不過是誤打誤撞,你們也知道我一以前那田家也是一窮二白的,家裡有個傷痛什麼的,都是胡亂找些葯敷了,所以誤打誤撞的就認識了那麼一種。」
紅杏話音一落地,頓時就有人露出鄙夷的目光來,「真是的,還以為懂藥草呢,原來也只是誤打誤撞的。」
「我看是她不願意告訴我們吧,就怕我們賺了錢,真是個自私鬼。」
頓時,所有人都做鳥獸散,就剩下付氏一個人站在那裡看著紅杏。
她看了一眼走遠的眾人,笑著上前,挽住了紅杏的手,「大嫂,這些人你不想告訴,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你也就不要藏著掖著了,你賣藥草的事,家文都跟我們說了。」
紅杏一愣,家文跟他們說了?
他答應過她的,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這怎麼可能,家文的性子還是值得相信的。
紅杏抬眼看了看付氏,眸光微微一動,唇角淡淡一勾,若是家文真的說了,那付氏還用跟著她一起進山,還用得著套她的話?
她可是毫不保留的把十幾種藥材都告訴了家文的。
想到此,她對著付氏淡淡一笑,轉身就朝著大山走去。
付氏一直跟著她,但她卻沒有動手摘任何東西,就是看到自己喜歡吃的,才會動手摘一些吃。
回到家,天色已黑。
付氏看著紅杏那滿滿一竹簍子的檸檬,鄙視的搖了搖頭。
剛剛跨進家門,就聽見羅厚道的聲音從堂屋內飄了出來,「阿旺啊,這就是你置辦的聘禮?」
紅杏跨進院子的腳步一頓。
但她很快又走進屋子,唇角不自覺的彎了彎。
她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羅厚道看著那些個聘禮,只怕心痛的半死吧,特別是那幾尺細布,恐怕要了他半條老命了。
紅杏不想去參與,更不想去看熱鬧,因為她知道,這把火到最後又肯定會燒到她身上來。
所以自顧自的進了灶間,忙和起她的果汁來。
堂屋內。
羅厚道氣得抬手指著那擺在堂屋中間的聘禮,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彷彿多看一眼,那些東西就能變成他的一般。
羅家旺坐在尾端的小木凳上,聽到羅厚道叫他,急忙站起身來,「爹,咋地了。」
一旁的其他幾兄弟一個個地看著他。
羅厚道氣得牙齒暗咬,雙眸陰鬱地瞪著他,卻是半日都沒說出話來。
一旁的羅家喜見此,從長條凳上站了起來,「三哥,你這聘禮是不是給得太厚重了些,你看看大哥下聘時,就一床褥子,你這......」
羅家喜說道這,上前兩步,翻動了一下箱子里的聘禮,猛然搖著頭,「還有糖果,居然還有糖果,三哥,你不是以為我們家有多富裕吧,竟然還學有錢人這一套,下聘還要什麼糖果。」
一旁的羅家遠眸色微微一暗,剛才羅家喜的話讓他頓覺自己做得很是不夠,他給紅杏的居然只有一床褥子。
站在灶間忙和的紅杏聽到堂屋內羅家喜的話,忍不住地搖了搖頭。
羅家旺見羅家喜莫名其妙的翻動聘禮,眸子微微錯愕了一下,「五弟,那是給你三嫂子的聘禮,你不能動。」
羅家喜霍地抬起頭來,一雙眸子緊緊地看著羅家旺,「三哥,你這說的什麼話,這些東西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聘禮呢,這不還要等爹發話嗎,你這還沒娶進門,就先幫襯起來了,這日後若是進了羅家門,那豈不是要騎到爹頭上去了。」
羅家喜這一點火,羅厚道的臉色更是難看,冷冷地看著羅家旺說道,「這些聘禮先放爹這了。」
羅家旺聽到羅厚道的話,心下一急,出口便道,「爹,那聘禮還有大嫂的錢買的,你不能留下。」
什麼?
堂屋內的眾人一個個抬眼齊刷刷地看著羅家旺,他剛才說的話,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的,這聘禮還花了大嫂的錢。
可是大嫂又是哪來的錢呢?
眾人一個個狐疑地望著羅家遠。
羅家喜轉頭就對上了羅家遠的眸子,「大哥,她不會是藏了私房錢吧,還是大哥上次賣老虎的錢留了點給她呢?」
羅家喜這麼一說,所有人都覺得好像是這個理,不然紅杏哪來的錢做這些。
羅厚道一聽這些都是紅杏置辦的,那氣更是不打一處來,「這個喪門敗家的東西,留不得。」
說到此,就拿眼去看一旁坐著不動的羅家遠。
豈料羅家遠根本就像是沒聽見一般,來回的撫弄著手中的拐杖。
灶房內紅杏淡淡勾了勾唇角。
她猜的一點都沒錯,這事的由頭終於到她身上了。
只是沒想到這羅家喜說話卻是如此難聽,一次比一次惡劣。
她搖了搖頭,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這次的果汁有了昨天的經驗,順手多了,而且果汁也比昨天多了將近三倍。
加入白天買來的糖,她嘗了一口,味道比昨天的還要好。
蓋好桶蓋,正準備去拿碗,這才想起她還沒想辦法解決這衛生問題。
想了一會,在這落後的古代,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的注意,也興許是她瞌睡來了,腦袋瓜子就靈光了。
她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打算等明天賣完果汁,去鎮上的雜貨鋪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忙完果汁后,她把果汁藏到了自己房間內。
這才不慌不忙地洗了洗手,擦了擦身子,就走進了屋子。
堂屋內的事,她全當什麼事都沒有聽到好了。
剛剛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半夜,只感覺有人摟住了她的腰身,一隻大手更是不停的在她身上摩挲著,清一下,淺一下的。
直攪得她無法入睡。
翻轉過身,掰開那隻箍在她身上的手臂繼續入睡。
翌日。
紅杏再次搭了王文川的牛車去了鎮上。
而羅家遠已然帶著羅家旺去冷家下聘了。
紅杏一個人折騰著小生意,依舊是絡繹不絕的客人,有時,手忙腳亂的讓人應接不暇。
正當她賣了進一百碗之後,攤位前來了幾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一個個的嘴裡還叼著一根草。
紅杏一愣,這幾個人看上起就不是什麼好人,但來者是客,她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把他們趕走吧。
紅杏收起笑容,認真嚴肅地對來人說道,「要買果汁嗎。」
三人一聽紅杏開口,頓時猥瑣一笑,「果汁好喝嗎?是不是比小娘子還要鮮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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