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瞧,它還是紅色的
蛇閩見單獨帶走九尾狐是不可能的事,也應承下我們的要求。
我們誰都知道,蛇衛帶是帶上了,但怎麼做嘛,離開了天王老子,就是蛇閩做主了,蛇閩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可要好好的作證,有什麼證據都拿出來,有時間證人也找出來讓蛇閩將軍見一見。」我最後抱了一下九尾狐,佯裝交代她幾句貼心話,「蛇閩將軍為人光明正大,有冤屈有誤會他會秉公的。」
蛇閩得到了誇獎,在九尾狐面前更加有面子,氣勢明顯更上一層樓。
九尾狐稍稍垂首,「將軍,請隨我來,證人們都請好了,他們都可證明玉佩是在我這裡的,與安子無關。」
「趕緊去吧,早點證明。俊安子就能早點洗脫罪名。」我催促道,這正和蛇閩的心意,他不耐煩的眉頭舒展開來。
蛇閩屁顛屁顛地帶走了九尾狐,我的麻煩才真正開始。
「我們現在幹嘛?」我快速想著對策,怎麼才能支開濃墨我自己「泡澡」。
「阿藍和蛇閩見面的視頻,我分析處拿,寢宮電腦還在嗎?」濃墨問。
好機會!「我的電腦好像不在寢宮,就放在分析處。」我電腦就留在寢宮的更衣室,玩遊戲是落下的,可我當然不說。
「濃墨,我自己泡過很多次葯澡,可以的,阿藍不在還有那些蛇婢呢。」我多麼善解人意,濃墨你就別來陪我泡澡了,拿著你的電腦去分析處吧。
「蛇婢哪有阿藍熟悉,和阿藍比,我又比阿藍熟練,還是我來。」濃墨背上背包,「走,先陪我去拿視頻資料。」
我心裡是一百萬個不願意,「我,我不要讓你再看到傷口,好難看的。」這理由不錯,我心裡一喜。
撒潑耍賴我在行。
濃墨愣了下,想了足足五秒鐘的樣子才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他輕笑,「我都看過了。」
「我心裡有陰影!不讓你再看第二次了,那麼難看……別!」我捂住他的嘴,堵住他即將脫口的話,「別說你不在乎,我在乎啊!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呆著吧!而且……」我臉紅道:「萬一我洗著洗著,看著你,我再把持不住,那不是會傷的更嚴重?」
濃墨不再糾纏我一起泡澡,他也許是想到了某個我在木桶里勾著他不讓走的畫面,他同意了。
「我看完就回去,現在送你回寢宮。」
「喏。」我一側身,瞬間從他身邊消失,掛在了外面的樹杈上,「你當我還是以前的林璇?我分分鐘可以回去好嗎?這又不是在危機四伏的外面,你還擔心什麼?我走路摔跤?」
一轉身,又回到他的身邊,抱著濃墨的胳膊撒嬌道:「那以後你背著我好了,你當我的腿,幫我走路,當我的手,喂我吃飯,怎麼樣?」
濃墨本來滑到我腰間的手僵了僵,轉而將我的手從他胳膊上緩緩撥下來,「很好。」他淡淡地說,「那我先走了,好好泡澡。」
我在原地站了許久,久到我看不到濃墨的亮點。我抬起自己的手,燈光下,它白得發亮。
我深吸一口氣,望向濃濃的黑夜,夜風撫過手心,微涼。
濃墨,我也覺得……不可能。
濃墨,你心裡是怎麼打算怎麼想的,你想帶走誰,又想留下誰。我心裡又是怎麼想的,我想留下誰,帶走誰。
然而,無論是哪種結局,那樣的場景,我們都無法承諾,因為實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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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里的葯浴還冒著滾滾熱氣,我伸手在裡面撈了一下藥渣,「來人,送一盆清水進來。」
蛇婢端來一盆水,見我還穿著浴袍站在一旁,便貼心地問:「王,讓我扶你進去。」
「不用了,出去吧,你們幾個人看著,別讓人進來,誰也不能。」我說著,將被藥水浸過的手塞入了清水中,徹底洗去它的影響。
「嘔——」我捂著嘴,憋著氣,慌忙讓她出去,「出去!快啊!不許聽不許看!嘔——」
清水立刻被墨汁染黑,我像是在努力把內臟都給嘔出來,我趴在桌子上,臉部因為嘔吐而發紅髮熱,熱度從臉部傳到了全身,嘔吐的感覺真不怎麼好。
我偷偷將盆內的黑色液體掀出了後窗,黑色掩入了另一片黑色之中,什麼也看不見了,我就這樣自欺欺人地裝作真的什麼都沒有。我的身體依然健康,表面和內里都一樣,我是璇王,依然可以保護我想保護的,愛我所愛的。
換了一身浴袍,表示我已經泡過藥水了。
披散著頭髮,對鏡而坐。
我笑,鏡子里的璇王也跟著笑,還是那張尖瘦的臉,細長的眸子,蒼白的皮膚,還有黑亮的頭髮。
湊近鏡子,我掐著臉,蒼白里還透著血色。
還是紅色的血嗎?好像是的。
刀片劃過指尖,鮮紅的血帶著刺痛冒了出來,果然還是紅的。
還剩三天,三天,我的血要變成黑色墨汁,辦得到嗎?
舔掉了傷口處的血,鐵鏽味的。
我的血也是紅色的啊,你嘗嘗,它也是有鐵鏽味的呢。
鏡子里的我,詭異地笑了。
嗬,我怎麼就是不人不妖不仙不怪的東西呢?而這些鮮活的特徵怎麼就能一步步變成另一種很恐怖的景象呢?
誰也不能給我答案,恐怕我得親眼看到自己連血也變成墨汁,然後啟動計劃的最後一步,直到自己的身體外觀變成噁心的本真,我才能得到答案吧。
我本就是墨汁啊,又怎會有鮮紅的血呢?因為都是假象呢……
「阿璇!」濃墨的聲音簡直是救命的良藥,我的刀已經不聽使喚地在手上劃了很多痕了,一刀刀告訴我,他們都是鮮血,鮮血,紅色的。
「璇王,星君來了。」蛇婢很是稱職。
「進來吧,濃墨。」我站了起來,手上的疼痛不算什麼,它至少在提醒我,我還是阿璇,我還有三天的生命。
濃墨進來,滿意地看到了地上很多葯的殘渣,「感覺怎麼樣?」他放下電腦包。
「很好,很舒服。」我說,語氣輕快,無半點不高興。
濃墨很快便發現了桌子上的刀,刀口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他顧不得將電腦包放正,身子一挪,笨重的電腦包滾到了地上,「怎麼回事?」他又跨到我面前,眼神焦灼,「阿璇,你做了什麼?」
「我試試看,我還有沒有救。」我高興地摟住他的脖子,「濃墨,我一點問題沒有,我試驗了,我還是人哦,你不要擔心。」完全是謊言不可能,得半真半假,我的確在實驗,但原因我說謊了。
「傷口呢?傷口在哪裡?」濃墨恨不能一掌拍死我,「你做什麼傻事?我讓你乖乖等著周六你亂做什麼?!」
我伸出手讓他幫我包紮,「高興比疼痛多,濃墨,看到我沒事,你是不是要緩一緩腳步,別走得那麼急,我的身體狀況允許你多等時間的,不用那麼急,也不要慌張。」
等我準備好行嗎?別趕在我前面。
濃墨是真的氣瘋了,他應該是沒想到我瘋到這個程度,已經開始自殘了。他給我包紮的全程都不想搭理我,也不跟我說話,估計是在忍著脾氣,他一開口,肯定就要罵我了。
「視頻有什麼可疑的線索嗎?我的斬妖鏈在哪裡?」我問。
「為什麼現在都沒人來彙報九尾狐和蛇閩的情況啊?我好著急,該不會是蛇閩迷暈了所有蛇衛,然後對九尾狐……」我胡思亂想著。
「要不,你幫我在這繃帶上畫一個豬頭吧,不,畫一條蛇好了!算了算了,還是豬時尚時尚最時尚!」
濃墨:「……」我眼看著他的怒氣值從壓抑著的暴走狀態變成了零蛋狀態。
「嘿嘿,蛇醫的創藥效果很好的!不到一小時就能好!」我舉著兩隻手,要他抱,「快背我去見九尾狐他們吧!蛇閩占她便宜了,俊安子會找我拚命的!」
濃墨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最終長長嘆了口氣,「到底是抱還背?」
「都可以啦!」我跳到他腰間,雙腿一勾,從正面摟抱著濃墨,「走吧走吧!」
「不考慮換個姿勢?」濃墨無奈道。
「不換不換!就這樣!」我是只倔強的蛇妖。
濃墨:「……」
「走啊!」我催促道,「門口的你們都讓一下讓一下。」
濃墨:「……」
「我腿都酸了,胳膊也酸。」我嘟囔著,哥們兒你能出點力嗎?哪怕是托一把啊!
「阿璇,你這樣……」他頓了頓,「我沒辦法好好走路……」
「我擋著你啦?那我挪一下……」我雙腿攀著他的腰往上爬了一兩寸,「那這樣呢?」
「哎喲,濃墨你敢摔我!你等著!」我趴在地上扭動著身體,「你給我回來!蕭濃墨!啊,我手被摔到了……」
「我看看。」濃墨又折了回來。
「讓你跑哈哈!」我雙腳一勾,爬到了濃墨的背上,「走吧,本蛇王賞你的機會。」
「阿璇,跟你商量個事。」濃墨似乎是忍了又忍。
唔?這麼稀奇,濃墨居然要跟我商量事情。
「說。」我大手一揮。
「換身衣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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