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證明血液是黑色
「璇王!」後面一哄湧上來,不知是誰提著我的肩膀拉我起來,絞痛越來越厲害,疼得我都快牙齒打顫了。
林曉白看到我的樣子自是樂開了懷,「你擔心我說出來嗎?你擔心我告訴濃墨嗎?那你要不要求我呢?」
我發現,濃墨不是不能說話,而是他身旁有消音的透明牆,他在沖我喊著什麼。我聽不見他說話,他卻能聽見我們說話。
幾個人沒能拉起來我,因為實在太疼了,我力氣都使不出來,變成墨汁,從**變成墨汁,如果是一下子呢,那是否痛不欲生?我想殺太陰,卻要先送自己入疼痛的地獄。
「我看看。」趙爺爺想給我把脈,我身子一轉,整個人幾乎趴到了地上,「讓我看看,我看看你怎麼了。」
我低著頭,任由散亂的長發遮住眼睛,然後有深意地撇頭,趁大家不注意,遞給了趙爺爺一個眼神。他馬上會意,知道了我的疼痛來源。不再堅持給我把脈。
「你自己都能折磨死自己,看著真叫人心疼啊。你還請來了一個幫手,我看也不怎麼樣嘛。」林曉白不屑一顧地說。「你將整個道觀搬過來,我也不怕,區區多了一個道士,就能嚇到我了?」
真是天真,我請他們來不是嚇唬你的,是助我一臂之力的,你高看了自己的地位。
我閉了閉眼睛,金色視線忽明忽暗了幾下。我的手撐在地上,感受著來自地獄般的折磨,我敢打賭,今晚我的血液可以更近一大步。
「太陰,還不迷途知返?」趙爺爺打著官腔,一看就是沒對付過太陰,他還指望太陰良心發現,我突然好想笑,這樣肚子更疼了。
林曉白果然像看稀奇怪一般看著趙爺爺,驚訝之於也不忘諷刺我這個病人,「哈哈哈。」她捂嘴笑,笑容越發嬌俏,「璇王,你的朋友真可愛,死去的年初青……」她的視線飄到我的身後,「裴豐……」
「你絲毫沒有悔改之意,太陰,你就別怪我們對你殘忍了。」她看的果然是裴爺爺,裴爺爺的語氣中帶著心痛,裴豐的死,他的心痛不比我的少,裴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早就跟親爺孫一樣了,如今,陰陽兩隔,家破人亡,聞者傷心。
林曉白的下巴一抬,「你也該去陪伴他的黃泉路了!」盛氣凌人,活像個威風的女將軍,然而,她是現實生活中的女惡魔。
濃墨放棄了說話,他的表情壓抑又痛苦,好像疼的是他。
不知道生孩子是怎麼個疼法,我大概也是要生了……
「王,我終於找到了!」蛇醫弟子興奮地舉著一個小瓶子,擠到我面前,「王,速效止疼葯!吃了立刻有效果,這個無任何副作用,你先吃了,你不讓道士看,我是個醫生,理所當然的。」
我吞下了止痛藥,對他搖頭,拒絕開啟看病模式。止疼葯,對我這癥狀,一點作用都沒有。這不是葯的問題,畢竟,誰也沒有預料到變成墨汁的怪象。
這一看就露餡了,還沒到時候,怎麼能被發現?
我咬著牙,眼睛疼得已經有些暈眩了,「好多了,還真的有用。」我笑了笑,「你很棒。」
蛇醫弟子的表情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勵,眉毛都飛到髮際線了,「璇王都誇獎我了,我要告訴我師父!」
林曉白又想起來了,「濃墨,你知道嗎?她在我被你關押期間,來找過我。」
她果然不放過我,將我見她的事抖了出來,濃墨的手扶著看不見的牆壁,臉上的表情愈加懷疑,他在看著我,他是不是早就猜到我見到太陰了?
不說,我一定會露餡的,我得找個完美的理由,當然,那一定是在我沒辦法掩飾的時候,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說我沒見過她。
「我沒有。」我一口否認了,「我絕對沒有找她,濃墨,我的父王母后可以作證!」他們之前的確答應了為我作證。
「濃墨,他們不會騙你對不對?再說,他們為什麼要騙你呢?」我本可以說他們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做危險的事,他們是父母啊,誰希望自己的女兒失去鮮活的生命呢?但我這麼說了,理由是充分了,但我的計劃就暴露了。因為沒人告訴我,如果我參與會怎樣危險,也沒人告訴我,我要怎麼參與,為什麼就一定會失去生命,因為這不是那個阿璇可以知道的。
濃墨的的嘴巴沒動,他沒說話,而是眼睛深沉地從那裡凝視著我,「太陰,你說我來過,那你有什麼證據?」
「濃墨,你知道她現在整個身體都要變成墨汁了嗎?」林曉白說。
妖王們明顯又被震驚到了,「璇王要變成墨汁?璇王怎麼會變成墨汁呢?太陰是在胡說八道吧!」
「再聽聽她又能胡說些什麼出來。」他們決定靜觀其變。
「你們都不知道吧,你們啊,還將希望寄托在璇王身上,她隱瞞你們多久了知道嗎?」林曉白說到開心處,站起來,走兩步,「她的身體早就變化了,你們不知道。她欺騙了大家,騙你們與我作對,騙你們斷了後路,她自己都快保不住了,又怎麼能領導你們取得勝利?」
「她說的是真的嗎?不會吧,璇王的事,星君知道嗎?」
「墨汁?她不是妖嗎?前世也是個蛇仙啊。」
「我是沒聽過身體可以變成墨汁的,如果是妖術還可行。」
林曉白見她的話引起反響了,又說:「身體?你們看到的這個身體未必是真的,璇王的身體早就變異了。表面的美麗皮囊騙了多少人,她的身體裡面啊,不知多黑心,黑透了。」她轉向濃墨那個方向,「濃墨,你都未必知道吧,璇王現在連血液都變成了墨汁,你讓你看了嗎?」
即使不是真的,我聽到這句話,心裡還是會咯噔一聲,濃墨的面部反應就沒什麼意外的了。相隔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我都能看到他眼裡溢出來的震驚和心碎,他看著我,張了張嘴,沒說話。
「血液都是墨汁?這怎麼會?」
「太離譜了!」兔王不肯相信,「這太離譜了!一個妖王,會變成墨汁,你怎麼不去寫小說啊!妖界的好故事太少了,戲檯子上整天就那麼幾齣戲,看膩了,你也去寫劇本吧。」
「這還真不好說,我聽小道消息說啊,璇王有時確實舉動怪異。我一朋友在蛇宮當差,親眼見到璇王走後地上有黑色的東西。因為隔得太遠,我朋友又在執勤,就沒過去確認。但這一直在他心裡,沒處說,就跟我說了。」這質疑的聲音很小,我還是聽到了。呵呵,我們的蛇民真是交友遍天下啊,我苦澀地撇了撇嘴。
這個蛇民就是沒被我抹去記憶的蛇婢吧,當時除了在偷看的濃墨,哪還有別人看見。接二連三被現實打臉,還有可以信任的人嗎?我信任她,不抹去她的記憶,她居然轉身就給我抖出來,還抖到了外族。
現在四面楚歌,責任大半都在我,我璇王活該!
漸漸的,一波非人折磨的疼痛消失了,我的腰也能直起來了。
九尾狐將我扶起,我穩住了呼吸,「太陰,你撒謊也要挑一挑吧,這麼明顯的謊言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以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那不過是我故意留給你的小點心,你初得小點心時,一定高興壞了吧,這次,還能當眾吃了小點心,更是讓你心滿意足吧,你錯了。我不讓你吃它,它就是一個膈應人的存在,沒人愛吃變質的東西。
林曉白勾唇一笑,那意思就是看我在玩什麼把戲。
抱歉,「玩你」的把戲。
寒光一閃,一柄小剪刀帶著刺痛劃破了手背,白皙的手臂上立刻湧出了一道飽滿的血痕,血很飽滿地往外冒,「大家請看!拿來的黑色的血?這鮮紅的血液難道還有假嗎?」我抬起手,在心裡命令斬妖鏈的光暗一點,再暗一點,這樣再借著黑夜的天然黑,血液中的那絲絲黑色是看不到的,除非……它今晚變得尤為多……
在我舉手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彷彿靜止了。李曉白不相信地看著我正在冒血的手背,我看著濃墨微小的表情,他心疼又憤懣。林璇扛著斧頭看好戲的樣子……不過,最走心的一定是我的心跳,砰,砰,砰——
直到一聲撕裂,「我帶的葯很多,璇王,你要不要再來一刀?」蛇醫弟子一把拉下我的手,翻過來手背朝上,往上面撒白色的粉末,完了用紗布裹一裹,「這多傻的謊話,誰會相信啊,還不如說你是龍女轉世呢!」
「璇璇,你還真就這麼做了,這不是紅色是什麼?太陰,你色盲?」俊安子不甘心地說。至此,我是真的放心了,我賭對了!我的血液還沒有發生大的變化,也許就是下一刻,但這一刻,它們成功騙過了所有人,也包括我。
「這不可能!濃墨,我真的見過她!她說了什麼你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