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二
他微眯著眼看著他心愛的女人,估量著晚上要怎麼打她的小屁股才能解氣,竟敢在這樣的場合給他來這一招,是篤定他不會翻臉走人嗎?
算他孬,行了吧!
她是他的心頭肉,她偷偷聯絡他爸媽來參加婚禮,他也只能默默將這口鳥氣含淚吞下,等著新婚夜再好好教訓。
任家兩老興高采烈地將新娘交給新郎,還叮囑兒子要好好對待人家,如果媳婦受了丁點委屈,儘管來告狀無妨。
是他委屈好嗎?
牧師念著婚禮誓詞,兩人在偷偷咬耳朵。
「你竟然什麼都沒告訴我!」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啊。」這是讓他們一家人冰釋前嫌的最佳機會,她怎麼可能不利用呢?
「你都不怕我當場翻臉?」賭這麼大的!
「我想你一定捨不得我難過的,」她張大無辜的眼瞳,嗓音嬌軟,「對吧,老公……」
「你真的是……」讓他又愛又恨啊。
「你願意讓你爸媽這幾天住下來,陪我們嗎?」賴泛芋眨了眨眼。
「啊?」
「……是否願意這樣做?」牧師的詢問聲傳來。
「呃……啊……我願意!」任揚桐有些狼狽地點頭。
「謝謝老公。」她回以甜甜一笑。
該死的傢伙,該死的女人,該死的……
「賴泛芋,你是否願意……」牧師驚呼了聲,因為新郎竟然不管婚禮程序,擅自先吻了新娘了。
任揚桐狠而火熱的吻著她的唇,其火辣程度叫賓客都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好不容易偷了個空隙,賴泛芋忙喊:「我願意我願意……」
「你還有空回應?」任揚桐笑得猙獰,再次狠狠吻上。
「嗯咳……」牧師清了清喉嚨,「等新郎吻完新娘,再請雙方戴上戒指吧。」
牧師等了約莫半分鐘,「我看我們先去用餐吧,別理他們了!」
在場眾人哄堂大笑,很有默契地一起起身離開,前往餐會場地。
以白色玫瑰編織成的十字架前,新人熱情的擁吻,不知過了多久,新郎終於饜足放開新娘,而新娘的唇也因而紅腫了。
「看,你嘴上就有兩條香腸,都不用吃了。」任揚桐捧腹譏笑。
賴泛芋一把抓下他的頭來,湊上他的臉頰狠狠吸了一口。
「看,你的臉上就有馬卡龍,也不用吃了。」
「等著瞧,我晚上一定讓你知道什麼叫大丈夫。」任揚桐攬過新婚妻子的肩頭,一起走向餐會地點。
「你別太激烈,爸媽他們會住樓下起居室的。」
「樓下起居室又沒有床鋪,叫他們住飯店啦!」
「早上已經有送床來了。」要做當然得做全套啰。
「……」
任揚桐正要發作時,賴泛芋忽然低頭停步道:「我沒有爸媽,你有爸媽,現在因為我們結婚,所以我也有爸媽了,你不願意讓我享受天倫之樂嗎?」無辜的眼瞳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任揚桐用力咬緊后齒根。
「真的不願意嗎?」可憐度再加一倍。
任揚桐的眉頭狠狠皺起來。
「人家真的很想有爸爸媽媽可以叫。」賴泛芋微紅的眼眶眼淚都快掉了。
「你都這樣說了我能怎樣?」該死的就會抓他的弱點!
該死的今天是他的婚禮,但他的妻子卻讓他在心裡偷罵了無數句髒話。
「老公,我最愛你了。」賴泛芋親昵地拉著他的手,整個身子都貼了上去。
「愛啊,愛啊,多少罪惡假汝之名而行。」他哀嘆道。
「哈哈哈……」賴泛芋毫無形象的大笑。
任揚桐白了新婚妻子一眼后,也跟著笑了。
在不遠處,一對老夫妻牽著手,相視而笑。
「我們欠他們太多,尤其是她。」董事長輕嘆了口氣。
董事長夫人握緊丈夫的手,「我們有的是時間彌補。」
當年,任揚桐滿十六歲后,任母就不用再待在無親無友的美國照顧了,所以她請了人幫忙照顧他的起居便飛回台灣。
任揚桐總曾是她身上的一塊肉,但人的心是偏的,她就是愛大兒子多些,加上二兒子對她越來越疏遠,約莫是他二十歲之後,她就不曾再踏上美國了。
兒子這些年的變化,他未主動提起,他們也就一直處於未知的狀態,曉得他成了畫家,還是秘書告知的。
暗中請人探聽了一下他的發展,發現前途大有可為,也就安了心。
不過這藝術創作未來總是難說,還好他們一開始在紐約曼哈頓買的那棟房子就是買在任揚桐名下,現在是租了出去,若有萬一,也不怕無米可炊。
董事長夫人相信有這媳婦在,將來必有那麼一天,他們可以打從心底成為一家人,不再只是身分證上的文字。
董事長點點頭,這對結纏已經三十五載的夫婦心底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也許,指日可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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