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可皇后仍是不甘心,還想替魏超說什麼,皇上一眼瞪去讓她不得再議,她才閉嘴不說了。
一旁的端妃與蘇貴人暗自欣喜,她們受正宮壓抑太久,使得自己的兒子也不能出頭,這下好了,人人平等皆有機會爭位了。
但魏單、魏曲與魏新則對魏超知之甚深,絲毫不敢喜上眉梢,若想為自己的前程搏上一搏,那大哥必不會放過他們的。
五兄弟離開清河殿後,在殿外魏超狠狠瞪著其它四人。「你們別以為能勝過我,大業還是以長為尊的!」
其它四人聽了個個低頭。「大哥別誤會,咱們幾個怎敢與你爭鋒,方才只是應從父皇,不好忤逆,哪裡真敢想著儲君之位。」魏單說。
「不敢就好,魏曲,你方才在裡頭也是十分自信,似真想與我比一比,可是如此?」魏超怒目向魏曲。
魏曲馬上委屈道:「大哥看錯了,我哪來自信跟大哥比,再說,我母妃已逝,在這宮中又從沒羅織過什麼勢力,妄想與大哥爭,豈不犯傻?」
魏超想想冷笑,這魏曲的生母死前的封號雖然是僅次於母后的皇貴妃,生前也頗受父皇寵愛,但人畢竟死了,難有影響力,魏曲若要得她庇蔭,是難了。「哼,你若能不犯傻就好,魏……」
見魏超視線掃來,魏新已自己白著臉道:「大哥饒了我吧,我有什麼資格與能力去爭儲?我是不會去鬧那笑話的。」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魏超撇嘴后,陰冷的瞧向沉默的魏泱。「小老五呢?」自己最忌諱的就是此人!
「人欺未必是辱,人怕未必是福。大哥這是威迫兄弟嗎?」魏泱不躁不急的問。
魏超眉一擰。「你說什麼?」
魏泱聳肩。「沒什麼,咱們兄弟都很敬重你,父皇也對你寄予厚望,我只是希望你別讓父皇失望才好。」
「你?!」
「魏泱這也只是為大哥著想,給予忠告罷了。」魏泱淡然的說。
「你憑什麼給我忠告?」魏超橫眉怒目起來。
「大哥聲音小點,父皇和母后他們還在殿裡頭,當心他們聽見誤會你又以大欺小的干出殘害手足的事了。」
魏超臉色大變。「你……你……」他氣得發抖。
「大哥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要不要召太醫過來?」魏泱故作關心的問。
魏超已氣得說不出話來,扭頭見魏單他們也都只是表面懼他,這會竟敢憋笑了,他怒極。「你們幾個給我聽著,不管父皇說了什麼,你們若敢犯我,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口出威脅。
「咱們……怎敢。」魏泱垂眉說。
「哼!」魏超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小老虎,我勸你別真惹毛大哥了,他畢竟是長子,背後不少朝臣支持他,真與他作對,對你沒好處的。」見魏超暴怒離去,魏曲勸魏泱。
「是啊,大哥不是好惹的,雖然父皇宣達讓咱們競爭,但朝中勢力都抓在大哥手中,咱們想求表現還是不容易的。」魏新審時度勢的也道。
「我會有所分寸的,不會真與大哥衝突,三哥、四哥不用為我擔心。」魏泱說。
「那就好。」這兩人離去了。
留下魏單望著他。「你這是玩火自焚。」魏單沉聲說。
「是嗎?」
「反正該說的,我之前已對你說過,聽不聽在你。」
「二哥的話我一直謹記在心,沒敢忘記,但,二哥可記得我說的話?」
魏單眼一眯,不語了,轉頭離去。
魏泱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清楚知道,二哥不是沒有野心之人,父皇今日之舉相信已在他心中燃起巨大的希望,況且他背後還有端妃,若整合一干勢力,他會很想放手一搏的。
「泱兒,你怎麼還在這沒走?」皇后臉色不佳讓人扶著走出清河殿了,皇上堅持讓五子競爭,她剛才在裡頭又苦勸了一頓無用,讓端妃與蘇貴人侍駕后,自己出來見到魏泱還站在殿外,喊了他。
他聞聲忙回過頭來,快步走向她,並且讓宮女退開,自己親自扶著她的手肘。「母后,兒臣正在等您。」
「等母后?這是有話要找母后說?可母后正為你父皇方才的決定心煩,你若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如改天再說。」她一顆心全在魏超的前途上,如今見他可能儲位落空,正頭痛欲裂,哪有心情與小兒子談什麼。
「不,兒臣這事急,得儘快和母后說清楚。」他一臉正色。
見他這模樣,她也不好再拒絕,打起精神的道:「那就回鳳儀宮說去。」
來到鳳儀宮,他扶她坐下,正要開口,她已先道:「你找母后定是為了你大哥與苒兒之事吧?」
「這是其一,兒臣找母後有兩件事要說。」他在她面前坐下。
「還有旁的事?唉,也罷,你有話就說吧。」她嘆氣。
「是,兒臣先要說的是您讓父皇服用道士丹藥一事。」
他這話一出,本來正頭疼揉著太陽穴的皇后,驚了一下。「你也知這件事了?啊,母后怎沒想到那日拿丹藥去給你父皇時,苒兒也在場,是她告訴你的吧?」她馬上記起這件事了。
「是的,就是又苒對我說的。」他承認。
她嘴一撇。「母后讓她離你遠些,將心思放在你大哥身上,她倒是做不到,回頭馬上就去找你!」她不高興了。
他臉一整。「母后,我與又苒真心相愛,請您成全!」他本想先提丹藥之事的,這會就先解決感情的事吧。
「你這話說的與她如出一轍,她也是這麼對母后說的。」她皺眉。
「那表示我們才是一對的,大哥才是介入者。」
「住口,你大哥介入了什麼?就算介入,他是你大哥,你該讓就讓,就像這回你父皇要你們爭位,你也萬不能跟你大哥爭,這種兄弟鬩牆、同室操戈的事,你絕不能遵從。」
他輕嘆,母后對大哥當真偏袒的厲害。「兒臣與大哥是嫡親兄弟,兒臣又怎想與他反目,請母後放心。」此時還不是表明自己心機的時機,對爭位之事他不願與母后多談,便應付著說。
可皇后聽了已放心了不少。「唉,母后曉得你喜歡苒兒,可是你大哥也愛,你讓母后怎麼辦?」她反問他。
「那母后可曾想到兒臣的心情?」
這問得她語塞了。
「兒臣不怪母後偏心,但也不能如此是非不分。」
「母后何時是非不分了……」她心虛了。
「若大哥是真心喜歡又苒,那兒臣沒話說,可大哥並不是,他只是不想認輸,如此拿婚姻當兒戲,你讓兒臣怎能讓?再說,又苒心中只有兒臣,讓她硬嫁大哥,豈不痛苦?母后,感情之事勉強不得,您硬要拆散兒臣與又苒去成全大哥的私心,這不是是非不分嗎?」
其實這些她都知曉,就是不忍自己長子委屈,這才會逼呂又苒嫁他的,這會受小兒子這一說,她汗顏起來。
「泱兒,母后也不想逼人太甚,只是擔心你大哥想不開,再加上外頭人也知曉他喜歡苒兒,怕他顏面盡失,拉不下臉來才想成全他的,泱兒,你也是母后所生,母后當然也疼你,只是長幼有序,你怎樣也不能跟大哥搶女人啊!」她勸。
他一凜。「母后,苒兒的事別怪兒臣堅持,兒臣絕不讓!」
她見他這斬釘截鐵的態度,一陣愕然。「以前你都會聽母后的,也懂得禮讓大哥,怎麼這回……」
「從前兒臣確實凡事禮讓,有什麼想法都跟大哥說,將功勞讓給他,可這番退讓不見得能讓事事圓滿,而這些,母后以後便會知情的。」前世他忍辱含垢,以為能百忍成金,結果只換來可悲的人生,這世,他忖度形勢,不再忍氣吞聲,而前世的母后在父皇驟逝、大哥殘殺兄弟后,驚嚇過度,至死都活得膽顫心驚,悲涼至極,這些她現在還感受不到,但將來她必會後悔。
而她此刻因為不明白,聽了他的話也只是皺眉。「以後?你能知道以後嗎?」
他微笑。「也許。」
「你故弄什麼玄虛呢?」她睨他一眼。
「就當是兒臣故弄玄虛吧,但話說回來,母后,兒臣這會不求其它,只求您先別去找呂太師,給兒臣一點時間與大哥好好談這事。」
這回她思考了一會後點頭了。「好,你若能說服超兒放棄,那母后也不反對什麼了,就讓你們兄弟自己去處理。」這也好,自己近來為皇上的身子操煩,今日又受皇上所言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