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整修老宅

「小勇，吃魚，大媽特意給你做的，用大鐵鍋燉了一個多小時了，趕緊趁熱吃。」

「嗯，大媽你也吃，我夠得著，自己來就行了。」

「來，小勇喝口啤酒，你小子這酒量還行，練出來了。」

「你們爺倆少喝點，多吃菜。小勇，快吃啊，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大媽昨晚得知王永要回來，可是準備了不少好吃食，都是王勇愛吃的。有用家裡大鐵鍋燉的一條大草魚，用高壓鍋悶的軟爛的家養土雞，有土豆燉牛肉，煮的皮皮蝦，再加上一個土豆、豆角、南瓜亂燉，五個菜，全部都是王勇以前愛吃的，用小盆盛的滿到冒尖了。大伯和大媽兩人不斷地給王勇往碗里夾菜，這沒一會碗里就滿了。於是老兩口就催著王勇趕緊吃，沒等著吃完，碗里又滿了，生怕王勇吃不飽。這一頓飯吃的最後王勇都要走不動道了。

吃完飯，大媽收拾碗筷，王大海王勇爺倆挺著肚子又做回茶几旁，泡上壺茶聊了起來。

「大伯，老宅子還能住人嗎？」王勇問道。

「怎麼啦，你要過去住？你就住大伯這就成，又不是沒你住的地。」王大海喝了點酒，嗓門有些大。

「怎麼小勇你要住老宅子，那屋子得有多少年都沒人住了？還是在大媽這住吧！再說老宅可有點偏啊，你一個人，我和你大伯也不放心啊。」大媽走進來對王勇說。

「大伯，大媽。我都這麼大人了怕什麼啊？咱老宅子後面就是果園，以後大棚我也準備蓋在那邊，我住那邊，方便看著啊。方正早晚也得過去，趁早把老宅收拾一下。要是實在不成，就推倒重建。」

「那倒不用，咱老宅子是地震后八零年你爸結婚時蓋的，雖然舊了點，但用的都是好東西，絕對堅固，再住個二三十年一點問題沒有。不過老房子多少年沒人住了，不裝修肯定不行。你非要過去住，大伯給你翻修一下，最多等上個半個月就差不多能弄好。這段時間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大伯這住著。」王大海不容反駁的對王勇說。

「成，不過這錢可得我自己出。」看到大伯大媽要急著反駁，王勇趕忙又說：「大伯，大媽，我真的不缺錢，你們放心吧。要說在城裡買套房子可能真沒那麼多，但是在村裡蓋上五間房的錢，我還是能掏出來的。就這樣吧，我先去老宅子看看。」

「哎，你說你小子這麼多年怎麼這脾氣還這樣，我是你大伯，不是別人。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先歇會，完了大伯陪你一塊過去。」大伯無奈的說道。三個人喝了會茶又問了一些王勇的情況，等到大概三點鐘，看外面不那麼熱了，大媽才放王勇去看老宅子，大伯王大海也跟著看看需要怎麼弄要準備什麼材料，好趕緊給侄子弄好。

王勇家的老宅子在村子後面，，座北朝南，蓋在山腳邊。王大海結婚時王勇爺爺給他在村裡蓋了新房，而老宅就給了王勇父親，現在的所謂老宅子是八零年老爺子自己翻蓋的，王勇從小就住在老宅子，直到去省城上大學才離開這，這一晃就是好幾年過去啦。這好幾年沒有人住，房子就慢慢荒廢了，院里院外的雜草叢生。

房子是磚木結構，大梁是上好的松木，連檁子據大伯說也是松木的，房子用的本地青石打的地基，地基打的得高出地面有一米，所以顯得房子比村裡一般人家要高不少。這是防止夏天發大水時不會淹到屋子。用青石壘砌的兩米多高圍牆將整個院子圍得嚴嚴實實。房子有五間，西邊還有個偏房放點亂七八著的東西。院子東邊有兩顆枝繁葉茂的櫻桃樹，在野草中相當顯眼。正中間三顆葡萄秧爬滿了架子，一串串的葡萄已經變得發黑髮紫。王勇走過去輕輕的揪下一個，放到嘴裡，真甜啊！王勇又會想起父母沒出事前一家人在葡萄架下乘涼吃葡萄的情景。彷彿看到父親正拿著剪刀剪下一串最大最甜的葡萄，回過頭在向王勇招手，似乎是告訴王勇兄弟倆，快過來吃葡萄啦，趕快過來接著。一顆淚珠順著王勇的臉頰靜靜地滑落，摔入草叢。自己兄弟倆和父母陰陽兩隔已經十年了

「這院子里的櫻桃和葡萄有靈姓啊！沒人管沒人問的，每年結果子卻一點不少，還比別人家的甜不少。」大伯的聲音在王勇身後傳來。

王勇穩定了下心情開口說道：「大伯，這房子裝修的事就拜託您了。您看著怎麼好就這麼弄吧。」打開掛在門上的鎖，王永推開門，走進離開多年的家。看著這陌生又熟悉的一切，過往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一家人在一起吃飯，一家人躺在炕上看電視，一家人在一起聊天說話，……父親，母親，王勇，弟弟王亮，四個人組成的一個家。

王勇沉浸在了自己的回憶中，慢慢的清醒過來，現實的曰子讓他把思念深深地埋在心底。抖起精神，打開後門。外面就是大山，自家的果園就在這裡。果園很大後面整個一座山都是王勇家的。這個果園是王勇父親在的時候建的，不過那時缺水，果樹長不好，也結不了幾個果子。後來建水窖，解決了水的問題后，倒是能賣些錢補貼家用。現在果園裡大概有杏樹三十多棵，桃樹二十多顆，棗樹五十多顆，蘋果樹三十多棵，還有零零散散的櫻桃，梨樹，柿子樹，核桃，栗子樹，山楂樹，石榴……幾乎北方常見的果樹這裡都能找到。這幾年由於沒人照料，肯定會死掉不少，正好到時候補上一些暢銷的新品種。樹底下長滿了一米多高的雜草，還有各種各樣的野花競相的開放著，不是的有一隻蜜蜂或者蝴蝶停在花朵上面，各種各樣的鳥叫聲充斥在耳中，這是喜鵲，那是家雀（麻雀），那個是布穀，哦還有啄木鳥，這是鷯哥，灰馬扎……真是個鳥的天堂。悶熱的天氣被大山和樹林緊緊的擋在外面，只有不時傳來的知了聲提醒著王勇這是在酷熱的夏天。

王勇往旁邊走了十幾米，一條水渠出現在眼前。這是當年一家人花大力氣修建的，從山上引下來的一股山泉水，從半山腰的源頭穿過整個果園，繞過王勇家的房子，匯入村裡的小溪。水渠也就半米深，寬度還沒有半米，小孩子也能一步邁過去。在途徑果園的三處地方還有三個不大的天然石坑，最大的一個也就一畝多點，被改造成蓄水池蓄水用，裡面也有不少野生的魚蝦。在這裡留下了王勇最快樂的童年。上山摘果子，到水渠邊摸魚蝦，挖野菜，采蘑菇……漫山遍野的亂串，將歡快的笑聲灑遍這群山的每一個角落。

「嘩——」一條巴掌長的鯽魚穿出水面，將停在水邊一棵狗尾巴草上的老扁（一種大個的螞蚱）一口咬住，之後重新落回水面，激起一片浪花。

王勇興緻大起，幾步走到水渠邊彎下腰，看準正吞咽著食物的鯽魚，慢慢抬起右手，突然一抄，一條鯽魚隨著水花飛上岸邊。一個勁的使著絕招——鯉魚打挺，不停的在岸邊向水邊撲騰。不等它撲騰進水裡，王勇兩手一扣，之後一隻手指伸進魚鰓一提，任憑它如何晃動也逃不出王勇的手掌心了。王勇從小就愛吃魚，怎麼都吃不夠，幸好靠著大山，雖然沒有什麼大魚但是半斤的鯽魚，一斤多的草魚還是相當多的，另外還有鯉魚，鯰魚，加上各種各樣的小雜魚……從四五歲開始王勇就經常的自己去溪邊或者在自家的池塘里撈上幾條魚，回家讓母親做給自己吃。漸漸地王勇一手捉魚的本事在村裡就出了名，而同時出名的還有王勇愛吃魚的毛病。一天不吃魚就感覺渾身不舒服。這毛病直到上大學，因為生活所迫沒錢天天買魚吃才慢慢的改掉。現在重回老家，又看到這活蹦亂跳的野魚，雖然剛剛吃了大媽做的一整條魚，但想到以後又可以天天吃魚，這口水開始忍不住得往外冒。於是，在王大海從老宅子出來找王勇時，就看見王勇趴在水渠邊，手一揮，一條魚就被抓在手裡或是飛上岸邊。一條一米多長的柳枝上已經穿滿了巴掌大的魚，旁邊還有一堆大概有一斤多的河蝦被王勇用一圈樹枝做成的柵欄圍著。

」你小子這吃魚的毛病還沒改啊，這中午剛吃的，又想吃啦？」

「大伯，我這不是閑著沒事試試這抓魚的本事還剩多少嗎？」王勇有些不好意思的和大伯說道。

「你這抓魚的本事到啥時候也是咱村裡的第一名，甭試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家了。房子我都看好了，明天就找人過來幹活，爭取一個星期讓你住進去。」王大海對於侄子這麼愛吃魚也是很不理解，怎麼天天吃就吃不夠呢。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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