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泰山臧霸

現在已經進入夏季，天氣顯得格外炎熱，一支送糧的軍隊，推著翻車，駕馭著駑馬心急如焚的在官道上趕路。一面「呂」字大旗，表面他們正是呂布的運糧隊。帶頭的一員大漢，滿臉鬍鬚肌肉高高隆起，極為魁梧，他提著一口鋼刀赤膊著上身露出發達的胸肌，向身後的士卒叱喝道：「快走，主公急需用糧，還有三十里就到軍營了。」

呂布中了郭嘉之計，糧草被燒毀了一半，令管亥周倉送糧。呂曠呂翔各領一支一千人的運糧隊，連夜開始向北海運糧。呂曠帶領士卒押運了一萬旦糧食，從南皮出發一路經過樂陵、樂安，如今身處泰山附近。呂曠不知道前方那座大山裡駐紮著一群流寇，送糧隊來到泰山腳下，再往前就到臨淄，然後就進入北海地界了。

「轟~」一聲炮響，擁擠的山道上湧出一支人馬，只見他們各個面目可憎，袒胸露腹手中武器五花八門，刀槍棍棒甚至有那一個木棍頂端釘上一排釘子，就混充了狼牙棒了，這顯然是一群山賊，呂曠怡然不懼大喝道：「哪裡來的山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擋住吾軍去路，意欲何為？」

山賊有三、四千左右，為首一人半張臉刀疤縱橫精壯的身軀，手持一柄開山大斧，看起來頗有勇力見呂曠等人不但沒有被自己一伙人嚇到，還敢出聲叱喝，觀察他們目光冷漠，身體健壯穿著皮甲手持朴刀，顯然是一行軍隊。自古扉怕兵，大漢心顫道：「這回踢到鐵板上了，狗蛋害死爺爺了，幸好他們只有一千人吾有三千兄弟，跟他們拼了，娘的~」

大漢面不改色習慣性的說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呂曠大怒沒想到一群山賊竟敢打劫到呂布軍頭上，冷哼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吾乃溫侯帳下呂曠是也。還不速速離去，否則觸怒主公，爾等寨毀人亡。」

大漢見呂曠奪人的氣勢，愣了愣道：「溫侯是誰？這廝好大的口氣，爺爺是被嚇大的，兄弟們抄傢伙，搶他娘的。」山賊們紛紛大呼小叫的揚著兵器，衝殺過來。

呂曠知道今日非你死我活不可，讓一千軍士放下糧草撲向來勢洶洶的眾山賊，開始呂曠等人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軍隊，殺得山賊們節節敗退。但是人數上的優勢，漸漸體現了出來，畢竟山賊有三千餘人，呂曠只有一千軍士。一場血戰山賊死傷無數，遍地是抱著傷口鬼叫的山賊，而呂曠帶領的士卒幾乎全數戰死，只有數十士卒保護著受傷的呂曠，見大勢已去，士卒們對呂曠道：「將軍快走，告訴主公，主公必定會幫吾等報仇雪恨。」

呂曠堅決道：「不行，要死一起死，讓吾做逃兵不如戰死沙場。」

「啊~」又有十餘個士卒被凶性大發的山賊砍翻在地，僅剩的士卒向呂曠苦苦哀求道：「將軍，走啊！不然兄弟們就白白犧牲了，他們戰死的消息沒人告訴主公，他們死不瞑目啊~」

呂曠看著士卒們希望的雙眼，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哽咽道：「兄弟們，吾會告訴主公，兄弟們已經儘力了。」雙腳用力踢著馬肚子，戰馬吃痛飛奔而去。身後又傳來一陣慘叫，一千將士除了主將呂曠逃脫其餘全部英勇的戰死。

昌豨暗呼好險，若不是自己這邊人多勢眾，死得就是自己。看著好不容易取得勝利品，一車車糧食，估計不下萬旦，足夠這個山寨吃上一年了。昌豨認為犧牲了五百餘個兄弟是值得的，喜滋滋的押運糧草回到山寨。大呼小叫道：「大哥，快看吾逮到了一隻肥羊。」

臧霸與孫觀、尹禮等人驚愕的看著山賊內忽然堆積如山的糧草，問昌豨道：「賢弟，從何人手中劫得如此多糧草？」

昌豨昂首挺胸，自認為立下汗馬功勞得意道：「不知是誰的糧草，聽那帶頭大漢道是溫侯帳下呂曠，大哥溫侯是哪個傢伙，吾怎麼沒有聽過？」

臧霸等人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臧霸怒道：「蠢貨，看得乾的好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搶劫呂布的糧草，哼！為了山賊五千名兄弟的性命，莫怪大哥心狠手辣。放心汝的家小，吾會照顧。」

昌豨聽后驚道：「什麼，竟然是呂布的糧草，大哥不會是要殺吾吧。」拔出腰間的短劍，欲做反抗。臧霸拿著長槍如同豹子般撲向昌豨，兩人武藝相差甚遠，不到十合，昌豨被臧霸刺死，割下了頭顱。

孫觀等人見到臧霸手足相殘，心中大怒但是又懼怕臧霸武藝，整個山賊一半多人都是他的心腹。前些日子臧霸得知呂布與曹操爭奪青州，對呂布十分仰慕的他就想帶領山賊去投呂布，但是孫觀等山賊過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自然不肯跟隨臧霸去自討苦吃，眾人之間早已心生矛盾，今日昌豨活該倒霉。

臧霸十八歲時引領從客數十人於費縣西山道中半途截劫，奪救親父，監送者見狀，均懼而不敢動，臧霸便與父親亡命奔逃於東海。前幾年父親病逝，臧霸身為犯人只好在泰山佔山為王，聚集了五千亡命之徒。但是山賊的生活顯然不是他想要的，他渴望成為一名堂堂正正的將軍，帶領大軍衝鋒陷陣，馳騁疆場。自從聽聞呂布的種種英雄事迹，心中十分仰慕，常想跟隨呂布苦於沒有機會，又不知呂布是否嫌棄自己的出身。

臧霸斬了昌豨，一個人喝了一夜悶酒，決定願去呂布軍營闖一闖，倘若呂布能收留自己自然是最好，不然就回泰山當他的山賊頭目。拿定主意后，臧霸抓著昌豨的頭顱，帶領五百親衛騎兵往北海奔來。

北海呂布軍營內，呂曠跪在呂布面前悲切道：「主公，末將押運糧草至泰山，忽然殺出三千餘名山賊，一千兄弟英勇奮戰全部陣亡，末將本不想獨生，可兄弟們讓吾告訴主公，他們儘力了。」說完拔出佩劍欲割脖子自殺。

呂布眼疾手快，打落呂曠的佩劍，虎目圓睜叱喝道：「沒用的東西，動不動就想死。既然有勇氣自殺，為什麼用汝的豬腦子想想怎麼能戰死的士卒報仇。廢物~」

呂曠一個健壯的漢子，聽后不禁嚎啕大哭，哽咽道：「多謝主公不殺之恩，末將要為兄弟們報仇。」

趙雲冷冷道：「一群山賊竟敢搶劫吾軍糧草，主公，末將願領虎膽前去泰山，將這股猖狂的山賊全部梟首。」

張頜、高覽起身道：「末將願同趙將軍同往。」

呂布對糧草被搶劫也是怒火中燒，一群山賊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搶劫吾軍的糧草，簡直是豈有此理。粗糙的手掌狠狠拍了下案幾，發出一聲轟鳴差點將堅固的案幾變成了柴火，怒道：「子龍、高覽命汝等帶領五千虎膽、一萬士卒給吾將這群山賊盡數斬首。老虎不發威，以為吾呂布是吃素的不成，哼~」

趙雲、高覽剛想離去，忽然許褚對呂佈道：「主公，泰山臧霸求見。」

呂布聽后大喜：「快請！」

典韋瞪著牛眼道：「吾等正要去殺了這鳥人，這廝還敢來見主公，膽子真他娘的不小。」

趙雲等人也不解道：「臧霸來做什麼，主公為何以禮相待，這廝劫持吾軍糧草，應該將他拖出去斬首。」

呂布笑道：「臧霸乃豪傑也，此人十八歲帶領數十人劫持數百軍士押解的父親，兇悍無比軍士無不膽寒。並且此人胸有大志，有勇有謀是個良將，吾早想將他招為麾下，可惜命人四處尋找竟然沒有消息，沒想到他藏身在泰山之中。」諸將見呂布對臧霸評價很高，好奇心大起。

臧霸如同沒有進過城的農民，見連綿數里的軍營氣勢磅礴，一隊隊操練的士卒紀律嚴明，身強體壯精神飽滿，更有近萬精銳騎兵，身披魚鱗甲胯下雄壯的戰馬，可以想象當他們飛奔起來后可怕的衝擊力，臧霸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臧霸激動道：「這才是真正的軍隊，這才是吾要過的生活，即使呂布讓吾當一士卒，吾也心甘情願。」

「主公的名諱，豈是汝隨口叫的。」炸雷般的聲音傳來。

臧霸驚奇的回頭望去，只見一名身長八尺有餘腰大十圍，容貌雄毅的猛漢，銅鈴般的虎目死死的盯著自己，手中鋼刀緊握一股強烈的殺氣寒意逼人，心悸道：「好一員猛將，吾非他敵手。」

許褚帶領臧霸來到營帳內，臧霸面不改色環視帳內，只見坐在三名謀士，七員將領。感覺他們各個都是當世英傑，對呂布帳下人才濟濟更是心生敬佩，只見堂上坐在一員霸道英俊的巨漢，心知此人必是呂布，見呂布面如刀削，身軀異常魁梧，威風凜凜比自己腦中想象的還要威武三分，激動道：「泰山臧霸，拜見溫侯。」

呂布打量著臧霸，只見他面容粗曠，皮膚黝黑，身長七尺肌肉發達，站立在帳中神態自若好感大升道：「賜座，汝來見布所為何事？」

臧霸見呂布給自己賜座受寵若驚道：「霸得知寨中兄弟搶奪了溫侯糧草，導致一千精兵陣亡，立刻斬了昌豨，溫侯乃當世霸主，吾敬仰已久，早想投奔溫侯，可惜懼溫侯不接納，今日特來投奔溫侯，請主公收留。」說完呈上昌豨的頭顱。

呂布連忙扶起臧霸開懷大笑道：「布早得知宣高之事，雖為山賊卻有大志。甚好，今日宣高慕名而投，吾當重用。封汝為游擊將軍，組織五千步卒，防衛青州北海一代。」

臧霸聽后張大了嘴巴幾乎可塞的下兩個雞蛋，巨大的喜悅與感動湧上心頭，呂布不但沒有嫌棄自己山賊出身一來就封了一個游擊將軍，並組織五千人的軍隊，那不是山賊流寇而是堂堂正正的正規軍啊！臧霸暗吞了一口口水，噗通一聲向呂布跪倒哽咽道：「末將何德何能受主公如此恩寵，臧霸粉身碎骨，肝腦塗地亦不足以報答主公恩情之萬一。」

臧霸誠惶誠恐的與趙雲等人同坐，吃肉喝酒得知呂布要出兵剿滅泰山山賊，自告奮勇道：「末將願帶本部軍馬與趙將軍同往，寨中尚有末將三千心腹，可不費吹灰之力招降。」

呂布欣然答應，趙雲、高覽、臧霸帶領五千虎膽、一萬步卒、五百臧霸本部騎兵浩浩蕩蕩的往泰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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