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破釜沉舟

許昌，曹操得知曹洪等人成功的劫了呂布的糧草，興奮的手舞足蹈道：「呂布敗局已定，十餘日將沒有糧草支援，必然領兵退往徐州，將士飢餓士氣低落，估計只能吃草根樹皮來充饑了，一路上的郡縣的百姓早已被調集到了武平，一顆糧食都沒有留下。」

荀彧冷酷道：「倘若任由呂布帶領士卒退回徐州，補齊糧草再來征伐、、、不如趁呂布士卒回歸徐州心切又餓著肚子，主公傾盡士卒埋伏，窮追不捨誓死將呂布的六萬大軍消滅在歸途之上，那麼高順、張遼、馬超與臧霸、高覽兩路大軍將士氣低落不堪一戰，主公可迅速將呂布軍打個措手不及，奪回青州攻陷徐州，將呂布趕回北方。」

曹操聽后頗為心動，倘若真如荀彧所言那麼他將勢力擴張一倍不止，而且將呂布打得元氣大傷數年難有能力向南方發起大規模的進攻。但是其中的風險也是很大，傾盡麾下將士不過三萬餘人呂布軍有六萬，不過埋伏加上敵軍有飢餓難耐確實有很大的勝算，猶豫道：「呂布以勇猛聞名於世，萬一被他臨死反咬，袞州、豫州將不保。」

戲志才道：「荊州劉表尚有精兵五萬，劉備被呂布偷襲了徐州聽說備妻靡氏也陷在了彭城，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劉備正投奔劉表屯兵在新野，劉表又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奉孝必然會買通劉表之妻蔡夫人，又有劉備這個宗室賢弟推波助瀾，相信不久就會向呂布出兵。」

曹操有著賭徒般的性格，特別是在敵我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見荀彧、戲志才兩位心腹謀士先後提議攻打呂布，狠下心道：「好，操就豪賭一場，勝負皆在天命。」

細陽，駐紮在城內的六萬呂布軍顯得有些迷茫，因為從今日起由原來的每日三餐改為兩餐，並不是他們不能接受以往在家的時候每天就是吃兩餐的，只是到參軍后改成了兩餐。軍中關於糧草被劫的流言四起，士卒們將信將疑。

呂布心急如焚，腦中一團漿糊「是攻還是退？」看著同樣苦惱的賈詡、趙雲道：「糧草已盡，吾等何以充饑？」

趙雲劍眉鄒成了川字，咬了咬牙齒下定決心道：「主公，不如把戰馬都殺了，近萬匹戰馬足夠吾等十日食用。」

呂布心痛道：「不可，這些戰馬都是難得的駿馬，騎兵沒有了戰馬實力幾乎下降了大半。」

賈詡一雙小眼睛露出狠毒之色，陰森森道：「細陽城內還有近萬老弱病殘、婦孺兒童不如將他們都殺了做成肉乾。」

竟然要人吃人，殺死城中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呂布俊朗的面龐因為憤怒有些扭曲，巨大的手掌狠狠拍在案几上發出一聲巨響，對已經嚇得目瞪口呆的賈詡冷冷道：「此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以後休得再提。」

賈詡紅著臉恭敬道：「是，主公！」

呂布若不是知道賈詡為了自己絞盡腦汁，才獻出了吃人的毒計早殺了他了。斬釘截鐵道：「命士卒飽餐一頓，吾決定全力攻打武平。」

賈詡吃驚道：「細陽到武平要五日，吾等剩下糧草只夠全軍將士飽餐一頓，如何到達武平，即使到了武平也難有力氣攻打城池啊！莫非主公要殺戰馬，充當糧食。」

呂布嘆息道：「戰馬雖然寶貴，但是遠遠比不上忠心耿耿辛苦訓練出來的將士們的性命，如今只好如此了，并州、幽州、河套地區有七處大型馬場，共有三萬餘匹，只是可惜狂風、虎膽這些精銳失去了戰馬後戰鬥力將銳減。子龍為先鋒，典韋、仲康、文和跟隨吾兵發武平。」

呂布放棄了細陽城，讓六萬士卒飽餐一頓后浩浩蕩蕩的趕赴武平，到了天黑士卒們飢餓難耐，呂布苦澀的下令殺戰馬充饑。

許多狂風、虎膽騎兵流淚將斬馬刀揮向了茫然望著主人的戰馬，心痛的感覺讓將士們都如同孩子般哭泣。足足殺了三千餘匹戰馬，才夠大軍吃飽。如此行軍了兩日，殺了六千餘匹戰馬，有馬的騎兵只有兩千狂風與兩千虎膽，其餘都變成了步卒。

輕撫著赤兔可愛的腦袋，呂布可以想象倘若有一天自己要親手殺了赤兔，心會有多痛。安慰著失去戰馬的騎兵，朗聲道：「兒郎們，不要為自己的戰馬哭泣，這是軟弱的表現，是誰讓吾等失去了最親密的夥伴？是可惡的曹操，是曹軍將送糧軍剿滅在九里山，收起眼淚讓曹軍的鮮血洗去一切屈辱，前方就是武平，攻陷武平就有無數糧草，向前進~」六萬大軍在呂布的激勵下，士氣高漲的往武平而來。

武平城外寬闊的官道上被士卒擠得滿滿的，三萬餘人的大軍如同一條奔流的大河，迅速的往前方移動。這是曹操從袞州、豫州能調集出來兵力的上限，曹操派出大兒子曹昂帶領虎豹騎與大將夏侯淵、徐晃、曹洪、樂進，謀士戲志才、滿寵，副將宴明、韓浩、呂虔等，聲勢浩大顯然想將陷入困境的呂布軍一鼓作氣全部殲滅。

虎豹騎只有三千騎兵，但是都是曹操從各地軍營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仿照呂布的精銳騎兵「狂風」、「狼騎」、「虎膽」裝備，挑選高大魁梧的將士身穿魚鱗甲手持長槍，背著斬馬刀擁有可怕的戰鬥力。

夏侯淵雖然被呂布廢了武藝但是領兵打仗鮮有敵手，號稱為神行將軍。心中對呂布簡直恨之入骨，堂兄夏侯惇慘死，自己被廢了武藝，這都是拜呂布所賜。派出去偵查的斥候高呼道：「報~呂布大軍往武平而來。」

夏侯淵等人大吃一驚，沒想到呂布不逃到徐州去，反而敢進攻武平，簡直是自取滅亡的行為。足智多謀的戲志才也想不明白呂布反常的舉動，猜測道：「莫非，呂布還有糧草，不可能啊~」

夏侯淵怒道：「狂徒，今日就是汝滅亡之日，徐將軍帶領一萬士卒前去埋伏，其餘諸將跟隨本將迎上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徐晃帶領一萬士卒，悄悄離開了大部隊，向官道旁的麥田中走去，即將到秋季田地里的麥子長得十分茂盛，麥穗飽滿起來只是不是金黃色而是青色。

趙雲騎著玉獅子手持龍膽槍帶領虎膽走著了呂布軍的最前方，戰死的虎膽加上沒有戰馬的虎膽騎兵如今只剩下了兩千左右。一陣驚天動地的腳步聲，前方揚起了大片的塵土，只見漫山遍野都是身披黑色甲胄拿著兵刃的曹軍，鋪天蓋地的向自己衝殺過來。

趙雲心生一計，大喝道：「撤~」玉獅子一股腦兒的往後方奔跑，兩千虎膽急忙跟上趙雲。

夏侯淵見趙雲帶領虎膽逃跑心中更是堅定呂布軍已經餓到走不到路的地步，只能派遣騎兵出來打探情況。興奮的大呼小叫道：「沖啊~呂布軍已經餓的沒有力氣了。」兩萬士卒聽后信心大增，在樂進、宴明、韓浩、呂虔等人的帶領下如狼似虎的向前奔來。

兩軍相距的路程越來越近，雙方的士卒已經能夠看見各自的敵人，呂布軍卻沒有發起衝鋒，因為一名身高近一丈的巨漢，圓睜著虎目看著目不轉睛注視著自己的將士，漏*點昂揚道：「將士們，吾等已經沒有退路，糧食早就吃完了，現在連戰馬都快殺完了。前方有數萬曹軍，他們要取走吾等的性命，汝等難道任由曹軍屠殺嗎？」

典韋、許褚、趙雲率先大呼道：「血戰到底，不死不休。」六萬士卒瘋狂的大吼道：「血戰到底，跟曹軍拼了。」

呂布翻身跨上赤兔，揚起寒光四射的方天畫戟大喝道：「笑揮長劍指天下，漫舞銀槍並八荒。男兒要當死與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何能卧床上在兒女子手中邪？此戰之後，爾等就會名留青史，萬代敬仰。殺~」赤兔心靈相通，碩大的馬蹄高高揚起，如一團燃燒起來的火焰向衝殺過來的曹軍奔去。

呂布震撼人心的豪情壯志彷彿還在耳邊，六萬將士死死的盯著曹軍，口中高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夏侯淵驚愕道：「呂布軍在唱什麼？」

戲志才臉上有些發白道：「無衣，秦國的戰歌。」

三萬曹軍與六萬呂布軍如同兩群爭奪獵物的野狼，互相撕咬著血肉橫飛，屍首遍地。混亂的戰場上演著最慘烈的廝殺，一名呂布軍士卒砍翻了一名曹軍，胸膛被一名虎豹騎用長槍刺穿，馬上的虎豹騎習慣的想抽回長槍卻怎麼也抽不出來，只見一雙血淋淋的大手牢牢的握著長槍不放，等虎豹騎將斬馬刀砍飛了他的頭顱，才鬆開了雙手。但是這名虎豹騎卻來不及尋找下個步卒，背後已經露出一大截槍頭。

夏侯淵大驚失色，呂布軍並沒有餓到沒有力氣，而是孔武有力，兩萬步卒根本不是六萬呂布軍的對手，戰場上倒下的大部分都是曹軍，他想撤退但是兩萬大軍已經全部陷進去了。夏侯淵期待徐晃的一萬人不要在衝進來，一員魁梧的大將提著巨大的戰斧，騎著戰馬沖入戰場一萬曹軍也加入了戰鬥。

呂布騎著比其他戰馬高出一個馬頭的赤兔，在亂軍中橫衝直撞戟下無一合之敵。直到遇上了徐晃才擋住了去路，呂布興起與徐晃戰了十餘合，將徐晃打落下馬，典韋揮舞著一雙短戟眼看就要將徐晃的頭顱砍下，呂佈道：「留他一命。」

許褚找到了曹洪這個老對手，殺得不亦樂乎。曹洪苦苦抵擋了許褚了五十合已經筋疲力盡，幸好樂進來得及時，硬擋了二十合被斬下戰馬。曹洪驚怒交加，不要命的沖向許褚，兩柄砍刀再次硬拼，震得曹洪虎口迸裂鮮血直流，恰巧呂布騎著赤兔殺到這裡，不顧規矩將曹洪一戟掀翻在地，被士卒牢牢綁住動彈不得。

趙雲刺死了帶領虎膽與曹昂的虎豹騎交戰，虎豹騎雖然兇猛但是沒有虎膽老練廝殺起來損失殆盡，曹昂不過十七八歲，哪裡是趙雲的對手三個回合就被刺下了戰馬，大腿血流不止被生擒。

夏侯淵見大勢已去，儘管力氣如同普通人仍然騎著戰馬沖向了呂布，砍刀在呂布頭頂狠狠落向，呂布不屑的單手捏住刀柄任由夏侯淵漲紅了臉也掙脫不開，只能破口大罵：「呂布，有種就殺了吾。」

呂布懶得理他，肌肉縱橫的手臂猛然用力將夏侯淵拉下了戰馬，許褚一拳頭將夏侯淵砸暈了過去。

戲志才一個人被殺紅眼的呂布軍團團圍住，但是卻不顯得慌亂，腰上掛著的寶劍像似裝飾一樣，都沒有拔出來。呂布笑道：「先生果然非同凡人！」

戲志才淡淡道：「既然無力反抗，又何必多費力氣呢？」

呂布笑道：「先生高見。」

戲志才緩緩拔出佩劍，面無表情道：「忠臣不事二主，吾雖是一介書生但亦有血性。曹公由此大敗，吾之過也。」說完引頸自殺。

呂布軍如同項羽，破釜沉舟一舉擊潰了曹操的三萬主力大軍，俘虜了夏侯淵、曹昂、徐晃、曹洪，而樂進、宴明、韓浩、呂虔等人戰死，三萬曹軍全軍覆沒，只有數百名俘虜。精銳虎豹騎也被消滅，呂布軍也損失慘重，六萬大軍陣亡了兩萬餘人，其餘幾乎人人帶傷。

渾身沾滿鮮血的呂布興奮的大吼道：「曹孟德，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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