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魔
「凶利煞氣,怎麼會?」
「不然你以為他怎麼會那麼巧就在人界被那隻蝶妖看上抓了去,妖類天生就對這種氣息有一種敏銳的直覺,這個小子身上的氣息是什麼我說不上來,卻能在推算中得知一二,他所要承載的責任重大,關乎......罷了,天機不可道。」
有一些話似乎到了嘴邊,卻硬生生的被青丘掌門壓了下去,老者那雙通透的眼睛深深的望了一眼他們一眼,只將這話化作一聲嘆息凝噎在喉頭,話音頓了頓說:「而且天狼星驟亮入主中天,代表女媧一族紫薇星卻黯淡幾近消失,必逢大劫,但天玄之中尚有變數,也許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麼糟。」
「師尊......。」
「流光不用擔心,前日夜覌星象后,我已經派守靜去下山探查了,想來沒遇到阻礙的話,明日便可返回了。」
「女媧一族是最後一支上古神邸留下的血脈,若是自此斷絕的話,這天下......又將是一片塗炭。」
青丘不知何時已經慢慢地站了起來,踱著步子靠近了大殿的窗子邊,順著窗口灌進屋子裡面的風,將白紗吹得形成一波又一波的紋浪,平添幾許寂寥,他平續的話無端的消弭,卻讓屋子裡面的兩個人心都跟著沉重起來。
「師尊,那蘇弦歌他......。」
「讓他現在崑崙安心的住下吧,既然是知道他的女媧後人便沒有不管的道理。」
「當年為師也受過女媧族人的恩惠,若是女媧一族真的遭逢此難,崑崙必定會竭盡全力保全他們後人,你放心吧,只不過......我想先給這個小子檢查一下,就是不知他身體中的那股古怪的凶利煞氣是否如我所想的那般所致了。」
青丘沉吟了一下,含蓄的沒有說出那個敏感的名稱,即便是這裡根本就不會有人監聽,他也不想要說出那個名字。
棲鳳琴,本來一個無比優美混雜著華貴的名字,卻在萬千年的流傳中,完全變成了一個詭異的代名詞,據說封印了上古以嗜血聞名的阿修羅一族王者,蚩尤,一個充滿野心的男人,以人類的血肉之軀帶領著阿修羅一族的族人,打上了靈界,仙界,甚至直逼神界,最後若不是因為惹怒神界神君,恐怕他將成為這三界的主宰。
傳聞蚩尤大軍所過的地方,必定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就算是被抓了,後來也趁著守神的疏忽,獨自逃回了人界,若不是靈界後來出現了伏羲遵從女媧大神的神諭用棲鳳琴禁錮了他的靈魂,很難想象以後人靈仙三界會變成什麼樣,而自那之後上萬年一直都由女媧一族看守著棲鳳琴的封印,以防蚩尤再一次出現為禍人間。
這一次女媧族遭逢大劫,若棲鳳琴在落到阿修羅一族手中,那......青丘一直不變的眸色也跟著沉了下去,蚩尤並不是他們能夠阻止的。
「讓為師用窺息之術為他探查一下,他的身體內是否受了內傷,還有那股古怪的煞氣。」
青丘這話並不是對蘇弦歌說的,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小子莫名的對他懷有一種敵意,不知緣起,他若是直著說必定會被拒絕,但若是跟這個小子關係好的流光,要他來他肯定會來,更何況兩個人以後的關係......無論如何,青丘現在都急著知道棲鳳琴的下落,好為了以後做打算。
一開始受流光之託為他療傷的時候根本就未曾想過他竟會是女媧後人,加之昨夜觀天象有變,恐怕......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這麼想著青丘的面色也跟著凝重起來,神色莫測的目光落在兩個人身上。
「嗯,好。」流光抬起了眼,見師父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便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認真的點了點頭。
蘇弦歌從剛才差點沒激動地撲倒在地上開始,整個人都一直昏昏沉沉的被流光護在懷中沒有鬆開,青丘的推斷讓他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個看不見的黑影迎面撲來將他全身都擒住,冰冷的全身上下都跟著發抖,似乎又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頭疼的厲害,似乎隱隱的知道了什麼,他的心,在發顫。
青丘說的那些話他其實不過就是在耳朵里過了一遍,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只覺得冷。
所以當流光輕輕地用手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叫他的名字時,他還一臉迷茫的抬起頭,迷茫的眼墜入到了那雙來自頭上的關心中,像一隻乾涸的魚抓住能觸及的唯一空氣,流光淡雅的眸子是他在被黑暗籠罩之前唯一能夠抓住的陽光,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拚命的想要抓住什麼。
具體是抓住什麼,他也不知道,卻又有預感,青丘的話就如同最後的一道魔咒,克父克母,遭逢巨變。
感關之中漫天的麋紅,他除了顫抖著自己瘦小的身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做出其他的反應,他顫抖著無處逃避,害怕,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都在他耳邊說,禍害,你就是個禍害,是你害死了全族的人。
都是因為你,你這個禍害,禍害。
「不不不......不是我,不......。」
「小澈,小澈,你在說什麼,你給我醒醒,蘇弦歌......蘇弦歌。」
「啪——。」
耳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蘇弦歌的臉龐迅速腫起來了一大片,但眼神卻不在迷茫,清醒了不少,身上出了一層的汗,把身外邊穿的衣服都給打濕了。
他抬起頭第一眼看清楚的人就是一臉擔憂看著他的流光,那一巴掌是流光扇的,本來想要叫師父給他看看,結果蘇弦歌眼神迷茫的看了他一眼之後,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一低頭他才發現蘇弦歌不知道何時開始陷入了自己的心魔,整個人就像是被泡在了一盆冷水裡面一樣,從內而外的冷,還冒著汗,臉色鐵青,他只能緊緊的把人抱住,不敢打斷他的冥想。
心魔不同於其他,是因為自身經歷的種種而形成的孽障,心魔也是修行的一大關,根本就不是靠外物可以緩解的,想要破除心魔唯有自身擁有一顆堅定地心,也只有他自己能夠走出來,如果外人幫忙喚醒,通常都是適得其反。
所以他抱著蘇弦歌半天愣是沒敢動,而他的師父青丘也罕見的皺起了眉頭,站在了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快叫醒他。」
蘇弦歌的掙扎也來越劇烈,流光被自己的師父的一聲冷喝反應過來,情急之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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