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月亮神壇
眼看著西子帶著孩子從身邊走了過去,月飛羽竟然不知說什麼好了,什麼輪迴重生的說法,他根本就不相信,人死不能復生,這是自然的規律,還沒聽說過什麼人死了之後還能活過來。
猶豫之間,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已經走出了很遠,他懊惱地咒罵了一句,隨後追趕了上去,走在了西子的身邊。
「剛好我處理完了一些事情,現在很清閑,不如這樣,我陪著你們走一程,你們要去哪裡?」
「爹藏起來的地方。」
不等西子回答月飛羽的問話,曦兒就搶先回答了,小傢伙的表情天真爛漫,他相信他一定會將藏起來的爹找到的,到時候嚇爹一跳。
月飛羽尷尬一笑,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牽動了好幾下,他沒辦法打擊這麼可愛的孩子,只能妥協地點點頭。
「好吧,我陪你們去你爹藏起來的地方。」
「為什麼?我和你也不熟,難道你爹也藏起來了?」曦兒有些不高興了,他不覺得和爹玩捉迷藏的遊戲需要一個人外人來幫忙找。
「這個……」
月飛羽被說得俊臉一陣發燙,清咳一聲后解釋著:「路途遙遠,你和你娘萬一路上遇到歹人,若是多個幫手總比沒人幫忙好。」
「你說的也是……」曦兒咬了一下手指頭,有些猶豫了。
「不必了,一些小小的路匪我們母子還應付得來。」西子不願月飛羽隨同,牽著兒子邊走,誰知月飛羽箭步上前,俯身一把將曦兒抱了起來,大步向前走去:「還是我抱著你吧,你這麼兩條小腿,什麼時候才能走到你爹藏起來的地方。」
「娘,娘,這個叔叔腿很長,他要帶我們去爹藏起來的地方,行不行啊?」曦兒好像也走累了,坐在了月飛羽的肩頭,回頭詢問著西子。
西子抿著嘴巴,白了月飛羽一眼,他還是那麼固執,任意妄為,眸光瞄著那男人的背影,很是無奈,看來也只能讓他跟著了,這一路路途遙遠,行進艱難,時間久了,他會覺得無趣主動離開的。
「向北。」西子淡淡地說了一句。
「好,我們向北。」
月飛羽回頭看了一眼西子,見西子再沒有那麼冷冷地驅趕他,便笑著向北走去。
被稱呼為天涯海角的地方在擁日大陸有三處,第一個是東金國的桑雪穹宇,那裡是譽為世界最東的盡頭,第二個地方是最北的雪峰之嶺,第三個地方就是鮮花爛漫的最南角落月亮神潭了。
按照地理位置,西子第一個選擇龍天行最可能出現的地方,雪峰之嶺,她還記得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躺在冰封的墓穴里。
這一路十分艱苦,要翻越無數的雪山,冰川,月飛羽沒一句怨言,一路上背著曦兒,給曦兒講故事,說笑話,曦兒越來越喜歡這個陌生人了,可不管怎麼樣,月飛羽都無法取代龍天行在曦兒心中的位置。
當他們到了雪峰之嶺后西子失望了,滿目看到的都是風雪,別說什麼儒雅的書生,就連個人影都沒有,她不甘心地走遍了雪峰之嶺的每個角落,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誰給你這樣荒唐的訊息,放棄吧,西子,就算我們將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一個死去的人也不可能活過來的。」月飛羽勸解著西子。
西子的目光凝視著在雪峰上奔跑的曦兒,完全無視月飛羽的話,一千年前龍天行沒有放棄尋找她,她也不會放棄。
「我會和曦兒去桑雪穹宇,你若是肯去,就跟著,不去,現在便可以走了。」
「你,你,你還要去桑雪穹宇?你知從這裡到桑雪穹宇有多遠嗎?你不能飛,我們要走至少三五個月。」
月飛羽覺得西子瘋了,他氣惱地甩著手臂,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放棄,難道他這樣千辛萬苦地跟隨著她,她就沒一絲感動嗎?
可當月飛羽看到西子凍紅的臉頰,倔強的神情之後,心裡的火氣又慢慢平復了下來。
「我說了我沒什麼大事要處理,可以去,可以去,呵呵……」
「隨便你,若你中途反悔了,再回去也不遲。」
安若西子叫回了奔跑玩雪的曦兒,抱起了他,繼續向東而去。
「娘,爹怎麼藏到那麼遠的地方,我走得好累,你告訴爹,咱們先不玩了,不玩了好不好?」西子扭著小身子,他想爹了,不想再玩遊戲了。
「遊戲已經開始了,怎麼可以隨便放棄?」西子捏了一下曦兒的小鼻子。
「可是……我真的想爹了,他能不能出來讓我見見再藏起來啊?」曦兒抿著小嘴巴,有些不好意思了。
「會見到爹的。」
西子在兒子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振作了一下精神向前走去,月飛羽倍感無奈,眸光環視了一下周圍冰天雪地的山嶺,輕嘆一聲后,大步追了上去。
四個月後,安若西子和曦兒到了東金國的桑雪穹宇,桑雪穹宇是一個終年被三寸白雪覆蓋的神奇土地,這裡的雪不大不小,不薄不厚,剛剛好夠給妖嬈的大地穿著一層白衣,生活在這裡的居民雖然不富裕,卻也不會挨凍受餓,他們以獵食雪兔和種植雪麥為生,西子到了這裡,受到了熱情的款待,可問及是不是有一個儒生的時候,他們都紛紛搖頭。
「我們這裡的居民都沒什麼文化,世代以種雪麥打獵活著,不需要什麼文化人兒,就算偶爾來那麼一個兩個,幾個月也就走了,算起來,在我們這裡擅長打獵的小夥子倒是很受姑娘們的喜歡。」熱心的桑雪穹宇老婆婆向西子解釋著,這裡應該沒有她要找的那個人。
已經走了第二個地方了,竟然還沒有龍天行的消息,曦兒有些失望了,爹怎麼可以藏得這麼隱秘,這遊戲是不是有點太難了。
「爹,我不玩了,你再不出來,曦兒就生氣了!」曦兒站在雪地上,掐著腰,撅起了小嘴巴。
「曦兒,還有一個地方,在月亮神潭。」西子不找到最後,都不會告訴曦兒真相,但月亮神潭是一個鮮花爛漫的地方,龍天行會在哪裡嗎?她有些不確信了。
「那我們去月亮神潭。」
曦兒咬了一口雪麥的饃饃,回身握住了月飛羽的手說:「月叔叔,你陪著我一起去月亮神潭吧?」
一路走來,曦兒喜歡聽月飛羽講好聽的故事,習慣了他陪伴在身邊,現在又要出發上路了,他希望這位月叔叔可以和他們一起去第三個地方。
月飛羽眉頭緊皺,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西子對他的態度還和剛開始一樣,不冷不淡,堅守著龍天行還活著的渺茫希望,這樣一個毅力堅定用情專一的女子,讓他更是心生敬佩,就算不能挽回她,他也想繼續走下去
「曦兒,讓月叔叔跟著你們得有個理由,不如這樣,你認月叔叔當爹吧?」
月飛羽此話一出口,西子不悅的目光立刻轉向了他,神情懊惱,她沒有驅趕他,不等於他可以隨便胡說八道,曦兒還小,懂得也不多,他不可以這樣誤導孩子,曦兒的父親只有一個,就是龍天行,絕不可能有第二個爹。
「月飛羽……你知道曦兒的爹只有一個……」
「我知道,當然知道,別激動,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是讓曦兒認我做乾爹,乾爹總可以了吧。」月飛羽輕描淡寫地笑著,目光專註地凝視著西子因為氣惱而發紅的臉頰,好像兩朵初春綻放的桃花,襯著天地間的白雪格外美艷迷人,讓曦兒認他做乾爹也許只是一個開始,只要曦兒能慢慢接受他,攻克這個女人的心理防線也不會那麼難了,時間是淡忘過去的最好辦法,只要他有耐心,鐵樹終究還是會開花的。
「噢,我要告訴爹,我有乾爹了,有乾爹了。」曦兒開心地跳了起來。
看著曦兒這樣開心,西子也沒法再堅持了,前路還很茫茫,結果到底是什麼,沒人可以明確的告訴她,她沒有精力就這個問題爭論下去了,只想快點見到龍天行,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了,若再尋不到曦兒的爹,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曦兒解釋了,同樣,她也會陷入絕望之中。
越向南走,氣候越溫暖,綠草青青,山花飄香,三三兩兩的可以看到一些通商的隊伍,西子向那些商人打聽月亮神潭的情況,他們說那裡確實有很多年輕儒生,都是各地到神壇學院求學的少年。
「很多儒生?」西子的眼睛為之一亮,看來之前她找錯了方向,也許天行在月亮神壇。
「有沒有一個和這個畫像相似的人。」
西子拿出了龍天行的畫像,商人看后搖搖頭說:「月亮神壇是個很大的地方,儒生也多,怎麼可能每個面孔都記得清楚,你們可以去神壇學院找找,學院里的先生上通天學,下曉古今,商學,神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稍微有點家底兒的人家,都會讓孩子到月亮神壇求學,說不定你的朋友就在神壇學院里……」
「神壇學院?在我的記憶里,它只是個普通的學院,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了?」西子有些不相信。
「那是以前了,現在僅僅武學還還不行,還需要一個博學的腦袋,神壇學院有一位青潭居士,是學院的先生,他讓神壇學院變得舉世聞名了。」
商人們神乎其神地講述著月亮神壇,好像那是一個人人夢寐以求的學府一般,西子一邊聽,一邊看向了月飛羽,他是擁日大陸的統治者,應該對神壇學院這般變化有所耳聞吧。
「花宣冷沿途差人送來的書信……倒是提及過這麼一個人,不過說得這麼詳盡。」
月飛羽還真不知道月亮神壇這家學院這麼出名,看來這半年,他只顧及陪伴西子,忽略了不少擁日大陸的大事。
「我還真想見識一下這個神壇學院了。」月飛羽本就是惜才之人,若這位神壇居士能為他所用,擁日大陸將會更加繁盛。
安若西子到什麼居士沒什麼興趣,她只想知道龍天行會不會就是神壇學院中的一位儒生。
「怎麼才能進入神壇學院?」西子問。
「神壇學院只收男弟子,怕你想進入神壇學院是不行了,不日前,花大人要送表妹進入神壇學院見見這位青潭居士都被拒絕了,很多人說,這位青潭居士不近女色,不喜歡女人的。」商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西子,覺得眼前女子十分美艷,有些眼熟……真是少見的美人,和曾經南戈的女王有的一比了。
安若西子避開了商人疑惑的目光,目光看向了繁花似錦的南方,這位青潭居士還真是怪癖,竟然不喜歡女子進入學院,看來她得想想辦法了,既然他們只收男弟子,她就順了他們的規矩,扮成男子,只要能找到龍天行,以什麼身份進入神壇學院,她倒不在乎。
穿過了南戈國,當西子踏上月亮神壇的土地時,發現這裡竟然是一番世外桃源,在這裡經商的商人幾乎都是傾銷香料和古董的,紅粉相間的小城裡來來往往有不少儒生。
「不知這次誰能進入神探學院啊,但願是我啊。」
「我可是千里迢迢趕來的,考不上這家學院,沒臉回去見父老鄉親了。」
「進入這家學院,光有錢沒用,明日一早就考試了,揣著銀子,不如腦袋裡裝著智慧。」
客棧里,儒生們紛紛議論著,安若西子坐在桌子前,一張一張臉地仔細看著,儒生的面孔倒是看了不少,卻都找不到熟悉的感覺,他不在這群人里。
西子堅信不管龍天行長得這麼樣子,見到他的一刻,一定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明天一早,我便女扮男裝去神壇學院考試。」西子做了這個決定,只有進入神壇學院,才能接觸更多的儒生。
「娘,我也去,我也是男人。」曦兒拍了一下胸膛,神壇學院只說收男弟子,可沒說一定不能是小孩子。
「曦兒?」西子差點將吃到嘴裡的東西噴出來,這孩子怎麼會生了這樣的想法,他才一歲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