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考校,突如其來的恩寵(求推薦)
「大哥~」用眼神制止了想要繼續發作的長孫淹,長孫渙對著長孫沖輕聲喚道,聞到從長孫沖身上傳來的那刺鼻的酒氣,長孫渙不由得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對著長孫沖說道:「大哥為何飲得如此大醉?」
歷史上對於長孫沖的評價不高,雖為名臣長孫無忌之長子,但是才學不很突出,對政治既沒有什麼能力,也沒有什麼野心。愛好遊玩和書畫,時常喝的大醉。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通過跟長孫沖的接觸,長孫渙也發現自己這個哥哥果然就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或許是因為身為嫡長子的他受到了太多的寵愛,讓他已經養成了這種享樂的性格,幾乎每次見到長孫沖,他都是一身的酒氣,而且年滿十五的長孫沖很快將行冠禮,所以長孫無忌那一道禁足令也約束不了他。
「別……別提了,今天我正跟堂叔在……在外面喝酒,後來房遺直、程處默和蕭銳幾個人也……也走進來,看到我倆……我倆后就非要挑釁,我和堂叔不服,就比……比了起來,哈哈,他們算是什麼啊,也就……也就能嘴上說說而已,最後……最後還不是被我和堂叔喝到不醒人事!」長孫沖擺了擺手,大著舌頭醉醺醺的對著自己的三個弟弟們講起了自己今天的豐功偉績。
長孫沖嘴中的堂叔指的是長孫無忌的舅舅,申國公高士廉的三子高履行,雖然比他們高了一輩,只不過由於高士廉生育較晚,弄得高履行也跟長孫沖差不多年紀,高士廉與長孫無忌乃是親戚,在朝中的時候兩人自然走的近了一些,而房玄齡則一向跟長孫無忌不和,所以上一代的恩怨現在已經延伸到了他們這些人的身上,不同圈子的人遇見了,總是充滿了一股火藥味,不過他們畢竟也都只是些孩子,爭強好勝也都只是在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面。只是讓長孫渙有些納悶的是,宋公蕭禹的兒子蕭銳怎麼今天也跟房遺直他們攪和到一起了,不是說蕭禹一直都跟房玄齡和杜如晦不和嘛。
「你們……你們當初都沒看到,房遺直……房遺直那臉紫的跟……跟那啥似的……呃……」長孫沖打了一個酒嗝,嘴中唾沫星子伴著酒味四濺,醉眼朦朧的向自己的弟弟們繼續不斷的吹噓著。
「咳咳~」正在長孫渙他們聽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陣咳嗽聲傳來,聽到這個聲音,長孫渙長孫浚長孫淹不由得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緊接著臉上就是一臉愕然的樣子,而剛剛還在那裡借著酒勁大肆吹噓自己的長孫沖,聲音也是戛然而止,如同咬住舌頭一般,身體先微微一僵,緊接著口齒也一下子變得伶俐起來,裝模作樣的伸了個懶腰,對著面前有些目瞪口呆的三個人說道:「哎,今天看了一天的書,有些累了,你們玩去吧,大哥我先回房裡休息去了!」說完,不管長孫渙等人,就急匆匆的想要朝他們身後而去。
「哼,看書看累了?你倒是會說話!」身後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不客氣的說道,聽到這個聲音,長孫沖那正準備邁出去的腳頓時停了下來,頓了一頓,這才轉過身去,剛剛那酩酊大醉的樣子此時已經完全不見了,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著面前的這個人哭喪著臉說道:「父親,您……您怎麼今日回家這般早?朝中無事了嗎?」
「哼,要不是我早回來的話,怎麼會知道你又出去飲酒作樂了,你說你,身為兄長,一點也不思上進,只知道喝酒玩樂,你就是這麼做給自己弟弟們看的嗎?真是成何體統!」長孫無忌的臉色有些難看,顯然對於長孫沖的樣子十分的不滿。
「是,父親,沖知道錯了~」長孫沖低下頭,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對著長孫無忌低聲說道,而其餘的幾個人,此時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免得觸了長孫無忌的霉頭引火燒身,乖乖的站在那裡,心中默默的禱告著長孫無忌眼中看不到自己這個渺小的存在,就連原本要離開的長孫浚,此時也是低著頭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裡,顯然長孫無忌身上的那種氣勢能夠輕易的震懾住這個小鬼。
「都跟我過來,今天我要考校你們功課!」長孫無忌沉聲說道,說完,背著手轉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而後面的兄弟幾個你看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不聽自己老爹的話,哭喪著臉跟在長孫無忌的身後,只有長孫浚的表情未變。
片刻之後……
「你看看你,在弘文館里這麼多年,都學了些什麼,連這麼淺顯的東西都不會!還有你四郎,昨天不是剛剛教過你嗎,今天又忘記了?是不是罰你罰的太輕了!」長孫無忌沉著臉對著站在自己面前垂頭喪氣的長孫沖與長孫淹兩個人訓斥道,在剛剛考校的幾個問題當中,這兩個倒霉的傢伙吱吱嗚嗚了半天一個都沒有回答上來,不禁讓長孫無忌大為光火。
等到訓斥完兩個人,長孫無忌的眼光不由得朝著長孫渙轉了過去,感受到長孫無忌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長孫渙的心不由得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對於古文雲里霧裡的他來說,照剛才情況來看,自己這頓訓斥恐怕是免不了,而且由於剛剛長孫無忌已經大發了一通脾氣的原因,自己這個時候再因為無知而觸怒他,恐怕自己的下場會更慘吧,想到這裡,長孫渙不由得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然而出乎意料的,長孫無忌的視線只是在他的身上停頓了一下,就直接略過了他,落在了旁邊長孫浚的身上,開口問道:「浚兒,你最近學到哪裡了?」
「回父親大人,浚已經讀到《禮記*晉獻公之喪》了~」長孫浚微一躬身對著長孫無忌低聲說道。唐時,所習儒家經典分為大中小三種,《禮記》、《左傳》為大經,《詩經》、《周禮》、《儀禮》為中經,《易經》、《尚書》、《公羊傳》、《穀梁傳》為小經。通三經者,大、中、小經各一;通五經者,大經皆通,余經各一;《孝經》、《論語》則都要掌握。
「哦?那『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顙而不拜,則未為後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則愛父也。起而不私,則遠利也。』何解?」長孫無忌的目光始終落在長孫浚的身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沉聲對著他問道。
「回父親,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仁義呀,公子重耳!他只跋叩頭而不行拜禮,這是不以繼承君位者自居,所以不行拜禮。哭著起立,是表示敬愛父親。起身後不與賓客私下交談,是不貪求私利。」長孫浚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這句話告訴我們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君子,不搞陰謀詭計,凡事講究禮儀,講究名正言順事成,是很體面的。專靠耍手腕,搞小動作,貪慾膨脹,譖越名份而取得不應屬於自己的名譽、地位、財富,是為人不齒的。不講禮儀,就不能歸順人心,就成不了王者。公子重耳之所以能成雄一時,成為春秋五霸之一,大概與此有極大關係。」
「恩,不錯~」聽完長孫浚的回答之後,長孫無忌點點頭,原本板著的臉也緩和了下來,對著長孫浚淡淡的讚許了幾句,對於不善於言辭的長孫無忌來說,能夠得到他的讚許已經是件很難得的事情了,就算是長孫浚,在聽到長孫無忌的讚許時,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喜悅。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會的再多也只是個庶子而已~」一邊的長孫淹見狀,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不滿的小聲說道。
「嗯?」書房當中很安靜,長孫淹的話自然也是傳進了長孫無忌的耳朵當中,他轉過臉去,狠狠的瞪了自己這個兒子一眼:「你要是能夠像你三哥一樣用功,我就很欣慰了!還有你……」長孫無忌的目光又轉到了長孫沖的身上:「身為兄長,要給自己的弟弟們做出個樣子來,這幾年在弘文館也不是讓你白去的,不要整天只知道一副不學無術的樣子,讓外人嗤笑我長孫家,好了,渙兒你留下,其餘的你們都下去吧,回去都給我多用點心思!」長孫無忌在訓誡完之後朝著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長孫渙聽說自己單獨留下來,不由得有些緊張,看著長孫無忌面無表情的樣子,他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腦子裡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等到書房當中只剩下了他們二人,長孫無忌這才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著長孫渙說道:「去換下衣服,然後跟我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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