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貓

「你是誰家……原來是長孫小郡公，見諒見諒~」聽到身邊傳來的制止聲，那家丁仰起頭來，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朝著長孫渙的方向大聲的吼道，不過在看清楚了長孫渙的長相之後，他臉上立刻綻放出一個諂媚的笑容來，從那個青年身邊站起身來疾步來到長孫渙的跟前，對著長孫渙共生說道，一臉燦爛的模樣，雖然長孫渙並不是自家主人，雖然自家主人跟長孫家一向不和，雖然自家少主跟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對頭，但是他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僕，主人們的事情自然不是他能夠管，更何況他的主人不怕眼前這個少年，而他卻是得罪不起，所以看到長孫渙之後，趕緊上前見禮。

「怎麼回事？」長孫渙指了指那個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的年輕人，對著眼前的下人問道。

「嗨，就是一個刁民，仗著識幾個字，就想要讓我家相公幫其謀個差事，真是不知好歹，他這種人也配？」那個下人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對著長孫渙說道。

「哦，是這樣啊~」長孫渙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對著那個下人說道：「算了，他也不過只是逞逞口舌之欲罷了，就別為難他了~」這個時候，他的目光也是落在了那個年輕人的身上，那個年輕人穿著一身常見的藍衫，也是一副士子打扮，不過從穿著上來判斷，再加上他方才那些泄恨一般的話語，長孫渙就知道眼前這人年輕士子應該是寒門出身。

門閥制度是中國歷史上從兩漢到隋唐最為顯著的選拔官員的系統，其實際影響造成朝廷國家重要的官職往往被少數氏族所壟斷，個人的出身背景對於其仕途的影響，遠大於其本身的才能與專長。而自魏晉以來的中國政權，幾乎都為世族所操控。由於隋唐政權有賴關中世族支持擁載，且山東世族仍保有數百年的重閥閱、講經學之傳統，所以依舊享有優越政治及社會地位。

隋唐以來都有君主致力於摧毀門閥，這些長存數百年的山東世族的社會、經濟地位仍十分優越。但是他們對朝代的建立有功勞，所以君主是用溫和的政策改革削弱世族，將其逐漸排除。

在隋文帝任內，廢除九品官人法，改行科舉取士，目的是擇取人才，摧毀門閥任官系統。可惜隋朝國祚甚短，到唐初，科舉並不發達，所以雖然門閥制度已經有所衰微，但是關於門第之見仍然十分的嚴重，普通的寒門士子仍然很少有出頭之地。

那年輕士子從地上起身之後，從容不迫的將自己身上的塵土打掃乾淨，再看向那個家丁的時候，眼神當中還帶著一絲怨恨。

「小子，今天多虧了長孫小郡公為你說清，不然的話那裡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好了，快點滾吧~」那個家丁感受到那年輕士子怨恨的目光，對著他不耐煩的說道，在他的心中，或許自己得罪不起長孫渙，但是對於這個寒門士子，他卻並不怎麼放在眼中，所謂的「宰相門前七品官」就是這個理。

「哼~」那士子不發一言，只是冷哼了一聲，再看向長孫渙時，目光稍有些緩和下來，對著長孫渙遙遙一拜，然後轉身就走。

「哼，不識抬舉~」看到那年輕士子的舉動，那個家丁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再換過頭來看向長孫渙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再次變了回來。

「好啦，我也要回去了~」長孫渙見事情已經解決，擺擺手對著那個家丁說到，剛才的事情他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對他而言，現在要頭疼的事情有很多，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只不過就是點意外而已，說完，轉身就離開，繼續朝著自己府上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家丁等到長孫渙的身影遠了之後，才遠遠的看了長孫渙一眼，臉上露出一副冷然來，他雖然得罪不起長孫渙，但是既然是房府的家丁，他自然該知道，對待長孫家的人該是什麼樣子的立場。

長孫渙徑直往前走著，剛剛過了一個拐角的時候，發現在這裡站著一個身影，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也許是聽到了身後長孫渙的腳步聲，他轉過身來，對著長孫渙一抱拳，臉上帶著笑容說道：「方才多謝郎君出手解圍，感激不盡啊~」正是方才在房府門口遇到的那個年輕士子。

「些許小事，何足掛齒，無妨無妨~」見到跟剛剛的冷漠簡直是判若兩人的表現，長孫渙稍微驚訝了一下，然後很快的擺擺手對著那個年輕士子說道，示意對方不必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非也非也，剛才聽到郎君口中所言，莫非郎君就是市坊中傳言的鼎鼎大名的長孫二郎？」那個士子聽到之後淡淡的一笑，然後對著長孫渙輕聲的疑問道，笑容倒是讓人覺得挺溫暖的。

「我就是長孫渙~」長孫渙點點頭，絲毫也不避諱，畢竟剛剛自己跟家丁對話時這個士子也是在場，所以也沒有什麼隱藏的必要。

「原來真是長孫小郡公，方才真是失敬，對於長孫二郎，某久仰大名了~」那個士子見長孫渙承認自己的身份之後，對方拱拱手，一臉景仰的模樣對著長孫渙作揖道。

「哪裡哪裡~」長孫渙此時心中正想著自己的心事，哪裡顧得上這陌生人的搭話，況且這兩年，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尤其是自己頭上頂著這個長孫家的名頭，所以他也只是淡淡的客套著。

不過這個年輕人見長孫渙如此模樣，並沒有什麼不悅的神色，因為比起長孫渙來說，更加惡劣的態度他早就已經領教無數次了，這半年來在京城中碰壁的經歷讓他覺得長孫渙這種態度還算是和善。他先是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一沓紙，然後遞到長孫渙的面前，笑著說道：「久聞長孫小郡公文采斐然，我這裡有些作品，還請郡公指教一番才是~」

長孫渙抬起頭來，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見他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不過還是從他的手中接過那沓紙，翻看了起來。

見長孫渙接過了自己的東西，那士子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起來，長孫渙一面說著，一面對著長孫渙恭維道：「郡公果然平易近人，不瞞郡公，我在這京城之中已經大半年了，也曾經數次上門求見那些大儒們，不過他們一個個架子拿捏的極大，絲毫都不把我這種寒門出身之人放在眼中，以我看來，他們不過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面對著他的恭維，長孫渙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這些字跡之上，從這些東西里，長孫渙倒是能夠感覺到在這些文字之中，倒是露出不少不菲的見識，眼前的這個年輕士子，倒還頗具文采，如果他不是出身寒門的話，想必以他的年紀，這個時候也早就能夠謀得一官半職了吧。

沉吟了片刻，長孫渙這才抬起頭來開口說道：「我觀兄台也是個學富五車之人，為何要來行如此之事？豈不是折了身份？」剛才眼前這個年輕士子判若兩人的表現，長孫渙略一思索就能夠猜出他想必早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這番舉動不過就是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罷了。

「郡公哪裡得知，雖然朝廷已開科舉，可是這朝中皆被世家門閥所把持，這天下哪裡有我寒門士子的出頭之日，這不為五斗米折腰固然是有氣節，可是若不能入朝為仕，這腔抱負，這些學問，又有何用？況且方才郡公也能夠看到，不過一介奴僕，都如此囂張，更何況那些達官顯貴們……」那個士子對著長孫渙嘆息一聲說道，年紀雖不大，但是語氣當中卻夾雜著一絲滄桑了。

「看你見識倒也不凡，我這裡倒也缺些人手，不知道你肯不肯……」長孫渙想了想，對著那年輕士子說道，之所以說出這番話，一方面是對他剛剛的話有所感觸，另一方面，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倒是也頗有才幹，一副精明的樣子，而且長孫渙這個時侯也正好缺人手。

「多謝郡公，在下願效犬馬之勞~」聽到長孫渙說話之後，那人不由得大喜，對著長孫渙一作揖說道。

「好吧，既然這樣，你就隨我來吧，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長孫渙點點頭，對著他問道。

「回郡公，在下李義府！」那個年輕士子抬起頭來，對著長孫渙笑著答道……

抱歉，昨天小區突然停電了，因為周末，又下大雨，一直到晚上11點多才修好，而我又有些累了也就睡下了，來電之後也不想再爬起來，所以停了一天，這章是補昨天的，晚上還有今天的更新，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