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寶雞之戀(48)
第七章寶雞之戀(4)
從第一眼看到被嚇暈的老婦人手中長長的白布條,我就知道這回的笑話鬧大了,雖然沒見過實物,可是多年來的古老相傳還是有很深印象的。不管從那個方向看,這布條都是一條臭烘烘的裹腳布。老婦人分明是在遵守數百年來的風俗,給她的後輩裹小腳!那個長的楚楚可憐的小丫頭大概是因為太疼了,所以才叫的像殺豬一樣。又因為她叫的太大聲了,所以才鬧出『英雄救美』這樣的大笑話來。
了解完情況,既好氣又好笑,收起武器,俯下身子,放緩語氣,問那個看起來只有7,8歲的黃毛丫頭,道:「小妹妹,剛才為什麼叫的那麼慘啊?不就是裹腳嗎?很疼嗎?」
小丫頭對我並不討厭,大概因為是本人解除了她迫在眉睫的劇痛吧,對我頗有幾分親近,先是怯生生的點頭肯定了我的猜測,然後細聲細氣的回答:「嗯,疼,太疼了!」一邊說,又想起了剛才的感受,小臉煞白,淚珠橫滾,顯然是嚇的不輕
見這清秀的小丫頭可憐兮兮的,難免有些心軟,一直以來,因為是旗人的緣故,自己的姐妹們都是天足,忘記了廣大的中國婦女還要承受裹腳這樣的摧殘,今天見到了慘痛的實例,看著暈倒的老婦人畸形的小腳,不由的生氣,這未嘗不是中國落後於世界的原因,既然我要改變中國的歷史進程,就從裹小腳開始好了!
因為心情沉重的緣故,臉色有些嚴肅,又嚇到小丫頭了,在我再次問她的時候怯怯的說不出話來。
啞然失笑,看來經過戰事,身上的煞氣重了些。只好找些小禮物來賄賂她了。摸了摸身上,實在沒有什麼哄小孩的玩意,只好讓跟著『殺』進來的親兵們想辦法。這些小子們年紀還小,心思單純,不大的工夫,真搜羅出了不少好東西。
於是,小丫頭一邊仔細的舔著好吃的牛奶糖(淶源軍用食品廠出產,本來是單兵用高能口糧的失敗產品,后因為廣大年輕士兵喜愛,成為我軍征服天下的法寶之一,具體功用請參考二戰美軍的巧克力),一邊細聲細氣的回答我的問題。
原來小丫頭是於茂德老頭的小女兒,那個被嚇暈的老婦人其實是她的奶媽,因為裹腳裹的太疼了,所以才叫的那麼凄慘。
聽到她竟然是於茂德的女兒,不由的心中一動,仔細觀瞧,雖然因為哭的凄慘,有些狼狽,可是樣子清秀,舉止文雅,確實是家教良好的樣子,不像是撒謊。於是趁機問:「燕子(小丫頭的小名,閨名沒問出來),哥哥問你,想裹腳嗎?『
小丫頭先是迷惑,后肯定的搖搖頭。
「那好,哥哥答應你,燕燕以後都不用裹小腳了!」我十分肯定的給了小丫頭一個允諾。
小丫頭先是十分高興,可是又想到了什麼,不相信我有這麼大的能耐,懷疑道:「大哥哥?真的嗎?你是誰?我爹爹很嚴厲的,連二哥哥都被他打呢!」小丫頭的心思很單純,在她小小的心裡,於茂德無疑是她見過的最有權威的人,比她最崇拜的二哥還要厲害,我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客人當然不能被完全信任了。
這很有教養的小姑娘挺招人喜歡,很久沒有和家人相處的緣故,樂得逗逗她,拿出糊弄封建大吏的手段來,小小的吹噓著,以把小丫頭唬的眼睛圓睜,小嘴大開為樂。很自然的,不免把小丫頭的兩個哥哥比了下去,只聽得她不斷的置疑,不相信,說:「真的嗎?長齡哥哥你好厲害啊!」
「啊?怎麼可能有渾身斑紋的馬?」
「還有鐵鳥能飛!鳥肚子里還能坐人.......?怎麼二哥哥都不知道?」
正吹的高興,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插了進來,憤怒的道:「一派胡言!」
其實我早就發現他了,從他來的方向判斷,這個有些纖細的少年也是於茂德的家人,以年齡判斷,很有可能是於茂德的二兒子,所以才沒有過度反應。
果然,見了那個少年,剛才還目瞪口呆的小丫頭歡呼一聲,飛快的離開了我,還沒有忘記手中好吃的牛奶糖,踮著腳尖,要他的哥哥也嘗嘗。
少年自然沒有小丫頭好哄了,所以這個看起來很清秀的少年,扭著頭不讓他妹妹把糖塞到嘴裡,只是戒備的望著我,握著一柄短匕首的手指十分用力,一副一言不和就動手的樣子。
「你是誰!怎麼敢闖到後院來?不知道這是女眷的住所么?」少年發問。
無奈的攤了攤手,自己也年輕過,當然可以理解一個自以為己經長大到可以保護家人的少年的執著了。所以笑著解釋:「我是你家的客人啊!初次見面,你是於錫生吧,來,哥哥給你個見面禮。以後就熟了。」
再次摸了摸身上,仍然沒有合適的東西,一轉眼看見了又衝進來的衛兵們身上的刺刀,此刀本來是實驗的樣品,只造了很少的一部分,因為造價的原因,只裝備了很少的一部分親兵,精鋼製造,很是精巧,於是從很不情願的親兵身上搜刮來一把,準備送給於錫生。
那成想這小子頗為倔犟,並沒有接,繼續擺出戒備的樣子,審問我,道:「少來這套!快說,你到底是誰!老實點,要不然我要你的命!」
聽了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先是一愣,不由的哈哈大笑,以本小王爺的武功,於錫生怎麼可能完成這樣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好在我本性隨便,並沒有找借口辦他個犯上之罪什麼的。
順便開了個玩笑,做出怕了你的樣子,道:「怕了你了,大侄子,既然你一定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叔叔就告訴你,我是你父親的好朋友知府孔繼勛的上司,按輩分算,也是你的叔叔了,乖,叫聲叔叔先!」其實以我的身份來講,和於茂德稱兄道弟算是狠狠的抬舉他了呢。
不過這驕傲的少年可不這麼想,在他看來,我只比他年長几歲,怎麼有資格做他的叔叔?以為是故意侮辱他呢,於是怒吼一聲,竟然沖了上來,手臂前伸,要用匕首刺我。
有些驚訝,到不是為他的動作,其實他腳步浮誇,速度也不快,不像是身負武功的樣子,只是驚訝一個文弱少年,如此的激烈,到也少見。
驚訝歸驚訝,沒有絲毫的客氣,一閃身,順手刁住於錫生的手腕,右腳使了個絆子,把這血氣少年輕輕送了出去,胸腹向下,整個人貼在地上滑出去很遠,帶起的塵土飛揚。
「二哥哥!」小丫頭驚叫一聲,關心摔得灰頭灰臉的於錫生去了。
「手下留情!」早就到來的於家大少爺-於樹文出聲叫停。
於是我立刻住手,想聽聽這反應奇怪的於樹文怎麼說。
出乎意料,於樹文並沒有向我興師問罪,而是先走到被妹妹攙扶著的於錫文的面前,沉聲責備,責備他無禮,得罪了貴客,語氣之重,彷彿於錫文犯了什麼大罪一樣。
更奇特的是做弟弟的也沒有應有的恭敬,氣乎乎的和於樹文對視一番,滿是灰塵的臉上一臉的不屑,一句話也沒說,爬起來,憤然甩手去了。
接下來於樹文就更過分了,這位有些陰沉的於家大公子,倒是代於錫文向我道歉了,可是話裡有話,那意思是要我向於家興師問罪,大鬧一番。
可惜這次他看錯了人,本小王爺的經歷豈是他這樣的人能比的,表面上假意答應,回到客房后立刻派出了得力人員,搜尋情報。如果我所料不錯,於家兄弟二人應該十分不和,很有利用的價值。
很快,情報人員探察清楚了,向我回報。
很俗套的故事,於茂德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自然少不了風流韻事。於樹文就是他早年一夜風流的結果了,而於錫文兄妹則是於茂德後來娶的正妻所生,和於樹文同父異母。後來於樹文認祖歸宗,於茂德的夫人很快也過世了。大概是心中歉疚罷,於樹文很受寵。慢慢的於家三兄妹變的疏遠。尤其是最近,於錫文長大了不少,才能卓越,為於氏家族立了不少功勞,被於家的長輩所看重。兩兄弟之間更是水火不相容。
又是一起兄弟相爭的好戲,只是有些好奇,這於錫文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又沒有武功,能立什麼功勞?
回答:「據說於錫生頗懂兵法,十三歲的時候就能指揮族人在械鬥中以少勝多,讀書也好,去年中的秀才,被於家的長輩看作是難得一見、文武雙全的後輩俊才,所以於樹文才處處緊張,害怕於錫文取代了他的位置......。」
了解完於家的情況,更是堅定了把鳳縣作為根本之地建設的想法。本來還擔心於家在地方上太強勢,影響我施政呢。這下好,兄弟相爭,讓我這個外人得利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給各方都加一把火,讓他們徹底的決裂。
正想著找什麼介面和於家兄弟接觸呢,忽然聽見小女孩怯生生的問:「大哥哥,你不和我哥哥打架好嗎?『
順著聲音看去,十分溫馨的一幕,只見小丫頭頂著個大大的托盤,盤裡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潑著厚厚的一層火紅的油辣子,大大的托盤下,小丫頭的眼睛里滿是懇求,秀氣的惹認疼愛。連忙把重重的托盤取下,愛憐的捏了捏小丫頭雪白的小臉蛋。笑道:「不會打架了,我和你哥哥做朋友還來不及呢!你這就去叫他來好了!」
看小丫頭扭捏不肯去,更感到好笑了,一定是她自作主張,本來嗎,看於錫文倔犟的樣子,不可能這麼快就低頭的。
保證道:「放心好了,告訴你哥哥,我是那個能幫他完成心愿的人!他一定會來的!」
小丫頭這才高興的去了,臨了,還回過頭來,親切的搖著我的手臂,表功道:「大哥哥,這面可是燕子親自做的噢!放了5大勺油辣子!好吃吧!『
暈,一口而已,已經辣的我渾身冒汗了,可為了不辜負小姑娘的一片心意,只好硬著頭皮吃了下去,還得作出十分歡欣鼓舞的樣子。說實話,辣歸辣,這一大海碗面真得很好吃,陝西麵食果然是名不虛傳。
終於吃完了最後一口面,張大嘴,正喘氣降溫呢,於錫文冷著臉闖了進來。見我如此狼狽,十分錯愕,本來不想笑的,可是畢竟年輕,修養那裡有那麼深,終於綳不住了,他高興的大笑了起來,最後笑的連腰都彎了,笑我得樣子狼狽,直用手錘桌子,咚咚做響,本小王爺只好翻翻白眼,感慨:畢竟是少年人啊,雖然他裝的很老成!
笑夠了,氣氛和緩不少,沒等他開口,我突然襲擊,道:「我能幫你找回父親的寵愛,前提是終生效忠於我!考慮一下!」
於錫文立刻臉色就變了,敏感倔犟的少年恢復了最初的戒備,瞪視我良久,怒道:「是大哥派你來的!說,他究竟安了什麼心思?難道現在得到的還不夠多嗎!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別逼著我魚死網破!」
果然和我預料的差不多,雙手下按,示意他不要太激動,說:「錫文,不要以為就你一個人心思細密。世界廣闊,能人無數,猜出你們的家事也不奇怪。」
略微解釋了一番,其實他們兄弟不和,知道的人很多,只是大家都以為是為了爭奪財產吧。可是我卻看出,於錫文是個感情豐富的少年,以他的脾氣、才華來看,感情才是他最看重的,他的年齡又不到痴迷男女之情的時候,自然是因為親情的困擾了。必定是於茂德寵愛大兒子,他覺得受到了冷落。再加上於樹文和他的隔閡,處處針對他,才讓於錫文如此痛恨他大哥。
本小王爺對這樣的事情十分了解,所以趁機誘惑,道:「錫文老弟,這樣的事情我也經歷過,不是我咒你,以令尊對你哥哥的歉疚,除非破釜沉舟,你是沒有勝算的!」
「只有作出一番驚人的事業來才能得到你父親的承認。無非是文武兩道,走科舉一途,誰敢保證你一定能成功?就算成功,鄉試,會試一路走下來,十年寒窗啊!這麼長時間,於老先生能否健在都不一定。」
「走武職一途就不同了,現在白蓮教作亂,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以老弟的人才,軍中歷練,不用三年就能出人頭地,到時候,光宗耀祖,令尊能不刮目相看?」
「實不相瞞,這次長齡有意在寶雞招兵,組織團練,保甲,保衛家園,從軍報國,正是此時啊!」
一番誘惑下來,於錫文若有所思,顯然是心動了,呵呵,還是年輕啊!經驗不足,上了我的當。
最後他答應考慮考慮,可是我知道,十成十的,於錫文就要成為我的部下了。讓他幹些什麼好呢,太年輕了些,對了,就讓這傢伙先上軍校好了,以前在淶源辦的都是速成班,就讓於錫文這一批年輕人受點正規完整的教育好了。
已經是掌燈時分,一邊盤算,一邊等待。終於,腳步聲由遠及近,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第一時間開口邀請:「樹文兄,長齡久等了!」
遲疑一下后,門被推開了,濃厚的夜色掩映中,閃閃發亮的是於樹文陰晴不定的眼睛。
等他坐定。沒有客套,直接宣布:「樹文兄,令弟已經決定隨我從軍,建立不世的功業了!」
於樹文聽了這個驚人的消息,強做鎮定,勉強笑道:「啊,這樣啊,那是錫文的福氣,以後就要請世子多多照應了。『
起伏的語氣暴露了他的不安,我可沒有說我是親王世子!
放低聲音,詭笑道:「樹文兄,都是聰明人,長齡就不繞彎子了,不客氣的說,以我的地位、背景,令弟跟著我,不用三年就能出人頭地的。到那個時候,鳳縣於家恐怕就不是你這個長子說了算了!以令弟的個性,樹文兄的後半生好凄涼啊!」
於樹文的反應和我預料的差不多,幾乎沒有思索,即時開出了條件。道:「世子,既然您說得這麼明白,小人就放肆了,我懇求您收回成命,於樹文感激不盡,往後世子有什麼吩咐無所不從。」
冷冷一笑,這只是我的最低目標,道:「好,痛快,那本世子就不客氣了,要求很簡單,我要在鳳縣大展拳腳,以後用的著你們於家的地方多了去了,樹文兄可要幫忙啊!」
於樹文也有心理準備,雖然他也知道我只是說的客氣,真的施行起來,恐怕『幫忙』就要變成『命令』,需要不折不扣的執行了,不過這樣對他並沒有壞處,靠上一個大靠山,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於是一咬牙,答應了,道:「任憑世子吩咐!」
「哈哈,好,痛快!」我連忙扶住了要跪拜的於樹文,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快別這麼客氣!」
於樹文也沒客氣,順手站起來,道:「那,世子,我二弟的事.....」
我再笑,這次是真的笑了,道:「樹文哪!我看這樣好了,於錫文還是跟著我好了,你很快就會了解我了,俺不喜歡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多幾個選擇更好啊!」
見於樹文臉色霎時變的難看之極,於是給他吃一顆定心丸,道:「其實現在我最倚重的是樹文兄你,只要你好好做事,於錫文自然沒有什麼好下場,戰場上刀槍無眼啊!除非你......,嘿嘿,現在樹文兄要做的就是幫我說服你的父親,招兵買馬。」
最後,再威脅一下,「樹文啊,你可能不知道,本小王爺最痛恨背叛了,背叛我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的.......『
結果在我軟硬兼施下,於樹文頭痛無比,後悔怎麼招惹上這樣的混世魔王。
不管於樹文的頭疼問題,一次搞定了於家的兩個繼承人,心情不錯,其實我心中還是偏向於錫文的,這倔犟的少年很有氣質,合我的胃口。當然,這想法不能告訴於樹文了。
於家的三個男人,一個陰狠,一個激烈,都不難對付。至於剩下的那個正直的老頭么,就需要拿出點實質的東西來了。
於是我命人催促,為什麼我那非常有用的法國小弟現在還沒到!?這包衣奴隸越來越放肆了,不用鞭子抽是不行啊!
衛兵們都幸災樂禍,想看人緣很好的馬克思的笑話。可惜很快有人回報,馬克思已經出發了,明天就能到達!
我很高興,能在於茂德回來前趕到就好,這次我要讓這個自持是一方士紳領袖的保守派見識見識我的厲害,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可以改變人類生活的科技進步。
第七章寶雞之戀(5)
等候主人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長,我的法國小弟馬克思來了都好幾天了,於茂德還沒有出現。看來和事佬這個活也不好乾啊。從一個側面也說明了寶雞缺水缺的厲害,這無疑增加了我手中籌碼的分量。讓我信心十足,更打算趁火打劫,開出一些附加的交換條件,攫取更多的利益。
正在思考,馬克思帶著一臉的汗水來向我表功了。一開口就讚美他萬能的主,順便說一句,其實這傢伙不太相信上帝的,算是西方最早一批不那麼信奉宗教的學者。不過這次大概太幸福了,所以很自然的脫口而出:「噢!萬能的上帝,公爵大人,你絕對想不到,我發現了什麼!很不錯的煤田啊,埋藏的很淺,儲量也很不錯,足夠我們發展工業使用了。更讓人高興的是,有幾個礦洞本地的農民早就在開採了,我們只要投入一些機械設備,改造一下,很快就能擴大幾十倍的產能的!」
這傢伙說的滿嘴吐沫星子亂飛,本來很白的臉因為高興變的像猴屁股一樣紅,配上臉上細長的黃毛,零亂的頭髮,活脫脫就是一個變態科學家的現實版本。
我知道這傢伙為什麼這麼高興,開煤礦可是馬克思的老本行,化學不過是他為了追求財富而學的謀生手段,不是他的興趣所在。對馬克思這個出生在煤礦上的單純法國人來說,能在中國開礦,讓他想起了遠在萬里之外的家鄉,興奮就在所難免了。
安慰兩句,我讓他來做的可不是這個,雖然開礦也就是早晚的事。其實我選鳳縣作為基地,也是因為聽說這裡有比較豐富的煤鐵資源,並且開採的歷史很長,早就計劃好的。
笑問:「老馬,別高興的太早,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開礦,是要問你用蒸氣機抽水的事,不先辦好這一件,休想讓我出錢給你開礦!」
馬克思只是單純,可不傻,傻了能當科學家嗎?他知道我是和他開玩笑,作為跟隨我多年的包衣奴隸,他可以算是我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對我的野心多少也有所了解,他很明白的,開發煤鐵資源是我鍛造無敵軍隊的基礎,重中之重。至於現在交給他的任務,不過是為了籠絡地方實力派所做的權益之舉罷了。
這傢伙也不客氣,回答道:「噢,我最親愛的公爵大人,您太愛開玩笑了,以您卓越的學識,當然知道抽水只是開礦中比較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以我們現在的技術水平,使用先進的礦山機械,年產幾十萬噸煤炭的礦山都可以輕鬆開發,就別說小小的水井了!」一邊說,一邊作出驕傲的樣子,那意思是說我太小看他了。
我當然知道這個,其實早在幾年前手下的人就開發成功了比較完備的採煤設備,抽水機械無疑是其中最成功的設備之一,拜良好的機械加工設備所賜,高效的離心式抽水機搭配蒸汽動力放在全世界也是領先的。如果不是因為離北京太近,不好施展,幾年前就可以大規模的開採煤礦了。用這麼先進的工業設備來灌溉農田,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弊端也是有的,所以我告誡馬克思,道:「老馬,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只提醒你一點,不要把太大型的蒸氣機用在農業上,太浪費了,讓工廠的人設計一種小型的蒸汽機,夠用就行,不要太複雜,關鍵是便宜,也不要太完美,要是能不時的出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就更好了......!」
追隨我多年的馬克思聰明的很,一邊點頭,一邊奸笑,道:「對,對,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經常出些小故障,會讓用戶更加依賴我們的,到時候很多很多的金幣就會源源不斷了......!『
微笑,教訓:「這種卑劣的手法不要經常使用的,只有在我們完全壟斷的時候才能用,在一個充分競爭的市場里是絕對不能施行的。」
馬克思深以為然,道:「所以說,現在對我們來說是最美妙的黃金歲月啊!」
送走了他,不由的苦笑,更過分的還沒告訴他呢,我要用技術換回的可不止是金錢這麼簡單,還有土地,資源,甚至人的生命和靈魂.....。
接下來馬克思四處勘探資源,尋找煤、鐵、地下水,被眾鄉民圍觀,鬧出了無數笑話不提。
又過了幾天,鳳縣於家的掌門人在耽擱了很長時間后,終於有些狼狽的回到了老家,為了掩人耳目,他是的晚上回來的,沒有驚動我們這些久等的客人,只有於樹文,於錫文兄弟兩人迎接他。
於茂德的年齡其實不算大,50歲還不到,因為男子留長髯的習俗,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一些,長途跋涉下來,臉色有些憔悴。一下馬,只是略微洗了洗臉上的風塵,就不顧疲勞把兩兒子叫來商量。
因為家教很嚴,沒有得到允許的於樹文兄弟只能疑惑的看著父親滿臉凝重,大氣都不敢出。雖然有滿腹的疑問,卻不敢問。
過了很長時間,於茂德才開口,問的卻是於錫文,道:「老二,如果和穆家那些回回幹起來,我們能贏嗎?」
於錫文先是一愣,父親少有的重視讓他高興起來,少年血性,高聲道:「爹!有什麼贏不了的,那些回回也就是會騎馬,很容易對付的。兒子最近熟讀兵書,只要有所準備,憑藉於家好幾千的男丁,撒泡尿也淹死他們!」
於樹文聽了於茂德的話一愣,他很不喜歡這個聰明的弟弟被父親看重,於是叉開話題,裝作關心於茂德,道:「爹,怎麼?難道穆人金敢對您不敬么?我這就帶人去教訓他!您老人家不要生氣,年紀大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聽了於樹文的安慰、關心,於茂德嚴厲的神色柔和了不少,默默的看著自己一雙優秀的兒子,很是欣慰。不過可惜的是大兒子忠厚有餘,進取不足,小兒子則太激烈,少了沉穩,都讓他操心。目前都還不能獨擋一面。
想到這裡,於茂德不由的嘆了口氣,同樣是年輕人,那個年輕的回回穆人金怎麼就這麼出色呢?難道真是寒門多偉男嗎?現在的局勢讓他不能多想,他只是把此次情況向兩個兒子簡略介紹了一下。
於茂德道:「老大,老二,這次為父差點回不來了!要不是故人之後施加援手,嘿!對了,等會你們兄弟也見見這位霍小姐,真是奇女子啊!」於樹文、於錫文聽了都很吃驚,沒想到事情惡劣到這種程度。
於樹文奇道:「怎麼可能?爹,穆家就算財大勢雄,對朝廷總要有幾分顧忌吧?咱們知府大人可是一直著力執行朝廷『揚漢抑回』的政策的!穆家就不怕搞的太過分了,惹得朝廷動手對付他們嗎?」
於錫文比較聰明,想的比他哥哥遠,道:「難道?穆人金竟然認為朝廷會因為白蓮教大亂而不支?想謀反?」
於茂德,嘿然冷笑,道:「真是那樣到好了,我們可以依靠官府的的力量對付這個爆發戶,穆人金可沒傻到以為朝廷要倒了,他是在朝廷里找了靠山!」
怎麼可能?於樹文兄弟都不相信,因為清朝歧視、打壓回人的政策,雖然穆人金使了很多錢,一直以來卻沒能找到有力的靠山。只得到了一些口頭上的支持。這也是為什麼這幾年來穆人金明明勢力大盛卻對於茂德有所顧忌的原因。
正說著,一個清越的聲音傳來,道:「二位世兄不用驚異,這就要從朝廷爭鬥說起了!」
於氏兄弟聞聽女子的聲音,都很驚訝,回頭看時,雪衣飄飄,明眸含笑,一襲輕紗蒙面,更添攝人風情,不是眾人朝思夢想的小玉還有那個?
只聽霍小玉輕啟皓齒,娓娓道來。
說:「說來話長,穆家的得勢還要從皇族中兩位王子說起,頭一個就是當今聖上的二阿哥,人稱『智貝勒』的綿寧。」
「另一個么?今日更是天下聞名,以弱冠之年,率500精兵破10萬白蓮妖孽,刺白蓮教主齊林於馬下的和碩睿親王世子-長齡就是了。」說到這裡,不由的眉目凄迷,語音輕柔,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於錫文年齡還小,只覺的柔美無比,那於樹文卻是風流好色,頓時沒了魂魄,成了一尊木雕泥塑,在實在覺得丟臉的老於頭乾咳數聲后才被驚醒。已經是滿臉通紅,手無足措了。
好在小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在意他的無禮。
簡略介紹了我和綿寧的恩怨后,道:「......所以穆人金才能得到綿寧的支持,更野心勃勃的想獨霸寶雞府。既可以滿足私慾,又可以完成綿寧交辦的阻撓長齡再立軍功的任務。他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首先就要對付於世叔,所以才會在半路設埋伏劫殺。好在蒼天有眼,讓我得到了消息。才沒讓奸人得逞。」
於樹文頻頻點頭,很是同意霍小玉的推斷。
於錫文卻不這麼認為,少年聰明多疑,置疑道:「這可奇了?朝廷上的事何等的機密?更別說是出動殺手謀害父親這樣的陰謀了!穆人金可不是傻瓜?怎麼會走漏風聲?還恰好讓姐姐知道?」
霍小玉微微一笑,先贊一聲,道:「好聰明的小弟弟!」一句話就讓於錫文羞紅了臉抗議,「我不小了!早就是男子漢了!」
很少表現的如此孩子氣的少年讓於茂德很是喜歡,哈哈大笑,凝重的氣氛歡快了不少。
霍小玉略作解釋:「好小弟,姐姐家是作私鹽生意的,這西北一帶我們鹽幫早就想沾手了,所以才會注意穆人金,他可是獨霸這一帶的大行商啊,我們原來還想和他合作呢!正是因為這個,才得到了消息,知道他要謀害世叔,姐姐可不是姓穆的同黨噢。」臨了,還不忘打趣於錫文。
「其實,這次姐姐來,本就是奉了家父的命令,要和於世叔合作,販賣私鹽,造福百姓。我早就和世叔通過消息了,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噢!」幾句輕輕的打趣,消除了於錫文的懷疑。
於茂德點頭,證實了霍小玉的說法。
道:「嗯,這次叫你們來,一是告訴你們和霍九爺合作的事,二來就是商量如何應付穆人金,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這次戶部給了他龍票,讓穆人金獨霸大黃的販賣!」
「老二不知道,你哥哥是明白此中利害的,我朝與俄羅斯交易,市口在喀爾喀蒙古之哈克圖地方。俄國所需內地的綿布、針線、綢緞等物都以皮張交換,利潤雖然豐厚,卻麻煩的緊。只有茶與大黃尤為珍貴。大黃能愈百病,俄人非得大黃不能生。領票當商者共七十二家,本來販易大黃的多不勝數,這次穆人金一人得以專斷,從此無敢分販者。得利之豐厚,可想而知,只此一項,這回回就發大了,長此一往,他就更難對付了。」
聽了這話,包括霍小玉在內,都吃了一驚。
於樹文心思很深,慢慢的把得到的信息串連了起來,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於是他對於茂德說:「父親不用太擔心,兒子倒是有個主意,可以對付穆人金!」然後,把我的來歷,樣貌,以及和他的交談都說了出來,只隱瞞了算計於錫文的那一段。話里的意思很明白,他認為我十有**是那位欽命陝西協理團練的和碩睿親王世子-長齡了。既然穆人金的靠山是我的死對頭,正好可以藉助我的力量來對抗穆人金。
於樹文的話剛一說完,於錫文難得的對他表示了贊同,高聲道:「那就是了,兒子還奇怪呢?隨便一個人怎麼能有那樣高貴的氣度?原來是親王世子啊!」
聽了兒子們的說法,於茂德有些猶豫,說道:「假如真像你倆說的,和他合作再好也沒有了!」
聽了老頭的話,於樹文兩眼放光,想的是投靠以後,怎麼藉助這位親王世子的勢力撈個一官半職,於錫文則單純的多,他想的是和這位戰績赫赫,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切磋切磋兵法。
「可怎麼確定來人就是親王世子呢?既然隱瞞身份,就是不想我們把他認出來。」於茂德想的太多了。
「那安排侄女見見他好了!『強壓著內心的情緒,霍小玉用平靜無波的語氣輕輕說道。
於家父子有些呀異,小玉笑著解釋,道:「是這樣的,早年我曾和他有一面之緣,見了他自然能認出來。大家可能想不到,這位世子爺不光能帶兵打仗,還是一位文採風流的才子呢!」
結果,巧笑嫣然的小玉自然流露出的情感讓於樹文大吃其味,對長齡文武雙全的推崇又讓驕傲的少年於錫文極不服氣,只有於茂德見識過霍小玉的手段,知道這副溫柔美麗下隱藏著的聰明和果乾,對霍小玉很是推崇的於茂德痛快的用一句話結束了討論,道:「好,就聽賢侄女的,明天我們一起見見這位小王爺,再做打算!『
「錫文,送你姐姐回房休息!」
結果於錫文一臉的不情願,還是年輕啊,這樣的美差都不覺得。而於樹文則是滿心失落,很不高興。
只有霍小玉是滿心歡喜,想的卻是給我怎樣的一個驚奇。
第七章寶雞之戀(6)
平心而論,對於茂德的第一印象不算好,他很像電視里常見的那些土豪劣紳,穿著團花繭綢長袍,土裡土氣的。好在目光在他身上只是一掃而過,因為,我看到了他身邊那位風姿嫣然的美人。
黑衣黑裙,飄逸的黑紗若隱若現,襯托的膚色晶瑩剔透,別有一番風韻。很自然的給人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只覺得她像極了一個人,卻很難說清到底像誰,比當年的小玉成熟幹練,比王沅湘則多了幾分親切自然。
正在詫異的時候,於茂德打斷了我的遐想,告罪道:「還請大人贖罪,小兒已經都和老夫說清楚了,實在是有事脫不開身,讓大人久等了。雖然知府大人回去了,不過他老人家吩咐的事,草民一定照辦,大人有什麼吩咐,不妨直說好了!『
少有的,我把早就想好的什麼雷霆手段都忘的一乾二淨,滿心滿眼的只有一人,渾沒有聽到於茂德說什麼,只是渾渾噩噩的回答:「啊?噢!好說,好說,不知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於茂德皺眉,對我的無德表現十分不滿,他做夢也沒想到被兩個兒子推崇的那位人傑會是這麼一副豬哥樣。
霍小玉卻很高興,輕輕一笑,用故意壓低的聲音答道:「大人看走眼了,小女子早有了夫郎,可不是什麼小姐了,至於閨門姓名,自然不能告訴外人了,請大人見諒。」
略帶沙啞的聲音雖然性感動人,卻不是時常入我夢中的那讓人魂牽夢繞的玉音,不由的失望,一下恢復了冷靜。
這時就聽她說道:「大人見諒,小女子只是對世叔與您商討造福百姓的大事很有興趣,才想見見您這位愛民如子的好大人,不會怪小女子孟浪吧?」
恢復了正常,微微一笑,在這時代,我要算是最尊重婦女的紳士了,道:「那裡,夫人有興趣,正是我的榮光,隨便聽好了,本來就是光明正大的嗎!事無不可對人言!」
「於老先生,我們這就開始好了!」
轉過臉來,直視於茂德有點詫異的眼睛,一字一頓,開門見山的說:「於莊主,如果我能解決困擾這裡多年的缺水問題,你怎麼報答我!?」
於茂德做夢也沒有想到剛才還一副下流像的人會拋出這個問題,很是驚訝,有些不相信,發問:「大人,您還好吧?」
接著,大概覺的這樣置疑對方精神有問題的口氣對朝廷的命官來說有些太過分了,斟酌后,對我解釋起了農業問題,道:「大人,您可能出身富貴,不懂農事,您不知道,我們這裡地屬關西,自古以來就是一個缺水的地方,十年九旱。這是上蒼註定,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改變的。鄉間的農夫都知道,除非龍王顯靈,否則關西的百姓是一定要忍受乾旱之苦的.......!」
不理會他的疊疊不休,微微一笑,臉上浮現極端自信的表情,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如龍王呢?」
結果,於茂德不但目瞪口呆,還不由自主的使勁用小拇指扣自己的耳朵,懷疑他的這個零件出問題了,要不怎麼聽到這看起來還算正常的英俊軍官胡言亂語呢?
重複一遍;「說不定,我比龍王還厲害呢?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不同的話,同樣的意思,明白的告訴於茂德,他的耳朵工作正常。
於是,老於頭再一次瞠目結舌,口吃了起來,用手指著我,道:「這,這,怎麼可能,你,你......?」懷疑我的腦袋是否還在正常工作。
不光這有些迂腐的於老頭,就連在一邊偷聽的於家兄弟也認為我是在吹牛。只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對我有著盲目的信任。
解圍道:「噢?既然大人如此自信,可否為小女子解說一二?」
微笑著躬身施禮,道:「美麗的夫人,這是長齡最大的榮幸!」
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份奏摺抄本讓於茂德和霍小玉過目。才開始解說:「二位,據我所知,關係莊稼豐收與否的因素雖然很多,可是最關鍵的只有三件事:水,肥,種子!於老先生,於家號稱耕讀傳家,你說小子說的對不對呢?」
我說的可是至理名言,於茂德自然沒什麼好反駁的。道:「這倒是.....。」
「肥、種子,我就不多說了,雖然長齡有很多辦法,可惜短時間裡是不能見效了。只有用水灌溉方面,我可是能幹的比龍王更好!」
二位請看,這一份是陝西巡撫上報朝廷的治農策略:
○鑿井灌溉
陝西巡撫崔紀奏:「臣籍隸蒲州,習見鑿井灌田之利。如永濟、臨晉、虞鄉、猗民、安邑等縣,小井用轆轤,大井用水車。其灌溉之法,小井六七丈以下,皆可用人力汲引,每井可灌田四、五畝。大井深淺二丈上下,水車用牲口挽拽,每井可灌田二十餘畝。其製造之法,小井不用磚砌,工匠、器具價值,淺者一二兩,深者三四兩可辦。即地中帶沙須磚砌者,二費亦不過七八兩以外。大井即不帶沙淤,亦須磚砌。淺者工費**兩,稍深者十餘兩,而一水車,亦非二十餘兩不辦。其收穫之利,在雨澤調勻之年,似可無事於井,然而西北地高土燥,不厭灌溉,井澆一畝,厚者比常年不啻數倍,薄者亦有加倍之入。至遇旱年,雖井水亦必減少,然小井仍可灌三四畝,大井灌十餘畝。在常田或顆粒無收,而此獨仍有豐收。前康熙庚子、辛丑,晉省連旱二年。無井州縣,流離載道,而薄屬五邑獨完,即井力之明效大驗也。再陝省富平、蒲城二縣,井利頗多,庚子、辛丑亦籍此免荒。臣據秦、晉成效,思更為推廣。除延安、榆林二府,、都、綏德三州,所屬地土高厚,不能鑿井外,其餘西安、同州、鳳翔、漢中四府,並商、乾、興安三州可鑿之地甚多。現在民間亦有行者。大約渭以南九州縣地勢低下,或一二丈,或三四丈即可得水。渭以北二十餘州縣地勢高仰,亦不過四五丈或六七丈即可得水。今據各屬報到,西安府咸寧、長安、臨潼、渭南、、縣、高陵、涇陽、三原、醴泉、咸陽、富平、興平各縣可鑿井者,田三千一百餘頃;乾州武功縣可鑿井者,共一百十餘村落。又漢中九屬,渠水最盛,半系稻田,知府朱閑聖報稱可鑿井者十分之三。臣思有力之家,可以勸諭開鑿,無力貧民,實難勉強。仰翼恩准將地丁、耗羨銀兩借給無力貧民,以資鑿井之費,分三年清還。臣酌定開鑿事宜,督令各州縣實心稽察、懲勸,俟辦理少有頭緒,臣親身查看。庶陝西通省統計河、泉、井水,約可有一半水田,而水田收穫之粟,約比常田二三倍。即偶遇旱歉,有此一半水田,即可有一半收成。再鑿井灌田,民力況瘁,與河泉自然之水利不同。開鑿之後,再請免其以水田升科」。
在二人仔細觀看的同時,我笑著解釋,這是乾隆二年的奏摺。想必於老先生也知道了,這就是為什麼現在關西、關中,水井林立的緣故了吧?說起來,崔紀的見識算是不凡的。可惜他只是一介文人,不通機關,做起事來難免就打了折扣。我這幾天派人仔細勘查過了,本地雖然有水井,可是過於簡陋,甚至還沒有奏摺上說的有效,一井不過灌溉4,5畝,又費工費力,很不得力,所以有很多都廢棄了。
於茂德聽我說的頭頭是道,雖然驚異於我對農業的熟悉,可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只有小玉最了解我,猜了個大概,奇道:「難道大人有什麼好計策不成?」
不由的又看了這善解人意的女子一眼,這正是我最得意的地方,自然要好好解說,離開椅子,哈哈大笑,道:「正是!二位請想,假如有一機關,不用人力、牲畜,卻可以自動汲水灌溉,一日夜就可灌數十畝,甚至上百畝。十日就可灌溉千畝。以農事算,此一機關、一水井足以保千畝糧田旱澇保收。只要我等造數百具這樣的機關,那麼鳳縣甚至整個關西所有的田地都能旱澇保收了。這是何等的功績?說比龍王更甚也未嘗不可啊!」
「怎麼可能!」凡是聽了我的話的所有人腦海里都是這個念頭。因為他們根本想不到百多年後中國的農業就是我描述的這個樣子。區別的只是二十一世紀用的是更先進的水泵和電,我現在用的是比較原始的蒸氣機和抽水機罷了。
繼續解釋:「於老先生,您想想,有了這樣的機關,別說是災年了,就算是平常年景,一畝田也可以多收數百斤,一百畝就可以多養活50人,壹千畝呢?一萬畝呢?只要大力推廣開來,大家就都能吃飽肚子了,誰還會拚命搶水啊?到時候恐怕你這德高望重德人只能抱抱孫子,頤養天年了!哈哈,到時候可不要覺的寂寞才好。」
「大人不是和小民說笑吧?」於茂德雖然覺的太荒唐了,可是無比美好的前景還是讓他動心,安居樂業不正是每個普通百姓最大的夢想嗎?他當然也不例外。
收起了笑臉,緩步走到因為激動臉上的皺紋都扭在一起的於茂德的身邊,非常鄭重的向這個此時顯的非常可愛的老頭起誓:「長齡在此對蒼天起誓,所言沒有一字虛假,如不能應諾,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大概一向不莊重的人認真起來更有說服力吧,於茂德幾乎沒有猶豫,在我誓言落地的同時,竟然納頭便拜,一不留神,竟然讓他磕了了一個頭,連忙扶起他,只聽於茂德嗓音哽咽的表示感激:「若真如大人所言,於某人粉身碎骨追隨大人,為大人立長生牌位,於家子孫願意生生世世為大人做牛做馬!」
鄭重的扶起於茂德,有些感動,對他的印象大改,這個看起來很嚴肅的人是條好漢,只是不太會表達而已。對家族,家鄉的熱愛深藏在心裡,只有聽到真正能造福一方的好政策的時候,他的真性情才顯露出來了。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這裡缺水的嚴重性。讓我覺得身上的責任更重了。
伸出右手,毫不猶豫的和於茂德三擊掌,承諾道:「答允你了,長齡定讓這一方百姓不再受缺水之苦!」
賓主盡歡,旁邊的霍小玉看到這感人的一幕,更是眼眶濕潤,差點流下熱淚。
難得的正經一次,我趁熱打鐵,道:「於老先生,實不相瞞,本人是和碩睿親王世子,欽命的協辦陝西團練大臣.....」
於是,早就心知肚明的眾人又正式見禮,參拜。又吩咐設宴款待。等安座之後,我正式的把自己的手下介紹給這鳳縣的地頭,讓他多多關照。暫時只有黃毛老外馬克思一個人了。其餘的人還在寶雞待命呢。
「於老先生,這是馬克思,我的法國小弟,別看他長的不怎麼樣,本事還不錯,這次汲水的機關就由他負責!」
頓時,剛才因為馬克思的黃毛很是疏遠的於茂德差點立刻撲上去,撫摸馬克思的黃毛表示親熱,都有些胡言亂語了,什麼:「馬先生,馬大人,你什麼時候打井啊?什麼時候安機關啊?我選派一些聰明伶俐的子弟跟你學習如何?當然,錢財方面不會虧待了大人!」
讓見多識廣的馬克思都肉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明白為什麼變的這麼吃香了,好在他聽到有銀子可拿,高興起來,連我都不請示,一口答應了。於是,氣氛變的更熱烈了。
我一看是時候了,剛才一激動,光想著為國為民了,現在是為自己著想的時候了。
趁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份文稿,把要於茂德和鳳縣百姓傾力相助的事情說個明白。
主要如下:1、招收團練10000人,糧餉地方負責。
2、無償提供土地,建設兵營,軍校,演武場所。
3、協助在鳳縣招募工匠,開採礦產。
4、協助招募工人,供開設工廠之需要。
5、選派優秀子弟,接受新式教育。
當然了,還有很多政策,需要慢慢推廣,就沒有明說。只是最後加了一條,6、如協辦團練大臣有所需要,可以隨時要求地方協助,不得推諉。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其實我的意思是漫天要價,等著於茂德落地還錢的,這些條款都是可以商量的,只要讓我達到了目的,本小王爺是樂意出些銀子,讓所有的人皆大歡喜的。
所以說:「於老先生,長齡的來意想必你也清楚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想說的就是等第一口機井和機關安裝好,大家都認可之後。你就要滿足我剛才提出的那些條件了,你也明白,我做了這麼多事,要的可不是敷衍了事,希望你和你的家族全力協助,不得有絲毫的推諉!」本來我還想威脅兩句的,
可是喝的開懷的於茂德大手一揮,簽名同意,根本沒有討價還價。
表示:『千金一諾大丈夫,只要世子能做到自己承諾的,他就賣老命給我,怎麼可能偷懶耍滑呢?』
埃,對於這樣骨子裡豪爽的好漢子,還需要多說什麼呢?所以我就趁機提出了一些非分的要求,例如:1,不讓女兒纏足了,太疼了。2、把兒子賣給我當人質好了(啊,不是,從軍報國了),於錫文聰明伶俐是個可造之才啊!3、剛才那個美麗女子到底是誰啊?他老公又是那個?為什麼她沒有參加現在的宴會呢?
於老頭喝的有點多了,對於他能作主的全都爽快的答應了,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人家的老公是那個。還好了,他還知道霍小玉是因為不想見太多的外人,在後院和於燕燕做伴呢。
於是,本來就不把封建禮法看的太重要的本小王爺借口尿遁,偷偷翻牆去後院了,要解一解心中的疑惑,她是不是我夢中的最愛呢!?
借口都找好了,就說要告訴才認的乾妹妹一個她最喜歡的消息不用纏足好了。
吟唱了一句,曾「記否花前月下時,倚欄偷賦定情詩。」
飛身跳下牆頭,玉兒,我來了。
第七章寶雞之戀(7)
於家的宅門並不大,前後兩進而已,於茂德夠吝嗇的,連花園都省了,小姐的綉樓更是半間也無。所以我只是輕輕的翻過了一道牆頭,就清晰的看到了後院里唯一亮著燈光的房間。
沒有我預計中大批保鏢蜂擁而出的盛大場面,連惡狗也沒有半隻,搞的人鬱悶無比,只好躡手躡腳的湊到窗戶下,偷偷的聽聽是不是有人說我的壞話。
可能這樣鬼祟的聽女同學的卧談會的舉動讓天上的諸位流氓神靈都嫉妒吧。剛剛在窗戶下佔據了一個有利位置,僅僅聽到一句話:「妹妹,姐姐給你變個戲法啊....!」
只是本能上感覺不妙,還沒等反應過來,窗戶悠然推開,等候多時的一盆涼水兜頭澆下,這世界上思想風流的落湯雞英雄就又多了一個。
「啊!真的啊,姐姐真厲害......」小姑娘天真無邪的稱讚讓我愣了足足有三秒鐘。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幽幽傳來:「相公,別來無恙啊!」
聲音不再故意壓制,刻骨銘心,怎麼會忘記?一下子證實了我的懷疑,心中再沒了別的想法,忘記了身上還是濕漉漉的,緩緩的站起,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抬起頭,凝視眼前一臉幽怨的玉兒,隔著窗欞,用力的握住她的小手,默默感受著那份柔若無骨的滑膩,生怕一鬆手,眼前的一切又都化為幻影。
傻乎乎的問:「玉兒,真的是你么?」
「噗哧!」一聲頑皮的輕笑,小手像小泥鰍一般溜滑,從我的大手中掙脫出來,用那尖尖細細的指頭用力的在我的額頭上一按,嗔道:「獃子。」於是,連月色都變得格外沒好,更別說當事人的心情了。
微微的幽怨:「哼,只有玉兒傻乎乎的把你這獃頭鵝當成寶......」
風情萬種的嗔笑薄怒,不用更多的語言,確定眼前含笑注視著我的正是多少次入夢中來,讓我撒下男兒淚的心頭至愛。
相對無言,千言萬語盡在四目交投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如果不是有人看的不耐煩了,我們願意就這樣站到天荒地老,到宇宙的盡頭。
「嘻嘻,姐姐,哥哥,你們真怪噢,怎麼隔著窗子拉手?這是不對的啊?爹爹說這是『男女授受不親』,要挨打的。」
徹底破壞了美好的氣氛,我還好了,童言無忌,比這更離譜的也聽過。小玉就不行了,她畢竟受的是正規的封建淑女教育,雖然非常有叛逆精神,可是聽了這麼『露骨』的童言還是受不了了,捂著肚子笑的彎下了腰,一點大家閨秀的矜持都沒有了,差點就要倒到床上打滾去了。
聽著銀鈴般歡快的笑聲,我滿心火熱,渾然忘記了一身狼狽的水漬,推門而入(原來門都沒關,早就給情郎準備好了。)
沒有多餘的話,手臂輕輕一攬,將那纖細的小蠻腰握在手中,隨著一聲低低的驚呼,早已經是美人在懷了。
羞紅了臉的小玉不由自主的把臉埋在本小王爺寬闊的懷裡,明知故問:「相公,你要做什麼?」
狠狠的在她的如雲鬢髮上啄了一口,豪情滿懷,笑道:「多嘴,一切聽你男人的!」
然後在她的小耳朵邊低聲調笑道:「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在懷,自然要做那人世間最美,最快樂的一件事了。」
美人無語,只是用小酥拳恨恨的捶打強壯的胸膛,起初還重些,慢慢的竟變成了溫柔的撫慰。
意氣風發。
這時候看的目瞪口呆,不明白為什麼剛才對自己非常好的大姐姐為什麼一會的工夫就把自己扔到一邊去了。還被大哥哥抱著要離開的樣子。於燕燕不高興了,小嘴大張,驚訝:「姐姐,?」那意思,『這世界變的好快噢?!」
心情大好,在經過小姑娘身邊的時候,微微彎腰,對著小丫頭教訓道:「少兒不宜!」
快步飛奔而出,再道:「乖乖睡覺!」這一句就不是只對一個人說的了。
夜露深重,打濕了鄉間的一切,正是雲歇雨住后正互訴衷腸的一對小情人的真實寫照。月亮都羞紅臉,悄悄的墮入雲層深處,不忍打擾二人的溫情和幸福。
問:「快活么?」
換來的是更緊的纏綿和低低的呻吟。
良久,「玉兒,真的是你么?」
回答:「當然是我了,傻瓜,只有玉兒把你這獃頭獃腦的傻瓜當成寶。」
欣喜中......。
略微遲疑,「我總覺得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啊?難道是我們以前相處的時間太短了?不對啊?我的記憶力有這麼差嗎?」
「啊.......!」短促、急厲的慘叫說明了我剛才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讓本小王爺明白了一個真理:就算面對非常非常愛自己的女人的時候,也要不停的說甜言蜜語。例如:「愛死你了,又漂亮了,哇,仙女下凡啊!」,就是不能說實話。哪怕她剛剛做完全身整容手術,和以前變的完全不一樣,也要在見到她的第一時間就把她認出來,抱在懷裡,無比肉麻的說:「啊,親愛的,你回來了,想死為夫了......『等等,要不然,哼哼,說錯了話,日子會很難過的。
甜言蜜語正是我所長。剛才只是一時糊塗而已。於是:「嗯,我知道了,怪不得人們都說『女大十八變呢』,才幾天不見啊,玉兒越來越漂亮了,漂亮的都差點認不出來了.....啊!」又掐!抗議中!
終於等小玉解恨了,掐痛快了,才笑我笨,道:「傻瓜,你沒聽說過易容術嗎?這是幫里的一位易容高手給我改的容貌,看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汗顏,暗自思量:「幸虧本小王爺感覺敏銳,好奇心一直也很旺盛,要不然,有苦果子吃了。」嘴上當然是不敢停了,被懷疑就不好了。
「整容術?」明白了,感嘆:「了解,怪不得失蹤幾個月呢,原來去了趟韓國啊!以現在的交通計算,時間剛剛好........!」
結果,有人又要作勢再掐,「又胡說八道......?」
奇怪:「韓國?韓國是那裡?」
連忙補救,「噢,朝鮮知道不?朝鮮那邊就是韓國了,一個小地方,窮不拉幾的,也就整容術能拿的出手.....『親愛的小玉聽的半懂不懂,好在對韓國的興趣大減,讓我送了一口氣。
趁機討饒,運動間,不免肌膚親昵,滿帳春色。
稍稍平靜,有人開始擔心,輕輕的說:「夫君,你是不是不喜歡玉兒現在的樣子啊?我這就改回來好了!」
「才不要!」
「我不知道多喜歡!」
「和原來不一樣才好呢!」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和不同的女人親熱........,啊!又掐我,掐我也說,一樣!啊!」慘叫連連,響徹雲霄。不得以反擊,在那迷人的嬌軀上遊走,自然在那最豐膩迷人之處停留最久,溫柔撫慰,讓她失去了自我。
用力的吮吸著那圓潤小耳朵,誘惑道:「玉兒,良宵苦短啊!我又想要了!」
這次,終於換人討饒了,可惜,只是一瞬間,很快的討饒聲就迷漫成陣陣醉人的嬌吟。
金風雨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他媽的,過了今夜我才知道這一句詩是多麼的淫蕩,小秦又為什麼被人們成為色鬼詞人了,試問一下,若不是千錘百鍊,能寫出這麼有生**驗的鮮活文字么?秦兄,天下有情人都喜歡你。
一夜深恩,日當正午時,精神煥發的本小王爺才攜恢復了本來面目,更顯嬌美可人的小玉出現在大家面前,真是男士英俊,女士美麗,好一對神仙眷侶,羨煞見到的所有人!
心情好,見到的每一個人都被我打趣兩句。
1、呵呵,老於頭,不用表現的這麼吃驚吧,一副封建衛道士的模樣,我和小玉可是共經患難才重逢的情人,都算半個江湖兒女了,事急從權知道不?你也年輕過嗎!別打哈哈,要不你的兩個兒子怎麼鬧的不可開交!(技術擊倒,於茂德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是嗎,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瀟洒人物,活的越久倒是越退步了)
2、於樹文,別滿臉都是嫉妒,我和小玉有情有義,你就別做夢想吃天鵝肉了。更重要的是,本小王爺多麼英俊瀟洒啊,那是你這個滿臉死灰的小地主能比的上的?(重拳擊倒)
3、於錫文,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少兒不宜啊。(年齡達不到,沒有資格)
於燕燕,同上。
4、馬克思,飛起一腳,踢飛,好大的膽子,女主子的纖纖玉手只有我一個人能吻,所有的雄性動物靠邊站。
大怒:再敢說你什麼該死的法蘭西紳士風度,把你送到西藏去,把頭骨扣開,做成酒杯!(被擊中要害,昏迷,口吐白沫中!)
5、孫子瀟『子瀟』,你來了?看,這是誰?哈哈,別一副死人像,哈哈,嚇倒了吧,玉兒,踢他一腳,看他還敢偷你們家的名畫不!別苦著臉,放心,小玉是我老婆,看在我的份上,你偷的名畫就送給你了!
6、咦?!石松堂?楊威利?大牛?媽的,張正心這老混蛋也來了?瓦呀呀,紫皮大頭怪啊?孫子瀟,你搞什麼名堂?開《我回到了清朝》人物簡介會么?都拉到這裡來了?
孫子瀟這才把盯著小玉猛看的眼神收了回來,同情的對我表示:「世子,您太英明了,不但他們,連大掌柜雷履泰,二掌柜小毛都來了!」
略微沉思:「來了也好,正有事要他們干呢。」
「孔繼勛也來了!」
「哼,他當然要來了,竟然敢借口公務繁忙,跑回寶雞城裡去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的帳還沒和他算呢!他人呢?怎麼不進來,好大的架子啊!」
孫子瀟苦笑,給了我致命一擊,「早來了,正陪他師妹說話呢!」
一時沒反應過來,怒道:「師妹?師姐也不行啊!是本小王爺叫他........!」
「等等?師妹,難道,」詫異的說了一句傻話:「子瀟?孔繼勛幾個師妹啊?」
孫子瀟難得的臉上有豐富的表情,白了我一眼,大概從來沒見我如此笨蛋吧,很久才用不確定的聲音回答:「一個吧.......。」那意思很明白,孔繼勛有幾個師妹這樣的敏感大事小王爺你應該最清楚啊?怎麼來問我?
頓時,狂汗如雨,微微轉頭瞥了一眼,仍然是那麼的巧笑嫣然,可是看我的眼神咋這麼凜歷呢?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本小王爺也不由的心裡發虛,強挺著說:「那還不快請!」聲音雖然不那麼理直氣壯,可是劇烈跳動的心卻明確無誤的告訴我,它裡面可不是只有一個人,媽的,小王八蛋,多大的地方啊?怎麼能同時裝下兩個人呢。
正在為發現了自己清晰無比的心意懊惱的時候,一隻柔軟的小手堅定的挽住了我的手臂,緊緊的、緊緊的,要給我打上霍家三小姐專用的記號,順便對後來者示威。
害怕中,難道火星也撞擊地球么?救命啊!
寶雞之戀(8)
小玉雖好,可王沅湘也是我心中的最愛,本以為當年以死拒婚後,心中的念頭已經淡了,那成想驟然聽到她不遠千里來會,心臟還是不爭氣的砰砰直跳,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甘美舒暢。這大概就是一個男人心中的魔鬼吧,春蘭秋菊皆我所愛也!想我一個堂堂的小王爺,心懷開疆擴土,萬古流芳的崇高目標,腹有改天換地,開創人類新紀元的良謀,身材挺拔高大,樣貌英俊更是不用說了,簡直就是完美無缺的白馬王子啊!如此人才,多娶幾個又如何?何況我現在想的僅僅是蛾眉、皇女英共事一夫而已,有什麼錯?那個皇室貴族沒有幾十個老婆,我這樣的在清朝簡直就是新好男人啊。
正想的美,嘴上儘是得意的淫笑,差點忘記身邊還有一個聰明無比的小狐狸精,我的玉兒是什麼人?這點小心思怎麼能瞞的過她的眼睛?挨,失敗,誰叫俺的心臟不爭氣的撲通,撲通的跳的這麼快呢。都快趕上打鼓了。
於是,手臂內側的肉被狠狠的掐了一下,沒有防備之下,失聲叫了起來:「哎呀!」,頓時,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都射到我的臉上,聰明的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交換著眼色,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不聰明的紛紛上來表忠心,關心我,於是這些傢伙都被正心思靈活的本小王爺踢了屁股。
可惜,枕邊的人兒那那麼容易欺騙,很快就感覺到了親密的接觸,溫潤的小嘴在我耳邊明白的告誡:「夫君,不准你在我身邊的時候還想別的女人。」分明將我看成了她的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連忙表白:「怎麼可能?我的心裡只有玉兒一個啊,絕對不會有別人了!」
聰明的霍小玉根本不相信,只是笑吟吟的看著我,彷彿是在玩一個十分好玩的遊戲。在那雙聰慧眸子的直視下,什麼心思都隱藏不住了,不得不敗下陣來,求饒道:「好啦,我承認有一點,可是,王沅湘啊,諾,你也知道的,怎麼說也和我有過婚約的,聽到她來,要有禮貌啊,純粹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是嗎?」懷疑:「普通朋友來,你的心跳的也這麼快?」
汗顏,狡辯:「玉兒,你不知道的,我的心跳一直比較快的....。」能指揮千軍萬馬的本小王爺面對小玉卻沒了辦法,只能說些不著邊際的謊言,最後連自己都不相信了。
「騙人,昨夜夫君的心跳也沒有這麼快啊!」有人把戰火升級。
「打住!」連忙制止,低聲道:「玉兒,你太開放了吧?這閨房之樂怎麼能說呢?讓別人聽到多難堪啊?」一邊想捂住不知輕重的小丫頭的嘴,一邊偷偷的環顧,還好,聲音不高,只有離的不太遠的孫子瀟等很少的幾個人努力作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他們修養都還好,沒有因為聽到這麼火爆的談話而捧腹大笑。
再回頭的時候,只看到微微翹起的小下巴,白玉一樣的小牙齒閃爍著乳白色的光彩,黑若點墨的眼波流動,頑皮的神態明白的告訴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不過這樣的玉兒才是我所喜歡的,所以舉手投降,坦白:「玉兒,我的心思你是明白的,你才是我的最愛,什麼人都不如你重要啊!」汗,肉麻的話說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不過看樣子小玉很是受用。改變了態度。
其實她不過是小試身手,多年的高門大戶生涯,看摜了男人三妻四妾,只是一時氣不過我在她身邊的時候還想別的女人而已。氣也發過了,又得到了我的保證,就恢復了賢淑的模樣,笑道:「夫君,玉兒只是氣不過嗎!放心好了,玉兒是什麼人,怎不明白夫君你的心思?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我不介意多幾個姐妹的。放心,玉兒會和王姐姐相處的很好的。」
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是我的好玉兒嗎,真是深具中國婦女的傳統美德啊。正要誇獎兩句。
那成想,口氣又是一變。
道:「不過!玉兒可要要見識見識這位王姐姐到底有什麼不凡,能讓夫君在我身邊的時候還對她朝思暮想!」那意思,要和王沅湘爭一日之短長,比一比誰的魅力更大。
這個時候我可不敢再說話了,假如傻乎乎的告訴小玉,其實人家王沅湘根本看不上我,那還不被粉拳打死?老婆大人一定怒吼:「好大的膽子,什麼她看不上你,分明是說她比我好嗎!一邊是我倒追你好不容易才得手,一邊是你追人家,卻像被人家像扔一塊爛白菜葉子一樣扔掉!金長齡!你安的什麼心!!!」一想到這可怕的場景,本小王爺就渾身發抖,反正俺也想見識見識二位美貌和智慧皆有的美人pk。能有如此的盛況看,被當作獎品也值了。
眾手下們也是同樣的心思,都伸長了脖子,翹首以待另一位美女登場pk。
在眾人期盼下,王沅湘終於在孔繼勛的陪伴下登場了,師兄妹二人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神態大方自然,旁若無人。
等進到院子里,大概沒料到這麼多神態各異的好男兒一起放出如此密集的閃光吧,王沅湘微微吃驚,其實她仍然保持著大方自然的姿態,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可是白皙的臉上那小吃一驚的表情還是表露無疑,略嫌凝固之美的眉目也一下子靈動起來,端莊中透出活潑,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怪不得人們都喜歡那些於清醇中帶一絲絲嫵媚的美女呢。竟然是如此的動人。全場的目光都是一滯,我更是默默無語,前世今生的影像重疊起來,讓人分不清觸動心底那最柔軟一處的到底是那個,是前世的殘影,還是今日的紅顏。
小玉大概也沒想到情敵如此強大,王沅湘的容貌連向來自負美麗的她都覺得驚訝,好在身為女人恢復的最快,微微一笑,輕移嬌軀,迎上前去,親熱的拉住王沅湘的手,道:「好姐姐,妹妹可是和姐姐神交已久了,玉兒早就在某些人的嘴裡聽過無數次你的才名了,(這時候,白了我一眼,本小王爺大呼冤枉,我那裡敢啊!從來沒敢在小玉面前提過)。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姐姐比我想的還要美的多呢!小玉好喜歡啊!」
聽的我冷汗直冒,想起了當年小丫頭在去保定的路上和王聰兒套近乎的情景了,也是先禮後兵,最後連經驗豐富的王聰兒都在她手裡吃了虧。以玉兒的古靈精怪,王沅湘怎麼是她的對手啊!
那成想,我根本是小看了王沅湘,只見她同樣還以親切的微笑,還挽起小玉的手,另一隻手不經意間輕掠鬢間略有些蓬鬆的如雲秀髮,回答道:「那裡啊,其實妹妹才美呢,尤其是這裡,連姐姐都有些憐愛呢!『說著,順手捏了捏小玉尖俏的小下巴,連消帶打,不但把小玉這個女主人擺出的攻勢消於無形,甚至順便調笑了玉兒,最好笑的是順著小玉的口氣叫她妹妹,完全是一副大老婆的口氣,聽的本小王爺心花怒放,憧憬著二美在懷的幸福時光。
小玉初戰落了下風,實在是因為輕敵,以為王沅湘僅僅是個才女,那料到王沅湘不光精通詩文,在機變方面更是了得,要不然怎麼能被中國那些最聰明的讀書人引為知己呢?公平的說,她其實比小玉要更加的見多識廣。
好在小玉聰明的很,改變策略,改禦敵於國門之外為誘敵深入,既然情敵不容易被打敗就同化她好了,於是笑著噓寒問暖:「姐姐,你一路上辛苦了,一定很疲勞的吧?還是先休息一下,別的不說,衣服總要換吧?這西北什麼都好,就是風沙大了些,吹的人臉生疼。姐姐也一樣吧,小妹這裡有家中密制的胭脂,最是滋養皮膚,小妹送姐姐一些吧......」
王沅湘的應對也很得體,微笑著應答,兩人說說笑笑,簡直比親姐妹還親。順勢向後院去了。只留下那些想看熱鬧的人失望的大眼瞪小眼。
本小王爺的兩個女人如此爭氣,保存了俺的面子,當然是意氣風發了,一聲怒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轟走了閑雜人等。只留下心腹人員,加上於茂德和孔繼勛商討國家大事。
其實也算不上商討了。差不多變成了狀態大好的本小王爺一個人的發布會,只有孔繼勛和於茂德偶爾提出一些疑問,都在我作出合理的回答后同意了我的看法。
我決定分工合作,充分發揮各個人的長處。最早的工作還是農田水利,交給馬克思和他的手下了,由於茂德協助,老頭十分踴躍的搶到了這個苦差使,在沒有競爭對手的情況下順利出線。在機井成功以前,別的工作只能作作準備了。因此大家的工作都不多,本小王爺就開恩,放了幾天假。其實我是私心作祟了,身邊有這樣出眾的美女相伴,誰還傻乎乎的去練兵啊?俺是個正常人,不是那個姓柳的偽君子。
單獨留下孔繼勛,等大家都走遠了,本小王爺露出急切的真面目,急問:「孔兄!孔兄?湘妹怎麼來了?為了什麼而來?」
孔繼勛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在我想動手揍他了,才吐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世子,我這個師妹的性子內剛外柔,她不想說的事連老師都沒辦法,何況我這個才學,智慧都不如她的師兄了!」
我生氣,王沅湘的好處本小王爺明白,姓孔的沒必要這麼賣力的推銷吧。
沒好氣的道:「老孔,你就會說這個,每次只動嘴,精神上支持什麼,一點實在的玩意都沒有,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心想讓我做你妹夫了?」
孔繼勛可不上當,我的激將法沒有奏效,他笑道:「才不是呢,我不知道多想幫你,可是我師妹和別人不同,想知道她的心思,只有靠小王爺自己努力了」
又來!沒有一點實質的東西。孔繼勛看我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這才透露了一點有用的東西,道:「其實這次我還真看出一些不同來,這次師妹明裡說是看我這個師兄,可是我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只對世子的情況感興趣,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樣啊,所以我認為這次世子的機會很大!」
暈,聽著怎麼像是鼓勵我把生米做成熟飯呢。
「繼勛想過了,師妹的抱負世子也知道,只要世子真的作出一點成績來,希望還是很大的啊.」
結果,我還是沒想出什麼辦法來,只是抓著頭想不明白為什麼碰到王沅湘就變的縮手縮腳,難道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嗎?
正想著呢,一個俏麗的丫鬟來請我,說小姐等著公子去用餐呢,才發現已經過去一整天了,不由的感嘆,不知道如此勤奮工作的人是不是能得到美人的青睞呢?
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長出一口氣,姿勢醜惡,惹得俏丫鬟抿嘴偷笑,不由的心中一動,問道:「咦,怎麼是你?我在那裡見過啊,對了,是玉兒的丫鬟吧,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不見枇杷呢?」
丫鬟一笑道:「公子偏心,就光記得枇杷了,渾忘了朱櫻還也伺候過你呢。枇杷姐姐在後面伺候小姐呢!」借著燈光掠了一眼,嬌小玲瓏,是個伶牙俐齒的小美人。
想起當日的情景,明白她也是小玉給我準備的屋中人,不由的心中一盪,暗自歡喜,做這樣的男人真幸福啊,美人**,怪不得多少大英雄最後都英雄氣短了呢。同時也提高警惕,告誡自己不可沉迷。有現在的這些美人相伴,這一生也就足夠了,
不想這麼多,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玉兒和湘兒兩個人說不定正密謀聯手對付我呢。本小王爺苦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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