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3)再見林濁
第二十章(3)再見林濁
夜晚的直隸大牢陰森、恐怖,大牢門口破舊的兩個燈籠發出慘白的光芒,照在大牢門口很小的一塊地方上,冷清清的,毫無生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路過的人們這裡是一個什麼樣的恐怖所在,裡面裝滿了待宰的死刑重犯。
沒有人喜歡大牢的氣氛,不得已在大牢門口經過的人往往拉緊衣衫,快走兩步,逃的遠遠的,生怕走的慢了沾染上霉氣。可是萬事都有例外,現在就有一個人在大牢的門口徘徊,希望能有機會到大牢裡面走一趟。
不用問,這個對大牢充滿好奇的人就是本小王爺了。由於來的匆忙,沒有想到要在保定策劃這麼大的行動,準備不足。在保定唯一的鐵血成員『黃鶯』已經按照我的命令行動起來,打聽行刑當天的布置了。雖然這樣高調的臨時行動會大大的增加她曝光的幾率。可是我也顧不得了,希望在保定全城都為行刑而瘋狂的環境下,她能夠有好運,不那麼的引人注意。
而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想方設法能見上武益茗一面,最好能和他取得聯繫,讓他有個準備。
不過這次官府空前的重視,我以往攻無不克的手段,銀彈攻勢也不能奏效了,在數百兩重金的誘惑下,那牢頭還是拒絕了誘惑,看來是官府下了嚴令。弄的我也束手無策。不得已只能離開。
那知道天無絕人之路,雖然夜色深重,可是憑藉特別好的視力,我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行動慎重的人-白蓮教的重要人物-林濁。見他行動詭秘,不由的留心。這林濁也真是小心,兜了好幾個圈子,見身後無人,才敲開了大牢旁邊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門,一個牢頭快速的一晃,見四下無人,將林濁接了進去。
不過他們還是太大意了,四下無人,並不表示房頂上就沒人,藉助房頂陰影的幫助,我很好的隱藏了起來,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不由的高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是本小王爺走錯了門路,早走這隱秘的後門不就結了。不過現在也不晚,雖然我沒有門路,可是可愛的林濁老兄有啊,等會就去求他,一定成功。
終於,林濁出了大牢,我翻身下房,猶如一片落葉,躡手躡腳的跟在林濁的後面,看他到底在那裡落腳。
只見林濁左轉右轉,漸漸的離開了大街,我一不留神,他就進了一個曲折幽深的小巷子。
連忙緊趕兩步,沒有想到一進巷口,猛地一掌,帶著風聲直擊我的面門,原來是林濁發現了有人跟蹤,來個先下手為強。
好在我武藝小成,早就不是兩年前初見林濁的那時候了,雖然避開的有點狼狽,可是一個鐵板橋,仰面避開這凌厲的一擊。斜身而起還以一記側踢,變守為攻,逼的林濁只能退讓,瓦解了他的攻勢。
林濁大概也沒有想到碰到一個硬手,喝問;「朋友,是那條道上的,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幹什麼?」
忽然玩心一起,自從跟師傅學武以來,我還從沒有和人真刀真槍的比試過呢。現在可是千宰難逢的好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林濁必定不會留手,正好讓我打個痛快。打定了注意,也不答話,趁著他問話的空當,飛身而起,一個連環踢直奔林濁的要害而去,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林濁應付了這一輪急攻,還沒等喘口氣,我變招了,使出了武當長拳加雜著武當吸魂手,連綿不絕,看似平平無奇,可是威力頗大,吸魂手更是狠辣,往往一施展出來,林濁就手忙腳亂一番。剛開始林濁還算是客氣,他看出了我是武當弟子,還留了幾分面子,不過我毫不留情的攻擊終於讓他生氣了,林濁氣勢一振,使出了他的拿手絕技來。
左掌右爪,互為補充,掌法沉穩,主要負責防守,爪法凌厲,和江湖上常見的鷹爪、龍爪都不一樣,爪法飄忽詭異,走的是陰柔一路,可威力十分驚人,配合他卓越的輕功,頓時佔了上風。二十個回合一過,我已經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
驚訝,要知道我可是武當的嫡傳弟子,雖然比這林濁小了幾歲,可武當的功夫和別家不同,講究的是悟性,而不是長時間的苦練。以我現在的武功來說,也算是武當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了,雖然有所保留,可是在林濁這裡不但占不到便宜,還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這白蓮教的功夫還真是有獨到之處,不愧是江湖第一大邪教啊。
不容我感慨,林濁的攻勢加緊,嗤的一聲,我躲閃不及,一條衣袖被整個的扯去,林濁銳利的爪子還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了三道爪痕。嚇了我一跳,爪子上不會有毒吧!連忙叫停:「林兄,且慢,是我啊,金長齡,不記得啊!還記的冬天吃黃瓜嗎!我就是那個送你一筐黃瓜的人啊!」
「林兄,看在那一筐黃瓜的份上,也停下讓我喘口氣啊!」
最後,不知道是看在黃瓜的份上,還是想到了費老頭的厲害,林濁停下了攻勢,詫異道:「是你,那剛才為什麼鬼鬼祟祟的跟著我?還無緣無故的動手?連個名字也不報?」
「嘿嘿」我尷尬的笑笑,「林兄息怒,我剛才不是沒有認出你嗎!」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林兄,你的爪法可真是厲害啊!不過,有沒有毒啊?我可是被你的爪子傷到了!」
故意的把『爪子』說的飛快,果然林濁沒有聽出破綻來,傲然道:「當然沒有,我白蓮弟子怎會作這齷齪的事情。」
沒有最好,我長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趁機提出要求:「林兄,我們也算是好朋友了,小弟也就不客氣了,實不相瞞,我是有事請林兄幫忙!」
「哦,什麼事?」林濁的語氣里透著詫異,臉皮這麼厚的人可不常見。剛剛和別人打完架,就讓人幫他辦事。
「是這樣的,我的一位朋友吃了官司,關在大牢里,我想去探望他,可是小弟在保定人生地不熟的,沒有門路,正好看見林兄從大牢里出來,小弟就想了,林兄是江湖上響噹噹的角色,人面熟,路子廣,一定能幫小弟這個忙!」
林濁聽了我的要求,劍眉一揚,斷然道:「金兄,恕難從命,這個忙林濁可幫不上,要知道直隸總督衙門下了嚴令,從昨天起就暫停一切探視,林某還沒有這個本事,帶金兄進大牢。」
這麼幼稚的借口怎麼能讓我死心?我笑道:「林兄說笑了,可能對別人來說是天大的難事,對林兄來說,進出大牢還不是小菜一碟?別忘了林兄可是剛剛從大牢里出來!」
又道:「林兄,別怪我不夠意思,你說我要是在大街上大喊大叫,林濁剛剛從保定大牢里出來,保定的官兵們會有什麼反應,保定的捕快們會怎麼辦?」
林濁發火了,怒道:「你威脅我!」
我一笑,道:「林兄,你又誤會了,這那是威脅,不過是一個人被朋友拒絕後發發牢騷罷了!你要是不高興,我就不在大街上喊了,我到直隸總督衙門去告密,那些捕快們肯定對林兄有興趣。」
我斷定林濁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也不怕他翻臉,見他臉色陰晴不定,難下決心,又道:「林兄放心,小弟只是想見我那朋友一面,不會讓林兄為難的,而且只要見到了朋友,我一高興,在保定見到了什麼都會忘的一乾二淨的,絕對不會誤了林兄的大事。」
終於,在我的保證下,林濁下了決心,帶著我又一次的回到了保定大牢。還是那個隱秘的小門,林濁輕輕敲擊,三長兩短,一連敲擊兩次,小門又一次打開,一個獄卒打扮的人探出頭來。林濁吩咐道:「帶這位兄弟去見一個人,一切聽他的吩咐。」。
沒有想到白蓮教的勢力這麼龐大,這獄卒分明是白蓮教的人,對林濁的吩咐無條件的執行,二話沒說就帶著我進了保定大牢,壓低聲音道:「兄弟,這幾天風聲緊的很,動作要快,要是碰到巡查的就不好了!」
看在林濁這麼夠意思的份上,我也不想找麻煩。問清楚了要見的人,順著獄卒的手指遠遠的一看,兩個死囚,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的絡腮鬍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應該是那個江洋大盜了。而另一個人眉清目秀,襤褸的牢服也掩蓋不住他身上的書卷氣,不愧是不世出的醫學天才。
既然知道了武益茗長的什麼樣,不再擔擱,在獄卒的帶領下出了大牢,這次真的是速戰速決了,前後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強忍著得意,再次的感謝了林濁的大力協助,和一臉鐵青的林護法分道揚鑣了。
等我勘查好地形,小關也帶回了好消息,孫子瀟接到我的命令,第一時間挑選了50名精幹的騎兵,一路上掩人耳目,已經悄悄的抵達了離保定六十里,一個叫槐樹坡的地方。那裡樹林茂密,正是隱藏的好地方。
我很滿意,等孫子瀟帶著費老頭和神槍手王二狗趕到,又進行了詳細的規劃,按照計劃,等到正午時分,刑場上一切就緒,劊子手就要開始行刑,正是官兵們最鬆懈的時候,我們以號炮為令,一起動手,小關負責帶領騎兵從城門沖入,劫持人犯。而我和王二狗這個神槍手就帶領兩個裝彈藥的助手,加上負責保護我們的費老頭,在離開很遠的樓頂上用遠程來複槍提供火力掩護,清除那些妨礙我們救人的障礙。等救了武益茗后,大家分頭撤退,再作打算。
計劃雖然不是完美無缺,可是倉猝之下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祈禱上蒼保佑我們一擊得手了。
行刑的前夜,我和費老頭一行五人悄悄的埋伏在樓頂上,這裡離開刑場很遠,可是視野開闊,射程遠的來複槍完全能控制全場。披著偽裝的黑布,看著滿天璀璨的星斗,我毫無睡意,有的是只是興奮,不知道明天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