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普通的歌,奇迹的歌
純粹的黑色,帶著七分虛幻的質感湧現在這個櫻的背後,為了能夠充分的將精神集中到構築「櫻」的演奏之中,用以抵擋外界阻礙的便是這構築而成的「精靈之櫻」了。
與那些精靈幾乎同樣姿態的羽翼展現開來,只是那虛晃漆黑的光翼中所透露出來的卻是清冷、虛妄,整整四對羽翼就如同是這個世界傳說之中的始祖精靈一般。
「什麼?!這樣的姿態,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見了眼前這雙眼沒有半分光彩的精靈櫻,寇蒂也只能發出驚訝的呼聲,或者說,她並不能夠理解現在的這狀況吧,不止是她,就算是剛剛逃出來的「悲嘆的異邦人」、弗隆、尤芬妮他們都是無法理解。
「那只是櫻的一個分身而已,因為即使是櫻,在構築那個工程的時候,也不可能騰出太多的注意力來對付我們,所以,這也是她能夠選擇的最好辦法了,將自己本身無定型的一部分化為了精靈,而她也只不需要太多的意志,只要根據櫻所演奏的神曲來進行戰鬥就足以了!」
頂了頂眼鏡,平靜站在這虛空之中的正是凜,沒有藉助任何的力量,而只是以其本身的能力站在這裡,而從她的神情也看的出來,她所受到的影響在這時候也是最小。
「現在稍微的有些難辦了啊……」
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的這景象,凜也有些喃喃的發出了聲音,看她的樣子,對於此時的局面也趕到了難以應付,首先的話,雖然只是分出了沒有什麼意志的一部分,但是眼前的精靈櫻在戰鬥力上可是一點都不低。
「先不管那麼多!總而言之必須要戰鬥才可以!弗隆!現在不是去思考那些小事的時候!給我神曲!」
在那已經擴散到全世界的歌聲中,有些什麼東西已經被活化了,同時的,那黑色的世界之中也又一次的開始了膨脹,這世上有些東西正在憑空被抹消,如果不快點阻止的話,肯定會來不及的!
甚至這一點的寇蒂卡爾緹以及與她交換了誓約的少年清楚的明白這一點,縱然是再怎樣的猶豫,他的意志卻沒有半分的彎曲,優柔卻又無比的堅定!
「喂喂!雖然這麼說可能會有點傷害你們的自尊了,但是,沒有達到上級精靈程度的戰鬥力的話,在這裡只能算是礙事哦~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倒還不如走的遠點,而且,剛好的,有些事情需要你們幾個小傢伙的說~這可是至關重要的啊!」
就在一邊的倫巴魯特和尤芬妮也展開了自己的擔任樂團,想要幫助的時候,卻被凜叫住了,兩人的心裡雖說理所當然的會有些不悅,但也都清楚,現在並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
而另一邊,
「還真是讓人窩火的戰鬥!」
瞬間綻放的白練又一次的將寇蒂卡爾緹逼退了,作為即使是在始祖精靈中力量也立於頂峰的一柱精靈,她從沒有想到,在正面的對決中會落入如此壓倒性的下風。
蓄積的紅色精靈雷如果是以其餘的事物為目標,那是能夠造成數百柱精靈全力爆發的破壞的,然而,對於那有著虛幻八翼的蒼白少女來說,只是抬起手中大的過分的鐮刀,一斬之下便能夠消除。
那樣的方式讓寇蒂卡爾緹想起了遙遠過去之中,自己的一個姐妹,同為始祖精靈的「白之女神」,在許久之前的一次重生之後,她也開始使用起了武器,憑藉著一柄憐刀,斬殺精靈,破滅精靈雷,也是這般的姿態。
那是能夠傷及到精靈本體的危險武器,寇蒂立刻就做出了判斷,而近身戰的話,在對方持有武器的情況下,對她明顯不利,可是遠距離的話,也幾乎是沒有辦法對之造成哪怕一丁點傷害,甚至連影響都沒有!
「呀啊啊啊啊——」
就在寇蒂感到難以應付的時候,一個稚嫩的吼聲響了起來,接著,兩道無比耀眼的金色光線從她的兩側擦了過去,幾乎要將這蒼白虛無都燃燒起來的射線在虛空之中描繪出兩道螺旋向著櫻奔流而去。
「滋滋——」
月白色的鐮刃被櫻握在手中,在橫斬之下,將這兩道精靈雷完全的截下,也是在這一刻,從那身後傳來了另一股勁流,那是名為多米迪耶魯的上級精靈的能力,全部都是由精靈雷凝聚而成的劍的洪流!
「咔嚓~」
清脆的破碎聲憑空響起,在那金色的雙重螺旋被打散的同時,櫻也化為了零零洒洒的碎片,在那劍之洪流的縫隙間,以更快的速度反向傾斜,那姿態就似乎是要將多米迪耶魯化為碎片一樣。
「轟隆——」
數量幾乎遮蔽了視野的精靈雷於此刻激射而來,與那細密的虛晃黑色碰撞在一起,劇烈的爆炸將多米迪耶魯直接的掀飛了出去,這也使得他能夠逃過了一劫,不過,此時鬆懈還是太早了!
「——!!」
異質的氣息擴散了開來,感受到這名為「死」的氣息之時,包括寇蒂卡爾緹,還有其餘的三柱上級精靈也是立刻散開,幾乎是下一個剎那,名為「死」的漆黑半球將這數百米區域籠罩,一切都歸於死寂。
在那已經逐漸開始步入正軌的神曲之中,被分化為精靈的這個分身也在壯大著,即使是沒有什麼意識的一柱,卻也能夠將自身的能力配合著那身後真正的神曲達成最為精密的結果。
死的氣息凝滯了片刻,才終於的有些鬆動、散開,而懸浮在那個位置的櫻沒有任何的變化,沒有主動的進攻,也沒有做出什麼多餘的動作,那姿態表明了,她的職責只是防衛罷了!
「……正是沒想到,你們竟然會過來幫忙啊,雖然說,你們這些討厭的傢伙也並不能幫上多少。」
眯了眯眼睛,複雜的看了一眼守護在那裡的櫻,寇蒂轉而是對著那張開著無比華麗的金髮幼小精靈不客氣的說道,而對方也當然是一點也不認輸的回擊了。
「哼!我也不想來幫你這個討厭的老太婆,只不過,比起來的話,那個怪物女人更讓我討厭而已!」
依雅莉緹琪張開了身後那無比華麗的巨大光翼,對著一旁的寇蒂說道,而就在那空無境界的邊緣處,之前藉助著三隻上位精靈的力量逃脫出來的三個神曲樂士也在演奏著,一切計劃都被顛覆了的他們,對於櫻抱有著絕大的怨恨。
更何況,此時此刻,無疑的,那個少女正在進行的事情很可能會影響到他們本身,即使再怎麼樣的不服氣,但是,終究的,他們必須要承認,那是真正的神曲,只要是像之前那樣感受過之後,就能明白,那是怎樣博大的事物!
……
「波爾森大人!您不需要這樣在意的,這一次只是意外而已!下一回的時候,您必定會成功的!」
萊卡對著正死死盯著那遠處旋轉地世界之種以及那不斷演奏出「異音」的奏世樂器的波爾森說道,看著波爾森那發青的臉色,幾乎要凸出眼眶的雙眼,她的心中有些害怕。
「下一次?開什麼玩笑!難道你覺得這些區區的凡人就能夠將這真正的『神曲』擊破嗎?!只要努力,還是說去相信?!這是開什麼玩笑?!天才與凡人,正體與偽劣之間的差距之大,又怎麼可能是這等的東西能夠彌補的?!現在這一切,不過是垂死的掙扎而已!」
轉過頭,帶著猙獰與扭曲的面容,波爾森對著萊卡說道,指著那遠處天空中的情形說著,帶著憤怒與驚愕,還有篤定,即使是看著那些他的屬下們,也只是冷眼以對,他不信任任何人,也從來看不起任何人!
「……」
而對於這樣的聲音,萊卡也只能沉默了,只是默默地守護著這個男人而已,而在她的身邊,屬於她的、獸形的中位精靈也在維持著精靈護盾,靜靜的等待著……
……
名為弗隆的少年在這時候也終於的明白了,所謂的另一種抹消是什麼,那是來自於人格更深處的改變,常識、歷史、認知……等等,一切都在失去邏輯,失去意義,變得空白而虛無……
演算法沒有意義,思考不再有目的,不明白何為陽光,不明白何為運行,不懂得加減乘除是什麼意思,不能理解自身在做著什麼,身處於這片混沌之中,作為和那世界之種距離最近的人類,弗隆已經感受到了那變化。
連自己是什麼都不再知道,甚至連記憶也開始分崩離析,斷斷續續,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誰是寇蒂卡爾緹,甚至於,這個人格都會在最後潰散吧,但是,還沒有完,在所有的聯繫都快要斷絕的時候,帶來意義的風吹拂了起來!
這也是歌,雖然比不上那作為真正神曲的歌,只能算是笨拙的曲調,不具備這超凡的力量,但是,這其中有著熱情,有著意義,將一切的混亂再一次的理順,傳達而來的是比起力量來說還要本質的東西,但是,這還沒完!
更加澎湃的歌,無比浩大的歌,無比普通的歌開始重疊,交融,引導著出來的是不可思議,是帶著奇迹的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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