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鐵匠鋪的危機
告別了會長，林風便匆忙離去。
煉器師公會的動作很快，林風剛一走，他的信息便在煉器師公會登記備案，並且江龍縣煉器師公會立即向上級煉器師公會提交檔案，林風的個人信息，將會永久性地存檔於煉器師公會，畢竟，三星煉器師雖然不少，但分攤到每個縣城，就極為有限了。
就拿江龍縣來說，江龍縣一共有五個四星煉器師，三星煉器師的數量稍多，共三十二人。令人驚嘆的是，其中三分之一的煉器師，幾乎全屬於煉器師公會在職人員，煉器師公會的強大影響力，在這一方面體現得淋漓盡致。
「是那小子！」林風匆匆離去的身影，被眼尖的東哥看到了。
他的夥伴一怔：「這麼快？」隨即又是一笑，「我明白了，這傢伙肯定連掌火這一關都沒過，直接就被淘汰了。」他可沒見過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鑄造。
東哥腦海里想起林風離去時臉上的笑容，頓時眉頭一挑：「不對。」
「啊？」夥伴不明白東哥的意思，問道：「東哥的意思是，他通過了掌火這一關，只是在鑄造的過程中失敗了？」
然而東哥卻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指了指林風離去的背影，「他看起來很高興，不像是考核失敗的樣子。」
考核失敗，通常是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怎麼可能這麼高興？
「東哥該不會認為他通過三星煉器師的考核吧？」夥伴睜大了眼睛，「東哥，看他的身板，估計也就一星或二星武士學徒的樣子，這樣的力量，甭說三星煉器師的考核，就是一星煉器師的考核，估計都夠嗆。」他顯然不認同東哥的推測。
不過這也不怪他，林風的身板看上去太瘦削了，但其肌肉極度紮實，力量蘊含在那一塊塊不起眼的肌肉里，爆發力不比四星武士學徒差。
任誰看到林風，都會看走眼的。
所以林風的身體是屬於扮豬吃虎型的，誰小看他，往往會吃大虧！
「你先在這等一下，我進去看看。」東哥很鬧心，明知這事兒不太可能，卻又忍不住懷疑，於是對夥伴說道：「一炷香時間，我馬上就回來。」不把這事兒問清楚，他今晚肯定睡不著覺了。
夥伴卻不以為然：「這還需要看？依我看來，那小子肯定是裝的，怕被我們笑。」越說，他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要不是這樣，他怎麼一出來就走得這麼快？」換做是他自己，如果通過了三星煉器師考核，肯定要來顯擺顯擺，林風沒有這麼做，自然就顯得心虛。
「行了，結果到底如何，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東哥道。
「行，那你去吧，我先在這守著。」夥伴知道東哥的性格，也不阻止他。
東哥急匆匆地走進煉器師公會大廳，找到負責檔案登記的女同事。
「小米，今天是不是有人通過三星煉器師考核？」東哥開口就問。
小米驚訝地看了東哥一眼：「你怎麼知道？」
東哥一愣：「真被我猜中了？」他咽了一口唾沫，「那小子真的通過了三星煉器師的考核？」三星煉器師，地位遠比他這個四階武士要高，即便與五階武士相比，也猶有過之。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奉為座上賓來招待。
他不敢相信，那個看起來還沒滿二十歲的小傢伙，竟然通過了三星煉器師考核！
「說起來，這個三星煉器師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一個。」小米神色古怪地道。
東哥追問道：「哪兒特別啊？」
小米一邊整理資料，一邊說道：「這個三星煉器師的力量處於三星武士學徒階段，卻通過了三星煉器師的考核，他鑄造一件武器所花的時間只有別的三星煉器師的三分之一，武器的質量連會長都讚不絕口。你說特不特別？」
「三星武士學徒。是他，一定是他。」儘管早有猜測，但在小米這裡得到證實以後，東哥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三星武士學徒的三星煉器師？」他都有些懵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只能說，這世界太瘋狂了。
「而且，他只有十九歲。」小米悠悠地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十九歲，三星武士學徒，三星煉器師！
這究竟是廢材，還是天才？
東哥腦子一片混亂，就這麼精神恍惚地走出大廳。
「東哥，你怎麼了？」夥伴感覺東哥的情緒有點不對勁，走過去拍了拍東哥，關心地問道。
東哥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道：「通過了，那小子真的通過了三星煉器師的考核。」
「他？」夥伴眼睛滾圓，「三星煉器師？」
……
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儘管江龍縣是一個貧困縣，但縣城裡還是很繁華的，所謂的貧困，只是相對而言。
林風來江龍縣一個多月了，卻從來沒有好好地逛過縣城。
這次出來一趟，順便也可以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
「嚯嚯……」
幾輛馬車從大街中央穿過，街道行人紛紛避讓。
這時徐記鐵匠鋪的馬車，馬車上刻畫著一個大大的標記，那是一把霸氣的大刀。
馬車周圍跟著一群武士，顯然是徐良掌柜專門請來護送貨物的，這些武士實力有高有低，不過他們的地位顯然比不上鐵匠鋪里那些鐵匠師傅，薪酬也遠沒有那些鐵匠師傅高。
「咦……」林風的目光停留在馬車上，貨箱一側露出武器的一截，是一把刀的刀柄。
令林風驚訝的是，刀柄上居然有一個標記。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標記恰好與他鑄造的武器的標記一模一樣，他記得，當初那個工作人員說過，整個鐵匠鋪，只有他鑄造的武器才需要標記，其餘人都不需要，因為在所有的鐵匠師傅中，只有他的薪酬是按提成來算的。
林風跟了上去，眼睛多瞄了幾眼，發現這箱子里的武器竟然全是他鑄造的武器！
「奇怪，為什麼全是我鑄造的武器？」林風不解，「他們這是要運到哪裡？」
如此大批量運送武器，在徐記鐵匠鋪十分少見，偏偏這些武器還全都是林風所鑄造的。
林風悄悄地跟在幾輛馬車後面，不多時，馬車便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間客棧，客棧門前高高懸挂著招牌：文殊客棧。
「這不是我和楊叔剛來縣城的時候住的那個客棧嗎？」林風依稀記得這個客棧的名字，在這裡住了兩天，他還是有點印象的，「難道這間客棧的掌柜買下了我鑄造的所有武器？他買這麼多武器幹什麼？」又不是武器店，為何要買這麼多武器？
林風疑惑重重，卻沒有人給他解釋。
半晌，他放棄了繼續追查答案，沿原路返回。
……
「徐掌柜，我知道這麼做對不起你，你對我有恩，當年要不是你收留我，我也不會取得今天的成就，這一點，我會永遠記住的。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陳掌柜開出的條件太好了，好得我無法拒絕。所以，希望你理解我的選擇！」
鐵匠鋪內院大廳里傳來一道低聲。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濃眉大眼，皮膚黝黑，頭上綁著一塊藍布。
徐良皺著眉，一言不發，臉色很難看。
許久，徐良問道：「鄭爽，我想知道陳凱給你開的條件是什麼？」
「一個月5萬精石的薪酬，每鑄造一件武器，還能額外拿到1000精石的提成。」鄭爽沒有隱瞞，或者他根本就沒打算隱瞞，「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答應給我提供一個名額，一個翰林大師的試訓名額！只要通過了翰林大師的試訓，就有可能成為翰林大師的記名弟子！這個條件，任何人都無法拒絕！」提到翰林大師，他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
翰林，荊門城省著名的煉器大師。
換而言之，翰林是一位五星煉器師，在整個趙國，都有著不可動搖的影響力！
「翰林大師的試訓名額？」徐良眼睛一眯，「你確定他們沒有誆騙你？」
前面幾個條件，徐記鐵匠鋪勉強承擔得起，但最後一個條件，徐良給不起。翰林大師的試訓名額太珍貴了，而且，光有錢還不行，沒有關係，任何人都休想弄到一個名額。據他所知，江龍縣有可能弄到名額的人，一共就那麼三五人，其中似乎不包括陳凱吧？
鄭爽笑道：「起初我也很懷疑，但他們把試訓文書放在我的面前，我不得不相信。」
「徐記鐵匠鋪的情況，你也很清楚，一旦你走了，徐記鐵匠鋪必將面臨巨大的危機！」徐良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低沉，徐記鐵匠鋪是他一生的心血，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徐記鐵匠鋪在危機中毀滅，「鐵匠鋪只有你和趙老這兩個三星煉器師。趙老年紀大了，以徐記鐵匠鋪的規模，趙老恐怕獨木難支。所以，我請求你留下來！只要你願意留下來，我可以讓出鐵匠鋪一半的利益！」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沒有半點不舍。
鄭爽閉上眼，內心掙扎，猶豫不決。
與徐記鐵匠鋪十多年的感情，他也無法一刀割捨。
過了許久，他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對不起，徐掌柜，我心意已決。」
說完，轉身便走，不再給徐良挽留的機會，他怕，怕自己不忍心再拒絕。
徐良張了張口，黯然地看著鄭爽匆忙離去的身影，再無言語。
他知道，鄭爽這一走，徐記鐵匠鋪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