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劍術

莫要看著像是已經臭大街了，但是其實，卻是最為正確，最為合理，最為高明。

不過，官定劍經也有許多版本。一般書店學校所學的，就不過是最普通版本了。

這小鎮之中，卻只有蒙學。本就是啟蒙劍經。也就只有日後，到了高等學府，如太學，國子監等等所在。方才能夠學到最為高明的，入玄劍經等等。

劉易本身就是傳下劍訣的大宗師，對於者官定劍經看了幾眼，心中就已經約莫有數。

按照大楚朝廷頒布的劍術品級，分為九品：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體，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鬥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

按照這劍經所修行，資質好的，可以達到七八品之間。

達到八品若愚的，就足以從蒙學畢業，升入更高等級的學校了。

而這小鎮之中，卻就只有蒙學而已。因此不消說，劉易所準備去應聘的，就只能是蒙學了。

不過，這蒙學絕對不是私塾那等。而是規模頗大的正規學校。足有七八十個學生。

而且這種蒙學，在這鎮子之中就有三個。所以學生加起來就有差不多兩百。

在這個一萬多人口的小鎮上，有兩百蒙學學生。這就說明教育的普及率已經相當高了。

當然了，蒙學也不是單單隻有劍術一門功課。還有各種文化課程。

劍術雖然是主課之一，但是來自於太宗皇帝范易親自編訂的典籍，依舊是文化課的核心。

秦時月的劍。劉易自然沒要，扔在了山中。

那把劍雖然不錯。幾乎算得上法寶。但是跟著秦時月太過有名，劉易可不想貪點小便宜。惹出一些麻煩的事情來。

因此只是胡亂在鎮上買了一把普通的長劍，就大步去到學校應聘。

卻見這崗位似乎頗為熱門，起碼五六個人已經前去報名，劉易來的已經算是晚了的。

「劍術所以強身禦敵者也，最為重要。因此，這劍術老師的學校一定不敢馬虎。

既然各位都有意來此任職，那麼不如找個時間，大家切磋一二。技高者勝出，如何？」

這本就是題中應有之意。因此當那山長說出這句話，沒有一個人意外。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大家都在。便在今天動手好了！」

當先一個劍客傲然說道。

「那就是今天好了！」劉易無可無不可。不過卻沒有打算第一個出手，反倒是準備先見識一下其他人動手。

比劍在現在這方世界，算是一項全民運動。老少咸宜，風靡天下。

因此新來應聘的劍術老師要比劍，立刻讓整個學校騷然起來。所有學生都過去圍觀，甚至連鎮中居民也都聽聞消息，紛紛來看。

一時間。不過五六人比劍，倒是聚集了幾百人圍觀。可見這是如何惹人喜愛了。

據說有很多地方，有著專門的比劍的場所。但是這等小鎮學校，就沒有那麼好的設施了。

不過只是在一處平整的地上。也就是學生平日運動所在的地方。

用著河沙鋪了厚厚一層，合著灰漿碾壓的結實。卻是十分好用，便算是下雨。也不會泥濘。

劉易已經看到小鎮之中，許多地方已經用上了水泥。但是總體來說。應用範圍並不是很大。

場中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劍客，已經當先走出去。寶劍一禮。伸手出來：「那位劍客要來比劍，便請上吧！」

劉易微微一笑，雖然小鎮上的這些應聘老師的劍術他看不上。但是卻也沒有第一個出戰。反倒是想要看看，這些人的究竟劍術如何。

雖然剛剛看了兩眼官定劍術，但是卻還要親自驗看幾分，方才知道具體如何。

兩人各自躬身向對方行禮，任何東西，發展成熟。甚至成為全民運動幾百上千年，自然會發展出許多程序化的東西。以之賦予更多的內容。

便如現在，這劍術比斗，就有著禮儀方面的要求。雖然和某個島國的劍道不同，但是都同樣賦予了道德和禮儀上面的色彩。

當然，也有著現實色彩。隨著兩人把儀式做完，整個人心態氣機就徹底的調整過來。

拔劍相對，一種肅殺的之意就森然而出。

四周觀照之人，同樣閉緊了嘴巴，甚至差點屏住呼吸，彷佛害怕發出太大聲音，干擾到了二人一樣。

兩人都是基本劍勢，拔劍相對。全憑腳下步伐，尋找對手的破綻，準備發出雷霆一擊。

劍道九品：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體；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鬥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

兩人這般劍術，幾乎都達到了入品的守拙水平。

莫要看第九品說起來不大好聽，但是能夠真正的入品，便是第九品，也是相當不錯的水平了。起碼勝任一個蒙學的劍術老師，而綽綽有餘了。

這還是鎮子富饒，交通發達。因此才有這等入品劍客。換了窮僻之地，想要找到這般高手，就沒有這般容易。

所謂九品曰守拙，凡劍有善於巧者，勿與之鬥巧，但守我之拙，彼巧無所施，此之謂守拙。

這兩人便是深得其中三昧，所謂敵不動我不動。

兩人轉都幾圈，精神都是高度注意到劍勢之上。盡數蓄勢待發，到了第三圈的時候。終於那個挑戰者忍受不住，當先大喝一聲，如同雷霆，手中木劍，只刺過去。

「唉……」

四周觀眾都發出唉聲嘆氣的聲音，卻都懂得這般情況下，先出手的自然落在下風的道理。

然而。這人卻是有苦自己知道。他的一身精神氣勢都攀上了最高峰，若是再不動手。怕是只會慢慢泄去。

這個時候。只能行險一搏。氣勢畢竟不是萬能的，雙方交手時候。雖然佔了先機。但是還要看交手時候的發揮。

劍為長兵，以刺為先。便算是現在的劍形制還是一如古時候的類似八面漢劍的寬劍也是一般。

然而，對方卻也是老手了。既然氣勢上佔據上風，已經勝了三分之一。如何能夠讓對手輕輕巧巧的翻身過去？

卻是不閃不避，長劍居然後發先至，直刺過去。居然是一副一命搏命的架勢。

四周的觀眾都發出驚呼聲音來，雖然兩人手中都是木劍，但是這般刺到身上，不死也是要重傷。

卻想不到。剛才一交手，雙方之間就已經打的如此勁爆。

先出手的劍客本身氣勢就弱了一籌，這刻下意識的閃避了一步，避讓開來。

對手徹底的佔據先機，一劍劍的殺過去。頓時讓這先出手的劍客汗流浹背，躲避的狼狽不堪。不過十幾招下來，便被挑飛了手中的木劍，沮喪的抱拳認輸。

接著有第二個人上場，卻就乏善可陳了。這人還沒有到入品之境。一上場就倉倉皇皇的出劍，精神並不能和劍勢融合。

卻只是一招，就被人一劍給架在脖子上了。

正規比劍，自然要輪流而上。有著休息的時間。

但是這不是正規比劍，因此也沒有太多講究。

那人連勝兩場，眉毛一挑。居然還要繼續挑戰。

劉易這個時候看得差不多了，也不猶豫提劍而上。

只是低頭看劍。這木劍本就是學校提供的，似乎用過很久的模樣。

但是木質結實。入手沉重，上面還有著許多以前使用留下的痕迹。

這不過只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木劍，然而，劉易彷佛就要看出一朵花來。

隨著他一步步的彷佛漫不經心的走了過去，那對手居然臉色鄭重了起來。

似乎劉易每走一步，渾身的氣勢就更增一分。不過七八步的距離走下來，渾身的氣勢就一下子高漲到了極點。

一劍同樣如同雷霆一般的刺了過去，這一切就好像第一個失敗的劍客一模一樣。

然而，劉易的對手這一次卻不敢再那般搶攻應對，使出剛才那種兩敗俱傷的劍勢。

無他，他能夠感覺到劉易這一劍刺出，包含著一種一往無回，敵我俱亡的決心來。

心中頓時大為驚訝，他本人路過這般小鎮，原本以為這小鎮上不會有什麼太過厲害的高手。

但是，卻沒有想到。劉易一出手，就讓他嚇了一跳。

入品的關鍵，不在於能防守。而是在於真正的領會劍勢，精氣神灌注於劍法之中。讓劍術，提高到劍法的程度。

每一招每一劍出去，都帶著自己的意念和信心。

如此，方才談得上入品。談得上守拙！

若非如此，不入品流之輩，不敢攻擊，只能算是膽小罷了。

便如他剛剛打敗的第一個對手，雖然已經知道精神灌注於劍法之中。但是，還是缺少信念，因此方才被他輕易打敗。

而劉易這一劍，缺少讓他眼前一亮，彷佛看到了真正的對手。

他腳下步子一動，只是一步之遙，卻就已經超出劉易的劍鋒範圍。

月滿則虧，杯滿則盈。世事如此，劍法亦然。

既然氣勢提高到了極點，，便躲開其鋒芒。兵法既是劍法，所謂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是也！

劉易這一劍，劍勢強盛到了極點。這一劍不中，劍勢自然會轉為衰弱。這個時候，就是他的機會。

然而，劉易卻跟著踏前一步。劍上氣勢，不僅沒有衰落，反而借著這一步踏出，更勝三分。

這一次輪到劉易的對手失算，倉惶之間再退一步。

然而，劉易卻彷佛早已經有著預料，跟著踏步過去。

如此，劉易的對手徹底喪失了主動。在劉易的劍勢之下，變得狼狽了起來，反而重蹈他的第一個對手的覆轍，很快汗流浹背，被劉易一劍打落木劍，只能認輸。

見到這麼精彩的一戰，圍觀諸人紛紛忍不住叫好起來。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作為全民修鍊的東西，這裡的每一個人也許本身劍術很一般，但是眼光卻都有著。

能夠看出這雙方展現出來的智慧，劍法，還有雙方各自灌注入劍法之中的信念。

這一場，可謂是酣暢淋漓。讓所有人看得都是興奮不已。

剩下的兩個人卻都是一臉苦澀，卻都沒有入品。見到眼前情況，也不想上去丟人現眼了，乾脆利落的認輸。

讓劉易終於得到了這個蒙學的劍術老師之位。

學生們更是歡呼不絕，為了自家有著這麼一個厲害的老師而高興。

「閣下果然厲害，想不到這普通一個小鎮上都有如此高手。中土果然卧虎藏龍。在下心服口服！」

劉易的對手，這刻方才說道。

「咦，你不是中土之人？」

「在下來自外藩，渡海而來，特來中土遊歷。今日既然敗在閣下手中，在下只好繼續到其他地方遊歷了，告辭！」說著，這人抱劍一禮。便就去了。

居然是外藩來的，劉易摸摸了下巴。

自從大楚開國之時，和西方巫人血戰百年。一路追殺西方巫人到極西之地，沿途所過。不論是西域，天竺，天方等等各地，盡數被大楚征服，設立都護府。

然而自從各地都護府擁兵自重，尾大不掉。號稱中興明君的范不凡繼位，打敗那些把持各處都護府的功勛權貴集團。

然後開始分封宗室功臣，大肆封建。讓那些天高皇帝遠的都護之地，盡數劃分給了大大小小的諸侯，藩鎮。

再加上當時和後來的海貿興旺，佔據海外土地。大楚朝廷同樣不能有效治理，只能再次分封。

如今就有些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周天子時候的情形，以中土大楚為核心，天下分藩建國者數百。

不同的是，這可要比周天子時代大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去。

而大楚朝廷佔據中土之地，兵強馬壯，人物輩出。又從各藩之中吸收大量人才物資，卻就更顯得繁榮強大。號稱神州之地，祖宗之土。

大部分外藩之人，一生之中總要踏足中土，朝拜一次。更有人不願意回去，留在中土。

想來，這個人便是如此。這種人雖然不多，但是卻也絕不會少見。

便是劉易現在掩藏的身份，也是從遙遠外藩而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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