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老

沒有修成劍氣之前，卻就需要煉養。尤其是這般關竅打通，最容易招惹風寒。

因此練功之後，最好換上乾衣，不要風吹，更不要說是冷水沖洗了。

卻在這個時候，他的動作停了下來。望向了對面的屋頂。

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著一個黑衣人就那麼趴伏在屋頂，彷佛一隻貓一樣。

「功夫果然不錯，想不到在這裡，都能夠見到第七品的高手，嘎嘎……」一聲怪笑之下，這人渾身一竄，動作輕盈如同狸貓一樣的落在劉易的面前。居然沒有半點聲音。

他剛剛正想要對劉易再說一些什麼的時候，但是劉易卻顯然沒有洗耳恭聽的打算。居然一劍刺出。

原本雙方相距十來米。還算是安全距離。

然而不知道怎麼地，劉易腳下一踩，

劍鋒已經刺到了黑衣人面前，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便是那黑衣人也嚇了一跳，然而身子卻伏地一矮，如同動物一般的閃避開來。

「這傢伙有古怪，」劉易想著。

雖然他現在施展不出劍氣，但是眼光見識何等高明？

一招佔據先手，哪裡會給這黑衣人脫身的機會？

劍光如電，招招不離那黑衣人的身上。

可憐這黑衣人一身本事極高，然而卻發揮不出來半點。

劉易劍法太快，讓他根本沒有時間蓄勁發力，只能這般被動挨打。不由一時間惱羞成怒，張嘴輕輕一碰。就有著一股極度冰寒之力射了過來。

卻彷佛是一團冰箭，劉易雖然沒有料到。但是反應極快。扭身避過。更是乘機在那黑衣人身上來了一劍。

「鐺……」火花四濺。

劉易的劍上力量何等之大？居然一時間沒有砍進去，彷佛此人身披重甲一般。

然而。雖然沒能破甲。但是這黑衣人也絕對不好受，慘叫一聲，整個身體幾乎被砸到地上。

劉易露出一絲訝然來，沒有想到這黑衣人的皮居然這麼硬。

然而，月光之下，卻見著此人黑衣破裂的地方，居然露出了金屬的色澤來，不由訝然。

也就是這麼一點破綻，居然被此人抓住。身體像是蛇一樣。在地上滑行扭動，瞬間逃出十多米遠，然後又像是壁畫一樣的黏在柱子上，就那麼爬起，上了房頂。

這一切動作快的不可思議，彷佛這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軟體的爬行動物一樣。

「居然好像是什麼妖怪！」

劉易心中暗道。

剛才他一劍斬在那黑衣人身上，黑衣破裂的地方，就看到了許多鱗片。

那黑衣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劉易卻也沒有去追。

這個傢伙的厲害之處，恐怕超乎想象。若非是大意輕敵，也不會被劉易狠狠地掃了一記。

說起來這般久，其實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超過五分鐘而已。這還包括說話的時間。

甚至除了劉易之外，再也無人發覺此事。

劉易想想，卻也懶得把此事給說出去。

他現在的身份不過只是一個剛剛入品的蒙學劍術老師。

若是讓人知道。他的實力起碼在第七品鬥力。那就不好說了。

畢竟第七品鬥力的高手，按照正常情況下。在那裡都能混的不錯。卻也沒有必要來這麼小小的蒙學。

這日，劉易正在校中教導學生練劍。經過這麼一段時間以來。劉易的教導校正。這些學生們的劍術，都有了很大提高。

因此，劉易的課自然十分認真專心。

這學校包括山長在內，也就只有四個老師。

山長教經術，也就是學問典籍。卻是以太宗范易為名義開闢出來的新儒學。

還有一個老師教算術，卻和另外一個世界的數學，有著絕大不同。

居然是以易經之中的象數之學所演化出來的，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體系。

當然了，在這蒙學之中，就學的十分簡單了。不過保證這些學生會基本的，能過日子的算術就成。

再有一個就是教雜術的，便是各種詩詞歌賦等等。大約算是美術？

最後一個，就是劉易這個劍術老師。雖然有著體育老師的作用。

但是放在這個世界，卻是十分重要。甚至要和經術齊名。是最重要的兩門學問。

據說是因為在大海的彼岸，還有著大楚的敵人。雙方之間，到現在依舊有著大規模的戰爭，到小規模的侵入殺戮。各種不絕。

因此，劍術作為戰技，才會如此受到重視。

任何時候都一樣，只有實用性的東西，才會受到重視，才會不斷被發揚光大。

而一旦不被重視，自然就只剩下消亡一途。

劍術課程既然如此重要，甚至全面普及。自然說明了。有其必要性。

這一點，劉易早就想明白了！

這個世界，絕對不是那麼的歌舞昇平，馬放南山。

而是各種戰爭層出不窮，就比如這幾日鎮上的殺戮，幾乎都被人認定。

是那彼岸之敵，派出的姦細所為。這種事情，時有發生。所有人都見怪不怪了！

卻在這個時候，就見著鄉兵隊長南豐，帶著二三十個鄉兵，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頓時嚇的學生們一時間不知所措，劉易剛剛要攔阻。

卻見南豐一揮手，手下就把劉易給圍了起來。

「劉易，我們現在懷疑你是姦細。請和我們回去……」

這一句話說的四周都大嘩起來，劉易心中一凜。原本還以為秦時月那傢伙的證件出了問題。

卻聽有學生憤怒的問道：「你們說老師是姦細，有沒有證據？」

就有鄉兵嘴快，叫道：「鎮子里就他劍術最高。不是他是誰……」

劉易一聽這句話，啼笑皆非之餘。也同樣放下心來。喝道：「南隊長也是這麼想的么？這是不是算欲加之罪？」

一句話把南豐的臉色漲的通紅，卻只能叫道：「我們只是懷疑……」

「那你們就要來抓人？」一個憤怒的聲音。叫喊道。卻是山長揮舞著手杖，叫道。四周學生更是鼓噪。

一見這副架勢，鄉兵們都有些畏懼。便是南豐也都陪了一個笑臉。

山長的手杖，可是朝廷官府所賜，號為鳩杖。

自古以來，賜予長者鳩杖，本就是傳統。

大楚天下，所謂賜七十歲以上的老者錢布，便有官府幫忙贍養之意。

賜予八十歲八十以上鳩杖。賜九十以上幾、杖。

百歲以上，號稱人瑞的老者。甚至要皇帝親自賜下。

傳說鳩為不噎之鳥，刻鳩紋於杖頭，可望老者食時防噎。

因為是天子賜下，或者地方官府賜下。因此這鳩杖，就有著象徵。一般官府，都要贍養，都不敢慢待。便是去見官吏，都不用行禮。

這山長雖然沒有這麼大的年紀。但是他卻是三老五更之一。

原本太宗范易時候，就立下制度，尊崇三老。以得議政，規諫官府得失。

到了范不凡中興之後。更是將此立為制度。

每一個里，鎮，縣。府，郡。州等等各級所在。都需要有著多少的三老五更，組成更老院。

選地方德高望重之人為之。甚至有著權遏官府的力量。

這些三老五更，也都被賜下鳩杖。便是這鄉鎮上的嗇夫來了，見到這般手拿鳩杖的老頭，搞不好為了表示尊老，也要先行禮的。

因此，見著這山長手拿鳩杖而出。這些鄉兵一個個叫苦不迭。

更是怕這惹怒了這老頭，在更老院開會的時候，直接要下議案，來向官府申訴他們。

到時候，搞不好，他們就要灰頭土臉了。

對於這一幕，是當年劉易親手所設計。本就有著扶持地方勢力做大，抑制官府權力的作用。

而眼看著，當年的政策開了一個小口子。這麼些年過去，終於開花結果。更老權威加重。心中多少有些欣慰。

對於現在的情況，自然心知肚明。

不過，他可並不想就這麼把事情給這般解決。

笑道：「其實這些鄉兵，也都是為了我們鎮上百姓安全著想。是怕再出了人命兇殺，我看這樣吧。我就和他們走一趟，也好更加證明自己清白！」

這麼說，讓南豐這些鄉兵都驚詫起來。原本還以為今日搞不好又要灰頭土臉的被趕走。

若是他們有著真憑實據，把劉易給帶走，甚至抓起來。便是誰也說出話。

偏偏他們沒有一點證據，只是憑著臆斷，這就難怪遇上這般事情了。

山長冷喝一聲：「我這學校這麼多學生在，有著劉先生在。也能保護一二，若是劉先生走了。有著兇徒殺到蒙學來，莫非要靠我這老頭子保護么？」

一句話說的這南豐就是滿頭大汗，要知道，能夠上得起蒙學的，家境一般都不錯，起碼都是小康之家。甚至地方官吏子弟，也都在其中。

真要出了這問題。恐怕整個鎮子上的老百姓，都要把他撕碎了不可。

「這個……」好在南豐還不算太蠢，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叫道：「既然如此，是我魯莽了。」

自家乖覺走人，甚至留下了兩個鄉兵幫忙保護。

劉易這才像山長道謝，山長哈哈一笑：「你是我這裡的老師，自然不能讓人欺負了去。何況，老朽還沒有老眼昏花，好人壞人還是分得清楚的！」

劉易不由莞爾，心道這那山長，肯定不會知道，自家是化名頂替進來的。

當天，就被這熱心的老山長拉到家中去喝酒。

劉易一起推辭過多次，這次自然不好推辭。山長夫人余氏，也是一個和善婦人。十分熱情款待，甚至讓劉易不要單獨開火，日後就到家中吃飯云云……

然而，劉易的問題算是解決。但是鎮子之中的情況，卻更加糟糕。

不斷有著百姓被殺，原本只是街上行走的路人。昨天晚上，卻又一家老小，盡數都被人給殺死在家中。

消息傳出，原本覺著家中還算是安全的。更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了。

更不知道哪裡的傳言，說是這些彼岸之敵派來的姦細。這般慚愧的殺人，是為了祭祀邪神，到時候把邪神的手下妖魔給召喚出來云云。

南豐帶著手下鄉兵整日的奔跑，疲於奔命。

剛剛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樣子，學校就已經下學。

原本，以前還經常有著學生練劍到天晚。

但是現在出了這等事情，誰都害怕天黑之後出事。

因此，早早都打發學生走人。

這天，卻偏偏兩個學生練劍入迷。走的晚了那麼一些。

這表兄弟兩個一個叫蔣飛，一個叫鹿泉。資質卻都不錯，練劍更是刻苦。便是劉易都暗自讚許。

教的這些學生之中，最後真的有可能有成就的，便是這表兄弟二人了。自然不免另眼相看，多開開小灶。

一時間，時間就晚了一些。天已經有些黑了。

劉易就道：「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兩兄弟自然歡呼雀躍。

鎮子本來就不大，這兩人住的也都不怎麼遠。

但是既然身為老師，又背負著安全責任。自然要上心一些。

然而，出乎劉易預料之外的是。居然半路上，當真還出了麻煩。

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起了一層大霧。而且還是出現在這傍晚的時候，就顯得越發詭異了。

兩個學生似乎都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都變得小心了起來。握緊了腰間的木劍。

劉易卻猛然停了下來，四周查看起來。

「怎麼了，先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蔣飛問道。

鹿泉卻道：「我們好像迷路了，走了半天，這四周景色都沒有變過！」

這一句話提醒了蔣飛，他扭頭四看。四周景物雖然看不真切，但是彷佛真的如此。心中咯噔一聲響，有些害怕，更是隱隱約約的有些興奮。

「桀桀……」怪笑聲音傳了過來，彷佛四面八方響起：「劉易，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進了我的迷-魂瘴之中。這次你可逃不了了吧？」

劉易冷哼一聲，裝神弄鬼！

卻也有些心驚，這霧氣之中的空間，彷佛變得獨立了起來，變成另外一個世界。

不過，劉易什麼樣的手段沒有見過？這些又怎麼能嚇得住他？

想都不想，腰間寶劍出鞘，閃電一般的刺入背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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