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希爾斯布萊德丘陵

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西北角，一支軍容整齊的人類軍隊正在匆匆行軍，正是由烏瑟爾帶領的前去支援——或者說是監視奧特蘭克王國的艾登·佩爾諾德國王的人類聯軍。這支部隊的人員組成相當複雜，而這也是現在整個人類聯軍的情況，雖然大都是服過役的戰士，但是其中的很多人都未曾上過戰場，而且士兵們大都來自天南海北，有跟隨安度因·洛薩來到洛丹倫的暴風城軍隊，也有一部分來自洛丹倫王國，不過阿爾薩斯並不擔心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因為他們的主帥正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指揮官之一——烏瑟爾·光明使者。

阿爾薩斯此時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他當然不會有自己的坐騎，這匹馬是臨時從父親的馬廄里調出來的，本來眾人看到阿爾薩斯選了這匹馬，還有些擔心他能否駕馭——夠不到馬背沒關係，可以踩著梯子；但是一旦到了馬背上，一個十歲——哦，拜霜之哀傷所賜，外表看上去只有六歲的男孩，根本不可能控制住這樣的戰馬。

烏瑞恩友善地提示阿爾薩斯，他們可以乘坐同一匹馬，不過阿爾薩斯斷然拒絕了，在父親的幫助下爬到了馬背上，一抖韁繩，戰馬就聽話地緩步前行，在王宮的跑馬場兜了一個小圈子。阿爾薩斯得意地坐在馬背上，享受著眾人讚賞的目光。

「哼，神氣什麼，還不是要靠著我的能力！」霜之哀傷側坐在阿爾薩斯身後，摟著他的身子，手裡抓著韁繩。阿爾薩斯有些尷尬——他雖然騎術不錯，但是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控制好戰馬，全靠霜之哀傷控制了這匹馬的靈魂——真正的騎手其實是沒人能看見的小霜，阿爾薩斯只是裝模作樣地拉著韁繩而已。

離開了洛丹倫城之後，第一次來到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烏瑞恩很快被四周的景色所吸引，大片的農田一眼望不到邊際，勤勞的農夫們正在田裡埋頭勞作，偶爾站起身，看到塵土飛揚的軍隊，還會友好地向這邊揮手——這裡的人民，也奉洛丹倫的米奈希爾家族為王。

說來可笑，雖然艾登自稱奧特蘭克國王，但是他的領地僅限於奧特蘭克城堡和破碎嶺要塞之間的小片地方，當然艾登還宣稱奧特蘭克山谷是他的領地，不過說他是個城主，顯然更加符合實際。

阿爾薩斯背後的霜之哀傷似乎也對沿途的風景很感興趣，雖然她曾經跟隨阿爾薩斯來到過東部王國，不過那時候她的任務只是殺戮和毀滅，沒有什麼功夫來欣賞這裡的獨特景觀。霜之哀傷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東看看，西看看，要不是還要控制戰馬，估計她早就到田野里撒歡去了。

小霜忙著看風景，阿爾薩斯也樂得清閑，給烏瑞恩講解起這片土地的情況。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上遍布著丘陵和肥沃的土地，豐沛的雨水是這裡格外適合耕種作物，除了自給自足之外，希爾斯布萊德丘陵還會上繳給洛丹倫國王大量食物作為賦稅，這裡的麵包和肉類還會在最南端的南海鎮隨船隊，在米奈希爾港周轉，最後銷往暴風城王國，供那裡的貴族們享用。

烏瑟爾在隊伍中間，和阿爾薩斯並轡而行，聽著小王子侃侃而談，微不可察地點著頭。忽然，隊伍前方有一名騎士飛馳過來，在烏瑟爾面前勒住馬蹄，報告道：「烏瑟爾大人，斥候傳回來的信息，前方有兩伙人在戰鬥。」烏瑟爾愣了一下，疑惑地說：「兩邊都是人類？」騎士點點頭，烏瑟爾下達了命令：「部隊繼續前行，洛丹倫皇家衛隊和我一起去前面查看，阿爾薩斯王子，烏瑞恩王子，你們兩個跟著我！」

說完，烏瑟爾用腳跟敲了一下戰馬的腹部，胯下的坐騎嘶鳴一聲，向前方飛奔而去，五百名洛丹倫皇家衛士也紛紛催動自己的戰馬，從大部隊里脫離，跟在烏瑟爾後面。阿爾薩斯連忙對霜之哀傷低聲說了句：「小霜！」霜之哀傷這才蠻不情願地用小手輕輕拍了拍戰馬的臀部，綴在了騎兵們的隊尾。

跟著大隊騎兵飛馳了一陣，阿爾薩斯已經能夠看見前方戰場上飛揚的塵土，更令他驚訝的是，巨大的火球不停地在戰場中間飛出，每一次爆炸或者擊中目標，凄厲的慘嚎聲都會響起，阿爾薩斯甚至已經能夠聞到燒焦的皮肉味。

烏瑟爾率領著騎隊插入戰場邊緣，此時可以清楚地看到，百餘名用紅色絲巾蒙住臉，穿著輕皮甲的武士正在圍攻一輛馬車，馬車被十幾名拿著弩箭和長劍的人護在中間，外圍是一圈戰馬的屍體，顯然是用來臨時充當堡壘的。馬車上是一名穿著淡紫色長袍的中年人，火球就是從他的法杖前端發射出來的。

雖然有法師的火球支援，不過蒙面武士們的進攻悍不畏死，馬車邊的守衛者們很快就要頂不住了，如果不是襲擊者們沒有弓弩和火槍，可能守衛者們早就崩潰了，因為在阿爾薩斯看來，這群人手裡揮舞的長劍是那麼無力，射出的弩箭又缺乏準頭，比起戰士來，更像是武裝起來的僕役。

烏瑟爾看到這個場景，從戰馬旁側抽出巨大的雙手劍，大喝一聲：「我們是洛丹倫王國的軍隊，前方是什麼人在交戰？」聲音震得阿爾薩斯的鼓膜隱隱作痛。聽到了烏瑟爾的喊話，那個法師遠遠地喊道：「來自達拉然的法師賽因，請求這位大人的幫助！」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處境的危險，這位法師沒有展現出和他的達拉然同伴們一樣的高傲，而是放低了身段，乞求這邊的救援。只是他的身體過於孱弱，為了使發出的聲音能夠傳得更遠，喉嚨都快喊破了，尖利的嗓音讓阿爾薩斯覺得十分可笑。

蒙面武士們並沒有回應烏瑟爾的詢問，當然他們的回答也已經無足輕重。烏瑟爾一揮雙手劍，下令道：「全軍出擊！」訓練有素的洛丹倫皇家衛隊得到命令之後，立刻分成三股，兩股從側翼夾擊蒙面武士們，一股則繞到敵人背後，阻斷他們的退路。阿爾薩斯向烏瑟爾詢問道：「烏瑟爾大人，需不需要捉一些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