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凰血之心
一個個武者從棋子中突破出來，一個個星主的殘魂降臨在他們身上，秦希的第五步棋，已經落得有點困難了。
雖然那些星主都是降臨的，帶有的力量和全盛時期不可比較，但是，秦希自己同樣也不是全盛的狀態，只不過實力的保存是比其他星主要略強一點而已。
轟……
一道道裂紋出現在了棋盤上。
而棋盤上的每一道裂痕，就同樣地投射到整個千瓊宮上。
周圍像是空氣牆一樣的透明水晶，咔嚓咔嚓地發出冰塊融化的時候那種脆響，七彩的陽光從縫隙中射進來，將棋盤都映成了朝陽的顏色。
宛如雷神化身的冷戰……
浴火而行的十三……
身後一對雪白羽翼揚起的文璟……
剛剛破棋而出的秦融……
他們對秦希造成的壓迫，一點點地增大。
但是，還沒完……
唐正的心裡一點都沒有放鬆下來。
不夠！
秦希在溯世問星塔里的這千萬年，一直都在保存著自己的實力，但其他星主並沒有，他們的力量毫無保留地融入了溯世問星塔，賜予了一年又一年攀登上溯世問星塔的優秀武者們。
只憑他們的力量，完全不夠。
咚！
帶著山崩地裂般的聲響，秦希的第五步棋，頂著重重壓力，終於落在了棋盤上！
棋盤再一次產生了巨大的裂痕。
千瓊宮隨著棋盤的這一動，像是馬上就要坍塌了一樣。
現在，留給唐正的，就只有秦希落棋同等的時間而已。
而且最糟糕的是，隨著一枚枚棋子的破碎，棋局，已變！
……
時間。
從科學上解釋，就是物理學的常量之一。
唐正只是一個遊戲宅男，不是什麼物理學家，寫不出什麼名著，可他現在要掌控的就是這樣的一樣東西。
他的星力在體內飛速地遊動著，帶著磅礴紫金之力的棋子，被他揮手從腰帶里取出，全部放在了棋桌上，他反手一動，皇甫瑄落用來放第一代紫金通寶的盒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被他當成了臨時的棋盒。
然後，他不用在分散去鑄造棋子的星力，猛然帶著紫金腰帶里磅礴的紫金之力，瞬間覆蓋了他身後的整個星象。
淡淡的紫金色像是光暈一樣，在他略顯陳舊古樸的太昊之輪上浮現，彷彿讓太昊之輪重獲了生機。
「時間……也是需要能量的？」唐正不斷地解決著問題，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星力迴路。
一個個難題產生，一個個難題解決。
他的思維運轉被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再快一點。
他的星力迴路只搭建好了一半。
星力迴路就像是電路圖一樣，只有全部搭建完成了，星力才能如電流一樣在上面穿過，產生各種各樣不同的作用，而唐正所擁有的不過是半吊子的鑄造知識和一些攻略性質的經驗。
能不能成功？
不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
留給他落下第五步棋的時間不多了。
還沒有……
他的星力一點點地流過自己的星脈，一點點地覆蓋到星象上。
剩下最後三分之一……五分之一……
差一點！
砰。
他的第五步棋，重重地落在棋盤上——這是他所記得的最後一步棋。
秦希已經準備下第六步了！
而再往下……
唐正就不知道這局棋該怎麼走了。
十四位星主的殘魂，除了秦希，以及並不是人類的太陰星主之外，十二位初代星主都已經降臨了。
秦希的這第六步棋，將會十分困難。
不過，唐正的時間也不多……
被星主殘魂選中的武者們，真的是非常不錯，哪怕是最差的一個，適應九星星力也不過就花了一步棋的工夫。
唐正的星力迴路還差最後的十分之一……
快了！
他馬上要看到了！
這局棋後續的走勢，那份攻略里他無數次複製過的殘局，很快就要呈現在他的眼前。
轟！
第六步！
秦希的頭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微汗。
然而，他手上的棋子，還是穩穩地落在了棋盤上。
雖然秦希完全不知道唐正此時的處境，但他的眼睛里還是閃出了一抹明亮。
他是紫微星主。
他不知道唐正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能知道唐正的路數已盡！
千瓊宮整個地面都在劇烈地抖動……
從一開始牆壁上的裂縫，已盡延展到了地面上，被星主降臨的武者們，艱難地在糟糕透頂的戰鬥環境中，阻止著秦希對唐正造成的壓迫。
可秦希在下了第六步棋之後，竟有那麼一瞬根本不去理會四面八方沖著他而來的攻擊……
就是那萬箭穿心的一瞬，他的一道星力朝著唐正猛然轟出。
沒錯，他殺不了人。
但如果他這匯力一擊能夠成功，就能將唐正已經艱難搭建得差不多了的星力迴路，全部擊碎。
可是，同樣是這電光火石的一瞬……
一道墨綠色的荊棘，泛著青黑的光芒，啪地一下跟秦希的這道星力對轟了！
「葉先生的……凰血之心？」秦希渾身一震，看著唐正身後帶著微笑漸漸倒下了的唐小糖——這個他一直都沒有在意的「小人物」。
論實力，唐小糖和那些被星主們降臨的武者，根本沒有辦法比。
秦希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她的存在，列入命盤之中去考慮。
可是……
關鍵時候，她身上竟然爆發出了傳說中幫助紫金大帝登頂的神奇力量。
凰血之心。
「葉佑乾……」杜啟溪難以置信地盯著唐小糖身後，輕輕把她扶起來的人影。
幾乎所有星曜大陸的武者都聽說過「葉先生」，因為這個沒有任何星力，卻身為紫金大帝頭號幕僚的人，在各種文獻中出現了很多次。
幾乎所有星曜大陸的人也都聽說過「葉佑乾」，因為這個人每次出現就是跟杜啟溪鬥富，誰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會有那麼多紫金。
可是，從來沒有人，把這兩者聯繫在一起。
凰血荊棘，葉先生……
文獻里對葉先生的記載不多也不少，就是那種恰到好處的出現，又恰到好處的消失的人物，只有少數的花邊野史記載過，他有過一個女兒，姓名不詳，只稱作是「唐葉氏」，關於她的記載，據說只存在於她所愛過的男人的世家秘檔之中。
可是，沒有聽說葉先生的女兒，留下過任何的血脈——因為她的生命一共就只持續了十五年，她幫助她愛的男人奪下分封令，建立世家，然後……她就離奇地死去了。
凰血荊棘星象的擁有者，只要她不願意死，她就不會死。
但是，她死了。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有始有終的——這個故事就只有這麼隻言片語，無頭無尾，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立場和猜測去編造著他們心中凰血荊棘的故事，但誰也不知道誰的故事才是真相。
秦希的這一下，直接是小糖用生命去擋的，但是，唐正也得到了完成最後一點星力迴路的時間！
他的眼前，山川河流，學校、福利院，以及遊戲倉……漸漸浮現出來。
他成功了！
可是，他的眼睛卻沒有看向他熟悉的一切，而是轉向了小糖。
「死的是我剩下的小半顆凰血之心，她的沒事。」葉先生沒頭沒尾地朝唐正笑著說了這麼一句。
而就是這麼一句，讓唐正立刻回神。
秦希，紫微星主夾雜著規則力量的一擊，又怎麼能是唐小糖用區區一根荊棘鞭能擋住的？
唐小糖要擋住這一擊，就必須付出和規則同等的力量。
那就是凰血之心。
唐小糖自己都不知道，唐正在她第一次死而復生之後，就特意問過徐清炎，她是不是真的不會死。
徐清炎的回答是，她不會死，但如果她願意死，或者需要跟規則力量相抗衡，那麼，就會消耗她的「凰血之心」，如果凰血之心消耗得太多，她的實力將會隨之縮減，變成一個連命宮都點不亮的普通人，而如果凰血之心消耗完，那麼，她會死。
什麼是規則的力量？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就是規則，兩條平行線永不相交就是規則，直角三角形斜邊最長就是規則……
和秦希的力量對抗，就等同於和這樣的力量對抗！
但是，最關鍵的生死一線，葉先生的殘魂降臨了唐小糖。
他所剩下的凰血之心雖然不多，但他救了唐小糖的命。
有著凰血之心保護的唐小糖，被她的星象包裹了起來，順利地進入了復活的過程……
「葉先生，也走好……」雖然史料上對這位葉先生的記載，還是過錯大於功績的，比如很多初代星主之間的矛盾，就是他有意縱容甚至挑撥的。
這個人，為了紫金大帝的帝位穩固，幾乎是不顧一切。
但是，此時此刻，唐正還是謝謝他，因為他用自己的灰飛煙滅，換了小糖的生存。
唐正的呼吸漸漸穩了下來。
棋局！
他已經找到了。
「咦？」他的目光落在浮在他眼前的巨大棋盤上，忽然一怔，「好像……太昊之輪的力量，比我想象的還更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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