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三號實驗體
林少白一直在沒命的奔跑,朝著大海的方向,眼中卻有止不住的淚水滑落下來,撒了一地。他在心中默念著朋友的名字,清晨的朝陽升起的那一刻,他終於看到了一片蔚藍,到達了夢寐以求的海邊。
一夜的狂奔消耗掉了他全部的能量,林少白終於由於體力不支,『撲通』一聲,林少白一頭栽倒在清晨的海灘上。
海水一遍遍的沖刷著林少白的身體,帶走了他身上濃烈的藍腰果的味道,早晨的海邊寧靜而安詳,默默的將日光灑在海面上,將海水照映出一種奇異的色彩。
成功了,林少白成功逃出了出來,卻也付出了代價。
不知過了多久,林少白從幽暗的昏睡中轉醒,但眼前還是一片黑暗,顯然自己的眼睛還沒有適應。慢慢的,他的雙眼感覺到了色彩逐漸恢復了正常功能。他這才發現自己周圍竟然是一片深藍色的濃稠液體。
林少白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由黑暗的海底上升到海水表面,不過當他確定這一切不是幻覺之後,莫大的恐懼瞬間淹沒了他。
「這下真死了,當年我為什麼就是學不會游泳。」
林少白這一驚非同小可,他自己是個天生的旱鴨子,雖然當年也跟著孤兒院大點的孩子學過游泳,可惜他對於水似乎存在一種原始恐懼感。
到最後,孤兒院的小朋友全學會了游泳,就剩下他孤家寡人一個,每當他們偷偷溜出孤兒院去河邊游泳,他就成了為大家看衣服的最佳人選,引得大家紛紛誇讚:
「幸虧小林子學不會,不然還真不知道誰幫咱們看衣服,哈哈。」
林少白自然很鬱悶,不過就像有的人怎麼也學不會爬樹一樣,每個人都有著自身的缺陷,不過現在這個缺陷似乎對他構成了莫大的威脅,天知道他怎麼會在水裡。
林少白使足了力氣憋住這口氣,掙扎著用雙手向上拚命撲拉,可沒想到一伸手竟然夠到了一面透明的蓋子,他這才發現自己是被關在一個兩米多長寬的奇怪立方體里,更重要的是這個立方體被充滿了這種藍色液體。
「完了,這下完了,不會是被施羅德那混蛋抓了我回來要拿我泡酒吧。」林少白的腦海中甚至直接出現了電影阿凡達中的場景,主角當初那個阿凡達不就是像泡人蔘酒一樣泡在培養器中么。
林少白一走神不要緊,最後這口氣也沒憋住,林少白用力拍著立方體的壁板,可惜他只看到從口中冒出的一串串泡泡。
幾十秒后,還在努力掙扎的林少白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嗆水的感覺,他平靜下來才發現,這藍色的濃稠液體竟然順利的在他的鼻孔和嘴巴中自由的穿梭著,而他的呼吸比在陸地上還是順暢許多。
「這是生命維持液,用來恢復你的身體機能。放心,在裡面呼吸不會受到任何阻礙。」一個冷冷的聲音從立方體的外面傳來,林少白還一度以為聽到了上帝的聲音,如果上帝是個女人的話。
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林少白這才斷定自己沒有被施羅德抓住,而是被人給救了。這次看來真的遇到了只有科幻電影中才有的高科技玩意,尷尬之餘又有些興奮。透過藍色液體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從那纖細的體型看,估計就是剛才說話提醒他的女人。
沒了擔心,林少白全身都放鬆下來,感覺自己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都在自由的呼吸著,好安逸。安靜的躺在生命維持液中,林少白回想先前發生的一切,想及默克·李,心中不免又是一陣悲涼,不知覺的眼角有些濕了。
隨著空氣的鳴叫聲立方體的蓋子終於打開,生命維持液也被慢慢抽離,林少白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個牆壁上泛著金屬閃光的房間,一個模樣可愛,留有紅色短髮,衣著古怪的少女出現在他的眼前。
少女身上穿著式樣特別的黑色風衣,上面點綴著奇怪的符號,此時正安靜的坐在房間盡頭的一副金屬支架上平靜的看著他,黑色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感情,她的眼神就像這金屬的牆壁一樣,明亮且寒冷。
林少白被這充滿冷意眼神看的一怔,他不明白一個模樣可愛的青春少女怎麼會有這樣冷漠的目光,這目光給他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在某一個瞬間,林少白甚至一時間不敢直視少女的雙眼。
少女輕輕抬起手指,指了指林少白身邊桌上的一件衣服,林少白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赤身**一絲不掛的站在立方體中,大叫一聲連忙用手護住重要部位,臉上更是緋紅一片。
「對不起,你能不能不要看我,我要穿衣服。」林少白很奇怪這個女孩為什麼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這讓他渾身發冷。
少女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前後搖晃起雙腿,雙眼依然停留在林少白身上一動不動,沒有一絲情感。
林少白不得不承認那是一雙很吸引人的腿,美的幾乎要延伸到世界的盡頭。女孩修長的腿此時此刻就像鐘擺一樣在他的腦袋裡晃呀晃,頻率是那樣的自然,彷彿一時間整個時間都為之停頓。
「看就看吧,好歹對方救了自己。」
收回心思,林少白不得不勉強自己在這個奇怪的女孩面前穿上那件奇怪的衣服,這個時候有任何多餘的舉動看來都不是好事。
女孩的手上分明佩戴著只有幻星師才有資格佩戴的卡戒,幻星師的武器幻卡就儲存在那裡面。毫無疑問,眼前這個古怪的女孩是個幻星師。
林少白的服裝和短髮少女的樣式一樣,都是怪裡怪氣的黑色風衣,唯一的不同是他的風衣上面沒有那些奇怪的符號。
穿戴停當,女孩從高高的金屬支架上直接跳了下來,從如此高的地方直接跳下來,林少白也只是在功夫電影中看到,眼中自然滿是驚訝。
只見女孩緩緩的走到了林少白面前,就這樣面對面的盯著他的雙眼,兩個人站的是如此之近,以至於自己的嘴唇都能夠感覺到對方呼出來的氣息,他有點不明白現在的狀況,到底這個古怪的女孩想要幹什麼。
「謝謝你救了我。」林少白連忙道謝:「真不知道我該怎麼感謝你。」
「感謝?也許以後你不會這麼想。」女孩盯著林少白的眼睛,淡淡的說了一句。
「嗯?」林少白一時納悶,不知道女孩為什麼說這句話。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原諒我。」
林少白很驚訝,女孩死寂的眼神在說這句話時彷彿一瞬間活著過來,竟然充滿了哀傷的神色,對,那是哀傷沒錯,哀傷中還帶著悲憫。
「什麼,你是什麼意思。你…………」
當林少白察覺了身體的不對勁想要反抗時,身體已經不能動彈,女孩的眼眸中似乎蘊含著恐怖的魔法,林少白在這雙明亮的美麗眼睛中徹底淪陷,不能醒來。
「很好,零,你的控神之眼又進化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開啟C級星神圖,你的未來還真是讓人充滿期待呢。」
金屬房間的大門在這個時候自動打開,一個穿著白衣長袍的男人站在了門外,這是一個鷹一樣的男人,高高瘦瘦個頭,戴著一副漂亮的晶石眼睛,嘴角還掛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冷笑。
「主人,你來了。」
「這個就是剛剛買來的實驗體,做過基因測試沒有?」
「這個實驗體不是買來的。」
「哦?那這個實驗體是怎麼得來的。」
「本來我遵照主人的指示去施羅德孤兒院買新的實驗體,沒想到發現了一名逃跑的孤兒,我一路追蹤,在他被保衛發現之前把他帶了回來。」
「哦,是這個樣子。」
白衣男子摸著尖尖的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昏倒在一旁的林少白。
「一個普通孤兒能從施羅德手中成功逃出來,這麼說我們白撿了一個有趣的實驗體。嗯,那麼現在把這個實驗體帶到我的手術室來,最近產生的廢品很多,我正需要一個這樣有潛質的實驗體。」
「是,主人」
少女的回答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那麼簡練而乾脆。
被叫做零的,正是那個留有紅色短髮的少女,而這個對她發號施令,被零稱之為『主人』的神秘男人已經在她身邊出現了整整六年八個月零十七天。
六年八個月零十七天,能夠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在零的腦海中除了這六年八個月零十七天的記憶外,她沒有任何記憶。
從她蘇醒的那一刻起,主人就是第一個出現她面前的人。主人教她走路,主人教她說話,主人教她使用幻卡,主人還教她殺人。
這個主人掌控她的一切,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
實驗體已經被控神之眼催眠,這樣最好。生命維持液的強效修復讓實驗體恢復到最適宜手術的健康狀態,如果這個時候實驗體做些浪費體力的無謂掙扎可不太好,這會影響到實驗體的心情,也會降低手術的品質。
零把實驗體放在醫療倉里運送到主人的手術室,這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各式各樣奇怪的機器放置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明晃晃的手術刀一排排的躺在醫療倉旁的手術台上。明亮的耀眼。
主人每次的手術都是一個人進行,除了『零』能夠在運送實驗體的時候進到這裡外,其他任何人任何時間都不可能進入這裡,這裡是主人的禁地。
零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實驗體,她知道,如果實驗成功的話這會是第十三個加入這個大家庭的成員,成為她的兄弟她的姐妹。
手術正在進行,零靜靜的坐在實驗室的門外等待,手術的過程就連她這個主人最疼愛的孩子也是不能看的,她可以想象在那道厚厚的金屬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她只是主人的孩子,一個需要受到照顧的孩子。
「十三簡直是個天才,沒想到第二代手術在他身上一次就成功了,這是十三的記憶晶體,零,你把它拿去銷毀掉。」
女孩也沒想到手術會進行的這麼順利,驚訝的看著再次開啟的手術室的大門,主人正微笑的站在那裡,一瓶水藍色的晶體正在他的手上搖晃。
「是,主人。」
女孩小心翼翼的接過白衣男子遞過來的水藍色晶體,那裡面包涵著一個人一生的回憶,蘊含著一個生命的重量。
就在女孩從白衣男人手上接過晶體瓶的時候,這段水藍色的晶體在女孩手上突然泛出星辰般的閃光,轉瞬之後歸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