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糊塗知縣【上】
李青雲滿頭黑線,不知道該怎麼給便宜老爹解釋溫室這玩意,關鍵是就算講解了,估計李博安也肯定是一頭霧水。
想到今天下午還要去府衙,李青雲腦袋一個有兩個大,跳過這個話題,看向面前的便宜老爹,問道:「爹,您能不能告訴青雲,我是因何打那王志的?」
李博安看到李青雲一臉的迷茫,加上現在李青雲又得此怪病,有一肚子的火卻是怎麼也發不出來。想了半天,只能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小子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條狗,硬是找那王志去比看誰的狗厲害,結果你的狗不敵王志的狗,被他的狗咬傷,你一時怒起,說王志的狗咬傷你的狗,要還回來,相互廝打起來,到最後你竟然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咬傷了王志的鼻子。」
李青雲被李博安的這一席話說的有點無地自容,原來的他真的這麼敗家?竟然為了一條狗都能大打出手?看來還真的是嫉惡如仇啊。那王志也算倒霉,不過一切的禍端都是因他而起,待會上公堂,理可不再他這邊,這可要好好想想辦法琢磨一下。
「要不然咱就不去了吧?」李博安擔心李青雲現在的病,怕待會上公堂后,被王志鑽了空子,憂心忡忡的說道:「我差人給知縣大人送點銀子,這件事情也就這麼算了。」
李青雲搖搖頭,知道李博安是疼他才這麼做,但他來到這裡,首先要做的就是儘快去融入這個世界,適應這個世界,如果為了這麼一點小事,都要眼前的便宜老爹幫自己擋著,那還怎麼去融入這個世界?想到這裡,李青雲分析道:「就算咱們李家想善了,王家也不會善罷甘休,您剛才說過,咱們和王家本來就是死對頭,既然是死對頭,那麼王家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壓我們李家的機會。」
「那青雲你的意思是?」李博安聽李青雲這麼一分析,也覺著有理。一山不容二虎,李家本來就是雲山縣的外來戶,如果在這件事情上退縮,那王家指不定還要在雲山縣說出什麼敗壞李家名聲的話,這樣不僅會影響李家的生意,最重要的是,會在百姓心裡留下一個李家害怕王家的印象。
「不就是去官府嗎?我怎麼咬他的,大不了讓他咬回來就是。」李青雲隨口說道。心裡早就在想著對策。他這副軀殼的主人也太那個啥了,狗咬了就咬了,自己還要反過去咬人家。這樣一來,豈不是自己和狗也是在同一個檔次?什麼是棒槌,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就是一個大棒槌。
「這可使不得。」李博安被李青雲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擺手。
「爹。您放心,我可還沒有糊塗到這種地步。」就在李青雲說話時,房間的外面卻是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老爺,不好了,府衙來人傳話,讓少爺儘快去官府過堂。」
說什麼,來什麼,李青雲暗自道。李博安聽到外面的聲音,又看看眼前的李青雲,心頭不禁浮現出一絲擔心來,畢竟去府衙可不是過家家,要是王志暗地裡使壞,如今青雲又得此怪病,怕是應付不來。想到這裡,李博安說道:「青雲,要不爹陪你去吧?咱們這個知縣大人可是好不容易才升堂問案一次,爹也去湊湊熱鬧?」
李青雲搖搖頭,覺著不妥,認真的說道:「如果爹您在去了官府,會讓王志怎麼想?雲山縣的百姓怎麼想?就讓青雲獨自一人去面對吧。為了李家的名聲,青雲就算是豁出這條小命,也不會讓那王志佔到半點便宜。」李青雲擺出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陣勢來,將李博安嚇了一跳。
「青雲,你別嚇爹,既然這樣,那爹依你,不過你現在得了怪病,可能有些事情記不起來,爹讓牛三跟著你去,也好有個照應。」李博安聽李青雲的口氣異常堅決,只能打消心裡的念頭,苦笑道:「爹會讓大夫在家裡等你回來。」
李青雲見李博安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也沒有說過多的話,點點頭。
此刻已經正直中午十分,太陽異常的毒辣,就連院子里的小草都經受不住太陽的炙烤,悻悻的垂下了腦袋。
李青雲在牛三的陪同下,李博安的目送下,走出大門,開始往府衙趕去。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一路上,李青雲也是讓牛三給自己介紹了一下王家的情況。
王家和李家一樣,在雲山縣都是有名的大戶人家。生意都是以漁業,綢緞和酒樓為主。但水產生意佔絕大部分,畢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雖然王家和李家表面上和和氣氣,但暗地裡的較勁一直從未停歇過。特別是上次,王志花大價錢搞來一條狗后,李青雲不服氣,也託人花重金搞了一條狗。兩條狗的主人都不對路,狗怎麼可能對路?這也就發生了李青雲咬傷王志的烏龍劇。
牛三這個人在李青雲看來,還是比較靠譜的,人也機靈,怪不得能夠得到以前自己的賞識。
其實李青雲不知道,自從回去之後,牛三就一直膽顫心驚。本來以為按照家規,他免不了要挨一頓板子,可是令牛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非但沒有挨板子,還得到老爺的允許,跟著少爺去府衙走一趟。
府衙在雲山街上,離李府不算是很遠,沒必要坐馬車。況且這是去公堂,如果坐馬車,被人看到,極為不妥。商人和官府之間的矛盾在傾城王朝由來已久,李青雲可不想和官府作對。有錢不如有權,這是李青雲早就明白的理。
走了一盞茶的工夫,李青雲和牛三已經來到了府衙的外面。此刻,府衙外面早已經被人群圍的水泄不通,看其樣子,知縣大人好像很忙,在斷案。
當李青雲正準備往裡面擠時,不知道是不是有明眼人認了出來。所有的圍觀者都是自覺的分開一條道路,李青雲有點驚訝,但當他看向圍觀人群的眼神后,頓時瞭然,除了畏懼以外,在沒有其他的詞語能夠形容。
李青雲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跟在牛三身後,向著縣衙內走去。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改變這些百姓對他的看法。
進了縣衙,只見大堂上面正端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咱們的知縣田大人。田大人在雲山縣有個外號,名為田三好,好錢,好酒,好女人。所以咱們的田大人很胖,臉色很白,不是那種正常的白,顯然是痴迷於酒色透支身體而引起的。
李青雲進來,田大人似乎沒有看到,伸了個懶腰,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來。」
定眼一瞧,在公堂下面,正跪著一個白面書生和一個穿著布衣的漢子。那白面書生鼻青臉腫的,在反觀那跪著的黃臉漢子,一臉的木訥,就跟沒事人一樣跪在公堂底下,時不時的還數數自己的手指頭,就好像遇到了什麼人生困惑。
白面書生對著田知縣哭訴道:「大人替小民做主啊!」
「有何冤屈?」田知縣掏了掏耳朵,不咸不淡的問道。肥胖的身軀在說話的時候,在太師椅上一扭一扭,看的李青雲差點笑出來。
「回老爺,三個八加起來等於二十四,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這個漢子硬說是等於二十一,小民和他講理,但沒想到這漢子竟然蠻不講理,見說不過小民,竟然掄起拳頭,打向小民。現在小民胸口還疼痛難忍。」白面書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道。時不時的指指自己的面頰,那樣子,別提有多可憐。
田大人一聽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臉上不悅道:「那漢子你可有什麼話說?」
那穿著布衣的漢子搖搖頭。繼續在數手指頭,一邊數,一邊傻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李青雲也總算明白,敢情這黃臉漢子是個傻子啊!
「好,既然你沒什麼話要說,本官就宣判了。」田大人一拍驚堂木,喝道:「將這個白面書生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換下一人犯。」
白面書生一聽,急忙喊冤:「大人您是不是判錯了?小民可是原告。」
田大人微微蹙眉,不滿道:「竟然敢質疑本官判決,在加十大板。」
白面書生被衙役往地上一按,大呼道:「請大人明察……」
田大人看向掙扎的白面書生,冷笑道:「你說你堂堂一介文人,竟然能和三八二十一的漢子吵一天,不打你打誰……」
李青雲聽完,啞然失笑,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斷案的?這田大人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