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吃人的藍色巨骨
我身子一歪躺在了沙發上,想著這一天,先是在飯店裡鑒證了一對平凡夫妻的生死愛情,又在會所里見證了一對富豪夫妻的隱瞞欺騙。果真這世界上唯一和錢不搭邊的就是愛情了。過去一直以為錢是一切的基礎,再天荒地老的愛情也要金錢去支撐,可是趙鐵鎖和鄭西的愛情中,錢只是讓對方活著的工具,即使人不在了愛情也不會消散。再看看周老闆和王圓圓,他們那幾乎稱不上愛情,可能王圓圓和周斌之間,還有那麼些許情分,王圓圓卻在金錢的打壓下冷眼面對周斌。
於叔打來了電話,先是問我休息沒,我說還沒,他興奮的誇我今天的事辦得太漂亮了,跟他一點關係沒牽扯,卻解決了他的問題。
我問:「那倆人怎麼處理了。」
於叔只是嘆口氣說:「自作孽呀。有些事你別問,知道多了不好。」
放下電話,我就懵懵懂懂的進入了夢境,又是那個夢,姐姐讓人領到了黑暗的門中,我還是一個勁的著急沒法施救,今天的夢有點不一樣,那個被我稱之為姐姐的小女孩,看著看著就變了成了老頭,頭部有一個藍色氣體構成的骷髏,回頭望向我,半張著嘴,雖然沒有皮肉,我卻能感覺到是在對我笑,而且是那種輕蔑的嘲笑。
我從夢中-,w≡ww.醒來,身上蓋了一條毯子,可能是昨晚陸姍給我蓋上的吧。我從沙發上坐起來,趴在沙發邊上是小黑,它聽到聲音,並沒有起來,只是懶懶的抬起頭看向我。一看錶,清晨五點半,我洗漱完換上運動裝,領著小黑走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感受下久違的清晨。
春夏交替的季節空氣很潮濕,雖然晚上沒下雨,空氣中還是有層薄薄的霧,路過書報亭,我看見報亭窗上掛著今天的晨報,頭版上醒目的大字寫著:情侶出租屋內煤氣中毒雙亡,屍體無人認領,警方調查中。
或許是直覺,或許是求知慾,我並沒有明確的目標,卻走向了公園,遠遠的傳來廣場舞的勁爆音樂。等看到公園裡那些晨練的老人,我心中才迫切希望碰到那位救人的老者。
小黑一路在我的前面跑,這聞聞那轉轉,時不時還抬起腿在樹上留下氣味。
我在公園的小路上,邊轉悠邊張望,看看打太極的人群里有沒有那位老者。看了一會沒有,我又覺得自己很搞笑,人家打太極就非得在這個公園打么,公園廣場多的是,我不是自尋煩惱么。
突然小黑叫了一聲就往前跑,我一看這傻狗,不是看上誰家母狗了吧?怕他跑丟了,我把眼鏡裝在腰包里,就在後面緊追,越跑霧越大。不一會,小黑的身影已經從我視線里消失了。
我一直向著它消失的方向追了兩分鐘,發現前面影影綽綽的站著一群人,這些人其實不是站著不動,而是緩慢的朝一個方向挪動著,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們一個個周身冒著青藍色的光,表情有些無措。
我找了塊大石頭站上去,往他們走的方向看,這一看不要緊,要不是沒吃早飯,我都得把膽汁吐出來,只見遠處站著一個五人多高,周身熊熊燃著藍色火焰的大型人骨,四面八方成群的人向這個骷髏走去,走過去的人被它伸手抓起,在手中就變成了藍色火焰的人形,它雙手一撕,就放進那不聽上下敲打的骷髏頭嘴裡,之後被吃進去的那些人形火焰,馬上就和它的身體融合,讓它身上的火焰燒得更旺,那些人表情痛苦卻不掙扎,還是慢慢的挪過去然後被吃掉。
眼看那骷髏抓起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離太遠看不清面貌,但是從盤得跟野雞尾巴一樣的頭髮上我認出,那個人是王圓圓。我第一思維就是救人,我從地上抄起一塊石頭拿在右手,又撿起一個大木棍子拿在左手,穿過慢慢挪動的人群,就朝那個巨大的人骨方向跑去,不過王圓圓早已被那個大骷髏吃掉。
等它又拿起一個人,準備放入口中的時候,我已經來到了和它相距五米的位置,正要拿石頭砸它,我發現這骷髏長長的兩條腿骨直插地下,在他分開的兩腿中間的石台上,盤坐著一個白衣老者,雙目緊閉似在坐禪。那不正是救人的老頭么,難道這個骷髏怪是他弄出來的?
就在我正掂量著是用石頭砸巨型人骨,還是用石頭砸老頭的時候,那巨型骷髏怪停頓了一下,扔下手中抓起的人,伸長了胳膊以極快的速度就把我抓了起來,我只感覺身子一輕就雙腳離地了,石頭已經掉落,我就把木棍從左手換到了右手,使勁抽打著抓住我的骷髏大手,可打上去都跟打在了空氣上,木棍從它胳膊上帶起一片藍色的火焰,離開它的胳膊又迅速滅掉了。那巨大的人骨抬起另一隻爪子,就要把我撕開,我心想哥這回算是交待了,上學時老師也沒教過,早鍛煉要注意生命安全,別被早起的骷髏怪吃掉。
就在我已經準備認命的時候,傳來了兇狠的狗叫聲,只見小黑在那骷髏怪的身下呲牙咧嘴抬著頭,憤怒的叫著,小黑這一叫,周圍的濃霧開始慢慢變稀薄,我看到的一切忽然消失了,我落到地上,一個踉蹌後退了兩步用棍子支住,發現自己出現在另外一群人身後,踮腳往前一探,是一群家長在看孩子學滑旱冰。
十幾個五六歲的小朋友,穿著旱冰鞋和全套的防護裝備,在空地上穿梭。這些人背後的投影也是形形色色。
我掏出眼鏡帶上,低下頭小黑就跟在我身邊。我忙四下張望,一個身穿白衣的背影,背著手從遠處的薄霧中走遠了,我並沒有上去追,因為剛才的事我現在心還砰砰的跳,萬一追上去又要危及生命怎麼辦。
小黑也看向那個方向,卻也沒追。
我把手中的棍子扔到樹坑裡,沿著圍繞草坪的磚路往回走,腰包電話這時唱起歌來,我出來運動是帶一個電子腕錶,用藍牙和手機連接,剛一按按鈕,裡面就傳出陸姍的聲音:「你人呢?昨晚沒在家睡?」
我說:「我出來遛彎來,昨晚是在家睡的。」
陸姍又說:「被褥還是我昨天疊好的呀。」
我說:「我在沙發上睡的,你不是還給我蓋毯子了?我馬上回去,用不用我帶早點?」
陸姍那邊停了一會說:「不用了,早點做好了,你回來就行。」
我「哦」了一聲就把電話掛掉了。
路上我大腦一直沒閑著,就想剛才應該果斷用石頭砸那老頭的,那骷髏怪是氣體構成的,沒有實體砸也白砸。要不是這條黑不溜秋的傢伙,我估計就交待了,都說黑狗辟邪今天算領教了。
打開門,小黑迅速鑽了進去朝它的食盆子跑去,果然是小黑的生存理論最靠譜,一切靠邊先把肚子填飽。
我見熱牛奶和煎蛋已經擺在餐桌上了是單人份的,陸姍應該已經吃飯了。
我進門時,陸姍站在通往二樓卧室的樓梯上,今天她穿一個弔帶碎花長裙,還是齊劉海,還是低馬尾,還是那麼養眼。
門一關上,陸姍就說:「周老闆電話,說今天有空讓我們去趟他家,地址留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