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蕭大管家

數日之後，靈藥園中，杜凡手中拿著一截草木根莖，凝望許久，才將之放下。

「重新排列之後，可使藥草生長速度提高三成；使用益母草等物進行伴生之後，生長速度又提高三成；最後這動物所制的化肥，則足足使其生長速度提升了四成。

那麼現在這些靈草藥的生長速度照之以往，足足提高了一倍。不過這並非極限，還有提升空間。」

面對這一個多月來的研究成果，杜凡非但沒有露出滿意之色，反而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小虎，雙手各拿一隻雞腿，往口中狂塞，毫無在意順著嘴角流到衣衫上的油脂。

這雞腿不再是從伙房偷的，而是買的。

杜凡見狀微微一笑，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葯園口傳來了腳步聲。

只見那裡此刻站著兩人，一前一後，前方那人是一名身穿黑色錦袍的消瘦老者，看樣子有五六十歲，相貌平常無奇，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深邃而又平靜的眼睛彷彿可以看透世間一切事情，讓人在他面前會感受到一種無形壓力。

在他身後那位，是葯園管事劉能，此時面色肅然，恭敬異常，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陰險。

錦袍老者面色略顯陰沉，目光從小虎身上掃過，便開始打量葯園。驟一見到葯園模樣時，面孔更加陰沉，可仔細再看兩眼后，發出了一聲輕咦，瞳孔之中逐漸放出奇異光芒。

「杜大哥，這就是蕭大管家。」小虎在看到蕭大管家的一瞬，臉色蒼白，手中雞腿已然掉落在了地上，可卻不管不顧，悄悄的走到了杜凡身後，小聲提醒道，聲音顫抖，已有恐懼。

杜凡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小虎曾經和杜凡提到過蕭大管家，此人蕭名義，為姚家下人之首，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統管姚家上下一切大小事務，深得姚家家主信任。

雖說這位大管家看似下人，可地位著實不低，除了家主姚霸天與其弟弟姚凌天之外，此人被認為是姚家第三人，就算天香國王公大臣見到此人，都要禮讓三分。

一方面是因為此人世俗地位極高，二來便是他的另一個身份，修真者。據說他已經達到了鍊氣期三層的境界，在世俗界中，已經站在了巔峰之列。

姚家家主修為不詳，外界沒人知曉。其弟姚凌天乃修真奇才，不到而立之年，便已經突破至鍊氣二層，有傳聞說這位姚家二爺終有一天可以超越蕭名義。

不過此時，不算神秘的姚家家主，這蕭名義可以說是姚家修為最高之人，地位超然可以想象。

同時也是小虎告知杜凡在姚家定要小心的人物之首。

想起這些，杜凡深吸口氣，沖蕭大管家微微躬身。

「蕭大管家，那個小子就是杜凡，這葯園就是他擅作主張，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您明察。」劉能目光一閃，將早已醞釀好的說辭適時說出。

蕭名義沒有理會劉能，神色一動，驀然抬手一招，遠處一顆花狀靈藥草微微一顫，便向其激射而來，穩穩落到了手中。

蕭名義觀察了半晌后，原本淡然的神色露出震驚，隨之還有一抹狐疑，袖口一晃，那株靈花便不知消失在了何處。

他抬手再往葯園中一招，又一株靈草出現在手中，這次足足凝望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大袖一揮，將其收起。

見到蕭名義此舉，杜凡面無表情，可身後的小虎已經瑟瑟發抖，劉能也是神色緊張。

「蕭大管家，這杜凡闖下大禍，此子歸我所管，我也有責任，只不過此事本身與我無關，還請蕭大管家看在我這些年為姚家盡心竭力的份上，可以得到寬恕。」劉能緊張之色更重，已有恐慌，他知道自己命運即將受到審判。

不過據他估算，此事經過他多日運作，再加上他已經管理葯園多年，經驗十足，這份工作不是誰都可以隨便接手的，自己或許會受些懲罰，但應該不會如此前想象的那般嚴重。

想到這裡，劉能心中稍定，目光再投向杜凡時，有怨毒閃過。

「你確定此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蕭大管家驀然轉過身，似笑非笑的沖劉能問道。

「蕭大管家，我劉能在姚家已有十八年，盡心竭力，從未懈怠，更不曾出現過任何錯誤，這次事情絕對和我一點關係沒有，全是這杜凡不知天高地厚，您要相信我，我……」

還未等劉能說完，蕭名義直接擺手打斷了他，轉首看向杜凡，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

「既然劉管事都說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此事便和劉管事無關。」蕭名義目光閃爍，依舊在注視著杜凡，似要將其看透，其話語不知是說給誰聽。

「多謝蕭大管家明察！」直到此刻，劉能才真正的鬆了口氣，再看向杜凡之時，已有幸災樂禍之意。

「杜凡，對於此事，你可有解釋？」蕭名義對杜凡問道。

「沒有，此處葯園是由我一人所弄，與劉管事和小虎無關。」杜凡坦然回道。

「好，聽著，今日我升你為姚府管事，以後你便負責此處靈藥園，這裡一切情況與相關任務無需再通過劉管事，直接聽命於我，可聽清楚了？」蕭名義微微一笑，竟出乎在場所有人預料，這般說道。

聽完蕭名義此話，杜凡明顯的為之一怔，這表情在他身上很少發生，不過還是拱手稱謝。

劉能和小虎則是傻在了那裡，腦海一片混亂。

「以後你便享受姚府管事一切待遇，晚上我會派人帶你去新的住處，不過有一點，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出府半步，否則死，聽懂了么？」蕭名義臉色一沉，又說出了讓杜凡心中一凜的話。

「小人知道了。」杜凡鄭重回道。

蕭名義微微點頭，轉身大步離開了葯園。

劉能呆立片刻，不過他畢竟是身處高位多年，很快就定下心神，暗自有些後悔，若是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那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爭得一份功勞，眼看功勞都被別人佔去，還是自己極力撇清的，心中就有肉痛。再看向杜凡之時，目中複雜，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杜凡對這管事興趣不大，不過對剛才蕭名義隔空取物那一手震住了，身為科學家的他，凡事都想要用科學的道理去解釋，如果解釋不通，那便似如鯁在喉一般難受，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陷入思考。

「杜大哥，我剛才沒有聽錯吧，蕭大管家他提升你為管事了，那你以後不再是雜役，而是人上人，我聽說，不算其他，月俸便有五兩銀子。」劉能走後，小虎興奮異常，臉色泛紅，握緊拳頭，激動的喊道。

「我們又不缺錢，你興奮什麼？」杜凡思考被打斷，看了一眼興奮的小虎，無奈說道。

「我激動啊，杜大哥，你沒聽蕭大管家說么，你享受一切管事待遇，那麼你不但月俸不菲，可以住好房子，最主要是不用再看劉管事臉色，不用每月被他剋扣工錢，以後你便和他平起平坐，我都跟著沾光了，我看誰以後還敢欺負我。

伙房的雜役阿平，那次我偷東西吃被他抓到，將我打的半死，還向其他雜役炫耀此事；還有書房的雜役大熊，有一次不但無故打了我，還搶走我三個銅錢。

我看這些人，以後還怎麼欺負我，哼！」小虎越說越激動，最後已經手舞足蹈。

小虎還沒有什麼，似乎只是在訴說一件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這些話聽在杜凡耳中，卻不是滋味，小虎只有十歲，還只是個孩子，身為孤兒，淪為雜役下人已經悲慘，沒想到在這姚府還受盡欺凌。

相比於小虎，自己的童年幸福太多。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杜凡恍惚間，突然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中，或許可以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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