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頭
「楊銘？」一個老師皺眉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麼，面露詫異隱晦的說道：「老院長，這個考生就是今天上午在音樂學院鬧的沸沸揚揚的那個學生！」
「原來是那個考生啊！」
「就是那個唱《我的未來不是夢》的考生吧！」
「呵呵，原來他就是讓沈利華焦頭爛額的學生啊！」
主考的其他幾個老師，面露恍然大悟之色，還帶絲絲奇怪的笑意，感覺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甚至，有個老師已經手快的打開筆記本電腦，看了下網路視頻，又抬頭對比下眼前楊銘的相貌，確定此時坐在導演系考場里的這個楊銘，就是網路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楊銘。
李老頭摸了摸下巴，心中也非常奇怪，這考生上午去燕京音樂學院參加考試，下午來燕京電影學院參加導演系考試，這算盤打的可真是精明啊！
老頭當然不知道，如果楊銘如果還是原來的楊銘，無論能否考上燕京音樂學院，他跟本不會來參加電影學院的復考。
老頭端起茶杯，看著眼前站立的少年，腦海里不由浮現早上那個面對不公，昂首說出『莫須有』三個字的不屈少年，心裡琢磨這形象貌似有點不符啊！
楊銘看到主考老師都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自己，心裡有點納悶，難道是因為他在報考導演系考生中最帥的緣故，他摸了摸了臉，定下心來，開始說出自己對於幸福的理解。
「幸福就是我餓了，看別人手裡拿個肉包子，那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別人穿了一件厚棉襖，他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就一個坑，你蹲那了，你就比我幸福。」
楊銘輕輕的說道，說完也沒有坐下，靜靜的等待主考老師們的評價。
——噗
李老頭剛喝到口裡的茶水，一下子噴了出來，這楊銘對幸福的理解，實在，實在是太粗俗了！
「哈哈！」
考場里響起鬨然大笑，就連主考老師也是不停的搖頭，面帶哭笑不得的神情看著面帶無辜的楊銘。
之前考場的氣氛比較凝重，畢竟是關係人生重要決定的藝考，誰能不重視，誰能不在乎，所以，之前回答的考生們，都是中規中矩，就算有出彩之處，也是用華麗辭藻堆積起來。
哪像現在楊銘的答案，這麼另類，這麼庸俗，讓人聽了忍不住捧腹大笑！
坐在楊銘後面的小胖子，此時好像忘了之前遭受的白眼，拍著桌子，哈哈大笑，笑的聲音比任何人都大！
「你，就楊銘後面那個胖子，我看你笑的聲音那麼大，你起來說下你理解的幸福！」李老頭用手帕擦了擦嘴邊的茶漬，抬頭看到小胖子囂張的笑姿，伸手指到。
「哈哈~」
這下子變成眾人笑小胖子了。
小胖子一臉愁容的站起來，看了下手中的白紙，吞吞吐吐、忐忑的說道：「我認為幸福就是住大屋，開豪車，花大錢，游世界，拍電影！」
聽到小胖子如此驚人的回答，考場里的眾人笑的更歡了，楊銘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回頭看了小胖子，真是人才啊！
「沒了？」李老頭嘴角抽了抽問道。
「沒了！」小胖子瞄了一眼老頭，頭繼續低了下來。
「我感覺這位同學對幸福的理解，要是再加上『泡美女』，就更符合你之前對幸福的理解了！」之前在門外聽到小胖子理論的那個年輕主考老師忍不住插嘴說道。
小胖子的頭，垂的更低了！
考場里的眾人，笑的更歡了，響亮的笑聲透出考場，使得路過的老師和學生，都是驚奇的看了看導演系考場，導演系考試難道也考相聲或小品？
「咳！」老頭輕咳一聲，敲了敲桌子，忽然站了起來，神情嚴肅，用嚴厲的目光掃視著全場考生，意味深長的說道：「大家都認為他們兩個的答案，好笑嗎？」
下面，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沒有考生再繼續發出笑聲。
老頭看到下面這些突然變得面色嚴謹的考生，心中突然感到有點失落，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大聲說到：「我認為這兩個同學說的答案很好！」
「尤其是這位楊銘同學！」老頭指著楊銘，「楊銘同學，你再重複下你的答案！」
「幸福就是我餓了，看別人手裡拿個肉包子，那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別人穿了一件厚棉襖，他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就一個坑，你蹲那了，你就比我幸福。」
楊銘聞言不得不重複了一遍，此時他感覺到了老頭身上有種莫名的氣場，年邁的相貌不僅沒讓人感到老頭的蒼老，反而更讓人感受到老頭的決心和強勢！
而且，老頭的神態，總讓楊銘感覺這個老頭看自己的眼神，有那麼一點與眾不同！
「楊銘同學對於幸福的理解是很俗，但是他難道說錯了嗎？」老頭慷慨陳詞，語氣變的激昂起來，「幸福，就是要比較，幸福如此，人生亦是如此！」
楊銘聽到這話，心裡一抖，他說的對於幸福的理解，其實是前世范偉一個電影里的台詞，當時網友們聽到這句台詞，都笑噴了，但是當你靜下心來仔細回味這句話，又感覺他說的無比正確，無比有內涵！
此時，聽到老頭的講話，老師和考生們，仔細一想楊銘的回答，確實是俗，確實是有內涵，越想越有意思！
沒有綠葉的襯托，哪來鮮花的嬌艷；沒有比較，你哪來的幸福感？
緊接著，老頭繼續說道：「這位小胖子的答案錯了嗎？」
「沒錯！」老頭話音很重，「每個人都有現實的慾望，滿足了自己的慾望，那你自己就感覺到很幸福！」
「其實，我很佩服這個小胖子考生，他說出了其他人不敢說的想法，其實這種想法人人都有，現在的社會越加虛偽，就需要我們用電影去批判，去揭露，如果你們連正視慾望的勇氣都沒有，那你們趕緊都回家吧，別在導演這一行浪費時間了，省得丟人現眼！」
言詞犀利，猶如刀鋒，直入心肺！
說到最後，老頭的語氣帶著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嚴厲，在他眼裡，電影不管保守還是改革，都應該有自己的思想，都應該有自己堅持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