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正邪結兄弟
那團火紅乃是化身大鳥的小三,而將兩人拉上鳥背的,則是他們以為十死無生的巫仇天。
將巫靈摟在懷中,度了巫息之後,巫靈才緩緩睜眼。
再次看到巫仇天,巫靈如柳葉一般的秀眉輕輕蹙起,水靈靈的大眼睛含滿熱淚,精緻的鼻子忍不住發酸,嫣紅的嘴唇撅起,撲到巫仇天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周顯儒劍眉舒展,入鬢的眉毛不停跳動,顯然對巫仇天能夠生還感到十分高興。不過不等他那十分女性化的容顏露出歡顏,胸口傳來的鑽心痛楚,就讓他眼前一黑,不管不顧的朝小三背上倒去。
轟然倒地的聲音,制止了巫仇天想要輕薄巫靈的雙唇,兩人分開,焦急的跑向周顯儒。
探了探脈搏后,發現周顯儒脈搏極為紊亂,有時候急速跳動,有時候又像沒了脈搏一般。
巫仇天立刻在儲物袋中翻找起來,一些丹藥被翻出來,不分青紅皂白全部塞進周顯儒口中,用巫息強制送下。在用藥上面,巫仇天和師父巫妖是一個德行,從來不管什麼藥理,只知道死馬當作活馬醫。
翻找完畢,兩人一臉緊張的看著已經昏迷的周顯儒,巫靈將知道的經過大致說了出來,因為昏迷,所以她不知道周顯儒之後還做了什麼。是小三在腦海中用幻境將一切還原,巫仇天才知道周顯儒為了救下巫靈做了怎樣的努力。
口中喃喃低呼:「倒是小看了儒門弟子的決絕和情義,如今逃命之際,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說著,他將那兩本古書塞進周顯儒懷中,希望能夠再次出現古書護主的好事。
周顯儒暫未蘇醒,巫仇天無處可去,雖然說臨走前於慌亂之中抓了兩顆雲璣獸的內丹,但是有重傷的周顯儒在身邊,他無法回師門復命。
他的性格便是如此,人敬我一尺,我還一丈,但是若是人犯我半寸,我必千里追殺。
等待間,巫靈問起他到底是怎麼逃脫的,巫仇天將經過娓娓道來。
原來,在他下墜了好一陣自己都絕望了的時候,他開始呼喚小三,可是小三一直都沒有出現,直到他連最後的奢望也不再有,已經決定閉目等死。
就在這時,他身上一陣紅光閃過,三隻腳的小三以一個極為華麗的動作展開雙翅,將他穩穩的接住。
來不及質問小三為何不及時出現,他就馬上讓小三馱著他飛上懸崖,援救巫靈和周顯儒。
微弱的灰色光線再次出現,在晦暗不明的森林中穿梭,就算是近在咫尺也無法發現這樣的變化,更何況那灰色的細線只是出現在周顯儒胸口。
解釋清楚之後,兩人沒有膩歪,而是討論著將周顯儒送到什麼地方去,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沒有地階宗師出手相救,他很可能當場殞命。
最終巫仇天還是決定將周顯儒帶回山門,只有回到山門,請求葯堂堂主出手,或許能夠保住周顯儒的性命。
小三按照巫仇天的指示朝巫門所在快速飛行,巫仇天則重新回到周顯儒身邊想通過巫息盡量遏制傷勢的惡化,巫靈在一邊看著巫仇天算不上十分英俊的臉龐怔怔出神。
巫息一探入,馬上就引起了周顯儒體內浩然正氣的反抗,巫息本就偏向歪門邪道,浩然正氣一觸碰到巫息,馬上就加強了與古書之間的聯繫。只不過巫仇天除了感受到巨大的排斥力之外,並沒有發現周顯儒和古書之間建立的聯繫。
一次反震,感覺周顯儒體內的氣息竟然穩定了些,巫仇天不顧酥麻的右手,又將左手遞了過去。
幾次三番后,他面色慘白,腦門和鼻樑上都掛滿了汗珠,周顯儒的氣息已經趨於平穩,臉上也有了血色。
再次伸手,巫靈擔心的拉住他的手,搖搖頭:「他現在已經好多了,別再試了!」
周顯儒睫毛微微顫抖,卻沒有睜開眼,正和巫靈說話的巫仇天壓根就沒注意到這種細節。
「沒事,他體內還有一股霸道的氣息在作祟,不引導出來,依然會摧毀他的筋脈和丹田。他以兄弟待我,我怎能不以兄弟報之!」巫仇天輕輕推開巫靈,繼續將手伸向周顯儒的脈搏。
巫靈再次攔住他:「就算要救人,也不能以傷害自己為代價吧!」
巫仇天看著巫靈的眼睛,突然在她紅唇上印下一吻:「他能夠做到,難道我巫仇天就是貪生怕死之輩,放心,沒事的!」
周顯儒突然睜眼:「我沒事,有勞巫兄費心。」
饒是如此,巫仇天還是將他體內的暴戾氣息打散之後,這才盤膝坐下調戲。
不閉六識,盤膝而坐,用巫息來同化導入體內的浩然正氣,不過一會,豆大的汗珠噴涌而出,巫靈著急忙慌的用手絹為其擦拭汗水。
「好感人吶!好酸吶!嘖嘖!」巨大的鳥喙一張一合,發出讓巫仇天極為不爽的聲音。
巫靈擰了一把手絹上的水,沒好氣的道:「再廢話我封住你的鳥嘴。」
小三一邊飛著一邊道:「我說大嫂,你就別擔心了,老大沒事,最多受點內傷。」
巫仇天實在無法忍耐下去,顧不得浩然正氣的侵蝕,他伸手在小三腦袋上用力敲了一下:「還沒跟你算賬,你死哪去了,一定要等到我死了才出現吶!」
小三委屈地道:「老大,我還不是為了引出那黑衣人吶,他不出來我要是告訴你,你難免露出馬腳,這深淵我早就查探過,你絕對摔不死的。」
「你.!」巫仇天為之氣結。
周顯儒依然保持僵直的動作,只不過他是睜著眼睛的。雖然已經醒來,但是因為體內的浩然正氣連同那戾氣幾乎被抽空,讓他一動都不能動。
小三飛行大半日,就說自己累了找了一片空地停了下來,這時周顯儒也稍微恢復了些許元氣,能夠自己行走,三人在空地上安營紮寨。
生篝火,捕妖獸,吃東西,周顯儒都是一言不發,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巫仇天猜測:很有可能是因為巫息和周顯儒的浩然正氣相衝突,讓周顯儒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浩然正氣自然抵觸一切邪-惡的東西,而巫息屬於正邪兩者之間的產物,用在正道人士手中,自然是正,而在邪魔外道手中,自然而然就成了邪。
遞過去一塊厚實的肉塊,用力拍了拍周顯儒的肩膀,巫仇天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周顯儒回過神來,連道:「沒,沒什麼!」
巫仇天一臉黯然神傷,裝模作樣地道:「我知道,我是巫門的人,不配跟你們知儒堂這樣的名門正派弟子相交。」
周顯儒則是滿臉惶恐,漲紅了臉道:「我沒那個意思,這.我.」
巫仇天淡淡地道:「正也好,邪也好,主要是看心,世上根本就沒有邪-惡的功法邪-惡的門派,只有邪-惡的人。」
周顯儒沉默良久,顯然是在思考巫仇天的話。
巫靈的一聲呼喚,打破了沉靜,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意味著有人朝著這個地方進發。巫仇天迅速將篝火熄滅,拉起周顯儒和巫靈,朝一旁的參天巨樹上藏去。
來者是敵是友尚未可知,巫仇天等人也沒有到不畏懼任何強敵的地步,所以他選擇先帶著兩人退避。
藏身樹洞,還算安全,周圍沒有讓人窒息的氣息,證明周圍沒有能夠讓他感到危險的妖獸或者人。樹洞中顯得有些擁擠,巫仇天緊緊摟著巫靈,周顯儒則在一旁沉思。
突然,他抬起頭道:「巫兄警言,顯儒茅塞頓開,若是不嫌棄,你我二人義結金蘭如何?」
「怎麼?相通了?我可是巫門的人,巫門的人雖然不危害世人,所修鍊的功法卻是亦正亦邪,你不怕被師門的人笑話?」巫仇天依然在試探。
周顯儒正色道:「師父常說,為人正,則為正道,為人不正,身處正道也是枉然。顯儒願與巫兄義結金蘭。」
黑暗中雖然看不到他的臉色,但是他的語氣讓巫仇天信了大半。好歹也相處過一段時間,雖然不長,卻讓他對周顯儒有了一定了解。
二人於樹洞之中雙膝跪地:我,巫門第三百七十八代弟子巫仇天/我,知儒堂門下周顯儒,今日在雲夢澤中,義結金蘭,今日之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生死共存,同舟共濟!
簡易的結拜儀式過後,周顯儒叫了一聲大嫂,後者俏臉微紅不置可否,小三化身小鳥在幾人頭頂飛舞盤旋:「我也要結拜,我也要結拜!」
被巫仇天狠狠敲打了幾下,這才老實下來的小三鑽進巫仇天的身體內,就像消失了一般。在巫仇天的脖子上,則留下一個三足小鳥的圖騰。
儲物袋中,某樣東西發著綠光,卻因為儲物袋的束縛,那綠光無法透出出來。
遠處的火把近了,以巫仇天的修為勉強能看清來人來歷,那是一群全部穿著白衣的青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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