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錐心刺骨
「同門相殘,實在令人痛心。」沐辰風面露憂色,道:「也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風波,事到如今,也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了。」
大哥,是你嗎?你真的要做的如此絕情?
沐辰風看著手上流出的鮮血,輕輕舔了舔,一股血腥充斥於味蕾。
……
……
季星辰已經沒有了心思再繼續行進了,但是師父似乎挺有興緻的,他也不能先行離開,只能跟在師父的後面亦步亦趨。
「為師答應了劉執事要堅持到最後,你要是想走也不能走。深吸一口氣,你會覺得這裡的空氣很是清新宜人,要是多來走走看看,這世間的憂愁煩惱啊,就都會像這流雲一樣飄散而去。」
季星辰張了張嘴,還是張口說道:「師父,你心裡就真的不會感到一絲不安嗎?」
幽珏輕笑一聲,並不停下腳步,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能夠管好自己已經是頗為不易的事情,難道你還想著要去管別人的死活?星辰,我從來沒有發現你也有這樣善心的一面。你要是把能夠對你師弟狠勁用在對的地方,將來何愁不能成就一番大事?」
幽珏輕輕出口的話卻讓季星辰大吃一驚,他腦中閃過太多的想法,難道是唐浩說的嗎?
「是不是你師弟說的也已經不重要了,你們才是真正的師兄弟,至於你無端同情的那些人,還真的不值得你為他們扶住這麼多的情感。」幽珏慢慢地往深山走去,一邊「教導」他的徒弟,說道:「你不殺死他們你就會死。星辰,你不是狠不下心,你只是還不能接受殺人的事實。他們都是你殺死的,你一定要記得這一點,過兩天啊,你就會習慣的,再久一點你就會不在意了。宗門就是太過於死板了,每天都只練些招式,要是弟子們遇上這樣的難事,他們要怎麼處理?」
心裡最初的震顫已經過去,季星辰勉強恢復了一點鎮靜,更何況是在師父的面前,他漸漸地也就放開了,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說道:「宗門弟子要是都到外賣哪去了還怎麼修鍊?再說宗門也有讓弟子外出遊歷,只是要等到五十歲之後。」
幽珏聽了只是一笑,說道:「是呀,當初我到宗門來的時候也是聽瞿師叔這麼說過。可能是我比較特殊吧,我總是離開宗門,不過到了現在也沒有被懲罰,現在想來還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季星辰也笑了,徹底地放鬆了下來,說道:「是呀師父,當初您還帶著我去了一趟都城。這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去國都,再去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不由得,他想到了過去的時光,沒有想到時間過得那麼快,只是一眨眼,就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幽珏也同樣回想起來,想到過去的種種,頗有一種昨日如夢的夢幻感覺。
……
……
兩個人在流雲山脈行了許久,快要趕到劉執事那邊時,師徒兩個動手弄了些凶獸的獸丹,算是交差。
看到兩個人過來,劉執事趕忙迎了上去。
「季師兄,你們怎麼走到後面去了?」
幽珏面色不改,輕輕頷首說道:「剛才去看了看陣法的情況,路上順手收拾了幾隻凶獸,這才來晚了。」
劉執事看到季星辰身上的血污,不由得也信了,他點點頭,說道:「弟子們都進山了,我們就在這裡等,要是遇到了危險他們會放信號,到時候再趕過去也不遲。」
幽珏點頭表示知曉,他見季星辰還有些不自在的樣子,微微笑了一下將他趕到一邊去,這才和劉執事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閑話。
一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長生宗的弟子們幾乎都比較好強,基本上也沒有人呼救,兩個人剛開始還有點話說打發一下無聊地時間,到了後來就已經變得無趣,找了個地方坐下就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了。
幽珏不用管事,反正他只是來客串的,也不管劉執事怎麼想,盤坐在地上就開始打坐修鍊。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打道回府的時候。
弟子們都已經排好名次,獎勵也都一一發了下去。
幽珏伸展了一下身體,季星辰走了過來,他面上再也看不出來一分異色,讓幽珏看來很是滿意。
不愧是我幽珏的徒弟,定力這麼好。
幽珏心中滿意,朝季星辰微微打了一個眼色,師徒兩個心照不宣。
一整天的辛苦讓弟子們很是高興,像這樣的類似於集體打獵的行動他們感到很滿足,而且得到的獵物也不用上繳,因此個個都十分高興。
只是勞累了一天,他們也都有些吃不消,踏著初生的月色就往宗門的方向趕過去。
路上,劉執事突然靠近幽珏,小聲地問道:「好像少了幾個,我記得冉英他們也在的。」
幽珏不動聲色,道:「哦?冉英?」
劉執事這才想到幽珏多年不在宗門,不知道冉英是誰也很正常,便向他解釋說道:「冉英是梁長老的外甥,梁長老很喜歡這個外甥,經常把他帶在身邊。」
「以前我也在宗門,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梁長老還有姊妹呢?」
劉執事給了幽珏一個你不懂的表情,說:「梁長老自然是沒有姊妹的,我們也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所謂的姊妹,不過他說是外甥誰還能說點什麼?」
幽珏瞭然,原來這個冉英很可能是梁長老的兒子。他不由得有些凝重。
以梁長老的性子,誰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風浪,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了。
想到這裡,幽珏輕輕笑了,道:「早知道你就應該幫我引見引見,我和梁長老的關係不太好,如果能夠通過冉英有所緩解倒是一件美事。」
「你和梁長老的關係不好?」劉執事只是外門的一個執事,對於上面的事情她自然是不知道的,聽到幽珏這麼說,他反倒是來了興趣,不由得問道。
「就是瞿師叔那裡。」幽珏輕嘆了一口氣,說:「以前我也是剛剛來宗門,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可能是因為我和瞿師叔有過一些接觸的原因,不知道怎麼的就得罪了梁長老,這些年來梁長老對我可能有些誤會。不過說起來,我們之間倒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矛盾。」
劉執事瞭然。
梁長老和瞿長老之間的矛盾整個長生宗都是知曉的,對於幽珏的說法他也沒有懷疑,他更不會想到此時一臉笑意談起冉英的人在不久之前「眼睜睜」地看著冉英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更不會知道殺死冉英的人就是一旁若無其事地季星辰。
「我雖然是一個執事,但是在冉英的面前也說不上話。要是他在的話,你可以試上一試。」劉執事看到幽珏遺憾的樣子,不由得安慰他說。
幽珏問劉執事說:「我們現在就回去嗎?」
「嗯,回去吧,說不定冉英他們根本就沒有來。」劉執事也不想管冉英的事情,因此說的很是小聲。
……
……
丹清峰,丹堂。
夜已經深了,梁無風在堂中踱步,他如此憂心是為冉英還沒有回來。
他知道冉英好玩,但是他從來沒有晚歸過。
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梁無風頭也沒回,問道:「英兒還回來了嗎?」
「他回不來了。」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冰冷而不帶任何情緒。
梁無風大驚,轉過身來,看向來人。
他皺了皺眉頭,只因這個蒙著臉,只露出兩隻平靜無波的眼睛。
「你是誰?為何闖到了丹堂來?」
來人一身黑衣,聲音冷漠,邁步進入,隨即關門,走到梁無風的面前,沒有什麼波動地說道:「冉英回不來了,你也不要再等他了。」
梁無風身形一顫,他聽懂了這個人的話,但是他還是不敢相信,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說什麼?」
「我說……冉英回不來了。因為,他死了。」那人一步步走到梁無風的面前,戲謔地看著他,說道:「你費盡心思好不容易養活的孩子就這樣死了,梁無風,你不想為他報仇嗎?」
「你胡說!我的英兒不會死!他是我用精氣好不容易才培養成的,他怎麼可能會死?」梁無風不敢相信。
黑衣人走到梁無風的面前,「你一直心緒不寧,恐怕早就感覺到了。」
梁無風這才反應過來,突然等著黑衣人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時候你才想起問我是什麼人?」那人輕笑一聲,突然手上生風,面上厲色一閃,眸中閃過一絲狠厲,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不慢,「是來殺你的人!」
梁無風的反應亦是不慢,只見他側身閃過,隨手在空中一抓,一團黑霧瞬間在空中瀰漫。
「早就防到你這一招了。」黑衣人冷哼一聲,對於梁無風的手段似乎早有預料,他往前一擋,瀰漫的黑霧瞬間散去。
梁無風已經服下一顆丹藥,身上的氣勢瞬間大漲。
「看來我所料不錯,你受傷了。」
梁無風輕咳了一聲,他近來不宜動手,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他連最親近的徒弟和冉英都沒有告訴,這個人是誰?
不由得,他腦中閃過好幾個人的名字。
掌教?
不會的,他還需要自己,沒有理由動他。
其他人?
瞿啟良?
想到這裡,他眼睛一縮,看那雙眼睛越看就越覺得像,「是你!」
他肯定地說道。
他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定然就是瞿啟良了,他不是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的矛盾,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的矛盾,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們之間會變成這種兵戎相見的程度!
「看來你已經認出我來了,不過這又怎麼樣?梁無風,你今天必須死!」黑衣人惡狠狠地說道。
梁無風精神好了很多,只聽他道:「瞿啟良,我知道我們之間的矛盾很深,但是你知道你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嗎?你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你儘管來好了!」瞿啟良不甘示弱,他口中喃喃,身形瞬間膨脹了幾分,然後,他整個人都變了,身上的氣息變得嗜血,一股沉重的血腥味將人壓得透不過氣來。
梁無風眼睛突然一睜,不敢相信地指著瞿啟良說道:「你、你怎麼會是?」
「不過是一副皮囊。」瞿啟良隨手一彈,瞬間便有無數的黑霧化作藤條將梁無風團團裹住,將他越勒越緊。
瞿啟良慢慢走到梁無風的面前,一掌拍碎了他的頭骨。
……
……
「什麼!」聽到下面人的稟報,沈晉川霍然起身,「梁長老被人殺死在丹堂?此時可是屬實?」
「已經核實再三,梁長老氣絕於丹堂之中,不但如此,丹堂的眾多弟子盡皆死於非命。」
沈晉川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曾抓到兇手。」
「不曾……只是我們在丹堂發現了許多奇怪的禁咒,我懷疑此事和妖族有關。」
「胡說!」還不待那人說完,沈晉川便怒不可遏地打斷他道:「我長生宗乃堂堂名門正派,怎麼會有妖邪作祟,你……」他在殿中來回走動,似是在思考,「你去將眾位長老請來,不可聲張。」
說著還沒有等到那人離開,沈晉川便叫住了他,「算了,我先去丹堂看看。」
……
他們沉浸在一片哀慟的氣氛之中。
梁無風已經被放入棺中,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弟子已經被匆匆掩埋。已經被放入棺中,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弟子已經被匆匆掩埋。
在長生宗,普通弟子去世之後是沒有資格舉行隆重的喪葬儀式的,只有執事以上的人才有資格。
沈晉川的面色變得很難看,他來到梁無風的棺木前,想了想還是沉聲說道:「給我開棺,我要親自驗看。」
榮清走了過來,看到棺中死相極慘的梁無風,不由得眼中的憂色更深。他猶豫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沈晉川看了榮清一眼,說:「榮長老可曾看出什麼端倪?」
「歹人手段兇殘,恐怕不是我宗門中人。」
沈晉川點頭說道:「我也知道,只是我長生宗中幾時混入了這等歹人?」他還有話沒有說,只是害怕引起恐慌。
就剛剛查看的結果來看,施加毒手的人恐怕真的不是常人所為,甚至真的有可能是妖所為。
妖族,雖然最近時不時聽說有的地方有小妖作亂,但是都不像昨天的這般兇殘。
看來,真的要不平靜了。
沈晉川眼中的凝重沒有逃過榮清的眼睛,他想到了昨日沐辰風的占卜。長生宗真的要不平靜了!
只是,他輕輕摸了摸食指,最終還是沒有動作。
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掌教來做吧,他一個長老就不摻和了。好不容易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占卜,以後就再也不要碰的好。
他已經不再年輕,再也沒有能力去經受因為過度窺探天機而產生的不良後果了。
他曾經給自己占卜,卦象曾說他會死在自己的手上。
都說占卜對於自己是不準的,但是榮清卻不敢不信。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說是超脫世俗,其實更加懼怕死亡。
說來也是可笑。連他榮清也不能免俗,所以他沉默了。
「不惜一切,一定要抓到歹人!」沈晉川沉聲說道。
在長生宗,普通弟子去世之後是沒有資格舉行隆重的喪葬儀式的,只有執事以上的人才有資格。
沈晉川的面色變得很難看,他來到梁無風的棺木前,想了想還是沉聲說道:「給我開棺,我要親自驗看。」
榮清走了過來,看到棺中死相極慘的梁無風,不由得眼中的憂色更深。他猶豫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沈晉川看了榮清一眼,說:「榮長老可曾看出什麼端倪?」
「歹人手段兇殘,恐怕不是我宗門中人。」
沈晉川點頭說道:「我也知道,只是我長生宗中幾時混入了這等歹人?」他還有話沒有說,只是害怕引起恐慌。
就剛剛查看的結果來看,施加毒手的人恐怕真的不是常人所為,甚至真的有可能是妖所為。
妖族,雖然最近時不時聽說有的地方有小妖作亂,但是都不像昨天的這般兇殘。
看來,真的要不平靜了。
沈晉川眼中的凝重沒有逃過榮清的眼睛,他想到了昨日沐辰風的占卜。長生宗真的要不平靜了!
只是,他輕輕摸了摸食指,最終還是沒有動作。
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掌教來做吧,他一個長老就不摻和了。好不容易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占卜,以後就再也不要碰的好。
他已經不再年輕,再也沒有能力去經受因為過度窺探天機而產生的不良後果了。
他曾經給自己占卜,卦象曾說他會死在自己的手上。
都說占卜對於自己是不準的,但是榮清卻不敢不信。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說是超脫世俗,其實更加懼怕死亡。
說來也是可笑。連他榮清也不能免俗,所以他沉默了。
「不惜一切,一定要抓到歹人!」沈晉川沉聲說道。么都沒有說。
沈晉川看了榮清一眼,說:「榮長老可曾看出什麼端倪?」
「歹人手段兇殘,恐怕不是我宗門中人。」
沈晉川點頭說道:「我也知道,只是我長生宗中幾時混入了這等歹人?」他還有話沒有說,只是害怕引起恐慌。
就剛剛查看的結果來看,施加毒手的人恐怕真的不是常人所為,甚至真的有可能是妖所為。
妖族,雖然最近時不時聽說有的地方有小妖作亂,但是都不像昨天的這般兇殘。
看來,真的要不平靜了。
沈晉川眼中的凝重沒有逃過榮清的眼睛,他想到了昨日沐辰風的占卜。長生宗真的要不平靜了!
只是,他輕輕摸了摸食指,最終還是沒有動作。
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掌教來做吧,他一個長老就不摻和了。好不容易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占卜,以後就再也不要碰的好。
他已經不再年輕,再也沒有能力去經受因為過度窺探天機而產生的不良後果了。
他曾經給自己占卜,卦象曾說他會死在自己的手上。
都說占卜對於自己是不準的,但是榮清卻不敢不信。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說是超脫世俗,其實更加懼怕死亡。
說來也是可笑。連他榮清也不能免俗,所以他沉默了。
「不惜一切,一定要抓到歹人!」沈晉川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