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安頓之法
不表趙國邊境,單說趙國邯鄲,今年大收,百姓家有餘糧,剩餘糧食集中邯鄲命人看管,各地商販試圖以低價收購,怎奈趙括有過交代,任何人不得私自售賣糧食,商隊只得作罷,
趙括出行檢驗兵士演練,但見漫天騎兵揮舞兵器向前衝殺,胯下所騎都是當日從匈奴人手中奪來戰馬,耐力驚人,騎兵得到快速補充,戰馬身上披著皮甲,兵士身上同樣換上新式裝甲,相比以前更為輕盈,對箭矢造成傷害可以降到最小。
騎兵陣營檢驗完畢,趙括連連點頭,「兵不在多在於精,尤其是騎兵,猶如趙國無往不利之矛。」
雷猛、沐塵等人連連點頭,「大王放心,必然打造出一支令人膽顫之騎兵。」
話音落下,一人登上高台,一隊騎兵再次衝出,相比方才完全不同,手中所持正是趙括研發連弩,啪啪啪。弓弩打出,遠處設有橫木,砰砰砰,箭矢擊中橫木發出聲響,當日與匈奴一戰受益匪淺,匈奴人好戰,一是戰馬,二是弓弩,可策馬射箭擊中對手,靈活性大大加強,索性興建一隻攻擊力更強隊伍,騎兵手中配置連弩,以匈奴之法,奔行中射殺對手。
「好。」趙括連連稱讚,如此速度達到這樣精確擊中已經難得。
二人上前,「大王,不如先看過神射營再說。」
正是黑牛、二娃,歷經歷練,當年村落獵手如今成為趙國將領,率領弓射陣營殺傷力驚人。
眾人看去,神射營邁步走出,身背箭矢,神情冷峻,經過戰爭洗禮,遠非尋常兵士所能比,彼此間陣營保持距離,黑牛、二娃退到一旁,手中令旗一擺,快速抽箭、上箭,彎弓射出,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箭矢劃過優美弧度擊中指定位置,相比普通箭矢距離要遠處十餘步,看似不起眼,若是戰場之上,至少可以比對方弓射手多出兩次出手機會。
趙括看在眼裡,屯兵之法絲毫沒有影響戰力,「趙國之興盛盡靠諸位,本王索性以諸位表現為陣營起一個名字!」
「起名字!」眾人頓時來了興趣。
趙括站在高處,下方陣營目光同時投來,眼中儘是敬佩,趙國的王,同樣是趙國的希望,如此英明之主,他日必然可以橫掃天下。
「無往不利之騎兵,恰如下山猛虎,怒海蛟龍,騎兵陣營就叫猛龍營!」
「猛龍營!猛龍營!」騎兵陣營發出一陣歡呼。
趙括手臂抬起,一一取名,騎射陣營取名終結者,至於弓身營取名獵殺者,步兵陣營好不示弱,手持盾牌長矛奮力衝殺,取名猛虎營。
趙括檢驗完畢,索性大帳之中一眾兄弟歡聚,舉杯痛飲好不痛快,漫天營帳,彷彿再次回到長平,鼓聲陣陣,熱血為之沸騰,對陣白起兇險萬分,同樣練就一身過人本事,還有一支無所畏懼精兵。
趙括回到邯鄲,王宮門外早有人等候,眼見一行人歸來快步上前躬身跪拜,侍衛上前,「大王,這人說是邊關副將,有要事稟報大王。」
那人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趙括道:「來自何處?」
趙國與齊、魏、韓、秦俱有相連,一時之間無法分辨究竟是何處邊境,那人道:「回大王,屬下乃齊、趙守關副將,前些時日,齊國大批災民接近邊境,想要進入趙國,將軍無法做主,只是暫時安置,特命屬下趕往邯鄲請示大王。」
「齊國災民?有多少?」
「接近萬人。」
「不想有這麼多,齊國可有災禍?」
身後一人道:「回大王,齊國先是旱災,然後是蟲災,收成必然受到影響,若是減免賦稅百姓或許可以維持,若是強行徵收,必然會有更多人淪為災民。」
趙括點頭,「相比而言,本王更願意相信後者,也就是說會有更多齊國百姓湧入趙國,立刻請張良、李斯來見本王。」
張良自然不必多說,鬼谷門人,熟悉兵法戰略,李斯同樣擅長謀划,王命下達不敢耽擱直奔王宮而來,兩道身影接近,兩人相視一笑,李斯躬身施禮,「上卿大人,不知大王這樣急著召見為了何事?」
張良搖頭,「大王應該是去檢驗陣營兵馬演練,莫非是其中出了事情不成?」
李斯道:「應該不會,趙軍戰力驚人,可以擊敗秦軍,這一點楚軍根本無法相比。」
張良道:「還是見了大王再說。」
兩人腳下加快直奔正殿而去,趙括面色陰沉,災民,數以萬計災民,以自己所熟悉齊王必然不會為此減免賦稅,無糧可用,恰如當日被秦軍圍困長平,飽受飢餓之苦,如果不是心存一絲希望,必然已經崩潰。
腳步聲響起,兩人進入,「大王。」
趙括用手一指,兩人身形坐穩,「這麼晚請二位前來實屬無奈,有人來報,邊境處出現大批齊國災民,想要進入趙國,此事二位如何看?」
張良聽罷同樣眉頭皺起,大批災民,最主要的是齊人,齊、趙敵對,他日難免再戰,到時難免成為不確定因素,若是拒絕齊人要求同樣無可厚非,這樣去做,會有多少人餓死荒野。
李斯眼珠一轉,「大王,李斯以為當允許災民入內,妥善安置。」
趙括神色不變,目光落在張良身上,張良道:「如此雖為善舉,只是一旦他日興兵恐有所掣肘。」
趙括道:「本王也是有此憂慮,齊國災禍,百姓無糧可用,最可恨的是齊王,根本不把齊國百姓性命當回事,若非無奈,試問有誰遠離離開故土轉行來到趙國。」
張良道:「大王仁慈,即便允許災民入內,如何安置依然讓人頭疼。」
李斯笑道:「大王,不要忘了一個人,一個對齊國有功的人。」
「田單。」
李斯道:「不錯,以田相在齊國威望,齊人如今落入困境,若是大王行善舉允許齊人入趙,必然感念大王之恩,加上田相之威,災民必然不敢生事,大王若興霸業,一為糧草,二為兵馬,糧草可土地生養,兵馬不然,十餘年方能成,歷經歷練,如今大把兵力投入趙國,如何能夠捨棄。」
趙括哈哈大笑,「好,說的好,安置一事可有良策?」
李斯有本事,更是擅口舌,張良身為上卿連續被人搶了風頭,臉上不免難看,「大王,北邊邊患已除,當日擔心匈奴進犯,趙國百姓大多遠離,致使田地荒蕪,索性以武安重鎮為中心向北安置災民,一來可以開墾荒地自給自足,二來可以增加北邊防禦之力,此為一舉兩得之法。」
趙括點頭,「不失為一穩妥之法,立刻下令命田單全權處置災民一事。」
田單接到命令不敢耽擱,帶著族人趕奔邊境,當日便是從這裡進入邯鄲,一路上想到齊國災民,不免黯然神傷,這一日趕到趙國邊境,災民暫時聚在要塞之外,每日有人熬上粥飯,如此已經足夠,盼望能夠打動趙王。
要塞大門打開,田單催馬而出,災民紛紛起身,有人眼尖,「是相國大人,相國大人。」
齊國災民紛紛跪倒,可見田單在齊人心中地位,田單眼中含淚,「田單當日被人誣陷,無奈只得離開齊國,趙王乃英明仁慈之主,諸位當從此以趙國為家。」
田單命人護送災民前往武安,王命送達,武安守軍自會妥善安置,田單暫時留下,陸續還會有災民抵達,齊國百姓心中感激,依依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