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襲擾
趙括邁步離開,沐塵心裡感激,這頓打沒有白挨,都怪自己腦袋一熱,做了錯事,也算是錯打錯著。
沐塵試圖爬起,多半觸動傷勢痛得一咧嘴,馮珠連忙上前,看上一眼,布卷拿下,傷口觸目驚心心中不忍,「痛不痛?」說完身子低下,嘟起小嘴在傷口上輕輕吹著。
一股涼意從上面傳來,沐塵整個人徹底醉了,那一刻整個人變得輕飄飄,一股奇異感覺從身體升起。
趙括走出沐塵所在陣營,陣營前方數十黑衣精銳手持利劍靜靜站立,身影接近,「大王!」
「如何?」
一人道:「按照大王吩咐,所有東西盡數截獲。」
「好,若不能整治此風,軍難強,業難成!」
天光大亮,一人推開院門嚇了一跳,一路小跑進去,一人快步來到門前,看得清楚,放在門前的正是昨晚自己偷偷送出之物,如今就擺在院門,另外一旁同樣放著幾口箱子,箱子兩側各站幾人,一身黑衣,大王身邊一支最為神秘同樣最令人忌憚隊伍。
黑魔戰隊,猶如黑夜中的幽靈,無時無刻審視黑夜中的種種罪惡。
「大王有令,這些東西賜予大人,以表大人功績,至於這些!」身後快速閃出一人,手持火把直接堆在木箱之上,火勢瞬間升起,其中所裝布卷等物紛紛點燃。
「謝大王。」
那人跪在地上,整個人伏在地上,時間慢慢過去,一名家人上前,「大人,人已經走了!」
那人抬頭,擦去額頭汗跡,自己平日一舉一動看似隱秘完全在大王掌控之中,這一次不過是提醒,若有下次必然遭受滅頂之災,日後唯有一心做事。
趙括此舉志在震懾,自己賞賜可以要,私下所得絕對不行,不然只會化為灰燼。
沐塵傷勢轉好,幾日下來兩人如膠似漆,終於體會到女人好處,鋼鐵一般的漢子依然無法阻擋那似水柔情。
夜色方初,急於辦事,顧不得太多,直接將馮珠壓在身下,兩人已成事實,馮珠同樣有所期待,衣衫脫下,但見沐塵渾身肌肉綳起,渾身上下充斥力量,一次次衝擊力可想而知,想到這裡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竊喜。
趙括查看事務,一人快步入內,趙括抬頭,「軍中情形如何?」
那人施禮道:「各司其職,訓練有序!」
趙括點頭,「這樣就好,黑魔戰隊的訓練同樣不能疏忽,密切關注各國動向。」那人答應一聲轉身離開,夜色中身影很快消失。
趙括清楚,世間唯有永恆的利益,燕、楚與趙結盟同樣在於此,燕一力圖強,楚雖有心怎奈一直被秦所制,難免他日突然起兵犯境,魏國教訓同樣令趙括警醒,建立一支可以快速獲取情報隊伍何等重要。
組織嚴密,戰力驚人,對趙括絕對忠心,黑魔戰隊完全符合。
秦全力伐楚,目的明確,徹底擊潰楚國,免去後顧之憂,進而空出手來對付日漸強大趙軍。
夜色中,幾條戰船慢慢駛近,相比普通漁船,戰船規模更大,方便運載兵力,上面配備弓弩,利用水勢之利,可以快速攻擊對手。
這裡原本是韓、魏交界,此時完全併入趙國,邊境守衛由信陵君新組建新軍負責,水邊升起陣陣霧氣,新軍訓練過後大多躺在營帳之中歇息,戰船紛紛停靠,上面跳下不下千人,手持利刃慢慢接近,探出頭去看得清楚,趙軍防禦鬆散,那人臉上露出喜色,手臂一揮,道道身影躍出。
攻勢瞬間而起,毫無防備守軍遭受重創,將領率領殘部逃回,信陵君面色陰沉,守將低頭不語,「齊國?」
守將點頭,「退走之時看得清楚,乘坐戰船突然靠岸發動攻擊。」
「身為守將,你當時在做什麼?」
「這!」那人臉上一紅,「末將當時在喝酒。」
「喝酒!」
信陵君眼睛睜大,「身為主將私自飲酒延誤戰事,枉本侯委你重任。」
那人跪在地上,「末將知錯。」
「降為普通兵士,若立軍功再行提拔!」
那人退出,雖心有不甘也是無奈,畢竟有錯在先,如今醉酒誤事損失兵馬,若是按照軍法處置難免皮肉之苦。
信陵君親率一萬新軍趕奔邊境,濃煙四起,百姓怒目而視,齊軍擊潰守軍趁機劫掠村鎮,燒殺搶奪,只能眼睜睜看著家園被毀,心中恨意再一次爆發,如果不是趙軍侵入,魏人如何會連番遭受如此傷痛。
信陵君率領大軍趕到,齊軍早已乘坐大船逃之夭夭。
「是趙人!」
「那個人是信陵君。」
「信陵君同樣投靠趙王,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一心為魏人的魏無忌。」一名老者說完忍不住嘆口氣。
「算了,燒了,最多重建也就是了,至少人還在。」
信陵君飛身下馬,邊塞處儘是被對方殺死魏人屍體,從地上留下痕迹可以判斷偷襲齊軍進退有序,應該是齊軍精銳,不想做出這種見不得人勾當,「真是可恨!」
霧氣散去,眼前儘是一片白,沒有可以追擊戰船唯有望水興嘆,「陳將軍,率你部鎮守邊境,若失利當如何?」
「不用大人動手,直接抹了腦袋算了。」那人也是一員勇將,看到被齊軍所殺同伴還有被燒毀房屋眼睛瞪圓,恨不得直接衝過去與齊軍拚命。
「好吧,襲擾一事自會向大王稟報,諸位當謹記職責,不能有絲毫大意。」
信陵君率眾返回大梁,立刻寫下書信,命人騎快馬前去送信,一路無話,騎兵日夜趕路,眼見一座城池近在眼前,連連催動,戰馬四蹄揚開,守城兵士左右一分,直奔王城而去。
「大王,齊國犯我邊境,殺我軍民,當立刻出征,以揚我大趙之威!」
沐塵有傷在身,趙括此時身邊只剩白英一人,看罷信陵君送來書信一臉怒色,再看趙括,反而出奇平靜,腦海中快速閃現當時情景,一艘艘戰船乘風破浪而行,其中遍布手持利刃兵士,趁著夜色接近,快速發動襲擊。
「水!」
白英不明所以,以為大王口渴,轉身喊道,「還去去取水來。」
「不必。」趙括連忙阻止,身形站起,「可知為何遲遲沒有動手伐齊?」
白英搖頭,「大王這樣做必然事出有因,白英無法猜到。」
「可還記得當日長平之戰,為何足足打了三年有餘,秦軍佔據兵力優勢,確是遲遲不敢來攻?」
白英道:「大王用兵如神指揮得當連連擊潰秦軍,秦軍因而畏懼,加上防禦工事之故,所以不敢戰。」
趙括搖頭,「當日大軍布置長平,兩山一谷形成掎角之勢可以相互增援,秦軍兵力畢竟遠在我之上,若是以大軍強行進攻,必然無法久持,當年白起最擔心的恰恰是那道泫水。」
白英若有所思,腦海中浮現出當日泫水情形,水面寬闊,深可及腰,步兵同樣可以通過,為何大王如此看重,甚至令白起畏懼。
「白英不懂!」
趙括笑道:「若秦軍渡河之時,我軍只需在對岸布置一隊精銳,趁對方立足未穩趁機衝殺,如此死傷必然數倍於我,即便可以順利渡河,沒有足夠戰船,糧食補給供應困難,同樣需要考慮水勢變化,一旦暴雨而至,水勢暴漲,秦軍退路盡斷。」
「聽大王一言,白英茅塞頓開,若要興兵伐齊唯有先破水勢!」
趙括點頭,「待明日發布告示,召集工匠商議修建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