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智取
項燕擔心愛子有失連忙催馬上前,項超連接兩槍腦袋一陣眩暈,胸口處更是悶的厲害,拉緊韁繩向後退去,項梁、項伯左右迎上,兄弟情深,項超連連擺手,兩人放下心來觀看場內比試。
項燕催馬來到近前,長矛橫在身前,左手向前伸出,「來者何人?」
「秦將王翦!你是項燕?」
「正是。」
「好,找的就是你,接槍。」
兩軍對陣根本不需要太多廢話,王翦早有心與項燕一戰,挺槍向上一衝,所用招式幾乎相同,憑藉戰馬衝力大槍輪圓向下就砸,這招威力極大,若是對手氣力不足,直需一招直接解決。
項燕看在眼裡冷哼一聲,「好狂妄的娃娃!」同樣雙臂一橫,相比第一次完全不同,項燕一身氣力遠非項超所能比,長矛擋住長槍猛然向外一磕,王翦一愣,大槍猛然彈回,不敢大意,身子向後,手中槍順勢一抖卸去上面力道。
「接我一矛!」
項燕怒吼一聲長矛直直刺出,王翦雙手持槍大喝一聲,長矛架開,兩人各出一招不分上下,王翦人在馬上哇哇怪叫,「有兩下子,再來。」
兩道身影分開再次沖近,論氣力旗鼓相當,王翦手中大槍快如疾風,項燕手中矛穩若磐石,任憑王翦如何出槍始終無法攻破項燕防禦,叮噹,叮噹,響聲陣陣,轉眼間三十招已過。
王翦越打越急,先前胯下海口必然可以擊敗項燕,不想這人如此厲害,不行,得想個法子才行,王翦眼珠一轉,猛然想起腰間寶貝,正的不行索性來點邪的,顧不得那麼多,虛晃一槍高喊一聲,「項燕好生厲害,王翦不敵。」說完撥馬便走。
項燕一愣,對方並無敗象,必然有詐,即便有又能如何,藝高人膽大,項燕冷哼一聲催馬便追,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王翦偷眼向後看去,項燕身後追來面露得意之色,左手伸向腰間,確是一個鐵鏈,鐵鏈另外一頭是一塊厚鐵,以王翦手腕力氣打在人身上可想而知。
「著!」
王翦猛然轉身,鐵鏈一晃,一道黑影直打項燕胸口,項燕早有準備,身子一歪輕鬆避開,手臂一伸直接將鐵鏈一頭抓在手裡。
「哎,你給我鬆開!」
「不松。」
王翦死死拉住,這可是自己寶貝,如何能被人奪去,再說使詐已經夠丟人,如果再被人奪走人可就丟大了。
勝敗是小,名節是大。
兩人各自發力,胯下戰馬來回挪動,馬蹄在地上踩出一道圓形印痕,兩側陣營紛紛叫好,蒙恬城牆上看得清楚,不想項燕如此厲害,王翦同樣無法取勝,「李將軍,在此觀敵,蒙恬前去助陣。」
陣營中間,兩人較力,誰也不想鬆開,鐵鏈發出嘎吱嘎吱聲響,好在夠結實,若是普通繩索早被拉斷。
秦軍陣營衝出一人,揮劍衝來,項梁怒罵一聲,「以多欺少,真是不要臉,你家梁爺來也。」
項梁殺出直取蒙恬,秦軍陣營再出兩人,項伯抖劍迎上,陣營中間打成一團,王翦眼睛瞪圓,「松不鬆開。」
「有本事就自己搶過去。」
項燕手腕發力,鐵鏈慢慢移向項燕一側,王翦看在眼裡,強提一口氣,一張臉憋得通紅,手臂上青筋崩起,硬是將鐵鏈生生拉回到原來位置。
楚國陣營,新任主將眉頭緊皺,這個時候衝殺過去是否有利,若是有君上在就好,秦軍列開陣勢,看上一眼不免膽怯,還是等項燕那些人分出勝負再動手不遲。
項梁迎戰蒙恬,兩人斗在一處,項伯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另外一邊,兩人之間氣力比拼完全進入白熱化,這樣的強度時間一長肌肉必然酸痛,到時氣力同樣有所減弱,論氣力項燕略佔上風,只是有一點王翦更為年輕,歲月不饒人,時間一長項燕肩膀處酸痛難忍,王翦同樣好過不到哪裡。
「這樣拼下去不是辦法,不如一同鬆開。」
「好!」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鬆手,王翦順勢一撈,鐵鏈抓在手心快速塞進懷裡,「再打。」長槍抖開再次衝上,項燕哈哈大笑,「痛快,項燕奉陪。」
叮叮噹噹,三隊人馬從午後一直打到黃昏,打得渾身是汗,王翦一晃腦袋,「不打了。」
「怎麼不打了?」
「肚子餓了怎麼打。」
「好,等你吃飽喝足了,明天接著打。」
眼見天色漸黑,雙方各自收兵,王翦回到大帳,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了一下午累得夠嗆,蒙恬面色陰沉,對方有項燕父子在,這樣打下去絲毫討不到任何好處,當日相國大人交代,一定要在最短時間消滅楚國兵力。
「可有法子引開項燕?」
蒙恬似乎想到什麼,既然對方陣營之中讓人忌憚的只有項燕父子,何不以誘敵之法,春申君因離間計離開,只要能夠支開項燕,楚國大軍必敗。
「這個簡單,明天比試時候將其引走就是。」
「項燕未必會上當。」
王翦坐在那,「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明日城外多布兵馬,一舉破楚。」
「好,一切仰仗王將軍。」
第二天一早,雙方城外擺開陣勢,秦國陣營前方布置數十戰車,戰車衝擊在春秋時盛行,戰國時逐漸被機動性更強騎兵取代,秦軍陣營之中依然有所保留,相比昨天,出城秦軍人數增加數倍。
楚國陣營吶喊聲陣陣,新任主將催馬上前,「一切有勞項將軍。」
「放心便是。」
項燕催馬上前高聲道:「何人上前一戰?」
「王翦奉陪。」
王翦斗槍衝出,兩人斗在一起,有了昨天經驗,彼此之間有所了解,槍來矛去斗個旗鼓相當,身後雙方陣營鼓聲敲得震天響,紛紛為自己人吶喊助威,主將取勝對士氣有所影響,加上性子里的血性,所以經常看到古代將軍之間一對一戰前廝殺。
蒙恬、李信壓住陣腳,只等王翦騙走項燕之後立刻攻擊楚國大營,王翦偷眼看去,虛晃一槍,「若是好漢便隨我來分個高下。」王翦說完撥馬而走。
項燕眉頭一皺,一個娃娃,若是不追必然被人恥笑,「好生看守陣營,為父去去就來。」
「父親,小心有詐。」
「無妨。」
項燕催馬追去,兩匹戰馬發足狂奔,王翦故意放慢速度,項燕身形追近,手中大槍順勢向後刺去,項燕早有準備,長矛順勢一推,兩人且戰且走,蒙恬面露喜色,秦軍陣營快速出擊。
「秦軍來了!」
楚國將領神色一變,對秦軍始終有所畏懼,項梁怒吼一聲,「不戰而怯,如何能勝,身為男兒戰死沙場理所當然,沖。」
項超有傷在身,項梁拍馬衝出,項伯手持長劍護住兄長,春申君調撥項燕兩萬楚國向前衝殺,剩餘十萬陣營躊躇不定。
「督使大人,是戰是退?」
「這,將軍決斷便是。」
項梁一馬當先,身後是項家死士,一個個不要命往前沖,蒙恬看在眼裡,和這些人硬拼討不到好處,索性以陣法取勝,催馬奔向一側,陣營快速左右一分,楚國衝擊陣營為之一空,城牆上方一陣弓弩射來。
「攻擊右側。」
項梁從小跟隨父親學習兵法,擒賊當擒王,殺敵當殺強,眼見對方主將率兵向右奔去快速做出反應。
秦軍精銳快速對進攻楚軍形成合圍之勢,如果後方楚軍可以快速接應,完全可以將陣營撕開,錯就錯在楚國主將猶豫不前,和秦軍硬拼必敗無疑,唯有據城堅守,此戰不求有功只求無過,抱著這樣想法,試問如何會有死戰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