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回 聖壇
村寨一片熱鬧,篝火點燃,紛紛將平日積攢獵物放在上面,香氣陣陣傳出,村民紛紛走出家門,彼此慶祝,血嬰已死,以後再也不用擔心,當然還有一點,殺死血嬰英雄回到村寨,巴蜀人最是敬佩英雄。●⌒
笑聲陣陣傳出,孩童不停來回跑動,眼睛始終不離篝火上方,香氣陣陣鑽入鼻子忍不住直咽口水。
腳步聲響起,白英抬頭,一道身影接近,身子停下面帶猶豫之色,剛要轉身,白英喊了一句,「首領。」
來人正是村寨首領,來到近前,「能否入內一見?」
「不如明日。」
首領嘆口氣,「好吧。」
「進來吧。」
裡面傳出趙括聲音,首領一臉感激,自從二人出現再也坐不住,當年的往事一件件浮上心頭,那是屬於整個村寨無法破解的迷,同樣是首領內心的痛,讓人迷失的死亡之谷,如今活著走出來,急於知道謎底。
白英跟在身後,趙括身上有傷,此時又在巴蜀,任何時候都要小心提防,趙括身形坐起,吃過飯食臉色緩和不少,看著兩人進入用手一指旁邊木凳。
首領坐在上面,抱拳道:「這件事已經困擾村寨多年,還請壯士如實相告,感恩不盡。」
「請講。」
村寨首領道:「壯士可是落入一個山谷之中?」
趙括點頭,「雖然無法分清,從地貌來看應該是一個山谷無疑。」
首領嘆口氣,「此谷名為死谷,原本是用來流放村寨大奸大惡之徒所建,想想還是三十年前的事,那是還是一個孩童,村子里有一天來了一個術士,說是有災禍,唯一辦法就是在谷內擺陣,於是帶著村子里幾十人進入山谷,從此再也沒有出來,那些人中就有我的父親。」
首領說到這裡再次停下,從神情可以看出,這件事必然造成極大困擾,「為何沒有人進去尋找?」
「去了,都是一去無回,從此,再也沒有人敢進去,為了這件事,娘一直到死都無法閉眼。」
趙括手伸向懷裡,在第三間石室屍骨上發現一塊獸骨,上面隱約刻有字跡,可惜無法看懂,索性帶在身上,山谷距離山寨不遠,難免有山寨的人死在裡面。
獸骨掏出,首領眼睛睜大,快速抓在手心,同樣從懷裡掏出一塊,幾乎一模一樣。
「這塊獸骨在哪裡找到?」
趙括將山谷石室發生事簡單說出,尤其是上面帶有字跡還有最後一關玄機,以免他日有人進入再起殺機。
首領身子向前猛然跪在趙括面前,「快起來。」趙括有傷在身無法攙扶,首領道:「人死若無法安葬乃大不孝,今得知亡父屍骨之地,只等天色晴好進入山谷尋回好生安葬,此大恩當受我一拜。」
「一切都是天意,如果不是血嬰必然不會掉入谷內,更加無法解開其中秘密。」
趙括輕描淡寫,對於村寨人而言能夠解開死谷之謎找回死去親人屍骨尤為重要,首領起身,眼中隱現淚痕,恩情只能記在心裡。
一夜無話,天光大亮,趙括傷勢好轉,陸家兄妹同樣要返回聖壇復命,死谷內發生一切陸靈一一說清,陸英同樣感激,眼見三人從裡面走出連忙上前。
「大王,不在此多留幾日?」
趙括一愣,身後陸靈神色同樣一變,沐塵連忙避開,都怪自己當日心急說漏嘴,白英忙道:「對方已經知曉。」
趙括點頭,「隱瞞身份實屬無奈。」
陸靈看著趙括,鄉間傳聞秦王為少年英雄,趙括已到中年,雖不乏英武之態,總是無法與秦王聯繫在一起,天下間能夠再稱王者只剩下一個人,「趙,趙括。」陸靈吃驚看著眼前男人,那個不惜性命保護自己的男人,他是趙國的王,為何對一個絲毫沒有任何關係女人甘願冒這樣大風險。
陸英道:「巴蜀百姓只求遠離戰火,過些與世無爭日子,趙也好,秦也罷,並無任何偏袒。」
趙括拱手,「此次前來巴蜀也是無奈,不知二位能否帶我三人返回聖壇面見大族師。」
「這!」
陸英面露難色,聖壇神聖地,外人不得進入,尤其是雙手帶著血腥之人,死在三人劍下不在少數,當然還有對方身份。
「哥哥。」
陸靈咬住嘴唇喊了一聲,「不要忘了聖壇規矩。」
「規矩是死的,如果沒有趙…」陸靈停了一下,「如果沒有大王,你我二人已經死在血嬰手裡,大族師教導我們識善惡,懂恩義,難道都忘了。」
「好吧。」
陸靈一番話,陸英只得同意,如果沒有三人相助,兩人根本不是血嬰對手,如果不是趙括陸靈只能葬身死谷,如果連這點請求都不答應,做人未免太過失敗。
函谷關,趙軍退回天關周圍,有了先前遭遇不敢大意,命人從遠處取水,有人先用,一段時間之後才能大規模飲用,李牧登上關口,遠處函谷雄關,秦之門戶,出兵至今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多麻煩,如此更加可以看出,函谷關上聚集不少能人。
函谷關頂,煙霧縈繞,祭壇周圍陰風陣陣,三絕一聲雷雷暴緩緩登上,一人轉身,「見過將軍。」
雷暴道:「文先生辛苦。」
「可惜趙軍已退,無法一舉將其大軍消滅。」
雷暴哈哈大笑,「先生異術,趙人畏懼不敢接近,為何不再次施法。」
那人搖頭,「此術雖強同樣有所約束,這樣距離已經是極限,將軍放心,術已成,趙人無法找出破解之法,根本不敢接近一步。」
雷暴點頭,「可有破解之法?」
「有。」
「既然有,未必可以難住趙括。」
施法之人哈哈大笑,「此法為不傳秘術,天下間能夠破解者唯有聖壇高手,巴蜀之地距此甚遠,加上又是秦之屬地,試問趙括如何做到?」
「倒也在理。」
一路行來,陸英整理衣著,再看陸靈同樣面露凝重之色,三人不明所以,陸英道:「前面就是聖壇,身為聖壇弟子,不敢有半點褻瀆,以免惹怒神靈。」
「原來如此。」
三人學著樣子,整理一番再次出發,聖壇建在山巔,雲霧縈繞,數千石階向上延伸,普通人想要從這裡上去都是極為困難,「這是千層階,最是考驗人的耐力還有誠意。」
想要上山必須從這裡爬上去,不管是何身份,陸英說得委婉,趙括淡然一笑,陸靈目光投來,多半是對趙括傷勢有所擔心,習武之人身體優於常人,陸靈那一劍刺中,趙括瞬間避開要害,只是傷到皮肉,經過醫治已經好了大半,順著石階緩緩登上。
當,當,當,鐘聲敲響,聖壇大門緩緩打開,兩名年輕弟子走出,見到陸英躬身施禮,應該是聖壇外圍弟子,成為大族師親傳弟子等於擁有繼承大族師資格,地位更是要在普通弟子之上。
「大族師可在壇內?」
「此時應該在釋義堂。」
「好。」
一間廳堂內,大族師端坐正中,下方坐著數名年輕弟子,這樣機會原本不多,蠱術如果修鍊不當只會傷害自身,甚至被蠱物反噬而死。
「就到這裡。」
大族師聽到鐘聲,只有三聲,長短不一,這種敲法只有親傳弟子知曉,應該是陸英二人歸來,起身快步走出。
「大族師。」
「回來就好,這三位是?」
大族師看著三人,一雙眼睛閃閃發亮,似乎可以透過人的面貌看穿一切,相貌不凡,同樣氣勢不俗,身帶兵器絕非普通人,大族師清楚,陸英、陸靈從小在聖壇長大,如果不是特殊原因絕對不會冒然帶外人進入。
「不如入內待弟子詳細說明。」
「也好。」
幾人一直向上,那裡正是聖壇之地,普通弟子無法入內,煙霧縈繞,建築獨特,上方雕刻數只巨大毒蟲,這些毒蟲和陸英二人所用蠱物有些類似,只是體型更大,應該類似圖騰。
進入聖壇,大族師坐定,陸英二人席地而坐,三人同樣學著樣子坐下,「說吧。」
陸英將沿途發生種種一一說清,尤其是說到共同迎戰血嬰那一段,「血嬰已成!」大族師連連點頭,確實如此,如果不是先重創血嬰,單憑靈符未必能夠將其降服,好在血嬰已經殺死,如果再過一些時日恐怕整個巴蜀都要面臨一場血光之災,成年血嬰已無可以殺死之法,當然還有一點,靈符只有遇到真命之人才能發揮最大功效,是巧合,還是天意,大族師目光落在趙括身上。
萬中無一,真命之身,沒有錯,就是這個人無疑。
「剷除血嬰造福一方。」
「趙括只是盡一己之力,大族師不必如此。」
「趙括!」
陸英忙道:「一時忘了說清,大族師,這位便是當今趙王。」
「原來如此!」
大族師點頭,不錯,既然是真命之人必然有所作為,「早聞趙王年少英雄,乃仁義之主,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趙括躬身施禮,「今有一事相求,還望大族師應允。」
「大王請講。」
趙括將函谷關遭遇說清,提到瞬間奪走數千人性命黑色毒蟲,大族師面露怒色,「這個畜生,最終還是要出去害人,只怪當初太過心慈。」
「大族師何出此言?」
陸英、陸靈同時低頭,大族師嘆口氣道:「此人本為我的弟子,可惜心術不正,暗中修鍊**,被我發現之後趕出聖壇,一直沒有音信,不想入了秦營,更是壞了規矩以蠱害人天理難容,陸英、陸靈。」
「弟子在。」
大族師嘆口氣,「一切都是天意,既然與大王有緣相見,你二人走一遭。」
陸英,陸靈面露難色,趙括看在眼裡,當日提及時兩人神色變化已經有所發覺,今日聽大族師提及,函谷關上用蠱之人真的是聖壇弟子,必然是顧忌彼此情義。
「陸英。」
「弟子在。」
大族師嘆口氣,「人心會變,一旦走上邪途只會越陷越深,此次若能說服其廢掉功力不再害人可饒其性命,如果冥頑不靈,為了聖壇聲譽,如何做應該清楚。」
「弟子必然不負大族師所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