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第318章 你不懂的世界（二十）

潦倒的世界一。

……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

轉眼之間，又過了一年了。新年的到臨，也讓各處都張燈結綵了。特別是那農村鄉下的光景，異常的有著節日的氣氛，而不似東夷直轄市區里的那樣，只是人多而已。

其實，沒有了咱們農村人的趨之若鶩的蜂擁趕潮，哪裡又能顯示出來節日的氣氛呢。

就是這樣。

……

東夷直轄市。

「蓓蕾小學」。

學校董事長劉雅倩決定，在利用年前的幾天時間裡，全部老師，特別是班主任，都要下去家訪的好。如此，顯然是表現了學校老師的重視，更是能帶動了宣傳，還是效果斐然的，自然，很多人都是不願意的，不過私校就是這樣，不幹走人。

至於蕭文斌、邵兆龍、仇欒、孟雪他們自然都是責無旁貸的。康夢晴「鎮守」本部，倒是落得一清閑了。身為後勤部主任的仇欒也就留守下來，負責修繕修繕學校的桌椅板凳什麼的，搞搞後勤。

學校用了四輛校車，「兵分四路」的四處並進，分道而下，自然，這樣才能跑的過來嘛。一路自然便是劉雅倩帶隊，然後是蕭文斌、邵兆龍和孟雪都是各帶一隊。

待遇是極為不錯的，早上在外面吃，中午了到了那個鎮上或者集上的，便就在那裡吃當地有名的特色，晚上回來，學校大食堂開小灶，而因為沒有什麼招生的名額，寒假的家訪，就相當輕鬆了，並且，有點旅遊的意思。只是自然了，還是有些老師，特別是女教師還是希望能早點回家，畢竟過年都是很忙的。可是，記住了，這是私校。

……

有時候，邵兆龍、蕭文斌、孟雪和雅倩四路也能匯合在一起，這也是常有的事情，吃過飯，再各跑各的，畢竟有些班裡的學生，雖然班級、年級不同，但是住在一個地方的還是很多，所以，這裡要說的是，不是說分頭帶隊跑，就再也碰不上面了，也是可以的，大家說說笑笑，一路上打打鬧鬧，去了有的地方，有的老師便就家住在那裡，也是去熱鬧一通的……特別是邵兆龍這一路，邵兆龍帶隊，可想而知有多熱鬧了。

……

在這東夷直轄市的下面有個叫做盛庄孜的地方，這盛庄孜……

這盛庄孜又分為盛老莊和盛新莊兩個區域，盛新莊可想而知了，那裡是後來規劃的新區，樓房什麼的自然也都很排場，而相比較之下，盛老莊的那裡住的大多又是太窮的人，而盛新莊住的，可是截然不同的。

盛新莊，一排排的新農村景象，就連是那家裡住在臨道的住戶家裡，也是家裡都豎起來三層小樓來，這是最低的，最高的有人都是蓋了六七層樓！而且還是那種環繞立體多層帶地下室的那種！

而樓房前是偌大的一塊院子地，足足近半畝地的空間，這要是在城裡，可就是毫無爭議的別墅了！

盛新莊也早已實現了路路通……這是先前建設時就規劃了的，因此，連小汽車都可以直來直去好不礙事的。

自然，能遷入這盛新莊里來住的，便還是家裡有點錢，雖然是賣了老宅子老宅基地而花了很少的錢便就能遷居過來的，但還是有人家是遷徙不過來的，這就分為了兩種情況。

一種是老人不過來，老宅子宅基地沒有賣，只是下一代人遷居去了盛新莊，老人還留守在盛老莊，守著地和守著祖墳。

另一種便是完全地窮地搬家不起的。

……

雖然盛新莊和盛老莊也就是隔著一條大路，然而，在於盛老莊來說，還是那種都窩擠在破敗和羊腸小道的那土旮旯地里的農村老景象，

這麼說吧，僅僅是相對於這個盛老莊孜和盛新莊孜里有些人家而言，也可以用「貧富差距大的離譜了」來概括的！

窮，還是存在著在那旮旯角落裡。

只是，這年頭，有的人，窮也都是能窮的出名了的。

……

在那盛庄孜，盛老莊里住著一個人送綽號為「老幫主」的叫做盛鈄的老叫花子，他的職業就是「要飯」。而這年頭，要飯可不要想象成單純的那種要飯了，後面有重點介紹的啦。

這盛鈄老幫主別說，膝下還有一男一女呢。男的叫盛夢仰，自然，這是他的大名，莊子里人包括「老幫主」都喊他狗蛋。女娃大名盛莉莉，因為是女孩子，也就喊丫頭了。

不過，這裡要交代清楚的是，狗蛋盛夢仰和丫頭盛莉莉卻自然可想而知的就不是「老幫主」所親生的了。而是「老幫主」撿來的。

而讓狗蛋和丫頭萬幸的是，這個「老幫主」可還真不是一個壞人，「老幫主」他可沒有因為想要裝可憐的就弄殘了狗蛋和丫頭的身體，而是居然好好的把他倆都給帶大了，狗蛋盛夢仰和丫頭盛莉莉現年也都近二十了。也是過了成年人的年齡了，就在去年，「老幫主」還給他們辦理了身份證。也不算是黑戶了。

這老幫主帶著狗蛋盛夢仰和丫頭盛莉莉只是還依舊做著那要飯的營生，卻沒有讓他們出去打工，倒不是因為別的，說白了，「老幫主」捨不得，他年歲也真是不小了。

而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老幫主」卻是識字的，

其實想來也是，這個「老幫主」盛鈄能給狗蛋起名盛夢仰，給丫頭起了大名盛莉莉，也可見以前的某段人生，還不是如此這般的潦倒吧。只是人生的境遇早就了這個現在的「老幫主」盛鈄而已。

雖然狗蛋盛夢仰和丫頭盛莉莉么有上過學，卻也識得字的，看來，「老幫主」還真是把他們作為了自己將來養老的親骨肉來養的。

有句老話說的好，養育之恩大於生身之造的，所以才有了養母大於生母的說法。

狗蛋盛夢仰和丫頭盛莉莉也是萬幸的極為孝順懂事知情懂禮。這是「老幫主」所欣慰至極的。

……

在這裡，要飯的可也不僅僅地是「老幫主」盛鈄一家，還有別家的。甚至，他們也都是有著一套「行頭」的！只是人家更加的「職業化」，而不似「老幫主」盛鈄這一家，確實是地道地干這個的本家。

想來，「老幫主」盛鈄也不是本地人了，不然，如何地在這裡卻么有一塊地是他家裡的。而卻要租人家的地種。只是卻不知，他既然不是本地人，卻也姓盛。

現在租地種是極為方便的了。甚至很多人家的地都是租種不出去的，沒法子，只好在地里種了幾棵樹，免得一家人都長年累月的不在家，被人家給免費種了，卻也不交租。

至於國家現在早就是不受租的了，而且對農民的補助還很多，只要你肯種地，收成了，不但不要你的地租，也沒有，還給你按照人頭補助你一家人……而「老幫主」盛鈄卻沒有人頭補助的，因為他種的是人家的地，而還要交租，自然，也是少的很，不過一年下來的總收成也不過是那區區四千左右，還不夠人家外出打工半年盡賺的呢。卻也讓「老幫主」盛鈄帶著狗蛋盛夢仰和丫頭盛莉莉一過，就是二十年了。

……

至於沒有帶狗蛋盛夢仰和丫頭盛莉莉出去，也沒有讓他們倆出去見見世面，「老幫主」盛鈄是有些想法的，他認為外面的世界花的很，還很亂，他怕帶壞了兩個孩子，特別是丫頭盛莉莉，「老幫主」盛鈄是有心讓盛莉莉和盛夢仰一起過日子的，也就是說，讓他們成為小兩口子，其實，這也不是什麼恐怖的事啊，雖然他們名為兄妹，卻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至於他們這一家三口的關係，兩個孩子狗蛋和丫頭自然也都是清楚的。

而早先里，狗蛋和丫頭便也彼此都看上了對方了。這是「老幫主」盛鈄所喜歡的事情，更是不加阻撓的。想來，過完這個年，「老幫主」盛鈄有心也就讓他們結婚了。只是，窮人不紮根，別說，真是結婚生子，還是有點後顧之憂的。總不能讓這後代的後代，繼續做「要飯花子」吧！

這點，「老幫主」盛鈄也是愁的很。

而，兩個孩子都是懂事的，他們雖然也都到了……怎麼說呢，發-情期了吧……可也都沒有偷食禁果，畢竟，「老幫主」盛鈄的教育還是很封建的，從不讓他們出去，也可窺一斑了。

……

這日里。

可是個好日子啊！今天是情人節，更是很多的結婚的，這是個大雙的好日子。此時，離過年也就沒有幾天了。

……

「蓓蕾私校」家訪隊伍開進了盛新莊。

邵兆龍帶著他的一隊，坐著那橘黃色的如同公交車似的大校車，來到了盛庄孜地界，而便停在了盛新莊下了車。

學校里的學生都是住在盛新莊里，盛老莊並沒有哪個班級有學生在那裡住的。私校啊，是要交錢的！盛新莊多數是可以交得起的，而盛老莊，就甭提了。

……

在車上的時候，大家都發現了一個景象，那就是路邊的一家農戶里，家裡的大院子里，卻是擺上了……院子沒有圍牆，檯子便就搭在了院子里，一個師傅在一個棚子下揮汗如雨的舞動著鍋碗瓢盆……那桌上是成盆呈盆的菜肴，這是在做大鍋飯流水席了！

院子里的桌子也是擺了幾張，很多人都是坐在那裡看著台上的「大戲」！而更多人是站在那裡看著熱鬧的。

台上搞的，卻原來是一場「盛大」的婚禮！

……

在車上，邵兆龍便指揮著大家道：「都聽好了，別自顧看熱鬧啊，都先去家訪了再說。那個……這個……那個，今天嘛，情人節啊……」

教師們竊笑起來了……

邵兆龍乾咳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們都想著回家過節嘛，這個，人之常情嘛……」

「邵主任，你的想法我們都是很清楚啦。」有個老教師道。於是，哄堂大笑……

邵兆龍嘿嘿一笑：「難道大家也不想嘛？所以，學校決定了，今天上午跑完，十二點準時收工，就回家了，下午也就不跑了。另外，中午咱們學校安排了，聚餐，可別先走啊！還有年禮送的呢……」

教師們一陣的掌聲響起……想來「蓓蕾私校」還真是不錯，發了過年費，還要發年禮，很是不錯啦！

邵兆龍這一番又是要放假了，又是要發年禮的，可是把大家給哄的都開心起來。自然，幹勁也是更足了。

交代好了，老師們紛紛下了車，便去家訪了，雖然很是想看看熱鬧，卻也不敢當著邵兆龍的面頂撞吧。畢竟，這些老師都是純粹的打工仔，邵兆龍可是教導主任，教師們的頂頭上司，學校的股東，老闆啊。

只是須臾之後，便開始有許多老師過來了，去看熱鬧了，而邵兆龍，也是不管不問的了。

邵兆龍就是嘴上厲害，對下面教職工，是沒二話說的，因此，很是在學校得到擁戴的。

而這點，是仇欒所不能做到的。

……

邵兆龍這一下車，便跑去看熱鬧了，須臾的功夫，身邊就站著了學校里的許多老師了，邵兆龍卻就和她們談笑風生起來，一點也不問家訪的怎樣了，校車也不動了，司機也是下來看熱鬧了，別說，這家辦喜事的人到是也大方，還給邵兆龍他們抓了些許的瓜子、花生糖……

畢竟不是來的客，也是沒有賀禮的，邵兆龍便帶著老師們就站在靠近大路的邊上看著，只見那檯子上，司儀是個帥帥地小夥子，便先是讓夫妻給老輩人敬茶……老人給了紅包，然後夫妻對拜，這個時候，還做出了遊戲來了。

司儀掏出來一朵玫瑰花，讓新娘子叼著在嘴裡，在夫妻對拜的時候，新郎要在彼此鞠躬的時候，用嘴把那玫瑰花給叼過來……如此場面，很是熱血了現場觀眾，而小夥子和新娘子都是大大方方，羞羞答答的……卻也做的十分到位啊！可見了這社會的發展，在以前，這簡直是不可能的！新娘子哪敢出來啊……

早些年，這裡鬧新娘子的也很厲害，現在，也是沒有了。

看著那些曖昧地遊戲，邵兆龍他們也都發出了欣慰的笑容，發自內心的祝福著。

在於邵兆龍他們而言，對於這種場面，已然是真心感動的了。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很多時候，愛，畢竟才是人類真正能延續而發展下來的絕對源泉！

正能量是什麼，就是——愛。

……

新郎新娘被折騰夠了之後，便是婚禮公司請來歌手上台唱歌了。各種熱鬧的歌曲和熱舞，更是亮瞎了邵兆龍的眼，這場面，邵兆龍雖然是農村出來的，卻還是真沒有見過啊！

要知道邵兆龍出來的那年月，農村裡結婚，哪能搞得起來這個。

自然，歌手只是歌手，可不是名人啊。那可請不起來，這婚慶公司，也不是真正厲害的婚慶公司，只是針對農村來的。

院子里用粉紅搭建了一個鵲橋的拱形大門，然後檯子上掛著偌大的結婚照作為背景，兩個大音響開著……如此一天下來，居說也不過兩千元左右。

……

邵兆龍他們看著的這一會兒工夫，卻也就來了兩批要飯的了。卻都沒有得到太多好處，只是兩包煙和十塊錢。而此時，真正行家來了……

「清明時節雨紛紛……斜風細雨不須歸……」

這兩句話一出，邵兆龍都蹙眉了。這是什麼意思，要飯就要飯唄？還是來砸場子的啊？邵兆龍心想，要是我，早他媽一拳上去了。

「兩岸猿聲啼不住……春風又綠江南岸……」

見對方沒有反應，那歌唱的領頭人便又換詞了：「人面不知何處去……」

突然，見了有人過來，那領頭的一改唱詞：「人面桃花相映紅……」

不錯，這頭戴氈帽，破衣爛衫，一身髒兮兮，面容枯槁，身材細瘦卻高高大大，總是弓著身子，一手拿竹板，一手拿著打狗棍的要飯花子，便是那前面提到的盛庄孜、盛老莊的「老幫主」盛鈄了。

其實都是熟人，誰還能不認識他，只是人家都是故意的，要他好好表現，看他出盡了洋相之後，人家才高高興興地給他東西，攆他走的。要知道，現在農村裡辦喜事，你不來倆要飯的催財，還真不是吉利了！因此，「老幫主」盛鈄能來，人家都是早就做了準備的了。你不來，人家還不高興呢！以後見面，可要打你的。

當邵兆龍聽著那開車師傅的介紹后，真是驚愕地目瞪口呆了。

邵兆龍暗付：真他-媽-的道道多啊！

……

「老幫主」盛鈄眼睛是白翻著的，似乎有著白內障，而身後跟著的兩人，一個男的，也是斜著眼，彎著腰，一身的垃圾般的臟……一臉的不見真容的醜陋……此人，便是「老幫主」盛鈄的兒子狗蛋盛夢仰了。

那還有一個，卻是一個女的了！這女的，看似年紀也不大，身材還真是不錯，只是那衣服顯得她整個人的不堪……這丫頭，便是「老幫主」盛鈄的女兒盛莉莉了。

三人走來，歪鼻子斜眼，髒兮兮的一身，男的丑，女的癲，那丫頭盛莉莉還是一頭的雜草，真是臟透了，嚇的邵兆龍躲了個遠遠地……生怕被跳蚤給鑽了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