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與此同時，閩江入海口外，隸屬太平洋艦隊的幾十餘艘大小船隻正迅速向閩江口撲來。

艦隊分成兩列縱隊，所有大型軍艦都無一例外的航行在第一列隊伍內。

楊城迎風站立在戰列艦「射日」號艦橋上，他知道一場戰爭即將發生。

歐陽勝率領的分艦隊前往台灣應該沒有什麼難度的，此戰根本就沒有什麼的危險可言，楊城心裡十分清楚，唯一會發生大規模戰鬥的地方是在閩江，畢竟這裡易守難攻，不知等一會兒會打成個什麼樣子？

「轟！」遠方傳來了一聲沉悶的炮響，把楊城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跟著又是一陣劇烈的響聲，他下意識地舉起瞭望遠鏡查看，可是除了硝煙，什麼也看不見。

「怎麼回事？」

「報告！這是我方「淵龍」號戰列艦在使用艦炮在對五虎山和壺江諸島上的清軍炮台進行試探性炮擊。」一名作戰參謀連忙回答。

「清軍方面如何反應？」

那名作戰參謀還未來得及回答，「轟轟---」五虎山上的兩門210mm平射炮和四門80mm格魯申式速射炮在守軍的操作下也快速還擊；不過很明顯清軍正處於慌亂之中，炮彈全部都打偏了，落在了「淵龍」號戰列艦前方300米處，搗出了六道大小不一的水柱。此時的清軍還不知其已經暴露了全部火炮位置，還在使命還擊著，不過準頭實在太差了，無一發擊中目標。就在這時駛近清軍炮台的「紫龍」號戰列艦上的大口徑火炮開始向清方炮台上傾瀉殺傷力強勁的爆破彈，隨後又有「鷹-01」號裝甲巡洋艦、「雕-01」號與「雕-02」號防護巡洋艦加入了炮擊的行列，短短几分鐘的猛烈轟擊，對方的炮火已然沒有了任何的迴音。壺江諸島上清軍顯然被這激烈的炮戰嚇傻了，絲毫不懂得使用炮火增援五虎山炮台守軍。隨後當5艘軍艦上的炮塔緩緩轉動對準壺江諸島時，清軍竟不戰自潰，升白旗投降了。看來是剛才的炮擊產生了效果，楊城在「射日」號戰列艦上向身邊的作戰參謀揮了揮手，對其低語了幾聲；在他離開后不久，幾艘滿載陸戰隊員的登陸小艇就慢慢向壺江諸島劃去。

隨著海面上那一絲絲的海風，紅旗已經在壺江諸島上高高飄揚，此時的閩江口已然依稀可見了。

這時的楊城卻開始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附近打魚的漁船，不過這些漁船見到這些戰艦的到來，明顯產生了驚慌。

「報告！我方已經完全摧毀五虎山炮台，並佔領壺江諸島炮台，現在閩江兩岸的南北龜島炮台已經處於我方艦炮射程，是否立即進攻請指示！」

楊城伸起左手，掏出手錶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開始吧！」

在旗語手向各艦發出攻擊的手勢后，紫龍」號戰列艦首先用艦首的主炮向閩江北邊的龜島發起了攻擊，而後剩餘4艦也相繼開始炮擊各自的目標。

海上的寧靜被打破了，水面上響起了猛烈的炮聲，閩江南北龜島隨即騰起了一股股的濃煙。

南北龜島炮台上的清軍守軍也不甘示弱，紛紛用炮還擊。在臨近中午，炮台與軍艦之間的激烈炮戰開始了。清軍炮台上也不知道是哪一門大炮先開火的，硝煙充滿了水面，雙方你來我往，炮彈亂飛，水柱翻騰，炮彈爆炸的聲音震耳欲聾。

正在巡查船政局的邊寶泉也聽到了遠方響起的猛烈炮聲，指著前方問道：「怎麼回事？」

與他同來的一些官員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怎麼回答。還是卞寶第知趣，馬上招手叫來一名親兵，吩咐了一番，隨即那名親兵立即離去。

大約過了10分鐘左右，那名親兵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跪下就說：「啟稟...諸位大人...不好了！逆匪打...來了。」

「什麼不好了，給本督說清楚，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邊寶泉見到他的樣子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嘖--」那名親兵顯然在這時也恢復了鎮定，重新說道，「前刻，逆匪突襲我龜島炮台，炮台守軍現正在南北龜島與逆匪展開激戰。」

「啊！什麼--」邊寶泉聽完明顯吃了一驚，不過他終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繼續問道，「那五虎山和壺江諸島的炮台呢？」

「這---小人不知。」

「沒用的東西，快滾！」

「嘖---」那名親兵應了一聲后，急忙連滾帶爬的跑了。

此時的邊寶泉連忙理了理思緒，看了看旁邊亂成一團的官員，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轉身對穆圖善說道：「穆圖善，你即刻返回閩江口指揮作戰！務必給我死守。」

「嘖---總督大人，您放心！人在炮台在。」穆圖善對邊寶泉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卞大人，你火速趕回省城，安撫其他官員和百姓，不得讓其自亂陣腳。有膽敢投敵者立斬不赦！」

「嘖---」

「其餘一干人等隨我來！」

「嘖---」

炮戰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了，南北龜島地理位置委實險要，5艘軍艦連續轟擊了50餘分鐘也未能摧毀其炮台，反而自身倒是中了幾發炮彈清軍發射的開花彈（即穿甲彈），所幸是那兩艘戰列艦防禦裝甲齊厚無比，也沒什麼大礙，只在其左舷多出了幾個不深的彈坑。

「命令艦隊停止射擊，返回隊列。」

「是--」

在旗語手一陣複雜的手勢中，5艘軍艦慢慢退出了戰鬥，移置炮台火力圈之外，拋錨。

楊城見到那5艘軍艦多少都帶了點不大的傷痕，又不由得感嘆起閩江的天險來。天險不愧是天險，當年要不是滿清昏庸把法國艦隊帶入了閩江，讓其內外夾擊，以閩江之險，也不會導致海戰失敗，福建水師全軍覆沒了。可惜了這馬江英列，卻為那腐朽的政府效命，真是不值啊！

不過感嘆歸感嘆，戰爭畢竟是殘酷的。他很快就收起了遐想，扭頭對著身邊的作戰參謀說道：「我方軍艦有無損失？」

「報告指揮官！5艘戰艦隻是小傷，各艦損管人員完全有能力修復。」

楊城聽後點了點頭，繼續說：「立即讓『黃鶯』偵察滿清艦隊的位置。」

「是-」

5分鐘后，一名情報參謀跑來彙報：「報告！滿清艦隊現停泊於浪歧島金門炮台附近水域3海里處。」

「立即向『射日』號主炮輸入具體位置，5分鐘后開炮攻擊。」楊城說完還用腳輕輕踏了踏「射日」號戰列艦的艦橋甲板，自語道：「老夥計，看你的了。」

海面上停泊的艦艇的甲板上已經站滿了人，大家早就聽說「射日」號戰列艦火力強大，這不一聽說其要進行遠距離攻擊，除了值勤人員外，閑著無事的船員紛紛跑上了甲板觀看。

過了不久，「射日」號戰列艦上的4座雙聯裝312mm大口徑自動化主炮緩緩移動重達數百噸的炮塔指向了金門炮台附近水域。它那八根碩大的炮管在陽光的照射下，越發顯得黝黑髮亮。

「轟轟--」幾分鐘后，「射日」號戰列艦上的八門重炮開始了第一次齊射。隨著一陣打雷般的巨響，「射日」號戰列艦那巨大的炮管瞬時間吐出了八道橘紅色的火光，在大夥的肉眼還未看清時已經一閃而過；一股比墨汁還要濃的硝煙立刻瀰漫了附近海域，「射日」號當場被主炮齊射產生的強勁后坐力震得後退了3米；水面上開始產生了一圈圈的波紋，一道道的擴大著。

大夥顯然被「射日」號戰列艦的強大的威力震撼住了，久久未見清醒。

30秒后，「射日」號戰列艦上的主炮又開始了第二輪的齊射。頓時，狂勁的炮聲響徹天際，也震醒了觀戰的人群。

人群隨即開始議論紛紛，當然不外乎是「射日」號戰列艦威力強大云云。

當「射日」號戰列艦開始炮擊時，邊寶泉正帶人在歧山觀戰。在那5艘戰艦被擊退時他還老胃開懷，直贊穆圖善將軍領兵有方，還說要奏請皇上給他請功，不過隨後的打擊卻讓他再也高興不起來了；全現代化的火炮系統又豈是他見過的，在炮台附近的戰艦是一艘跟著一艘中彈起火，沉入江底。使得他當場心急如焚，萬念俱灰，但是卻又拿不出一點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戰艦被他所謂的逆匪用大炮摧毀，不過有一點他是弄明白了那就是逆匪的水師一點也不比洋人的戰艦差，甚至猶有過之。

江面上漂浮著木板、碎片、殘骸，剛才還威風凜凜的戰艦不見了，只餘下水面上高高低低的露出了沉沒軍艦的桅杆和部分上層建築。看著眼前的慘狀，邊寶泉想起數月之前在京師（長沙）之中，皇上、太后以及眾位軍機大臣、督撫之前議論海防邊務，那是何等的痛快，何等的氣派，及至今日，方才體驗到身敗名裂、罪無可贖的絕望心情。而後帶著蹣跚的步伐，走下了山去。

邊寶泉回到總督衙門后，馬上就向朝廷發出了第一份戰敗的電報，自請處分；而福建巡撫卞寶第長這麼大了也是第一次經歷戰陣，當其接到水師覆沒，炮台被占的消息后再也顧不得安撫城中士紳和百姓，倉惶換上了便衣，帶著幾名家丁匆匆向三明方向逃去。

楊城在「射日」號戰列艦上接到駐守馬尾的滿清水師已被徹底摧毀的消息后，除留下200名陸戰隊員防守壺江諸島炮台後，率領艦隊迅速轉舵向澎湖列島駛去。

1896年9月23日上午7時，封鎖台灣海峽的太平洋艦隊按照楊城的指令，由歐陽勝率領一部分艦艇順利抵達彭佳嶼與台灣基隆之間海域。

9時，艦隊航行至距離基隆60海里的海域。

歐陽勝根據楊城的訓令，迅速召集了所有艦長到分艦隊旗艦--「威勢」號戰列艦上開了一個短會；在會上，歐陽勝下達了下午作戰的命令。

此時，停泊在這一海域的戰艦共有12艘：「威勢」號、「威嚴」號與「威懾」號戰列艦，「鷹-02」號裝甲巡洋艦，「隼-01」號、「隼-02」號和「隼-03」號戰鬥巡洋艦，「標槍-03」號、「標槍-06」號（新建）驅逐艦，「馬蜂-04」號、「馬蜂-05」號（新建），「馬蜂-06」號（新建）近岸炮艦；另外還有2艘魚雷艇-「黃蜂-05」號（新建）、「黃蜂-06」號（新建），以及20艘大型運兵輪、5艘補給艦。

中午12時，「威懾」號戰列艦、「隼-03」號戰鬥巡洋艦、「標槍-06」號驅逐艦、「馬蜂-06」號近岸炮艦、「黃蜂-06」號魚雷艇、10艘大型運兵輪、2艘補給艦朝淡水方向移動。

12時30分，「威勢」號戰列艦與「威嚴」號戰列艦、「鷹-02」號裝甲巡洋艦、「隼-01」號戰鬥巡洋艦和「隼-02」號戰鬥巡洋艦、「標槍-03」號驅逐艦、「馬蜂-04」號和「馬蜂-05」號近岸炮艦、「黃蜂-05」號魚雷艇、10艘大型運兵輪、3艘補給艦往基隆洋麵靠攏。

下午1時，歐陽勝把攻擊基隆的艦隊一分為二，並迅速完成了部署。

1時10分，歐陽勝派遣傳令官上岸，把一份要求台灣守軍在2時前投誠的信件交給了當地清軍。

2時整，最後通牒到期，清軍置之不理。

2時02分，「威勢」號戰列艦與「威嚴」號戰列艦、「鷹-02」號裝甲巡洋艦開始用主炮轟擊基隆炮台。頓時，震耳欲聾的炮聲響徹洋麵，滾滾濃煙和爆炸的火光瀰漫住整個作戰區域。

基隆炮台守軍也不甘示弱，馬上開炮還擊；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攻擊著。

水面上炮彈如雨，烈焰衝天，硝煙狂涌，水柱四濺。

由於基隆炮台上的清軍火炮射程沒有戰艦的射程長，再加上準頭太差，炮彈威力不夠，偶爾擊中，相對於皮厚肉粗的軍艦也沒有產生致命的傷害；經過了一個小時的炮戰，其構築的炮台被軍艦用艦炮摧毀了。而後，登陸小艇快速向前靠去；陸戰隊員開始實施強行登陸作戰。

3時25分，陸戰隊員的搶灘攻擊在艦炮強大火力的直接支援下取得成功；清軍退守附近山頭。

與此同時，攻擊基隆的另一路部隊在「隼-01」號戰鬥巡洋艦與「隼-02」號戰鬥巡洋艦、「馬蜂-04」號和「馬蜂-05」號近岸炮艦的炮火掩護下乘坐登陸艇向基隆獅球嶺登陸衝擊，在仙洞山海岸與台灣劉永福所部黑棋軍展開激戰。

4時10分，佔領炮台的陸戰隊在直接攻擊山頭無果的情況下，改為從山頭迂迴，迫使清軍退出山口；並在山口處與登陸獅球嶺的陸戰隊合力擊潰了黑棋軍，並配合海上軍艦攻擊基隆；於5時整，殲滅基隆守軍，佔領基隆港。

同樣的戰鬥也在淡水河口發生。

9月24日清晨，人民軍憑藉其海上強勁的火力和炮台被晨霧籠罩的有利時機，從海上、陸路兩面向淡水發動了攻擊，一舉摧毀了淡水河口的兩座炮台，在大炮台山全殲了台灣駐守淡水的守軍，並迫使黑棋軍殘部向台北潰退。

9月25日，人民軍用火藥炸開了封鎖航道的沉船障礙，戰艦順流直下，炮擊台北清軍海岸防禦工事；並配合陸戰隊截斷了台北守軍南逃之路。下午3時，陸戰隊經過激烈戰鬥解放了台北城，俘虜了至前線督戰的黑棋軍統領-劉永福、兵備道台-龔照嶼。

此後，陸戰隊一路勢如破竹，席捲了整個台北地區。

楊城在殲滅了馬尾水師，消除了腹背隱患之後，於9月23日下午率領「紫龍」號戰列艦、「淵龍」號戰列艦、「鷹-01」號裝甲巡洋艦、「雕-01」號防護巡洋艦與「雕-02」號防護巡洋艦襲擊了防禦比較薄弱的澎湖。

清軍在澎湖設有馬公、西嶼、四角嶼、荷蘭嶼等炮台，守軍約有1500人。

9月23日下午2時，「淵龍」號戰列艦首先炮擊了荷蘭嶼炮台。3時，陸戰隊在雞姆澳登陸，擊潰守島清軍。

24日，「紫龍」號戰列艦與、「鷹-01」號裝甲巡洋艦繼續攻擊四角嶼炮台，「雕-01」號防護巡洋艦與「雕-02」號防護巡洋艦轟擊馬公炮台。同日，人民軍在雙頭跨登陸成功，抓獲守島副將戴金榮。

就這樣，澎湖於24日下午落入了人民軍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