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我回來了！

第九把黑湮血劍還沒出現，已有的一把黑湮血劍竟然失蹤。之前所有的爭奪，從九方勢力到七方勢力，全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七方勢力猛然意識到，在這些事件當中，若不是現有的勢力有人在暗中搗鬼，就是在現有七方勢力的背後，還隱藏著一些可怕的黑手，正在坐收漁翁之利。

反正不管是哪一種，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了。至少七方勢力七大錢莊現在都各自握著一把黑湮血劍，只要不把手中的黑湮血劍遺失，就佔據著主動。只要耐心等待，失蹤的黑湮血劍以及第九把黑湮血劍早晚都會出現的，不是嗎？

於是乎。

七大錢莊在這彼此無法信任的情況下，竟然是出現了難得的默契，除了依舊派人搜尋許壞的下落之外，基本上都保持了沉默，都一副耐心等待第九把黑湮血劍的出現。

甚至到後來，他們連許壞都不尋找了。反正不管是不是許壞得了第九把黑湮血劍，早晚他都得出現。不把黑湮血劍拿出來奪寶，那黑湮血劍就是一廢物，雞肋，就算當廢品賣估計都值不了幾個錢。

一下子，又過了三十年。

許壞已經失蹤了百年之久。

鎮界之地，地縫深處，神秘的古老石台中。許壞滿臉蒼白，兩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就好像很多年沒有休息過了似的，渾身上下就好比那古老的岩石一般，充滿了一種久經歲月沖刷的滄桑。

一億年啊！

許壞果然在這片奇怪的世界里，渡過了一億年的歲月。

沒人可以想象，這逝去的一億年歲月中，許壞每天就重複著抽取心血、澆灌界心、休息恢復、再抽取心血…這樣枯燥無味的節奏，到底有多麼煎熬。

此時的界心，卻已經不是原來那般潔白，而是變成了一顆鮮紅的心臟，還蓬勃有力地跳動著，就彷彿那顆界心本來就是一顆從人體胸腔里掏出來的似的。

「成了！」

身側忽然傳來虛無言疲憊的聲音，為許壞提速百萬倍時間比例，對虛無言的命數化身顯然也是一種折磨。

好在現在終於功成，可以身退了，虛無言那雙滄桑的眼睛，也露出了一絲絲滿足。

「成了嗎？」許壞怔了怔，也有些淡淡地喜悅。

這時，鮮紅的界心忽然飄了起來，正對著許壞的胸口飛去，許壞沒有反抗，任憑界心融入胸口，然後便感覺一股溫暖的氣息包圍了他的心臟，有一種奇妙無比的暖氣正在滲透到心臟中。

那一刻好像一億年來失去的心血又要一次性補充給他似的，許壞整個精神都活泛起來，振奮起來，才幾息功夫，一身疲憊盡去，眼中血絲消失，面孔也恢復了紅潤。

界心竟然真的與許壞的心臟融為一體。

隨之而來，一種奇特的感覺也湧上心頭，許壞驚奇地發現，他所掌控的太虛殿、還有鎮界之地，與他建立起了十分緊密的聯繫，就像是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那般。

不止太虛殿、鎮界之地，甚至還有遙遠的世界之外，也隱隱約約有一些奇特感知，好像在那些地方也隱藏著太虛宇宙碎片，正等待著他去取回。

各種有關於太虛宇宙的奧妙，也一併浮上心頭。他似乎搖身一變成了世上最了解太虛宇宙的人，成了太虛宇宙的主人，創始者。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取代了虛空聖帝。

「好奇妙的感覺…」

許壞由衷的喜悅，一絲微笑也浮上嘴角。

然而正待許壞準備與虛無言分享這種奇妙的感覺時，虛無言的聲音也飄了過來。

「許壞，一億載歲月已經過去，你已經徹底煉化了界心，太虛宇宙正式屬於你了。我們能成全你的也只有這些了。希望你以後的路能順暢一些，祝福你。」

「什麼？」

許壞驚訝得站了起來，他已經從虛無言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一絲決絕。

一回頭，卻看到虛無言那命數化身已經淡薄如影，微微晃動，好似隨時要散去。

「僅剩下一點點微弱的命數，也一併成全你。將來如果你能達到那個境界，你焚起兩柱香，兩壺清酒，對著洪荒宇宙遙祭，便算是對我倆最大的報答了。」

「再見！」

呼~聲音落下，虛無言那命數化身陡然消散，化作一團團奇異的氤氳氣息，透明得近乎無形，就對著許壞的身體湧來。許壞已經驚訝得忘記閃躲。那些氤氳氣息全數鑽入了許壞的體內。

許壞猛覺那些氤氳氣息包圍住了他的真靈，並且融入真靈當中。僅僅一剎那，便感覺真靈比起以往強大了許多倍。比起當初許壞五行齊聚平衡時的頓悟還要強大。

許壞甚至無法預估，自己的真靈已經強大到什麼地步了。就這一刻，許壞心神劇震，回過神來時，已經感覺不到虛無言了，虛無言消失了，徹徹底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知為何，原本許壞對虛無言的抱怨，那種覺得被虛無言算計了的惱怒忽然之間蕩然無存了。

唯有的，只是一種親眼見證虛無言徹底消散的傷感，同時還有種無法言說的遺憾。

那命數化身並非只是虛無言一個人，只是另外一個人到此時許壞仍然不知他的身份。

一個給了他大恩，卻在徹底消散之前，始終不願意透露真實身份。可許壞卻註定永遠也會忘掉虛無言以及另外一個恩人了。

許壞默默地嘆息著，忽然嚴肅地對著這片石台內部空間深深地鞠了三個躬，算是對虛無言以及另外一個恩人最真誠的送別了。

隨後，許壞雙手虛空一撥，人已經直接遁出了這個奇特的空間。煉化了界心，許壞來去已經自如了。

再次回到地縫之中，許壞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墓碑，身體懸空而上，直接出了地縫。

「許少…」

一道充滿驚喜的聲音激動地傳來。地縫的邊緣，老族長虛青正使勁地揉著眼睛，一副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似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兒？」許壞驚訝地看了虛青一眼，才突然醒覺，自己可是一聲不吭地消失了百年時間。要命，不好，消失百年對太虛初民後裔可能引起風波，對太虛殿內的人豈不更嚴重。

許壞顧不上與虛青多談什麼，匆匆道了句，「虛青，我回來了，你召集所有人過些時候我要把鎮界之地帶走。」旋即揮手將太虛殿拋到了附近的平地上，大步流星地衝進了太虛殿。

一百年沒回來太虛殿，許壞最擔心就是太虛殿起變故。果不其然，剛入太虛殿許壞便察覺到了一絲惶恐與凄涼交雜的情緒。

這種情緒很淡薄，對於大多數太虛殿弟子而言可能沒有什麼，他們依舊專註修鍊，尚還感覺不到。可對於許壞這個煉化了太虛宇宙界心的人來講，這種氣息就太明顯了。

許壞稍稍感知了一下，就確定這種凄涼惶恐的情緒就是從許園中傳出來的。意識一動，便看到了許園內部梅姑、肖詩雨、査如雪、玉仙荷、柳芸湄、**藍、彭秀女、蘭秀婷、晴空、藍沁、緋紅、桃紅、靜嫻、羅夫、歸寒。

聚集在許園的花園中，一片沉默。

每個人的心思都十分凝重。

噢不，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宮素心。此時的她也在許園，卻沒有與其他人呆在一起，而是將自己關在了房屋之中。表面上看起來與平常沒什麼，可仔細一瞧，卻是眉頭緊鎖，眼中說不盡落寞與凄楚。

許壞大約明白了什麼。

不由一陣苦笑。

他消失了百年，自以為每天忙著抽取心血澆灌界心，渡過億年歲月折磨乃是世上最煎熬的事。可現在看來，自己不在的這百年歲月，對梅姑她們而言，更是艱難吧？

許壞眼中閃過一抹自責，後悔當初怎麼不先回來交代一聲。只是事已至此，後悔也沒什麼意義。就當是對自己，對身邊的人，一次特殊的磨礪吧。

咻！

許壞一步凌空跨去，若是此時有人看到許壞的話，一定會震驚。許壞邁出去的步伐居然沒有任何玄奧浮動的痕迹，輕飄飄的一步，就好像自然而然地走路，卻無聲無息地直接來到了許園的門口。

煉化了太虛宇宙的界心，太虛宇宙便是許壞的一部分。只要在太虛宇宙之內，許壞便會擁有無窮無盡的玄妙力量，咫尺天涯，空間穿梭，那不過只是其中一點妙處而已。

「我回來了…」

許壞靜靜地看著許園內的眾人，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到來，直到許壞淡然中包含著喜悅的聲音傳進了許園。

許園中的眾人才震驚地回過頭來，齊齊地驚呆，石化了一般望著許園門口的許壞，震驚與激動凝固在臉孔上，各種精彩。

砰！

對面的一間房屋，兩扇門突然被大力推開。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匆匆出現在門口，朝許園外的許壞看了一眼，便如脫弦的利箭一般疾沖而出。

「許壞！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堂堂一個男人，一聲不吭跑了百年，你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