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長談
商盟會還沒有結束的時候,香麻辣燙至尊店便將整個四樓的天字型大小騰了出來,便是再有生意都不做了,哪怕那些個食客們不停的吵吵抱怨,也沒一個人能上得去。
「今日我家小總管吩咐下人帶過話,晚上天字型大小全部停業,有貴客上門,諸位如果想上樓,還請明日再來!」高壯的大鵬橫在樓梯口,雖是恭敬,但也是挺直腰桿、不卑不亢,展鴻把這至尊店的保安工作交給了自己,自己就必須要絕對服從他的吩咐,他說不讓人上去,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上!
食客們雖然有些掃興,但也實在是奈何不得,只好悻悻作罷,放棄了登四樓的念頭,待展鴻陪同著桐方博和他的那位好友抵達香麻辣燙時,一切都已經按照他的吩咐準備妥當。
天字型大小房每一圓桌上都挖出了八個炭爐子,這也是展鴻搞出的所謂噱頭,一口氣同時吃八個火鍋,牛逼!但消費也同樣很牛逼。
「桐大人,還有這位先生…」展鴻請兩人進了天字第一號房,卻突然發現自己還不知道桐方博好友的名字,急忙問道:「這位先生,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那人卻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姓黃,看你也不過二十齣頭,叫我一聲黃八爺,你不吃虧吧?」
「不吃虧、不吃虧。」展鴻嘿嘿一笑,這傢伙看起來也四十好幾了,再說自己也能看得出他身份很不一般,便是桐方博對他都顯得十分尊敬,所以叫一聲黃八爺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包間里僅有展鴻和桐方博、黃八爺三人,蘇芸嫣是個女眷,雖然身份是這蘇府的大小姐,但這種男人吃飯的場合,她是不適宜露面的,展鴻請兩人入座之後便急忙吩咐了服務員們將準備好的火鍋一股腦的全都端了上來,展鴻親自為兩人倒上最好的女兒紅,開口說道:「桐大人、黃八爺,您二位能光臨我這小地方,實在是讓小子我受寵若驚,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小子先敬你們一杯!」
兩人相視一笑,也是十分爽快,端起酒杯來和展鴻碰了碰,那黃八爺念著鬍鬚笑道:「展鴻,昨日我與方博便聽聞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人說你經營有頭腦,極善揣摩人們花錢的心思,能想方設法的將人口袋裡的銀子掏出來,這香麻辣燙的生意已經讓我大開眼界了,沒想到今日在商盟會上,你那番言談更是讓我驚嘆不已,而且我聽說,你的文采極好,在那傑出青年峰會上以一首五言絕句技驚四座,可有此事?」
展鴻訕笑兩聲,有些尷尬的說道:「黃八爺過獎了,哪能稱得上什麼技驚四座,不過就是一首普普通通的五言詩罷了,根本不足為題……」
「靜夜思是吧?」一旁的桐方博微笑著說道:「我也聽說了你的那首詩,短短二十個字,卻堪稱這世上最樸質、最真實也最能挑動人心弦的思鄉之情,桐某離鄉二十多年,昨日聽聞那首《靜夜思》,再看看天上殘月,也是潸然淚下啊!如此佳作,怎能說是雕蟲小技?!」
一旁的黃八爺也是點頭稱讚,隨後看著展鴻說道:「展鴻,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作為,前途自然是無可限量的,既然你又能力又有才學,為何不去參加科舉?取得了功名,將來不就有了更廣闊的天地任你發揮?又何必將你的才學埋沒在這杭州城裡。」
展鴻聳了聳肩膀,很是隨意的說道:「黃八爺,展鴻對功名並無興趣,做官有什麼好的?素來官場便暗流涌動,危機四伏,一個不慎,斷送了前程不說,還有可能丟了身家性命,再說這考科舉對小子來說可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小子會吟幾首小詩那不過是耍耍小聰明,但如果真要我用文言去長篇大論,我可是會頭痛死的…」
「哈哈!」桐方博笑出聲來,說道:「展鴻你說話倒是直白,官場是複雜的很,但也並不像你說的那樣不堪,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這不光是在官場上有,在商場上,也是同樣存在的,說的嚴重一些,但凡有人的地方,都有你說的這種危險,如果連這都怕的話,那恐怕只能像那嫦娥一樣,逃到月亮上去了。」
展鴻汗顏之餘,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句話:快回火星去吧,地球很危險滴……
一旁的黃八爺卻正色起來,看著展鴻問道:「展鴻,你今日所說的物價管制,讓我眼前一亮,我倒很想問你,如果是你做這執掌天下、手握社稷神器的九五之尊,面對華夏朝此刻內憂外患的局面,你會如何去做?」
展鴻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說道:「黃八爺,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啊,說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一旁的桐方博卻在暗自偷笑,黃八爺哈哈笑道:「你放心,今日這裡只有咱們三個,說些什麼都不會落入第四個人耳中。」
展鴻將頭搖的好似撥浪鼓一般,嘟囔道:「小子不敢…」
桐方博忍俊不禁,開口調侃道:「展鴻,你莫要這麼膽小,黃八爺都讓你說了,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展鴻心說黃八爺說了有什麼用,這種話可是大逆不道的,傳出去了,自己這條小命都可能不保,這年代,背後說誰都行,就是不能說皇上,更何況黃八爺是讓自己將自己比作皇上來評價,這不是找死么……
「哈哈!」黃八爺一臉隨意的笑道:「無非就是閑談而已,展鴻你不要去顧忌太多,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對華夏朝面臨的這些問題,都有什麼看法。」
展鴻點了點頭,隨口說道:「說實在的八爺,我對華夏朝的很多問題也是知之甚少,小子先前家中住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落,前些日子才來到這杭州城,目前我知道的,無非就是三件事,西北戰事、福建反賊,還有湖廣、河南的天災。」
「恩。」黃八爺點了點頭,說道:「天災的物價飛漲,你已經有了儲備的一番評論,你說說這其他兩件事便可以了…」
「啊?」展鴻哭笑不得的說道:「八爺,展鴻不過就是一個毛頭小子,對這些事情了解的並不算多,您光讓我說,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果您真想讓展鴻說,那邊具體到某個問題上吧,還請您先將問題盡量解釋的清楚一點。」
「恩。」黃八爺點頭說道:「先說這西北戰事,呼碩單于窺視我中原富庶,三番五次想要起兵攻打我華夏朝,他們是游牧民族,在那大漠中土生土長,民風彪悍而且善騎射、尚武力,打起仗來也是異常的狡猾,匈奴人生性兇猛嗜血,每每入侵,都要搶光殺光,從士兵到婦孺,均不留活口,我華夏朝雖然不怕他幾十萬牧民就能夠打進中原來,但也不得不在西北布重兵以防止其三番五次的侵害,這問題就來了!布重兵、興軍事,朝廷大肆徵兵已經有傷天和,更何況大肆徵兵,民間壯丁銳減、國庫負擔陡增,可卻偏偏又別無法他,你說一說,有何解決之道?」
「這個…」展鴻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一臉委屈的說道:「八爺,您是在太抬舉小子了,連當今聖上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問我一個毛頭小子,我哪裡能有什麼實際的解決辦法……」
展鴻的話卻讓黃八爺臉上一紅,半晌才極不自然的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
展鴻苦笑一聲,說道:「想法是有,但卻有些想當然了。」
「但說無妨!」
展鴻清了清嗓子,說道:「匈奴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些,是一個在馬背上成長起來的民族,民風彪悍也確實不假,但是我天朝泱泱大國,幾萬萬人口,卻為何被一個幾十萬人的游牧民族搞到焦頭爛額?每次都只抱定防守的心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守不攻,這未免有些太過被動了,久而久之,匈奴人還以為我天朝是懼其鋒芒,想打便來打,打完了便退回去休整,休整完了再來打,這樣只防守不反擊,便是一頭大象,也有可能被螞蟻啃死啊!」
黃八爺嘆了口氣,隨即說道:「是人三分火,我堂堂華夏朝又怎能心甘情願的陷入如此被動之中?只是那匈奴人大都居無定所,在茫茫大漠上游牧遷徙,便是想打,也不知道去哪裡打他,而且大漠廣闊無邊,遠征所需的糧草輜重都是極大的問題,大軍一動,糧比人重啊!」
展鴻卻忍不住說道:「可當年那冠軍侯霍去病,多次征討匈奴,為了給大唐節省錢糧,朝廷給的物資一概不用,全部都是就地補給,學那匈奴人一般走到哪殺到哪,無論官兵平民,一概殺光,並且搶奪一切可用的物資,以戰養戰,最終封狼居胥,為後世萬人所景仰,匈奴人能如此對待我天朝,我天朝又何必拘泥於禮數?」
「冠軍侯霍去病?」八爺詫異的問道:「這是個什麼人?!」
展鴻的表情瞬間凝固,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時代的歷史和自己學過的歷史比起來,是十分混亂不堪的,很多歷史拿到這個年代來根本無用,所以當即無奈,只好說道:「這是一個我家鄉的傳說,傳說當年有一個西漢朝,也和我華夏朝一樣,受那匈奴的危害頗深,霍去病年僅十七歲那年率兵八百在漠南殲敵兩千,被封冠軍侯……」
展鴻如同講故事一般,將霍去病24年的傳奇經歷詳細的講述給了兩人,重點便在霍去病抗擊匈奴的細節上,當展鴻說道十九歲的霍去病僅帶著幾名隨從只身前往渾邪王數萬軍中,以一人之魄將渾邪王四萬多軍隊和八千名嘩變士兵徹底震懾住時,桐方博和黃八爺兩人都是聽得呆住了,眼神無比的嚮往與崇拜,這種少年大將,別說華夏朝沒有,往前推一千年,也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當展鴻最後說到霍去病因感染瘟疫猝死,年僅二十四歲時,黃八爺無比感慨的說道:「霍去病如此的天將,真是連天都要嫉妒啊!好一句匈奴不滅、何以為家,實乃我漢人中最傑出的一代名將!得此名將,夫復何求!」
展鴻心中腹誹,你又不是皇帝,還意淫什麼得霍去病……
「展鴻…」感嘆之餘,黃八爺不禁皺著眉頭問道:「如此名動天下的一代天驕,為何我從未聽說過?還有你說的那個西漢朝,我怎麼也沒聽說過?!」
展鴻瞬間傻了眼,半晌才擦了把汗,訕笑道:「都說了是傳說,不知真假…」
「傳說…」黃八爺滿面失落的搖了搖頭,隨即嘆道:「如此傳奇的故事,也只能在傳說中找到了,只是這故事讓我心潮澎湃,雖說是個傳說,可這霍去病的死,也讓我心中難受的緊,不過他的辦法倒是讓我很受啟發,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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