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誰是壞人

張揚剛剛提起兩箱瓷磚，還沒來得及走出去，便看見在這間瓷磚專賣店面的門外闖進來兩個人，而且看樣子不像是好人。

說是闖進來的，是因為這兩人進來后就將玻璃門反手關上了，說他們不是好人，是因為在張揚的角度上看，他們其中一人和自己及其相像，也是頂著一顆光頭，而且全身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有一半都是紋身，可是說就這副外在賣相，比張揚還要差，而且兩人在懷裡還各掏出一支棒球棒，還一把閃爍著刺眼光芒的匕首。

「打劫。」張揚的腦海中瞬間就出現了這樣的詞，而且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辭彙來形容此時兩人的舉動。

果然，兩人揮舞著棒球棒將幾片瓷磚樣品砸碎，然後才說明來意：「打劫，都不許動，不許報警。」

張揚心裡暗自嘆息，他以為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日，連買東西都可以不花錢，可誰知卻碰到了這樣的事情，兩件概率都極其小的事，卻全被自己碰到，也不知道是自己幸運，還是不幸。

店裡的幾名女服務員發出了幾聲象徵意義的尖叫，顯得那麼有氣無力。

「誰是老闆，把錢拿出來，我們求財不求命。」那個紋身光頭男砸碎兩塊瓷磚后，將棒球棒平舉著說道，而另一個劫匪是側身站著，隨時注意著外面的情況。

吳巧萱現在連哭的心思都有了，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多事情，還偏偏都讓自己攤上了，而且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後來的兩個劫匪和前一個來的光頭男，明顯是不一樣的，這個時候一對比之下，她竟然發現先前那人更像好人。起碼他們的行為就有很大差別。

此時的吳巧萱早已是和眾多女服務員一樣，互相擁擠在一個小角落裡，也許這樣，他們能感覺到一點安全感，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實在是太刺眼了。

如果說張揚只是外表像壞人，吳巧萱還敢試探性的上去和他談條件，可是這拿著棒球棒和匕首的人，一看就是骨子裡都壞的那種。

「沒聽見嗎？錢，把錢給老子拿出來。」紋身光頭男用力的砸了一下牆面，巨響將角落裡幾個女生嚇得瑟瑟發抖。

「那個...我們剛剛開業，還沒有什麼資金入賬，沒有什麼現金啊。」一男性服務員離著老遠，有些顫抖的說著，他此時很是害怕，從那雙急速抖動的雙手就能看出來。

「別和我他媽的說這些，沒有錢我就砸...」話還沒有說完，紋身光頭男突然將腦袋一偏，看向旁邊的張揚，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這裡還有一個人，一個和他一樣留光頭的人。

「你是誰？」紋身光頭男舉著球棒向張揚走去，眼裡也是閃爍著戒備的光芒，他有著感覺，這個光頭小子有點危險，起碼他沒有害怕的顫抖，甚至都沒有向其他人那樣躲起來，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還雙手附后，好像看熱鬧一樣的悠閑，而且這幅光頭，難道是同道中人？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球棒，張揚雖然目無表情，不過心裡卻是如浪濤一樣翻滾，他知道自己會被發現，甚至會招來對手的攻擊，可是，張揚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自小打架的張揚，什麼陣勢沒有見過，刀刀棒棒見的多了，而且和第一次去位面交易空間的那種詭異、慎人的「密室」相比，這有些小兒科了。

「兄弟是那條道上的？我是...」紋身光頭男不想結下樑子，畢竟在道上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且自己今天並不是來打劫的，「打劫」只是個幌子而已，可是這個人不知道啊，要是讓這人傳出去，說自己混的都打劫去了，自己也沒有面子啊，以後在道上也就不用混了。

可是，他的話剛剛說出來半句，就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白晃晃的東西打斷了，被打斷的不只是他的話，還有他的鼻樑骨。

啊的一聲痛叫，紋身光頭男捂著呲呲竄血的鼻子蹲在地上，可是災難才剛剛降臨。

將兩塊事先拿在手裡的瓷磚猛拍在對方臉上之後，張揚沒有片刻停歇，對著剛剛蹲下的這人又是一腳，這一腳勢大力沉，正好踢在對方的脖子根處，將其直接踢暈過去。

踢對方脖子，這是張凱告訴張揚的，據說可以將對方直接踢暈，又不會受到致命傷害。張揚也是第一次這麼做，可是對於昏迷的結果，他卻是心裡早就知道，因為這一套方案，還有接下來的做法，全是張揚事先計算了好的，這也是為什麼張揚沒有躲藏起來的原因。

隨著踢出腳的這股勢頭，張揚矮下身子，雙手也是迅速的伸向地上的箱子，那裡的箱子早就提前開好了口，只是一抹，張揚兩隻手上便出現了白色的瓷磚。

沒有多想，張揚右手一抖，一張瓷磚帶著破空之聲向遠處飛去，目標赫然是那個在門邊把風的人。

剛剛反應過來的這個人，剛想向張揚方向奔去，就看見一白色物體向自己飛馳而來，下意識的偏了下頭，呼的一聲，這物體堪堪在耳邊劃過，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回味自己的好運，也沒有來得及想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風聲，他的眼前就被一張急速變換的白光所佔據。

噗...

躲過了一塊瓷磚，卻無法躲過第二塊，好在這人反應迅速，用手擋在面部，不然這瓷磚怕是很使他直接鑲嵌進他的臉部，使其毀容了。

張揚的兩塊瓷磚不是拍出來的，而是掐著一角扔出來的，這樣瓷磚的速度就會快了很多。

就在張揚再次的拿起兩張瓷磚，準備繼續攻擊的時候，遠處的警車警聲大作。

剛剛逃過一劫的劫匪，看看張揚所在的位置，最後只好推開門自己跑了，不是他不救自己的同伴，而是他不敢，他沒有把握在張揚的眼皮底下將同夥救出來，而且那樣還極其容易使自己也跑不了。

看見逃走的一人，還有街頭越來越近的警鈴，張揚是微微皺了下眉頭。

拎起地上的兩箱瓷磚，張揚也是小跑的跑走了。

出現這裡，就算張揚沒有犯法，就算有店員為他作證，張揚也免不了會被請去警局喝茶，畢竟張揚的這種外表，是個負責任的警察就會多看他兩眼，這種事情他經歷過，所以能避開就避開。

記得剛剛上大學的時候，哥四了剛剛認識，便在外面的酒店喝了點酒，一直到半夜才回學校，不想半路上卻被夜巡的警車直接拉回了警局...

所以張揚心裡還是很戒備這樣的事情的。

看著遠處躺在地上還在流血的光頭劫匪，和那個剛剛拎著瓷磚跑走的光頭男人，吳巧萱感覺自己有些短路，她完全無法理順事情的經過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而且無論是經過，還是這樣的結局，都不是她意料中該有的經過和結局。

警察：「誰報的警？」

吳巧萱：「我店裡的員工。」

警察：「因為什麼報警？」

吳巧萱：「有個像黑社會的人來滋事。」

警察：「是那個在你店裡昏迷的混混嗎？」

吳巧萱：「不是。」

警察：「那昏迷的混混是誰？」

吳巧萱：「是劫匪。」

警察：「那誰打暈的劫匪？」

吳巧萱：「像黑社會的那個人。」

警察：「......」

就算到了警局，面對這警察的詢問，吳巧萱也是完全無法組織起自己的語言，他根本就不清楚到底誰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