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怪才

下午七點多，李晨開車來接他。

公寓離學校不是很遠，開車六七分鐘便抵達聚會地點。一座表面用黑石磚鋪設的三層小樓，門口掛著個牌子，寫上某某兄弟會。大學里經常能看到這類聯排別墅，是學生們除校舍外的最佳活動地點。

下車跟李晨走，作為兄弟會的總部，屋內的客廳也經過仔細布置，燈光不是很明亮，人群三三兩兩的聚集著，時而有笑聲傳來。沒有想象中的熱鬧，但氛圍還不錯。人們紛紛望著來者。

李晨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朋友楊，也就是啟發我對3D印表機進行修改的傢伙，讓我們歡迎他！」

「很榮幸。」楊永誠朝著大家微笑點頭。

「哇，我們都喜歡年輕（Young）！」有人一語雙關的說，隨後引起一陣掌聲和呼聲。

李晨對楊永誠介紹：「我們這個兄弟會都是有著共同愛好的人員集合，雖然沒有其他兄弟會的熱鬧，但很團結，很多創意和點子都會在這個群體里交流。不謙虛的說，這裡就是精英會。」

「酷！」楊永誠懂得物以類聚的道理。

李晨再對他們說：「最近天才楊要開一家公司，他需要技術人員，待遇不錯，而且要求不高，相當於兼職，你們認為自己有能耐的話，可以跟我或者身邊這位天才商量，歡迎各位參與！」

楊永誠笑著說：「你倒是先幫我搞定招聘了。」

「為老闆服務嘛！」李晨也笑了。

和一些熱情的傢伙打過招呼后，李晨帶他上二樓：「他應該在這裡。這傢伙喜歡熱鬧中的安靜地方。」

「熱鬧中的安靜？」楊永誠疑惑。

李晨聳聳肩：「他覺得這樣既可以體驗到那股熱鬧，不覺得孤獨，但又有自己獨立的空間，兩全其美。」

「我真好奇他的模樣。」

「很可惜他不是三頭六臂！」李晨敲了敲走廊拐彎處的第二間房門，推開門進去，裡面是一間不大的房間，估計是卧房改裝的，有張沙發和幾張椅子，桌面上擺放三台亮著屏幕的電腦。

屋內沒開排氣，空氣有些渾濁，一個傢伙背對著他們正噼里啪啦的敲鍵盤，等到李晨靠近后，他興奮的聲音響起：「嘿！我剛剛在『絲綢之路』上發現了一套21點算牌技巧，瞧瞧它說的，『戰勝拉斯維加斯只需要一個星期，MIT前輩心血秘籍』，但它居然要兩百塊！」

「拜託，你別再搞這些東西，小心惹麻煩！」李晨皺眉頭道。

「別擔心，夥計！我用了多重加密地址，會在被發現之前逃脫，上次是個失誤！順便說，FBI一點兒都不酷，這網站他們早該打擊掉，卻能活到現在。我覺得從實力層面來說，我是他們的平方倍數……」

楊永誠上前望著屏幕，只見網頁上顯示著很多諸如「毒－品」、「槍支」或者其他類型不合法信息的條目，好奇道：「它是幹什麼的？」

「嗯？」聽到聲音的傢伙終於肯把目光從屏幕上挪開，回頭望著楊永誠，很意外。楊永誠也打量著他，一頭棕捲髮，大鼻子，骸骨比較高，但被人盯著，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你是？」

「阿方索，當然也可以叫我楊。」楊永誠朝他伸手。

「年輕？」他伸手和楊永誠握了握：「艾薩克，艾薩克·沃夫維茨。」

楊永誠說：「聽李說你是計算機高手，特來相見。」

沃夫維茨笑著撓了撓頭：「是的，我喜歡計算機和網路，請坐！」

看得出來，沃夫維茨的交際能力不強，楊永誠坐下來后，主動問道：「你登陸的網站，絲綢之路？它是做什麼的？」

「噢！我差點忘了解釋！」沃夫維茨拍了一下腦袋，「Silk－Road是深網上的黑市站點，上面提供很多非法交易，比如槍、毒，也有提供洗錢的服務，網站主要使用海外賬戶或者比特幣交易。」

「深網？我好像聽說過這個詞。」楊永誠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李晨便給他解釋道：「Deep－Web就是指那些搜索引擎無法抓取關鍵詞，無法用普通瀏覽器登陸，隱藏在表層網路下的世界。它的流量在世界各地的伺服器上走，所以都是匿名、加密傳輸的。」

「沒錯。」沃夫維茨點頭，「我使用定製的Firefox瀏覽器訪問Tor（洋蔥路由）網路，就能夠登陸像絲綢之路這種深網。很有趣，深網的數據比表層網路龐大得多，這裡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世界。」

李晨強調：「參與深網活動或將深網的內容搬到表層網路，都屬於非法。」

「你的擔心是沒有必要的。」沃夫維茨很不屑的說，「我是黑夜中的幽靈，他們只能茫然搜尋。」

「我無法說服他！」李晨搖搖頭，「我跟你說的就是這傢伙，他的計算機技術很厲害，但合不合適看你。」

沃夫維茨再次看向楊永誠：「你果然就是李所說的天才！我喜歡你對未來機器智能化的構想，太漂亮了！」

「多謝。」楊永誠說，「我這次來，其實就是看看你合不合適我的工作。對，李應該跟你講過吧？」

「是的，他說這是積累經驗的機會，而且還有薪水領。」沃夫維茨說。

「我比較關心你在機器人和程序編輯上的能力。」楊永誠實話實說，「因為你的工作會涉及到眾多這方面的內容，像給印表機多組噴頭編一套高效的程序，電路主板，還有硬體的選取等。」

「這對我沒什麼難度。」沃夫維茨說，「你需要的話，我甚至可以通過入侵NASA來控制頭頂的衛星——」

楊永誠笑了：「嘿老兄，我不需要干違法的事情。」

沃夫維茨露出個放心的笑容：「我也沒信心在老闆讓我做這些時，該不該做……還有我的專業涉及人工智慧和機器人，你曾經和勞倫斯討論過對吧？抱歉他是個小氣鬼，不願跟我談論這些。」

幾句交談就能感受到，沃夫維茨是個直性子和缺乏社交經驗的宅男，但楊永誠需要的計算機和機械的技術員，不一定擁有好口才會拐彎抹角的功夫。與他進行一些專業的交談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楊永誠喜歡爽快而又有膽量的，當他喊：「夥計們！讓我們去炸了月球吧！」的時候，他們的反應不是「你瘋了」，而是「酷！一起幹掉這王八蛋！」的傢伙。顯然沃夫維茨就是這類怪才。

「沃夫維茨先生，我覺得你適合我需要的職位，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後面可以簽訂雇傭合同。」

「太棒了！」沃夫維茨興奮道，「真期待參與你的計劃，我們第一個業務是做什麼，我猜是人工智慧？」

一旁的李晨道：「拜託，艾薩克！」

「這個願望可以往後推遲一點。」楊永誠跟上了他的思維方式，「我們先從一些機械，電子類的技術做起吧。」

「這勉強也行。」沃夫維茨有些失望，「不過我會儘力去做好的，工作什麼時候開始？」

楊永誠說：「還有段時間，不過工作沒有太多的要求，時間、地點通常都是隨意的。」

「我越來越喜歡這種風格。」沃夫維手指頭在鍵盤上舞動，快速打出一行字：「舊金山的小子見鬼去吧！我悄悄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司法部和聯邦調查局已經盯上你，awww，真不幸……但為什麼我好開心？LOL！」

楊永誠忍不住笑了，李晨對他無奈的聳聳肩：「這傢伙就這態度！」

笑過之後，楊永誠對他們兩個說：「很高興我順利的找到了需要的合作夥伴，誠然這是個小公司，目前一無所有，但我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定能創造出一片屬於這個年輕團隊的藍天！」

「贊同！」李晨舉起可樂杯子。

「隨時為你服務，boss。」沃夫維茨也舉高了杯子。

「Cheers！」楊永誠和他們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