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過韻柔又想到海藍就將是自己人了,如果她想知道這事,遲早會知道,反正是瞞不了她,乾脆就告訴她。
「好吧,那我就長話短說。」韻柔說:「愉妃又叫瑞愉,足戶部尚書的女兒,她和弘畫在八年前認識,那時弘畫二十歲,她才十二歲。據我所知,弘畫一直和她往來密切,在我小時候就知道,弘畫喜歡瑞愉,這是我們這些兄弟姐妹都知道的事,等於是公開的秘密。」
「弘畫他一直在等瑞愉長大,瑞愉十七歲時,也就是三年前,弘曆哥哥,就是當今的皇上,在他即位之後,突然下召封瑞愉為愉妃,要她做自己的妃子。因為是皇兄的旨意,沒有人敢違抗,包括弘畫。就這樣,弘畫失去了瑞愉,我們都知道他很痛苦,可是卻無能為力。」
海藍靜靜聽著韻柔說話,同時,她腦海出現弘畫和愉妃在御花園相擁的畫面。
聽了韻柔的話之後,她原諒了弘畫對自己的無理,對他的不滿在此刻全化成了同情。
因為弘畫讓她想到了遠在蒙古的庫爾,她、庫爾,還有克爾丹,他們三個人的情形和弘畫、愉妃,還有皇上他們三個人的關係不是有其相同之處嗎?
這其中最大的不同,是愉妃已經是皇上的人了,而她幸運的逃離克爾丹的魔掌,卻將自己陷入另一個困境。
「海藍,你怎麼了?」見海藍久久不發一語,韻柔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海藍搖搖頭,小心掩飾自己的煩惱。
「說真的,我也很同隋弘畫。可是我不了解的是,皇上他為什麼要搶走愉妃呢?他應該知道弘畫和喻妃是相愛的不是嗎?」
「唉,老實說我也不清楚。」韻柔嘆氣的說:「不過這幾年皇兄對愉妃的好,我是看到的,我的皇帝哥哥雖然妻妾成群,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很重視愉妃。我想說不定他早就愛上愉妃了,也許先前他是真的要把愉妃讓給弘畫,才遲遲沒有表示:直到他即位后,仍然捨不得放棄愉妃,所以才會用他的權力把愉妃佔為己有。」
海藍沒有說話,她在想,這到底是一份什麼樣的愛?皇上一定是愛愉妃極深,所以才會拋卻兄弟之情,用不甚光採的手段得到愉妃吧?
明知道這樣會落人口實,會傷害自己的弟弟,但他還是做了。對這樣的皇上,海藍不知道是該欽佩還是不齒。
如今皇上已得到愉妃的心了。他們該是滿足、幸福的,另一個人只能躲到暗處自己治療不知何時才能痊癒的傷口。
「你說,弘畫他是不是很傻呢?」韻柔繼續說:「我知道他趁皇兄不在的這段日子,三天兩頭的跑到宮裡來,為的就是要找愉妃。已經三年了,他還是忘不了愉妃,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的幸福就要耽誤了。」
「也許是這樣沒錯。」海藍輕聲的說:「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是自己深愛過的人,哪能說忘就忘呢?」
韻柔瞪大眼睛把海藍左看右看,正當海藍覺得莫名其妙時,韻柔笑著對她說:「我猜你在西藏一定有情人吧?看你好像很能體會弘畫的心情似的。」
海藍羞紅了臉,她慌張的搖著頭。「我沒有……我才沒有什麼情人呢!」
海藍這模樣讓韻柔更加懷疑了。她用手時碰碰海藍,笑嘻嘻的說:「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保證絕對不告訴別人,拜託你告訴我吧。」她好想知道被美麗的海藍愛上的是何方神聖。
「這……」韻柔撒嬌的臉蛋太可愛了,讓海藍覺得若不說的話,自己就是罪人似的。
她投降了。「其實……其實也不是什麼情人啦。我跟他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保護我、照顧我,他是個很好的朋友……」海藍說得別彆扭扭的。
「真的只是朋友嗎?」韻柔淘氣的追問:「朋友和情人是不一樣的,雖然我還沒有這種經驗,不過你應該可以分辨得出來吧?」
海藍困惑的搖著頭。這要怎麼分辨呢?她可以確定自己是喜歡庫爾的,庫爾在她的心中,像朋友、像兄長,也像親人。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她只知道和庫爾在一起,她很安心、很自在,也很快樂。
老實說,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庫爾,庫爾也沒有跟她求婚過,不過他倒是老嚷著要她做他的新娘,這句話從小說到大,所以她想庫爾應該是認真的,他和克爾丹一樣都想她成為他們的人。
被韻柔這一問,她才想到如果她能再見到庫爾,如果庫爾真的跟她求婚了,那她會嫁給他嗎?
她想可能性很大,畢竟庫爾是她到目前為止最喜歡的男人,就算她對他的感情還不算愛情,但那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吧?
看海藍又不說話,韻柔心想,也許她在思念她的情人吧?於是她安慰海藍說:「海藍,你不要難過了嘛!那個人既然只是你的朋友,而你現在已經來到這裡,就把他忘了吧。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再過幾天皇兄就要回京了哦!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
聞言,海藍全身一顫,她的心不斷往下沉。
【第三章】
在外遊山玩水,樂不思蜀的乾隆在出宮三個月後,終於倦鳥知返回到了北京。
他知道海藍的存在之後,立刻就來到海藍暫時居住的寢宮。
「皇上吉祥。」還是穿著西藏服飾的海藍行了西藏的禮。
「快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
海藍顫巍巍的抬起頭,她看到的是一個好年輕,俊美不輸給他的弟弟弘畫的男子。
看到比自己預期還要美麗、還要動人的小臉,乾隆有一下子的失神,不過他很快就復過來,併發出豪邁的笑聲。
「好、好,西藏土司這個禮送得好!想不到西藏有這麼標緻、這麼玲瓏剔透的美人,藍色的眼睛,比雪還要白的肌膚,哈哈,朕今日得到一個最珍貴的寶物。」
海藍心慌的看著地上。
她感到絕望,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逃走的機會。
乾隆抬起她的下顎,著迷的看著她誘人的藍眼。「小美人兒,朕聽說你的名字叫海藍?」
海藍笨拙的點頭。
「是因為你的藍眼睛嗎?」乾隆又笑著問。
海藍又是點頭,心慌慌的。
「好一個海藍,這名字取得真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絕世美人的乾隆笑得合不攏嘴。
「你的族人管你叫海神的女兒,告訴朕,你這個海神的女兒可有法力或是神力,是能呼風喚雨,還是能排山倒海呢?」
「不是的,皇上。」海藍慌忙的解釋:「我只是個平凡人,我的族人為我取這個稱號沒有任何意思的,請皇上不要誤會。」
「哈哈!!」乾隆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他邊笑邊說:「是不是誤會都不重要。海藍啊,你這個屬於西藏的海神的女兒現在已經是朕的海神的女兒了。今晚,朕就要你侍寢,我的海神的女兒。」
語畢,乾隆拉海藍起身,輕輕將她擁進懷中,就像捧著一個稀世珍寶一樣的珍惜著。
海藍被動的躺在乾隆懷中,美麗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存心幫海藍,當天晚上,海藍突然發起高燒,莫名其妙的病到了。
得到消息的乾隆馬上趕到,看到全身發著高熱的海藍:心疼美人受苦的他馬上要三位太醫為海藍診治。
三名太醫診斷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又怕乾隆會遷怒自己,只好藉口海藍這一路上太過勞累,沒有好好調養,至今才病發,所以高燒不止的理由來說服乾隆。
乾隆要三位太醫一定要將海藍治好,要是治不好,就要他們看著辦。
太醫們怕腦袋落地,所有能退燒的葯都開了,名貴稀奇的補品更是不能缺少,就這樣曰以繼夜的照顧下,到了第五天,海藍終於退燒,人也清醒了。
海藍清醒的消息,乾隆是第一個知道的,第二個知道的人就是韻柔。
在海藍卧病的這段期間,因為太醫怕海藍的病會傳染,所以嚴禁任何人接近地。
終於能夠見到海藍,韻柔高興得掉下淚來。
「海藍,太好了你沒事,我真的好擔心。」
「韻柔,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真的。」海藍好感動。
「沒事就好。」韻柔摸摸海藍的額頭,還是有點熱度。「你知道嗎?皇兄他好擔心,這幾天我見他都愁眉苦臉的,他真的很在意你。」
海藍低垂著長長的睫毛,臉色凝重。
這場病怎麼來的她也不知道,也許是她心中的不安到達極點,也許她緊張到身體負荷不了,不管她的病是怎麼來的,無論如何,這場病讓她逃過一劫,老天爺又幫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