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親人慘死,背井離鄉!
我一覺醒來,只感覺頭腦發木,晃了晃腦袋,我穿衣下炕。四周一看,屋裡不知道為什麼少了很多東西,比如張叔的衣服,還有他的臉盆茶缸。
「怎麼回事?張叔的東西怎麼都沒了?」我趕忙出屋,打算去找其他戰士問問。可當我推開房門之後,院中的一副景象讓我驚詫不已。院中此刻放著一口棺材,在棺材的旁邊站著幾名士兵,還看到了許久來一次的李指導員,唯獨不見張叔的身影。
我的心中開始感覺沉悶,呼吸越發的困難起來。我一步一步的走近棺材,我不敢太快,因為我怕看到,可惜,我還是看到了。棺材前擺著一張遺照,我一看到遺照,就感覺天旋地轉起來,接著雙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
眾人一看到我昏倒立刻跑來照看我。許久,我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接著淚水怎麼也止不住了。照片里的那個人正是撫養我長大,教我做人,又當我爹,又當我娘的張叔。
「嗚嗚……張叔,你……你怎麼就這樣離開我了。張叔,我……我以後還要孝敬你,我還要給你買衣服,帶你坐賓士,坐寶馬呢?張叔……啊……張叔啊……嗚嗚……」
我頭一次如此悲傷,頭一次那麼想哭。眾人安慰我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我只知道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疼我,唯一對我好的人,沒有他就沒有我,沒有他我就再也沒有親人了。做為張叔的養子,我要為張叔守夜三日。
這三天,我每每看到張叔的遺照,淚水就一次次的流下,每一次哭,眼睛就陣陣刺疼。
張叔的頭七,我魂不守舍的跪在張叔的墳前,這一刻我突然感覺活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也許我該跟張叔一起走,那一刻我真的這麼想。
天色漸漸暗下來,兩名戰士來到了墳前,打算叫我回去。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起身對兩名戰士鞠了一躬道:「宋哥,王哥,我晚點回去。今天是張叔的頭七,我是他的孩子,就讓我儘儘最後的孝道,為他守最後一晚吧!」
兩名戰士知道我和張叔的感情,都略有傷感的點了點頭,然後離開。張叔跟我說過,人死後的第七日是還魂之日。死去的人會在這一天來看看親人,跟他們告別。所以我堅信今天我一定能夠見到張叔。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終於到了十二點。夜晚的林中其實很冷,不過在這裡長大的我已經習以為常,倒沒有感覺怎麼冰冷。就在我眼皮打架之刻,我突然感到背後有什麼東西慢慢的向我靠近。
張叔說過,人身上有三把火,如果感覺有什麼陰冷之物靠近千萬不可猛然回頭,那樣三把火就會滅掉其中兩把,那樣就危險了。不過今天我偏要滅掉這三把火,因為如果是張叔,那樣他就能靠近我了。
想罷,我猛然轉身。這一轉身,我頭皮不僅一麻。因為我又看到了那個血淋淋的東西,也就是大壯化身的惡鬼。惡鬼看著我,露出血淋淋的牙齒。
其他戰士已經跟我說過,之所以那日我醒來之後頭疼不已,是因為張叔給我吃了安眠的食物。
他孤身一人前往龍興鎮,於是才發生了意外,不幸身亡。我知道那是張叔為了保護我,他怕我有危險。張叔的死一定就是大壯這隻惡鬼做的。今天一見大壯,我心中的怒火瞬間燃起。
「大壯,是不是你殺了張叔?你這隻惡鬼,我要殺了你為張叔報仇。我要讓你魂飛魄散!」
今日的大壯已經不是當日可比,現在的它已經是貨真價實的厲鬼了。幾天的修鍊讓它更加兇猛厲害,不然張叔也不會失手被害。
「嘎嘎……小子,沒想到你果真能夠看到我。其實那天我就發現了,那個扔石頭的人就是你!嘎嘎……你這雙眼睛對我可是大補之物,我只要吃了它,我就能成為鬼將。到時就算是鬼捕也不一定能夠奈我何了,嘎嘎……是你自己乖乖的獻出雙眼,還是讓我自己來取呢?嘎嘎……」
此刻的我遇到大壯這隻厲鬼,竟然沒有半點害怕,我冷冷一笑道:「想吃我的眼睛嗎?我就算把他戳碎你也休想吃到!今天就算我死了,我也會變成厲鬼,到時也不會放過你!」說完,我瞬間咬破舌尖,口含鮮血,等著大壯撲來。
可就在這時,一聲笛聲突然響起。大壯突然身體一抖,接著竟然不甘心的後退了。我見此,疑惑不已。「小子,你這雙眼睛,我是吃定了!你給我等著……嘎嘎……」聲音消逝,我的身後突然一涼,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後響起了。
「小龍啊,張叔來看你了!」
我一聽此言,淚水瞬間落下,趕忙轉身。就看到張叔正站在墳前,慈祥的看著我。
「張叔,你……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嗚嗚……」
張叔走近我,溫柔的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笑著說道:「你這個傻孩子,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張叔,張叔又何嘗捨得你呢?可惜張叔的壽元已盡,我這種末流天師,真的沒辦法向天借命。唉……不過我相信,你以後的成就已經會超越我,成為一流天師的。」
張叔這一拍我的腦袋,我就感到雙眼一陣乾澀,可是現在容不得我多想。「不要,我不要成為一流天師,我只要能夠在您身旁盡孝。張叔,我想好了,我今天就死在這裡,我要跟你一起走。」
張叔一聽,臉上立刻露出怒意,「臭小子,你難道不想為我報仇嗎?你難道不想見見你的親生父母嗎?還有你這雙眼睛,這可是上天賜予,你難道要違背天意嗎?我當日之所以沒有帶你去龍興鎮,就是擔心你會慘遭毒手,你這雙眼睛雖然能夠讓你看到陰物,但是也會讓你成為陰物想要獵食的目標。聽我的話,好好修鍊,日後成就一代天師,那樣就可以替我報仇了。」
我被張叔一聲呵斥,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笛聲再次響起。張叔輕嘆一聲,接著到我耳邊輕聲說道:「孩子,你好好修鍊,強大的天師是可以穿越兩界的,到時你如果想我,就能去地府看我。而且,你還能把我召喚出來,只要你足夠強大,沒有什麼不能辦到的。我得走了,黑白無常就在不遠處,剛才就是他們才把大壯嚇走的!孩子,好好活下去。明天就離開這裡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等你足夠強大,我們自然會再見的!」
張叔說完,身體慢慢消散,我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沒有抓到……
「我要變強,我要成為一代天師!我要為張叔報仇,我還要去地府見張叔!張叔,你等著吧,我絕不會辜負你的!別了,養我教我的張叔!他日我們一定會相見的!我發誓!」
張叔的離世,讓我的性格變得更加孤僻。我不願意跟其他人說話,也不願再去玩耍,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變強!
第二日,我收拾好行囊。便跟兵營里的戰士們告別,他們的挽留並沒有改變我的心意。我終於要離開這片大山林了,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被大壯找到,在此之前我一定要好好活著。
坐上通往H市的列車,這也是我第一次坐火車,可惜我沒有半點欣喜。H市,省會城市,魚龍混雜。這裡有很多外來務工人員,而像我這麼小年紀的卻不多,畢竟還沒有成年。
不過還好,我有身份證,這也是張叔早早為我辦好的。也許一年前,他就算到了自己的命數,也料到我會離開那片大森林。一天一夜的火車,我終於來到了H市。像我年齡這麼小的人,想要在這片城市有一席之地,就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
走出車站,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慢慢的低下了頭。火車站旁邊有不少旅館,但是我身上的錢實在不多,我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能省就省吧。來到H市的第一夜,我是在橋下睡的。
來到H市的第一餐是兩個饅頭和有些發臭的河水。蜷縮著身體,我沉沉的睡著了。
夢裡,我又回到了龍興鎮的學校,中考的成績已經公布了。我考了全校第一名。
我抱著成績單,開心的手舞足蹈,我要告訴張叔,我沒有給他丟臉,我終於考了第一名。可當我跑到兵營時,卻怎麼也找不到張叔。我找遍了整個兵營,不僅張叔,連其他戰士都沒有找到。一種孤獨之感,讓我很是難過。
突然,大壯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張開血盆大口,向我咬來。我想要躲閃,可是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啊……」
我驚叫一聲,從噩夢中醒來。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被晨風一吹,說不出的寒冷。我將身體抱成了團,可是還是那麼的冰冷刺骨。還有昨天吃剩下的涼饅頭,我使勁的啃了兩個。
有了食物的支撐,身體感覺稍稍的好了一些。收拾好行李,我打算去找一份工作。我雖然不胖,但是我卻有很大的力氣,而且還會武術,相信找一份體力活應該沒有那麼難。可惜,第一日我沒有找到工作。
等我返回橋洞時,裡面竟然搬進來了一個乞丐。他看了看我,沒好氣的冷言冷語起來,骯髒的詞語並沒有讓我憤怒。
我只是平靜的離開,偌大的H市,難道就沒有我的立足之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