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兩軍對壘
眾將的吼聲如同雷鳴似的,更有人指責這是「『亂』命」,然而,尉繚卻是沒有生氣,很是平靜,靜靜的聽著眾將的叫嚷。
「見過國尉。」嬴政他們進來,沖尉繚見禮。
「太子,你說我為何要讓大軍就地駐紮。」尉繚還禮,然後盯著嬴政問道,一臉的期盼。
他這是在考嬴政,要看看嬴政是不是能回答。
「國尉深謀遠慮,這是為了休整。」嬴政以欽佩的口吻道。[
「休整?為何要休整?」一眾將領扯起嗓子叫嚷道:「只有一天時間就能走出絕域了,就能打匈奴了,弟兄們做夢都在想呢。不要休整,不需要休整。」
「胡鬧!」嬴政臉一沉,沉聲喝道:「你們就知道打打打,卻不知為何而打?不知這樣打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你們也不想想,千里絕域是那麼好通過的嗎?儘管大秦做了萬全的準備,在絕域里行軍半個多月,也是人困馬乏了,將士們極需要休整。」
說到這裡,嬴政的聲調轉,有些高亢,道:「大秦銳士敢拼敢死,就算是這樣,真要打起來也不會怵。可是,在如此人困馬乏之時開戰,大秦銳士會多死幾多?」
嬴政的話很有道理,千里絕域很是困難,秦軍經過半個多月的行軍,已經人困馬乏了,極需要休整。若是以眼下這種情形與匈奴交戰的話,秦軍不見得會吃敗仗,就是要付出不必要的代價。
「三萬?五萬?甚至更多?」嬴政扯起嗓子大吼一聲,如同雷鳴。
尉繚聽在耳里,微微點頭,大為讚賞。嬴政把他的用意說得通透,這正是尉繚下令休整的原委所在。
「這……」眾將一窒。有人嘴硬道:「大秦銳士不怕死!怕死就不是大秦銳士!」
「對!大秦銳士從來不怕死!」一眾將領齊聲附和,個個高昂著頭顱,挺起胸膛,很是自豪。
秦軍銳士之所以能橫掃列國,一統中國,就在於秦軍銳士不怕死,這是列**隊中最不怕死的軍隊。對於此點,一眾將領特別自豪。
「大秦銳士是不怕死,可是。這種死有意義嗎?」嬴政眉頭一擰,如同出鞘的利劍,數落眾將道:「明知可以減少傷亡而不去減少,你們這是犯罪,這是對銳士的『性』命不負責。你們當按軍律處置!」
「……」一眾將領啞口言。
這種傷亡沒有必要,完全可以避免,若只是一時意氣,不管不顧,而去打了的話,那真的是犯罪。
「啪啪!」尉繚不住擊掌,大為讚賞。笑道:「太子精通兵道,尉繚佩服。太子,你說說,接下我們該怎生辦?」
看到了問題固然可貴。然而,更加可貴的是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尉繚仍是在考驗嬴政。
「國尉,依我之見。大軍當休整三日便可。」嬴政微一沉『吟』,道:「在這三日里要多派斥候。把匈奴派來窺視的探子殺光,不使消息走漏。」
「嗯。」尉繚眼裡掠過一抹精光,大為讚賞。
「三日後,大軍齊出,以戰鬥隊形開出絕域。」嬴政眼中精光一閃。
「戰鬥隊形?」一眾將領大為驚訝。
「為何要用戰鬥隊形?」有將領不解的問。[
「因為我們所要攻擊之處是狼居胥山,是匈奴的祭祖聖地,匈奴絕不容有失。」嬴政為眾將解釋,道:「與其讓我們走出絕域,從容休整,再進行戰鬥,匈奴還不如在絕域邊上等待我們,以逸待勞。只要我們一走出絕域,就會爆發大戰。」
「啊!」一片驚呼聲響起,一眾將領大為震驚。
「怪不得國尉要下令休整,是為了這事呀。」
「匈奴好惡毒呀,幸好國尉已經識破了。」眾將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對尉繚此舉不再有異議了。
「識破匈奴詭計的還有太子。」尉繚沖嬴政一抱拳,誇讚道。
秦異人了得,嬴政非凡,秦國後繼有人,尉繚異常欣慰。
就這樣,秦軍在絕域邊上駐紮下來,進行休整。休整期間,由蒙恬率領飛騎對付匈奴的斥候。
李牧率領的秦軍遇到了相同的情形,諸將對李牧下令休整一事大為不解,狠狠埋怨了一通。等到李牧道明原委之後,再也沒人有異議了,於是乎,這支秦軍同樣在絕域邊休整。
三日後,李牧一聲令下,秦軍朝絕域邊開去。來到絕域邊,秦軍立時列陣,一座龐大的軍陣出現,一派肅殺,開出了絕域。
xxxxxxx
絕域邊,單于王帳中。
頭曼單于的眉頭緊擰著,沉『吟』道:「奇了的怪了,算算時日,秦軍應該走出絕域了,為何還沒有蹤影呢?」
秦軍在絕域休整,這事有些出乎頭曼單于的意料,他一時之間沒有想到。
「大單于,中原人狡猾,詭計多端,會不會是虛張聲勢,壓根兒就沒有走絕域。」有大臣忙提醒。
「不走絕域,怎能來到漠北?難道秦狗還長得有翅膀,會飛了?」立時有大臣反駁。
要到達漠北,必須經過千里絕域,這是避不過的,除非長有翅膀,象鳥兒那樣飛過來。
「不好!」頭曼單于右手重重砸在面前的短案上,大叫一聲。
「大單于,何事不好?」一眾大臣不解的問道。
「秦軍在休整!秦軍在絕域休整!」頭曼單于緊咬牙關,從嘴裡蹦出一句話:「好狡猾的秦軍,竟然識破了本單于的計策。」
秦軍的戰力有多恐怖,頭曼單于不會不知道。當年一戰,他是親眼目睹那強悍的戰力,若是秦軍休整完成,不再是人困馬乏,衝殺起來,匈奴的勝算不是為零的話。也是限接近於零,要他不心驚都不成。
匈奴此戰的勝算就是建立在秦軍被千里絕域拖累拖疲,人困馬乏基礎上的。這點不存在了,要頭曼單于不震驚都不成。
「大單于,秦狗太過狡猾了,竟然在絕域休整,一旦秦狗不再人困馬乏的話,大匈奴難有勝算呀,不如撤吧。」[
「是呀。秦狗的可怕我們是知道的。一旦秦狗不再人困馬乏,大匈奴很難戰勝。大匈奴不能正面攖秦軍鋒芒,應當撤離,利用大漠的廣闊與秦狗周旋,直到把秦狗拖得人困馬乏。沒有了輜重,士氣低落之時再來打,一準勝!」
「單于王庭雖然重要,只要大單于在哪裡,哪裡就是單于王庭,我們不用死守單于王庭。」
一眾大臣七嘴八舌的出主意,說得非常在理。
秦軍的戰力太過強悍了。一旦秦軍不再是人困馬乏,匈奴的勝算限接近於零,與秦軍正面交鋒的話,一定會吃敗仗。與其如此。不如放棄單于王庭,利用大漠廣闊垠的空間,與秦軍周旋,直到把秦軍拖累拖疲拖垮。再來打,一定能戰勝秦軍。
這個單于王庭雖然十幾年沒有挪窩了。放棄的話,對匈奴的軍心士氣有著不可估量的打擊,然而,並非不可放棄。只要匈奴軍隊在,一切都好辦。
「嗯。」頭曼單于贊成一眾大臣的提議,就要下令撤退。
然而,就在這時,驚變驟生,只見短案上的馬**『盪』起一陣陣漣漪。
而且,腳下的地皮都在顫抖,如同地動似的。
「這……」一眾人不明所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是不解。
「隆隆!」隱隱如同悶雷似的聲音響起,具有震憾人心的力量。
「不好!秦軍來了!」頭曼單于率先反應過來,從寶座上蹦起,一蹦老高,飛也似的衝出王帳。
「秦軍來了?」一眾大臣心驚不已,忙跟著出了王帳。
出了王帳,頭曼單于放眼一瞧,窮極目力處,只見南方出現一朵巨大的烏雲,連天接地,給人沉重的壓抑感。這朵烏雲佔地極廣,足有數十里,正快速朝匈奴營地飄來。
「傳令:列陣,準備迎敵。」頭曼單于知道這必是秦軍疑。
以他與秦軍交手的經驗來判斷,秦軍這是以戰鬥隊形在開進。若是用行進隊形開進的話,就不會是烏雲,應該是一條長龍。
「大單于,趕緊撤吧。」有大臣驚恐不已。
「撤?來不及了。」頭曼單于也想撤呀,只是他知道眼下撤的話,那是在自尋死路:「此時撤退,秦軍從后掩殺,我們會死傷慘重不說,就是自相踐踏而死者也不在少數。」
此時此刻,若是匈奴撤退,必然會引發一場巨大的災難。秦軍一定會趁勢從后掩殺,在秦軍的追殺下,匈奴一定會死傷慘重。而且,倉促撤退,會令匈奴自相踐踏死者不知幾多。
是以,匈奴沒有退路了,不打也得打,打也得打!
一眾大臣終於明白過來了,不敢再說撤退之事了,只得命令匈奴列陣,準備迎敵。
匈奴軍隊還不知道秦軍是經過了休整的,還以為秦軍人困馬乏,還在做著斬殺秦軍的美夢,興奮不已,列陣倒也迅速。
頭曼單于看在眼裡,心下稍安,軍心可用嘛。
就在匈奴列陣之際,秦軍又有了變化。秦軍不是直奔匈奴營地而來,而是朝東南方向開去,佔住了東南方。
要是秦軍直奔匈奴營地殺來的話,頭曼單于反而會不好辦,秦軍卻是朝東南方向開去,佔住東南方,給了匈奴列陣的機會。
「秦異人呀秦異人,你不是號稱英傑數嗎?你的手下卻是酒囊飯袋呀,竟然不直接進攻,反而繞到東方向去,這不是給我列陣的機會嗎?」頭曼單于沒有勘破李牧這一手的高明處,咧著嘴角譏嘲一句。
〖∷更新快∷∷純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