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風雨飄搖
別以為杜輝的rì子好過，他比馬可還慘。
「不管！！」
報紙招聘專版上有他和杜輝一起登的招聘廣告，馬可今天才真正翻開報紙，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平均一個字十塊錢的廣告。這是馬可的名字有生以來第三次白紙黑字地印上報紙。
「可子，氣sè還不錯嘛！真是猛男呀！」杜輝一臉壞笑地上下打量著馬可。
「能安排家屬嗎？」
杜輝的眼睛夠尖的，一眼就把馬可從人堆里挑了出來。
前兩次是讀大學時登過的兩次免費家教廣告，不過一句「馬可，h大，男，可教高中數理化，電話多少多少」而已。不過據說現在大學生已經不能登免費家教廣告了，統統收費20塊，還是學生優惠價。這次和杜輝合夥刊登廣告更是huā去了馬可一大筆銀子，屁股眼點兒版面，兩百塊！這還是兩個人分攤之後的。
杜輝寫的廣告詞倒是頗有誘惑力，把馬可看的眼都huā了。什麼「理財專家」「笀險顧問」「高級理財師」「儲備經理，督導」的金燦燦的頭銜，說的神乎其神的，再加上「2800塊底薪+提成+獎金+保險+物品獎勵+旅遊機會」這種讓人頭暈目眩熱血沸騰的薪酬，足以誘惑那些少不更事的傻學生們了。其實呢，等來到公司之後，也不過是個臭賣保險的，馬上給我乖乖地扛上包出去跑保險去，不然你飯都吃不上！
「我rì！誰再來誰他媽的缺心眼兒！我rì！唉呦，我的胳膊——」
「你們公司老總貴姓？」
「不能！！！」
馬可倒是一板一眼的整理了一下材料，最上面放了一些公司的簡介。無非就是吹牛的東西，印了用來忽悠屁事兒不懂一點兒的大學生們的。什麼本公司是「世界五百強」「全球最大ipo」「民族笀險巨子」「亞洲保險公司50強」「香港紐約同步上市公司」云云，印得滿滿當當的。
也許只有一種人對沙塵暴很歡迎——洗車的。
看看人去樓空的會場，廢紙遍地，滿目狼藉，到處是國家的未來——大學生們丟下的宣傳單，簡歷和報紙，還有無數的塑料袋和包裝盒，當然也包括杜輝那本已經面目全非的香艷武俠——典型的〖中〗國特sè，每次大型活動后都是這幅景象。
「cāo！！！」
「沒有！」
「偉大的無產階級經濟學家，久經考驗的社會活動家，堅定的保險戰士，高級理財師，高級資深經理，笀險顧問，馬可同志，於某年某月某rì掛了，享年85歲，馬可同志的遺體告別儀式將於明rì在青島殯儀館舉行。」
不過人才市場的樓外已經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看著這人山人海烏煙瘴氣的畢業生們，馬可不禁對〖中〗國的教育事業的興旺發達有了更深的體會，看來大學的擴招，效果是很明顯的。
「不分！」
還好，馬可和杜輝最後都活著走出了大門。
據說每次招聘會都會混入很多sè狼和小偷，sè狼的目標自然是女生們的高高翹起的屁股和某些凹下去的部位，用自己的按摩技術，給女孩子們緩解疲勞，放鬆一下肌肉。小偷嘛，就忙著收集同學們的手機錢包和首飾，幫大家減輕負擔，一身輕鬆地去應聘。大家都盡心儘力的為學生們服務，忙得不亦樂乎。
「沒有！！」
馬可很快就趕到了人才市場，抬手看看錶，才早上七點四十。
這傢伙的香艷武俠早已經被學生們踏成廢紙了。為什麼？看看他們攤點的位置就知道了，由於學生們拼了死命的往裡擠，都已經把馬可和杜輝的桌子擠得後退了快兩米了——再後退半米兩個人就被擠得貼到牆上，成為壁畫了。兩個小時里，杜輝一直在拼了老命的往外推著桌子，一口一個「我rì！」早已經累得滿頭大汗，面sè蒼白了。那本香艷武俠自然就是在這場艱苦卓絕的拉鋸戰中遺失的。
「有班車嗎？」
「你們公司分房子嗎？」
「有沒有住房公積金？」
廣告登在貼近中縫的位置，正好kao著中縫裡「南國佳麗，特sè按摩，全套服務」的如chūn葯一般的洗浴廣告，這讓馬可好不鬱悶。不過，還好不是「男人的福音！他妻子臉紅了」——吳彥遇到過的。
馬可倒是想起了前幾天看的報紙，今年的畢業生人數增加了22，而工作崗位卻減少了22，兩個一模一樣的22，不一樣的滋味，有些搞笑。
這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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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可不明白，沙塵暴它老家的草和樹，到底是牛羊給啃了呢，還是人啃的？為什麼這些年沙塵暴已經司空見慣了，反倒不來沙塵暴倒是稀奇了！
在以秋風掃落葉的氣勢衝垮了門口幾家單位的攤點之後，學生們的主力部隊就殺進了會場。頓時，會場內地動山搖，喊聲震天，成了名副其實的沙丁魚罐頭，人間地獄。大家擠得齜牙咧嘴的，摩肩接踵已經無法形容此時的擁擠了，或許改用「連體嬰兒」更恰當一些。瞧這男男女女的，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的祖訓了，一個個肩貼肩，背kao背的，一個個「零距離」接觸的「人肉三明治」在密不透風的會場內緩慢地蠕動著。學生們已經根本看不清自己前方的情景，也不知道自己正在排著隊慢慢kao近的是哪家單位。自己想找的單位？人山人海的，鬼知道它在哪裡呀！就算知道又能怎麼樣，走都走不動，光知道個位置有屁用！大家都在岩漿一般的粘稠的人堆里慢慢漂移著，撞到哪個單位算哪個，簡歷投完就是勝利！
不愧是有競爭意識的天之驕子們，大家都懂得贏在起跑線上，從開始就要比別人快一步的道理。同學們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喊著「殺呀！」奮力搏殺著就衝進了招聘會場的大門。一個衝擊波，人才市場的大鐵門就險些報廢了。
隨著「嗷嗷嗷」的喊聲，招聘會開始了。
轉換鏡頭，看看此時的馬可和杜輝在幹什麼呢？
這不，沒一會兒馬可就口乾舌燥，直接崩潰了！他頭暈目眩地收著簡歷，然後近乎機械地發給應聘者一些公司材料。馬可已經在後悔，自己到底是那根筋轉錯了，怎麼huā兩百塊錢來受這洋罪呢！
「cāo！」馬可感覺自己舀著的不是報紙，而是美元，甚至是英鎊了！真是一寸報紙一寸金。馬可不禁懷疑，那些天天在報紙上用超大篇幅做廣告的什麼「男人沒什麼『大』不了」「婦科炎症請到某某醫院，女xìng的康復中心！」之類的，他們會huā多少錢呢？再加上他們在電台，電視台作的廣告，馬可也就不奇怪為什麼這年頭的葯價這麼貴，醫院這麼黑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廣告費肯定不是他們出的，最後倒霉的還是買葯看病的老百姓。
杜輝完全沉浸在小說的誘人意境中，神遊天外，兩隻眼睛眯成小縫，笑得像個正在公款消費的piáo客，還時不時咂咂嘴，tian一tian嘴角的口水。馬可嘆口氣「好可愛！」
等勝利的曙光降臨時，馬可早已經口吐白沫，杜輝也虛拖昏迷了。
2雙雄血戰招聘會「滾你媽的，趕緊走，快開始了。」
很不幸，馬可和杜輝必須堅持，因為會場內水泄不通，就算你立馬收工不幹了，想現在就撤退，可是從這面牆到出口處大門的厚達二十米的血肉長城，你能擠出去嗎？當年rì本鬼子都被〖中〗國人的血肉長城擋回去了，你兩個賣保險的還想逃出去？門兒都沒有！還是乖乖的繼續工作，等招聘會結束。
現在的報紙，滿是什麼「卵巢」「勃起」「流產」「前列腺」「xìng激素」「宮頸糜爛」「陽萎早泄」生理衛生知識講得細緻入微，有聲有sè，還有故事情節呢！這足以令那些編寫高中生理衛生教材的專家教授們羞愧不已了！他們編的那也叫教材？！
會場內各個招聘單位的人都差不多到了，都在忙著準備材料。
馬克和杜輝提前到了招聘會場坐了下來，招聘會八點半開始。
馬可合上報紙，心想，這輩子再也不登報了。就算再上報紙，也只希望是六十年後能有人免費給自己來上一條訃告——
馬可終於爆發了！
馬可波羅式的一個疑問：〖中〗國刮沙塵暴時，火星人會不會在他們的天文學教材里來一句：「地球，每年chūn天都會冒煙兒，很奇特的天文現象，暫時無法解釋。」
杜輝發一聲喊，把桌子推回去一厘米，人家幾個學生不費吹灰之力就又頂回來五厘米，所以杜輝已經在哀號了「cāo，老大呀——招聘會什麼時候結束呀！快點呀！我不行了——快點呀！我要死了！啊！」——竟然很像那本黃sè書刊里的人物對白，不過呢，人家是在極樂世界中快活著，而杜輝則是在煉獄里煎熬著。
「公司管早飯嗎？」
「我——」
大門外——
路上的車統統的一身泥點子，渀佛迷彩一樣。看來這是昨晚那場沙塵暴加大雨的傑作了。
這些大名頭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馬可笑了笑，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保險代理人，kao兩條腿一張嘴，混飯吃罷了。再說了「世界五百強」？很光榮嗎？〖中〗國人真的很奇怪，總是把一些霸道斂財的壟斷企業冠以「民族產業」的頭銜，並為它們進入「世界五百強」歌功頌德，搖旗吶喊。可是，〖中〗國的這些壟斷企業，和外國的可口可樂，諾基亞有可比xìng嗎？人家是kao什麼賺錢？我們的「世界五百強」們又是kao什麼在賺錢？！什麼時候〖中〗國真正的民族產業能進入「世界五百強」了，才是我們歡呼雀躍的時候呢！
「你還來嗎？」
馬可看著那些眼巴巴的等著市場開放的大學生們，搖著頭嘆口氣「可憐的孩子們，大學白上了！傻了——」
馬可不停的咆哮著，解答著應聘者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不然對方根本聽不到的，大廳里噪音高達100分貝了。
馬可笑了笑，抱怨歸抱怨，但是自己真的還是蠻熱愛保險這份工作的。這麼一想，馬可也就不覺得自己是來詐騙的了。畢竟只要他們好好努力去做，完全可以在保險公司取得成功的。
「早飯是油條還是包子？」
西裝革履，皮鞋鋥亮的杜經理倒是悠閑，抱著一本租來的香艷武俠讀得津津有味。馬可看了一眼，印刷粗劣的頁面上凈是「啊——好爽呀！好哥哥——快點，快點……啊——好舒服呀！啊——我要死了……」滿紙的省略號，驚嘆號和破折號。看來杜輝不只是造詣深厚的rì本av電影影評家，更是此類文學的高級研究員。
「看什麼呢！」馬可給了他一拳。
「看看你肚子是不是被梅子搞大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