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雙聖

城牆上的魔龍帝，聽見響動，驚急回頭，聲嘶力竭的呼喊。「桀驁住手！住手——我命令你住手！」

桀驁如同充耳不聞，直到最後一個荊族族眾也被它一口吃進了嘴裡，它的身體，突然失去力量，直直摔落在城牆上。卻猶自掙扎著，爬到魔龍帝面前，用舌頭，舔著她的身體……

城中，無數紫霄族眾，目睹桀驁的屠殺之後，回過神，紛紛跪倒，高呼宣誓。「族長神勇，我等發誓永遠追隨族長，永不悔改……」

黎紫飛跑過來，撲倒在依韻腳下。「族長！荊族儘管對屬下百般折磨羞辱，屬下仍舊跪在城牆上，因為屬下堅信族長一定會帶著勝利回來！屬下——寧死不背棄紫霄族！」

黎紫抬起的臉上，爬滿了熱淚……

依韻點頭。「我懂你的忠心。」一句話，黎紫眼裡湧出的熱淚更奔放……依韻手指城外，淡淡然道「叫他們趕緊把我的財產搬回去。」

黎紫磕頭應命，飛快爬起來，邊跑邊大聲叫喊著讓眾人收拾黑金兵器……

依韻面無表情的看著黎紫跑下城牆，哪裡不知道當時在城牆上，黎紫雙腿抖成篩子的模樣？只是，難道不用黎紫就能找到忠心的了？

兩個侍從，快步跑上城牆，跪倒在依韻面前，聲情並茂的說了起來。「主上！我們兩個寸步未離主上的地窟，直到被荊族打倒、才被他們搶走黑金……」

依韻淡淡然點頭，他相信這兩個侍從的確沒離開地窟，因為他每天去搬運黑金的時候，都點了這兩個侍從的睡穴……

依韻讓那兩個侍從脫下外衣，蓋在魔龍帝身上。

她知道逃不掉，為了活下去，為了魔龍、為了桀驁，為了那些荊族族眾而降，可惜，荊族族眾毫不領情。這就是強者為尊的地獄，弱者，低賤而不值得同情和憐憫。地獄的誓言，只需要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劍，就能改變。忠誠，信義，全都為能活著而存在。

這樣的地獄，依韻喜歡。因為能讓他時刻清醒的拋棄所有的奢望……能讓他清楚的記得，這裡，是只有他和喜兒的地獄……

蚩尤魔城。

黑色的光圈，緩緩收縮，其中，映著魔龍帝的跪地的情形……

「主上，荊族至寶魔龍之心還在她身上。不通知荊族，好嗎？」蛇老不明白蚩尤為何決定裝作不知道魔龍帝已敗，並且行了棄禮的事情。

「哼……你以為，魔龍帝的凶獸桀驁為什麼要殺光那些荊族的人？」蚩尤冷冷的話，讓蛇老愕然，苦思不得解，難道桀驁不僅僅是為其主不平？

中南城，很快回復往常的平靜。

唯一不同的是，紫霄族眾原本的黑金武器都變成了精鐵武器。那些黑金劍都被熔化重鑄，成了一塊塊的、黑金磚。

黎紫曾經硬著頭皮，試著替族眾說情。但依韻只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他打發了。

「連珍貴武器都不懂守護的人，有必要用黑金劍？可惜，沒有青銅……」

於是，再沒有人提兵器的事情。

紫霄族族長的府邸里，奔走忙碌工作的女奴隸中，只有魔龍帝穿著衣裳。女奴隸通常是沒有資格穿衣的，天寒地凍也只能咬牙忍受、咬牙適應。

看著魔龍帝用膝蓋跪著行走，擦拭著地板。依韻暗自計算，已經七天了。黎紫這時候來了，帶著最新的三界消息。

「她當奴隸可惜了。」依韻覺得跟魔龍帝打一架，很值。桀驁和魔龍跟著她，不離不棄，收一得三。

「主上想納她為妻妾？」黎紫堆著笑臉，猜測著問，他注意到，依韻經常打量魔龍帝，而且，就給了魔龍帝衣服穿，對其它女奴隸卻沒有這種關心和優待。在魔族中，通常不願意女奴隸的身體被別人欣賞，就意味著有意升級為妻妾。

依韻早知道黎紫是個色鬼，此時此刻，什麼都不想說。

黎紫腦子飛快轉動，立即換了個角度思考，苦口婆心的勸阻。「主上三思，她是奴隸，即使去別的部落，別人也不會收。佔有別族的奴隸，就必須得到奴隸主的同意，不然就是挑釁戰爭的行為。如果主上讓她當族眾，她就能離開返回荊族了啊……」

「只有弱者才畏懼任用強者。」依韻不以為然，黎紫不再多說，放下消息，告退而去。片刻，魔龍帝擦拭到依韻面前的地板。

「現在開始，你是紫霄族眾，負責教練全族。」

魔龍帝微微一愣，伏地，磕頭。「謝主上恩惠！」

依韻把當初從她手裡得到的直刀，頭護，黑絲，擺放桌上。這三樣東西，都沒有在地獄法寶寶鑒上找到。

「漆黑龍牙刀本是三界的寶物，憑藉口訣催動能夠如意變化大小，鋒利過人，配合御劍術能傷敵千里之外；黑鳳頭護，也是三界寶物，配合口訣能夠讓使用者飛行，比一般的飛行術更節省法力，也飛的更快；黑寡婦妖絲，長短粗細如意變化，堅韌過人，細可切金斷玉，粗可勒斷山嶽。因為都是五行之力，所以在地獄中不能使用，寶鑒也就沒有記錄。但主上有神妙之能，在地獄中既能施展五行水法術，又能施展仙法御劍術，這些寶物自然是主上最該擁有。」

地獄跟人間確實區別很大，如果是在人間，魔龍帝這樣的NPC，不會為了活命投降，即使投降，也不會立即變的卑躬屈膝，處之低賤而泰然自若，好似全無驕傲自尊，猶如變了個人似得。

地獄，對強者的服從是絕對的。

魔龍帝至今以為，當初湖面飛起來的水柱是五行法術，以為那九百九十九把劍魂，是御劍仙術。

魔龍帝領命去后，依韻展開黎紫帶來的消息，驟然為其中一條震動……

『天庭敕封大仙紫衫，上仙百曉生為戰法雙聖……三界自此無仙武之別……』

『神話傳說再創奇迹，神秘天機首領浮出水面，翩翩俊仙百曉生，他們是如何創造出奇迹……』

『雙聖府前客不絕，各路仙人齊請教……』

『天機組織三百核心成員均擔任天庭要職，浮出水面的百曉生意欲何為？』

『天盟天機是一家，正義傳說今何在……披露天盟盟主與百曉生鮮為人知的故事……』

依韻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道消息，數百成千的消息里，竟然只有一條是簡明扼要說關鍵的。

『雙聖開歷史新河，創內力法力如意轉換之神通，從此武功法術不分家，新派武學巔峰遙可見，三界江湖大洗牌，且看，誰主沉浮！』

奇迹……

依韻此時此刻，心裡也只浮起這麼兩個字。

仙界。

天庭，桃園外，仙雲橋往人仙園途中的雲地。

聳立了一座新建不久的戰法雙聖雲殿堂。

其中有天機、天盟兩方面共四百多人長駐。內力法力的神通震動三界，三界開啟多年。人間江湖的武學獨成一道，早已廣為仙妖知曉。卻因為彼此修鍊必須從零開始，讓許多心嚮往者，只能望而興嘆。

如今，三界沸騰了……

戰法雙聖之名，沸沸揚揚的被議論著，聲名一時無二。

諸多遠離夢幻仙境之外修行的仙人，攜帶各種各樣的寶物，紛紛登門求教，希望能夠學會這名為天地兩極的神功……

這是一個奇迹。

但對於依韻而言，卻未必如此。身在地獄的他，不知何時才能一窺天地兩極神功的究竟，倘若有朝一日離開地獄，他與三界新武學脫節已久，或許說是如同個新人了，也不為過。

武學之道，不進則退。三界法術無疑是能夠開闢和創造新武學的重要途徑，可這些，與身處無間地獄的他，沒有了關係……就像是，三界的人即將能修鍊江湖絕學了，而他依韻，還在小村子的武館裡頭修鍊基本劍法……

「主上……有心事？」不知何時折返的魔龍帝，靜靜立在依韻身旁，目光落在一地的三界消息上。見依韻看過來，她忙低頭作禮。「主上未曾明示，兵器庫的人不知配製什麼兵器。」

依韻隨手一揮，桌上那把黑直刀飛落魔龍帝手上，她神情愕然，顯然想不到如此難得的法寶竟還能回到她手中。「謝主上！」

黎紫這時匆匆跑來，忙不迭的驚慌稟報。「主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漆黑大魔王屬下先鋒二十萬，直逼中南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