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 心無榮辱
史頓失去右眼之後半張臉上鮮血淋漓，但這並不妨礙他說出事實真相。
「秦奇，你剛才完全有機會殺死我和艾爾莎，為什麼淺嘗輒止？」
「別裝神弄鬼了！你選擇入魔的時機太晚，身體不堪重負所以魔化不完整，傷了我和艾爾莎的只是你用精神鑄造出來的內侶！」
秦奇——或者說秦奇的內侶——面容並未有明顯改變，但是他的心中猛然一沉。
史賓頓說的並沒有錯，秦奇以身修道究天人之境，但他只要一日不魔化，肉體的衰老便不會停止，300多歲的他己經是風燭殘年。
尤其是他被艾爾莎的【白雨干針】擊中后元氣大傷，選擇這個時機魔化其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人類魔神化之後陽神與肉體合一，化為純靈質生物，內侶卻是「陽神出竅」與元嬰一般可以脫離肉休而存在。
以凡俗世界的眼光來看，此時的秦奇已經死了，他把自己幾無生命體征的身體用黑色靈威隱藏在虛空暗海里，將絕大部分力量都匯入內侶，靠魔神化的內侶作戰。
這就是為什麼秦奇一招制敵之後必須馬上返回原處，否則史賓頓和艾爾莎就會發現他將靈威分成了一大一小兩部分，進而發現他的真身所在。
內侶非常類似於實體但其實不是，只有儘可能避免和史賓頓及艾爾莎身體接觸，才能隱瞞秦奇魔化不完全一事實，但是奪去史賓頓右眼這一行為暴露了蛛絲馬跡。
「老頭子，你以為疼痛就能影響我的判斷力嗎？恰恰相反！我和很多魔神打過交道，你的氣息和他們有微妙的不同！」
史賓頓高舉右手，一團如同紅練蝮蛇的扭曲能量在【吮魔者】的頭頂凝聚，他僅存的左眼中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艾爾莎，瞄準老頭子的肉體跟我一起攻擊！他的內侶雖強，但是活動範圍受到了肉體的限制，否則剛才咱們兩個怎麼可能活下來？後撤，同時火力全開！」
隨著史賓頓一聲令下，兩位元老級驅魔人退到千米之外，然後各展其能，【白雨千針】和【噬魔血箭】朝秦奇傾盆而下。
秦奇面色一沉，他張開靈威護盾擋住二者的猛烈攻擊，虛空暗海里頓時充滿了能量碰撞的餘波，方圓幾千米內的一切細小生物都被肅清，不留一寸生機。
「不要停下！不能給秦奇任何反擊的機會！」
史賓頓扭曲的面孔被鮮血染紅，透支魔力已經讓他皮膚泛紅，每一個毛孔都在滲血，但他雙手疾指，接連不斷的暗紅色能量如同艦載炮一般向秦奇打出。
另一邊的艾爾莎也不好過，她嘴角淌血眼神沉黯，雙手前伸大量放出【白雨千針】，數以億計的釋放量超過了之前她所釋放過的總和，對身體的負擔可想而知。
黑暗的邊緣地被奇異的色彩照亮，甚至讓穹頂的赤月相形見絀，白色和暗紅色的能量接連打在秦奇的防護罩上，雖然久久不見一絲裂痕，但也讓秦奇沒辦法採取其它行動。
「老頭子，放棄吧！你再堅持下去也沒用！」
史賓頓手下不停的同時開始攻心。
「在咱們這個等級的戰鬥當中，內侶有不可逾越的缺陷！你的肉身缺乏防護，只要內侶離開太遠，一瞬間我們就可以把你的肉身摧毀！你或許是從遍布世界的歧視觀念中獲取了部分信仰力，但你的魔化不完全！你現在還不是真正的魔神，你的力量始終會用盡的！」
艾爾莎也想模仿史賓頓嘲諷秦奇兩句，但是她消耗過大不便開口，而且她也擔心秦奇孤注一擲，選擇兩人之一來同歸於盡，這時就讓史賓頓去吸引注意力吧。
「宵小之輩……如果我的肉身不在這裡……」
正如史賓頓所說，秦奇的肉身正是此時他最大的弱點，由於衰老的肉身不堪重負，完全魔化失敗，只能以內侶魔化的方式繼續戰鬥，現在又被史賓頓發現了這一點，導致秦奇陷入了被動。
肉身已經陷入假死狀態，不能再承受任何風吹草動，秦奇撐起靈威防護罩，擋住敵人鋪天蓋地的遠距離攻擊，雖然防護罩並沒有碎裂的兆頭，但每一次攻擊都加重了秦奇的能量負荷。
化為魔神，可以吸收信仰力不假，但秦奇魔化不完全，又不是原生魔神，他對「歧視」這個信仰並不能百分百吸收，同時也存在著很大的「流失率」，在進攻的時候他瞬發瞬回，表現的還不明顯，但是一旦轉入防守，能量續航力不足的問題立即暴露出來。
二中選一，秦奇再次面臨了艱難的選擇。
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他只要棄守自己的肉身，仍然能夠殺死史賓頓或者艾爾莎兩者中的一個，但是另一個就會成為驅魔人組織的唯一統治者，並不能改變驅魔人高層已經被魔王巴爾腐化的事實。
「不要保留！」史賓頓聲嘶力竭地高喊著，以更頻繁的速度向秦奇發射能量的同時，他將目光望向另一側的艾爾莎，「萬一讓秦奇逮到反擊的機會，咱們倆誰也別想活下去！到時候女性佔主導地位的艾爾莎家族會遭到什麼報復，自己想想吧！」
不得不說這句話讓艾爾莎有猛醒之感，「歧視王」秦奇素來對女性存在極大偏見，現在自己背叛了驅魔人正坐實了秦奇的偏見，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族，都決不能讓秦奇活下來。
白色靈威從艾爾莎周身發散而出，在立方體和尖錐體之間不斷改變形狀，隨著艾爾莎的瞳孔縮小，體積更大、數目更多的【白雨千針】從靜止加速到超音速、數倍音速，以及肉眼無法看清的程度。
「賤婢！老夫還不至於死在女人手裡！」
秦奇目光深沉，漂浮於靈威防護罩中心的他，雙手微動，胸前抱圓，打算將艾爾莎的攻擊全部倍反回去，然後借著艾爾莎行動不能的一瞬間，轉身秒殺史賓頓，這樣就算是他力盡而亡，也算是為能力者世界出去了一大禍害。
這樣選擇，當然會讓秦奇有可能死於他向來歧視的女性之手，但是從能力者的整體利益來考慮，留下史賓頓的危害更大。
此時秦奇心中已不在乎自己的榮辱存亡，保護絕大多數能力者才是他唯一的目的。
然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位於邊緣地的這塊本已滅絕一切生機的黑暗戰場，忽然閃過一道流星般的紅色光流，其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出現之突然，令在場的三人都始料未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