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 河馬奶
西伯利亞改造營，馬爾大夫的醫務室里，南克背靠座椅正在打盹，除了臉上有迪瓦沙指甲留下來的傷口以外，襯衫領口鬆脫，露出了右肩上那道七寸長的紅色傷疤。
那是被黑南用【朗基努斯之槍】擊傷過的，南克又用火焰止血留下來的，之所以選擇留疤最嚴重的止血方法，目的是為了警示自己，不要走向戒靈全滅那樣悲慘的結局。
忽然之間，南克渾身一顫，感覺有一股無法言說的靈威進入了自己的身體，這股靈威並非很強，反而微弱得幾乎湮滅，但是它就像濃縮了一萬倍的酒精，只在水中滴一滴，輕易就可以改變水的性質。
有那麼一瞬間，南克發現自己雙臂上的靈威變成了黑色，他嚇得夠嗆，因為除了死靈系能力者以外，只有死人的靈威才是黑色，但是眨了眨眼睛之後，他的靈威又恢復成透明了。
「怎麼回事？我做夢了？原來能力者也會做噩夢嗎？」
南克在椅子上挺直了後背，雙手拍打面部皮膚希望讓自己徹底醒過來，他的動作被正走過來的千雪看到了。
銀髮小蘿莉哼道：「讓你照看一會赫連紫煙，又不是讓你打盹，真沒用！」
四肢癱瘓的赫連紫煙在醫療床上睡得很沉，南克掃了赫連紫煙一眼，眉毛一皺，轉頭對千雪罵道：
「賤婢！主人或坐或卧，用得著你來置評？各種雜務都是你分內之事，做不好的話休怪我令你生不如死！」
這句話脫口而出之後不光千雪不可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睛，連南克自己也瞠目結舌。
「誒？我語文向來不好，怎麼拽起文言文來了？難道剛才做夢夢見自己成了古人，就像莊周夢蝶，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你現在才是在拽文言文吧！別想轉移話題！」被罵賤婢的千雪一臉不高興，小小的眉毛高高挑起，雙拳在身側握緊，室內溫度瞬間下降10c。
「你說是文言文就是文言文咯，」南克打算糊弄過去，「可能是教語文的謝頂老師在課堂上講過《警世通言》，我剛才睡糊塗了在背裡面的古文來著。」
千雪冰藍色的瞳孔像貓一樣眯起，質疑道：「馮夢龍的『三言』系列你以為我沒看過嗎？明朝的時候他在壽寧當知縣，我還見過他本人呢，書中哪來的現成罵人話可以接我的茬？」
「誒？《警世通言》、《喻世明言》、《醒世恆言》的作者你親自見過？」南克稍微在椅子上坐正，試圖繼續轉移話題，「我聽孫小龜說無刪版的『三言』有不少糟糕情節，其中的章節《金海陵縱慾亡身》、《劉小官雌雄兄弟》都黃得要命，你一個小蘿莉居然去看那麼黃的書？」
「晚年的馮夢龍長得也挺猥瑣，」千雪鄙視道，「長期寫黃文的作者就算年輕的時候一表人才，年紀大了也會變成猥瑣大叔或者猥瑣大爺……另外我已經3000歲了，我去看什麼書用不著你管！」
兩人的爭吵聲驚醒了赫連紫煙，紫瞳少女眨著昏沉的眼睛，下意識地想要從床上下來，但稍後就絕望地回想起自己已經四肢癱瘓，不由得咬緊嘴唇以免掉下傷心淚來。
這時黑眼圈濃重的馬爾大夫拿著一個奶瓶走了過來，奶瓶里裝著可疑的粉色液體，隨著他走路的幅度而晃來晃去。
「來，把這瓶河馬奶喝下去，說不定對你的情況有特效。」
「喂喂喂先是熊貓奶后是河馬奶，你只會用動物的奶來治病嗎！」赫連紫煙還沒反應過來，南克先不幹了，「馬爾大夫你到底會不會治病？聽說西伯利亞改造營的犯人之所以暴動，就是你醫術太差的鍋！」
「原來河馬奶是粉色的嗎……」赫連紫煙意義不明地呢喃著，彷彿對自己的治癒已經不抱希望。
馬爾大夫聽了南克的質問並沒有生氣，他將河馬奶放在消毒桌上，單手撓了撓自己的一頭亂髮，笑道：「誰說我只會用動物的奶看病？這是特別調製過的用靈威加持過的動物奶！《西遊記》裡面鍋底灰和馬尿都能入葯，區區動物奶為什麼不能入葯？」
「拜託你至少引用《本草綱目》這類醫書，別引用神話志怪小說好嗎！」
「不光是動物奶，」馬爾大夫無視南克的吐槽，繼續搖頭晃腦道，「人奶也可以入葯，不管是女人的奶、男人的奶……」
「男人哪來的奶！你這個蒙古大夫！如果我是犯人我也要暴動！」
南克提高聲調和馬爾大夫說話，一方面是的確想要吐槽，另一方面是想把罵千雪賤婢一事糊弄過去，可惜千雪的記性好得很，一直在後面死死盯住自己法皇，冰藍色的寒氣已經從瞳孔里冒了出來。
「我不會再喝奇奇怪怪的東西了，」赫連紫煙有氣無力地說，「熊貓奶治不好我，河馬奶也沒用，我連小羊魔神的魔神奶都喝過，如果有用的話早就生效了。」
赫連紫煙指的小羊魔神當然就是佩佩，在末日封印山洞裡被困的時候，赫連紫煙跟南克萬般無奈之下喝過佩佩的羊奶，純天然無污染，專治腹內無食骨質疏鬆，可惜沒啥藥用價值。
「哎哎哎，關鍵不在於動物的奶，而在於我的醫術啦！」馬爾大夫拿著奶瓶一副熱切的樣子，彷彿自賣自誇的老王，「雖然藥用奶不是很好喝，但你只要忍一下，數著天花板的污漬，一會就結束了！」
「這對話好耳熟，」南克吐槽道，「孫小龜好像跟班裡的女生說過不止一次。」
「我不喝！」赫連紫煙的語氣激動起來，「喝了也沒用，你的醫術高明的話，這裡的犯人就不會暴動了！而且……」
赫連紫煙的臉色漲得通紅，似乎瞳孔中的紫色擴散出來了。
「而且我要去廁所！南克……你把那個小羊魔神召喚出來，幫我一下……」
「不用那麼麻煩！」馬爾大夫放下奶瓶，蹲在醫療床邊翻了半天，從床下拿出了一個給癱瘓病人用的塑料便壺，毫不顧忌病人情緒地介紹道：「你們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個是女用的，因為接尿口比較大，所以能嚴絲合縫地覆蓋住，不至於亂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