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王麻子嘲笑張禿子
聽見李青催促，岳恆還是沒動，眨了眨眼睛，問起來：「二師兄，是不是俺做完這些，就可以進鍛造房學打鐵了？」
李青一愣，大巴掌扇過來：「你還想學打鐵？你知道工匠學徒要學多少年才能出師嗎？挑一年水，砍一年柴，磨刀拉箱再三年reads;！剛來兩天就想著打鐵，還不快滾開做事！」
岳恆也不生氣，嘻嘻哈哈彎腰鞠躬：「二師兄，那俺走了！」
精工坊建立在半山腰，山上有樹木森林，有一處特殊的冷湖，只不過塵煙閣規模小，分不到最好的場地，所以不得不每天用人力搬運冷湖水，木材與地火石。
李青是故意刁難，別的砍柴學徒可以拿鋒利的木工鋸，岳恆只拿到一柄銹跡斑斑的斧頭，別的挑水學徒能配備最舒服的扁擔，岳恆只能空手提水桶。
要知道，一個水桶至少能裝百斤水，不是一般人還真幹不了這種活。
岳恆樂呵呵地離開作坊，順著山路向上走去。
山間小路忙碌，沿路上見到幾個小作坊的學徒，都是被派來挑水砍柴的苦力，見面后，全都相互一笑，打了個招呼。
為什麼會這麼麻煩？
首先，海水不能當作鍛造冷卻水，因為其中含有大量鹽分和雜質，容易對兵器造成覺察不到的內部陰損，降低使用壽命。
其次，山中冷湖蘊含著一些少見的微量元素，用冷湖水鍛造的武器，比內陸地區鍛造的要堅韌鋒利一些，這也是洛回島的高端鍛造業興旺發達的重要原因。
冷湖被官府牢牢把持住，整個洛回島大大小小的鐵匠鋪只能按照背後勢力的影響力來分配取水數量，而且還僅供高端鍛造產品使用。每天定量取水儲存，麻煩的很。
可這都是約定俗成數十年，大家都默認了。人人得遵守規則，麻煩也要這麼做。
岳恆爬了小半個時辰的山。有些氣喘地擦著汗，來到指定的取水點，這裡由官府衛隊巡邏把持，修起一個取水平台蓄水池，每個過來取水的人都要上交各自作坊的取水票才能入場。
看著排成長龍的隊伍，他一隻手提著一個大空桶，傻眼了。
取水點排著長隊，恐怕有百人之多。其他作坊的學徒們原本都是一臉苦樣，可看到岳恆后全都笑了起來。
「喲，這是哪家的學徒，空手提水來了？真是力大無窮，相當罕見吶！」
「嘿！真有你的，看你小胳膊小腿的，這麼大的水桶你提的動嗎？」
「看這身穿著打扮，原來還是塵煙閣精工坊的小哥呢！嘖嘖，看上去面生，你是新人來著？被矮腳李給刁難了吧？」
「矮腳李那傢伙是出了名的刁鑽難纏。小兄弟，你有福了，既然無法反抗。那就躺下來好好享受吧！」
這幫傢伙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個個都在打趣岳恆，好像全都比他高人一等一樣。
其實在不遠處的大路上停著大木桶獸魂水車，那邊都是直接駕車運水的，在這邊挑水的都是新人，是沒資格開車的，他們只能在這裡欺負欺負新人，是王麻子嘲笑張禿子，好不到哪裡去。
精工坊其他兩個小學徒沒有爭辯。看到岳恆被集體嘲笑，倍覺丟臉。沒敢出頭，老老實實排在隊尾等候。
被人嘲笑一通也無所謂了。但是岳恆意識到不能這麼做，要真這樣挑水用，恐怕他每天要往返山上山下幾十次，那不得累死reads;！
他乾脆扭頭離開取水點，在沒人注意的轉彎處，直接進入山林中。
「喲！年輕人還有脾氣！」
「說幾句都不行嗎？玩笑都開不起，真小心眼！」
「讓他走，看他提不到水，矮腳李怎麼收拾他！」
這幫小學徒們嘻嘻哈哈，沖著岳恆離去的背影叫著。
岳恆決定了，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引水下山，官府只能守住山頂的冷湖，可管不了山洞和暗流小溪吧？
也許在其他人看來，尋找溪流或是山洞是一件不可靠的事情，官府早在百年前就翻遍了整個洛回島，任何從冷湖裡泄出去的水渠都被堵死封住，每隔一段時間會重新巡山查找新的泄漏點。
但岳恆是什麼人？
「潮」與「洪」文符在身，他對水元素的感應最強，神識外放之後，就算水脈隱藏在地面以下三四丈，他也能感應到，明面上的水脈被官府控制住，他無所謂，想辦法做一條暗處水脈就是了！
岳恆用了半天的時間，在距離精工坊大約一百丈遠的山壁附近，確定了山石壁后兩丈深處的一道暗溪。
這個地方很偏僻，屬於沒有開闢的地盤，如果處理的好，官府就算巡山也無法發現這裡。
岳恆標記了此地后迅速離開，半個時辰后，他拖著三大捆毛竹過來，接著又過了半個時辰，他哼哧哼哧地將碗口粗的小樹拖來幾根，比劃了一下，露出滿意的笑容。
精工坊內乾的熱火朝天，學徒們忙著選料，除渣，篩洗，拉箱，焚燒著成堆的鐵礦石，叮叮叮的聲音此起彼伏，熱浪一團接一團吹向坊外。
郭海寶是精工坊的老師傅，當然不會親自動手，駱蒼天和大徒弟失蹤不在作坊內，李青這個二徒弟就承擔了日常鍛造的總指揮任務，在鍛造房內大聲呵斥著學徒工們。
沒過多久，李青就抽空離開鍛造房，打鐵這活兒太累太惹，雖然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但他也需要休息喘口氣。
掃了一眼院內水房，沒看到岳恆，李青隨手抓住一個剛剛回來的挑水小學徒，問道：「看見駱逆寐沒有？」
小學徒緊張地搖頭：「他沒和我們一起挑水。」
李青一愣，看了看天，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這個駱逆寐竟然還沒回來，反了天了吧，這小子竟敢偷懶！
正要發怒，院門口伸出一個腦袋，正是岳恆那張平常無奇的臉，臉上還帶著憨厚的笑容，大聲喊著：「二師兄，你能不能喊幾個人幫俺？」
「幫你什麼？」
「幫俺拖木頭！」
岳恆解釋了一番，他想直接用毛竹引水到精工坊內，這樣就不用每天累死累活上山挑水了。
「叫你拖木頭！」李青一巴掌拍過去，岳恆正好低頭，又躲過一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