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伏羲文盤閱卷

縣衙中鑼鼓第三次響起，意味著楚幽王十四年洪縣春考正式結束。

軍士立刻封鎖考場，所有文人考生交卷離開，祁郡其他巡查專員封卷整理，所有考卷打亂秩序，統一搬到縣學府院內閣中，貼上楚國祁郡的文部封條，靜等考官審批。

此時縣衙內閣室內，大型獸魂暖爐熊熊燃燒，沒有煙塵，只有熱量，屋外寒冷的春雨朦朦，室內溫暖如夏。

蘇覃巡檢和三位洪縣考官，正談天說地，高談論闊，偶爾每個人的眼角都會偷偷看著放在一旁的伏羲文盤，臉上喜色漸生，心中是說不出的舒坦感覺。

不得不喜啊，今年洪縣出了至少是一百七十篇中品以上的文章，如果全是真的，加上其他，至少可能產生大約兩百位童生，幾乎是往年兩倍，即使一部分是假的代考的，童生數量也至少會超過百人以上，打破歷屆記錄，幾位洪縣考官心知肚明。

另外有一篇「共鳴之文」誕生，這是絕對不可能作假的，即便是請人代考，那也不會在這種春考場合作出來，因為代考的無非是一級童生，二級學員，即使有三級學士，只要之前作過同樣的文章，當場就會共鳴生效，而不是留到現在！

「恭喜齊大人，齊大人治下有方，教化大善，與伏羲星辰輝映，為人族增加一篇『共鳴之文』，文部必將嘉獎，齊大人極有可能到祁郡任職，恭喜恭喜！」

「下官也恭喜蘇大人，洪縣也是祁郡屬地，若非祁郡文部重視幼童教習，加強對文生傳言的支持，洪縣也不可能出此天才人物，實乃祁郡文部之首功！我等在洪縣為官，日日謹記文部教條，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最多也只是引導之功，絕不敢貪多。」

「哈哈，齊縣令真是妙人，同喜同賀！不如我們共同閱卷，看看這學子大作究竟如何？」

「下官願隨蘇大人共同閱卷！」

四人相互恭維著，身後跟著一干來自祁郡和洪縣本地的監督員，浩浩蕩蕩來到被封鎖的縣學府院。

站在貼上封條的考卷房門前，蘇巡檢高舉伏羲文盤，恭敬請示道：「楚幽王十四年，祁郡洪縣春考閱卷，請伏羲大帝神力加持，辨真偽，分優劣，選文人俊才，壯人族之威！楚國祁郡文部巡檢蘇覃，同洪縣諸位考官，申請入閣！」

身後眾人齊聲喝道：「下官願謹遵文部教令，共同前往！」

轟鳴一聲，天地變色，陰暗的陰雨天光線突然變亮，淅瀝小雨被天地元氣隔絕，一滴也不再落下。

烏雲上方穿破一道光束，似乎從天外星辰發出，直接照射在蘇巡檢高舉的伏羲文盤上，又反射至房門封條上，只見金光一閃，封條自動捲起，急速飛至伏羲文盤中消失不見。

接著被封房門自動打開，剛剛發下大誓的諸位官員依次進入，門又無聲地關閉，整間考卷存放內閣房間被無形的力量包圍，保證外面絕對聽不見裡面的聲音，無任何力量可以破門打擾。

剛剛進入考房，伏羲文盤就有了激烈的反應，淡淡的紅光將考房映成一片紅色，被蒙在鼓裡的其他低級官員注意到這點，紛紛驚呼，不少人認出這種異象，大呼不可思議。

「安靜！在閱卷考房內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不就是『共鳴之文』嘛，出去了由得你們慶祝！」

齊縣令板著臉呵斥道，不過說著說著，自己卻得意地笑出聲來，引起眾考官哈哈大笑。

「多少年沒親眼見到『共鳴之文』了，老夫竟然在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即便是死也無憾矣！」

「此乃洪縣之福，祁郡之福，楚國之福啊！」

「多謝諸位大人教化之功，這可是洪縣十年，不，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喜事啊！」

等這些低級官員恭維讚歎完后，蘇巡檢開始動手檢查，這裡有數千份考卷，要是一張一張看，那會讓人崩潰的。

他再次拿起伏羲文盤。

「逐劣文，存優作，伏羲文盤，分！」

蘇巡檢調動體內神宮之力，右手在圓盤上畫出「分」文符，他指尖上的淡藍色幽光滑動著，筆跡長存沒有消失，一撇一捺，再加上中間一把刀，「分」字甲骨文符最後形成一個淡藍色的字跡。

在完成最後一筆后，整個屋內燃起熊熊的淡藍色火焰，不僅僅是紙質考卷，連人也被包裹進去。

「分」文符的本意是以刀將物體分成兩半，在文人應用時，可以按照文人心中所想，以一種適當的方式去達到分開的目的。

蘇巡檢在調用伏羲文盤力量時，心中所想是將那些毫無價值的垃圾考卷燒成灰，驅逐出去，留下的全部都是能調動天地元氣的優秀之作，最差也是下品才氣，所以最適合的方式就是火焰焚燒。

每個考官都沒有驚慌，因為他們知道這火併不傷人。

還剩下一千多卷，意味著剩下的這些考生已經過榜第一輪，有成為童生的資格，可以進入第二輪復考。

接下來所有的考卷都要按照下中上和精品區分出來，這個工作量也不算太小。

文掌院和蔡縣丞親自動手搬動考卷，蘇巡檢和齊縣令手裡共同抓住伏羲文盤，慢慢走動著，依次掃描考卷，其餘監督官員行使自己的監督職責，目不轉睛地看著四位主考官的動作。

伏羲文盤能夠做出最精確的判斷，這些考卷在掃描之後會自動飛起，掉落在後方文案上，按照品級和才氣自動劃分區域，自動擺成一堆，沒有絲毫錯誤。

當伏羲文盤突現紅光四射時，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直勾勾地盯著這份考卷，都想一睹為快，不過蘇巡檢還是強忍住誘/惑，親手拾起它，沒等它飛起，恭恭敬敬將考卷獨立放在一旁。

「這可是我蘇覃親手持有的共鳴之文！」

蘇巡檢按下心中激動，回頭吩咐道：「加快速度！」

眾人心有寄託，對後面考卷的鑒別速度明顯加快，但也用時半個時辰，搬考卷的文掌院和蔡縣丞差點累到虛脫，千份考卷總量頗大，但總算是結束了。

激活伏羲文盤的蘇巡檢和齊縣令同樣面色不好受，他們的神宮耗力不小，但兩人都是三級學士，小半個時辰還是能支撐下來的。

「請蘇大人稍作休息，再細讀品鑒文章！」齊縣令拱手道，他自己也累了，需要休息。

蘇巡檢擺擺手，心癢難耐地說道：「不必，我已迫不及待賞析一番。不過，由伏羲文盤自動判定考卷等級后，所有文章內容已經被伏羲文盤記錄在案，除主考官外，其餘諸位同僚的監督之職已經行使完畢，可以離開書房了。」

「什麼？蘇大人您這是趕我們走？」

「這共鳴之文還未賞析呢，我們不走！」

「蘇大人，共鳴之文千載難逢，我等真心求學！」

眾低級官員驚訝，疑惑，最後想到什麼后，又紛紛開始求情，滿臉苦澀。

一名老文人，看模樣已有七十高齡，但也僅是二級學員之資，他顫顫巍巍上前一步，泣聲說道：「蘇大人，老夫已經年近八十，這一生都獻給縣學府院，鞠躬盡瘁，從未求過他人，也正是因為時運不佳，機緣未到，數次與好文章錯過，六十餘載也只孕成三枚文符，距離三級學士僅僅一步之遙。今日喜聞共鳴之文誕生，老夫願用餘生換取聆聽機會，若是今日還能更進一步，必將叩謝您的感恩大德！」

眼看著這老文人就要下跪，蘇巡檢慌忙抬住老人家，嘴裡喚道：「使不得！折煞蘇某了！」

「求蘇大人成全！」

呼啦啦跪下一大批人，蘇巡檢攔得住一個，攔不住全部，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干洪縣文人跪倒在地，求個不停。

「諸位！我說諸位！哎！」

蘇巡檢滿臉無奈，他看著齊縣令，文掌院和蔡縣丞，狠心說道：「文部有明文鐵律，共鳴之文只有主考官才可觀摩賞析，再交予文部留檔，大多是作為楚國戰備資源，或與其他國家交換，或留有自用。即便是自用，傳授與其他文人，也必定是在伏羲星辰見證之下，以神宮名義發下重誓，才可相傳。」

齊縣令也是知道這條鐵律的，他跟著勸道：「諸位同僚，並非我等不願共享，而是此事必須先走通文部，若是那些並無太大意義的普通共鳴之文，不看也罷，若是罕見或者是新文，萬一輕易泄露出去，那就是我楚國罪人，文部將會對所有知情者追責，我等何人能承擔？」

一席話說的大家都啞然，在文人世界中文部最大，他們說能給你看，就能給你看，不能看，誰要是看了，萬一出了岔子，誰就倒霉。

這份能激活紅光的考卷，此時卻像滿是蜂蜜的蜂巢一樣，眾人心中渴望，卻又不敢輕易打開，充滿矛盾。

蘇巡檢等眾人情緒平穩，又勸說道：「本次春考能出共鳴之文，諸位都有功績，大多數情況下，此文在上交文部后，也會作為獎勵賞予各位。所以還請大家稍安勿躁，萬萬不可激動，我與齊大人定會商議出一個兩全之計，也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